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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1_062盡心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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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11_062盡心 下

【盡心 下】

【三 章】
子貢曰:‘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此君子惡而能恕之公言也。蓋子貢多見記載者或於癉惡上未免有過實,故有此云爾,與孟子之言同一讀史之正法也。予觀人有善滑稽者,凡天下之諧謔皆指為某之戲;人有善妄語者,凡天下之口過皆指為某之失。天下事莫不如此。以不善亡,天下之惡勢之所聚,程子所謂‘重稱而過其實’者,容或有之,此孟子所以不信也。孟子曰:‘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蓋疑夫為死者,不如是之多也。集注為武成分疏,則曰:‘人自相殺,非[1]殺之也。’抑恐未然。‘前徒倒戈,攻于後以北,血流漂杵’,武成之本文如此,孟子其不知此而為言者耶?奚而謂人、人哉?歸者為,不歸者為。彼倒戈之前徒即人也,又何不歸者許多而為其所殺至此乎?孟子非疑殺之之甚也,實怪見殺者之衆也。其人、人奚足紛紛言乎?孟子又引之文曰‘若崩厥角稽首’,‘以至仁伐至不仁,如是而已矣’。愚故曰:此非孟子之設言,乃朱子之設言也,懼學者將因此畔經,或至於毁壞訓典之患耳。
【四 章】
戰陳之法,其來遠矣。説者曰:‘黄帝受命之始,順殺氣而作兵法。文昌而命將握機制勝,作為陳圖。’其著于周禮則曰,大司馬‘中春,教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夫以不教民戰謂之棄之,則因蒐狩而修治,亦王政之所不可闕也。武王之誓師曰‘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齊焉’,‘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莫非戰陳之教也,安在乎大罪也?有人曰‘我善為戰陳’,則是以此為能事自多,而樂從事者也,是則可罪也。老子曰,‘佳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勝而不美,‘(而)〔若〕美之(者),是樂殺人(者也)’,‘偏將軍(處)〔居〕左,上將軍(處)〔居〕右’,‘以(喪)〔哀〕禮處之’。[2]古之用戰陳如此,故曰‘止戈為武’也。之征俱得不可已之會,而則行其所無事也。武王之革車、虎賁,亦無敵之師也,然比猶有迹也。且夷狄曰‘奚為後我’,則信在言前;武王曰‘非敵百姓’,則言而後信也。孟子論征伐,言必稱,而下辭每有稱停。
書序‘戎車三百兩’,蔡氏曰:‘戎車,馳車也。馳車一乘則革車一乘。馳車,戰車;革車,輜車,載器械、財貨、衣裝者也’,‘二車謂之兩也’,‘司馬法“馳車七十五人,革車二十五人,凡百人”,三百兩,三萬人也’。周禮注:‘戎路,王在軍所乘也’,‘革路,輓之以革而漆之,無他飾也’。
虎賁,‘賁’與‘奔’同,若虎賁獸之勇士,百人之長也。丘氏曰:‘非車外又有虎賁之士也。’按魯語:‘天子有虎賁’,‘諸侯有旅賁’。虎賁即天子之制也。
按,‘稽顙’注云:‘頭觸地也。’‘厥角’者,恐是頭觸地稽首之貌。漢書諸侯王(年)表[3]云‘諸侯王厥角稽首’,可以為證。按無‘稽首’二字。又丘希範與陳伯之書朝鮮海昌,蹶角受化’,注:‘以額叩地也。’然則‘若崩’當為一句讀,非稽首之狀也,即靡然歸順,若山岳之崩摧也。
【六 章】
史記:‘以二女妻’,‘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乃賜絺衣,與琴’。將以天下與人而以二物賜之,則二物者即等威所繫,而非尋常日用之物明矣。‘袗衣’即‘絺衣’,(虞)〔夏〕書[4]曰‘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是也。家語:‘彈五弦之琴,造南風之詩’。陳氏樂書曰:‘五弦,合五音之調;南風,生養之氣也。’琴,夏至之音也。以生養之德播夏至之音,所謂‘琴音調而天下治’,‘無若乎五音者’,豈不在兹乎?然則斯琴也,即有天下之樂器也。既登庸,被賜之衣,鼓賜之樂,以女為婐,貴於是乎極矣,故於此云爾。
【七 章】
孔子曰:‘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惡慢於人非所以事親也,何也?比如二人同居,俱有寶玩難得之物,雖欲毁傷於人之物,輒反慮人或毁傷於吾之物,而有所不敢,愛之至也。而況身有父兄,愛敬之或怠,遂敢禍人之父兄,不覺人之反諸吾父兄,則曾一寶玩之不及也。彼其心初豈有不恤父兄之萌哉?只是愛敬之心輕,血氣利欲之私重,故徇乎重而忽於輕也。忽於父兄之禍而由己致之,則其於自殺所争毫髮,為人子者其不愓然懼乎?
【十三章】
生人之初未有君長,人必假物而為用,故不能無争,争則必就其有德能斷者而決之,於是而有君長侯國之列焉。于斯時也,其有‘不仁而得國’者乎?使君子當此而作戒焉,則必曰‘不仁而得國者,未之有也’。世降俗偷,人欲漸肆,天理日斁,故三代之季,‘不仁而得國’者亦或有之。然去聖猶未甚遠,人心猶未盡陷,故知詐之力足以吞一國,而猶未能並天下而誣之。孟子當此而作戒焉,則曰‘不仁而得國者,有之矣;不仁而得天下,未之有也’。世愈降,俗愈偷,道愈乖反,故自以下,不仁而得天下者固有之,然其知力足以威一時,而猶未能傳世之久遠也。如鄒氏者,當此而作戒焉,則曰‘不仁而得天下者,皆一再傳而失之也’。自是以來,乖反益甚,或而吞噬之,刻暴而威制之,皆能跨宇内而綿遠焉,則鄒氏之説亦不得措矣。蓋孟子之訓固無間然,鄒氏之説亦是一義,若以説釋訓,則恐未必然。孟子只説道得天下之無有,而不曾言傳世之久近。誠以孟子以前不仁而得國者果有,而得天下則無有,故只據已徵信者為言,其未來乖反之極固不須推言也。如將以孟子此説歷萬世而牽合之,則至今日天下又將如何説?後儒不達,立論愈高,至曰‘非至仁,不可得之於悠久’。自以來能悠久者何限?概謂之至仁,豈不過歟!
【十四章】
郊特牲‘八蜡’,注:‘先嗇一,司嗇二,農三,郵表畷四,貓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蟲八。’王肅分貓虎為二,無昆蟲。昆蟲不為物害,亦是其功。貓虎俱是除田中之害,不得分為二也。先嗇,若神農者;司嗇,后稷是也。農,田畯也。郵表畷,謂田畯所以督約百姓於井間之處也。禽獸,服不氏所教擾猛獸也,即貓虎之屬也。坊者,所以畜水,亦以障水。水庸者,所以受水,亦以泄水,謂祭此坊與水庸之神也。謂天子大蜡八,則諸侯之蜡未必八神。若謂先嗇,古之天子,則諸侯未必得祭也。又按郊特牲‘八蜡以記四方,四方年不順成,八蜡不通,以謹民財也’,是天子大蜡,合祭四方之八神也。又按禮運仲尼與於蜡賓’,雜記子貢觀於蜡’,是諸侯亦各有蜡也。然則‘八蜡不通’者,謂天子大蜡而惟不成之方,則不得與諸方通祭其神也。諸侯當國不成,則不令為蜡,皆所以‘謹民財’也。大全中不該載,故據古義記之。
【十五章】
孟子屢稱而不及孔子者,朱子以薑桂、大黄、參苓、芝术為喻,可謂得其旨矣。於此不舉伊尹,意亦類此。凡事莫不有兩端之極,清與和是也。伊尹雖與二子為班,未必能使百世之頑懦鄙薄者興起。蓋起頑懦者無如清之風,起鄙薄者無如和之風也。汪氏曰:‘於此不及伊尹者,不為政於天下,所可言者風而已。伊尹異於是,故不及。’恐未然。
【十六章】
語類:‘“仁者,人也”,非是以人訓仁。且如君臣之義,君臣便是人,義便是仁,盡君臣之義即是〔道〕[5],所謂“合而言之”者也。’愚按:此條可疑。程子曰‘“率性之謂道”是也。’朱子從此説,故集注著之。‘率性之謂道’者,朱子之解皆曰:‘物各有這理,只為氣稟遮蔽,故所通有偏正不同。然隨他性之所通,道亦無所不在。’本非就修為上説。若曰以人行道,則未行之前便不是道乎?‘率性’者分明非行上説,而與‘合而言’者同義,則何可曰盡君臣之義也?必待盡之而後為道,則未盡之前便不是道乎?故曰道非因人方有也。中庸章句曰‘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即通人與物而言,則於此章之旨疑若有不合處。孟子則曰‘仁〔也〕者,人也’,此豈物之所得與乎?蓋性與道字可通人物言,惟仁字不可下於物。然仁即性也,孟子中庸普説中明夫一面底道理也。更詳之。
【十七章】
此章非偶然重出者,其二道字正是發揮上章合言之道也。孔子思以易天下,仁也;孔子之身,人也。惟仁,故一視天下而之、之也;惟人,故為父母之國而則不然也。為孔子身,則合下有‘遲遲、接淅’於之理,天性之所當然也。若仁而不以人合言,則是雖告之曰‘井有(人)〔仁〕焉’,從之者也,又焉有輕重等殺之别?或曰與下章以類從也。
【十八章】
之彖傳:‘小往大來’,‘天地交而萬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陽而外陰,内健而外順,内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也’。之彖傳:‘大往小來’,‘天地不交而萬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無邦也,内陰而外陽,内柔而外剛,内小人而外君子,小人道長,君子道消也。’傳曰:‘建邦國所以為治也,上施政以治民,民戴君以(存)〔從〕[6]命,上下相交所以為治也。今上下不交,是天下無邦國之道也。’聖人之厄於,實關世運之升降而否泰之幾也。天地陰陽之氣不交,故上下之情亦不交,而其志不同也。聖人德量足以包四海,智慮足以定天下,猶且絶粮於,畏於,毁於叔孫,幾害於桓魋,非聖人防患之未至也,其於内外消長之會,不可以人力苟免也。後人不達,或以之厄為聖人之未周處,故孟子特以之辭明之。不曰孔子而曰君子者,亦本‘君子道消’之文也。
【十九章】
柏舟孔子綿文王,集注謂孟子之意,愚意恐有實事可據也。按家語孔子少正卯,曰:‘云“憂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斯足憂矣。’孟子蓋指此而言也。又按綿之八章注云:‘已為文王時矣。’章下注又云:‘八章言至文王而服昆夷,蓋緣昆夷駾矣,非太王時事。而下文“質成”,即文王之化故也。’且孟子曰‘太王獯鬻’,‘文王昆夷’,則‘不殄厥愠’,奚獨太王為然?然則於此引為文王事,其亦有考。按鄭氏箋以此句定作文王事,則尤可驗。
【二十二章】
‘追蠡’之説,朱子以為‘不可曉’,以豐氏為差明,故載之,然終致疑焉。愚按:追之為旋蟲,無所據。且之世代懸絶,婦孺之所知,而乃以鐘紐驗其樂之高下,高子雖茅塞,不應至此之愚騃不曉事也。不解於此,而其能了聽於城門之軌耶?孟子之答何其捨簡易而故為僻澀太甚乎?設有如此問答,不過孩提之童不辨菽麥,而長者誨使之知也,奚足以記録哉?且亡而歷,禮樂器數皆變,鐘雖在,只是存舊器而已,不應恒用之如時樂,而齧食殆甚也。如或歷代恒用不廢,則自末,幾數千載,鐘紐雖韌,必絶已久矣。愚嘗反覆之而得數説,雖似不分曉,姑並録之以資更考。按禹貢曰:‘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此則所謂之聲也。大雅曰:‘文王有聲,遹駿有聲。’此則所謂文王之聲也。周禮天官‘追師’曰:‘追衡、笄。’注:‘追,猶治也。’秋官‘士師’曰:‘以比追胥之事。’即治盜之政也。字書皆以治訓追,蓋古義有如此也。蠡,地名,禹貢所謂彭蠡是也。按書集傳曰:‘彭蠡之間乃三苗之所居。水澤山林深昧不測,彼負其險阻,頑不即工。’然則蠡者,或指三苗而言也。縉雲氏世濟虐毒,班師,七旬而至。禹貢則‘彭蠡既豬’,三苗亦‘丕敍’。按吕刑,‘民(不)〔弗〕用靈’,‘殺戮無辜’,帝‘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平水土,主名山川;降播種,農殖嘉穀。三后功成,惟于民’。蓋命治水不獨為洪水之警,意者民因天下之災亂而尤肆暴横,故三人於是受命而治之。然則治之功,與多焉。是以之聲教,東西朔南無思不服,雖頑如彭蠡,莫不懷惠仰治,此則追蠡也。‘文王之德百年而〔後〕崩,猶未(恰)〔洽〕於天下’,故高子於此疑文王之仁聲猶不及之入人深也,故曰‘之聲尚文王之聲’也。孟子所答即與第二卷首章之意相類,蓋曰則自相傳,天下平治久矣,故之治天下若‘行其所無事’;文王則以方百里起,其三分有二亦云難哉,初非聲有未足而然也。此一説也。或曰:追,雕琢也。所謂‘追琢其章’是也。蠡,齧食之蟲,故凡雕盡於物謂之蠡。荀子所謂‘劙盤盂’之劙,義與相類,且音同而形近,則或不是别字也。然則追蠡二字俱是刻銘之義。之刻銘神功於九鼎,可見左傳,云:‘昔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7] ,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姦。’此則傳于百世,與邦國輕重。故武王遷于,而‘義士猶或非之’。蓋之功烈盛大光輝,愈久而不泯,於此可見,蓋高子指此而言也。此一説也。趙希鵠曰:‘今畫家滴粉令凸起,謂之追粉。蠡,剥食也。今人以器物用久而剥食曰蠡。追蠡者,之鐘款文追起處剥食也。’王世貞以此為有理。然久而剥食,何以曰尚文?高子雖愚,其肯曰‘以久而剥食,故知其尚文也’耶?説不是。
【二十三章】 善搏虎羅可,卒為善士□尼。悦之乎代。
‘是為馮婦’,謂是以我為馮婦也。
【二十四章】
新安陳氏曰:‘貧賤之安於分,以氣言也。富貴之不過其則,以理言也。’此説恐是述朱子之言而錯者也。朱子曰:‘此命字合理與氣而言。’又曰:‘合而言之,未嘗不同。’上合字指理氣言,下合字指富貴貧賤言,自是不同,陳氏蓋混同解之也。按語類朱子曰:‘有命焉’,‘這命〔便〕是指理而言’;‘不謂命’,‘這命〔便〕是兼氣血而言’。又曰:‘有命〔焉〕、有性〔焉〕’,‘此〔命字與性字是〕就理上説’;‘不謂性、不謂命’,‘此〔性字與命字是〕就氣上説’[8]。據此則無論富貴貧賤,概是主理而御氣,故集注曰‘伸此而抑彼’。‘安於分、不過則’等,是抑之之義也。何獨於貧賤者以氣言哉?朱子既曰‘有命’之命是指理,又曰‘此命字合理與氣’,何也?此章大義只是遏欲存理,故汎言則謂之指理可也,細推則終是人人性分上命,故謂合理氣可也。‘有命’之命如‘有性’之性,而‘有性’之性無論貴賤,子當如之事,臣當如之事,一而已矣,於此只須道一理字也。若‘有命’之命,則富貴者當如何?貧賤者當如何?命分不同,以富貴之不過則者措之於貧賤,則不啻濫矣。是乃各從其身上説起,故曰合理與氣也。朱子兩説固並行不相背也,豈曾以富貴貧賤分理氣言耶?是以此命字雖合理與氣者,而既有分定不可越,則亦限於天理而已。故人主之不為酒池肉林,士民之不為衣被文繡,均為主理而御氣也。何處討一理一氣看耶?此理氣分界,不可不辨。
第二節小注‘或説’一條,朱子謂之‘亦通’。愚按:凡曰亦通者,只是雖非正義,而如此釋亦可云爾也。此則異於此例,必於注中添補,然後其義始備。朱子曰:‘不謂命,此命字有兩説,一以所稟言之,一以所值言之也。’然則兩段不可闕一也。集注程子説專以所稟言,小注‘或説’專以所值言,合而觀之,意乃該恰也。集注又採張子説一條,朱子釋之云‘恐作兩般看’,一是稟智之淺,一是偶蔽於此。偶蔽即所值也,所值之意已略見於集注,而猶未若‘或説’之完備也。朱子又曰:‘清濁厚薄之稟,皆命也,所造之有淺〔有〕深,所遇之有應〔有〕不應,皆由厚薄清濁之分不同。〔且〕聖人之於天道,如則〔是〕性之,則〔是〕身之,則入聖域而不優,此是合下所稟有清濁,而所造有淺深(也)〔不同〕。仁之於父子,如之遇瞽瞍,此是合下〔來〕所稟有厚薄,而所遇有應不應也。[9]’此則以所值為亦由於所稟,要是窮源之論也。然所稟、所遇之説,宜以輕重分數論,不可膠説個一稟字,已著於上篇二章,不復贅。
【二十五章】
聖神之説當從集注為是,抑有一説焉。朱子曰:‘古人用聖字有兩樣。’愚亦曰:‘言聖自是不同,如曰“必也聖乎”之聖是一般,如曰“大而化之”之聖是一般。孔子以聖為極而仁次之,孟子以神為極而聖次之。若言其最上地位,則乃孔子所謂聖,而孟子所謂神也。何以明之?論語二十篇及繫辭上下傳,言聖非一,自非極至之位,未嘗許也;孟子七篇言聖亦非一,如伊尹之屬皆目謂聖,而若問所安,則曰“姑舍是”,其意未嘗許以極至之位也。及論聖之所以為聖,則曰智比巧、聖比力,“由射於百步之外〔也〕,其至,爾力〔也〕;其中,非爾力也”。凡射有巧而不力者,比之顔子是也;有力而不巧者,比之三子是也。然則聖之上自有巧力俱全一層地位可知也,豈非所謂“聖而不可知”者乎?朱子又曰:“孔子箭箭中的,三子者皆中垛也。”彼中垛亦非待思勉而能者,力既有餘,從容而無不中,此所以為“大而化之”也。然所中未免一偏,故神則未也。神者何也?無適無莫,隨宜而中,不可得以測度。三子雖聖,其迹斷可見矣,豈“不可知”之謂乎?如“必也聖乎”之聖,分明非三子所可當,則又其上豈容有“不可知”一層地步乎?門諸子問仁非一,夫子皆不許,豈不以仁道之至大乎?如“博施、濟衆”之問,又是一例,似非以仁之一端問者,則夫子不應獨於此以一端答也。然而夫子之答如此,則仁道既大,而聖又加之,聖之上豈容有一層地步乎?故曰言聖不同也。看經各須於本文上推究語脈,如周禮所謂“智、仁、聖、義”之聖,又不啻每下。至莊周則曰“妄意室中之藏,聖也”,此何可比並而都做一團乎?’姑録所見,以俟更考。
【二十六章】
孟子之世,塞路,孟子辭而闢之,遂有‘好辯’之譏。蓋異説争起,道以湮,則凡可以害教者皆可辯。故夷之家者流也;許行,農家者流也;宋牼,縱横家者流也;東之説,小説家者流也;慎子,兵家者流也,於此數子莫不詳言而痛斥之。然七篇中未見有與楊氏徒辯者,何哉?許行省事力作,與之相近,猶不是‘為我’氣象,農而已矣。去古未遠,典籍咸出,如楊氏者僅見於列子等書,而不著于九流之倫,其故何也?或者之害不至於,而其道又不足以悠久歟?孟子曰‘逃,逃’,設或有逃于儒者,又將何歸?其勢必歸于矣。大抵墨氏過而楊氏不及,儒則中而權者也。徵於過者,必復于始;陋其不及者,即就于中。者不逃則已,逃則而已;者不逃則已,逃則儒而已,二氏非有優劣而然也。何以知其然也?民之初生未有禮法,與‘草木榛榛’,與‘鹿豕狉狉’,人各安其俗,樂其業,‘至老死不相往來’,謀止其身,利不及人。人見其如此,必欲黜仁義尚清静,輓以為太古之無事,此‘為我’之説所以起也。既而子不必孝,弟不必弟,欺詐以争食,暴横以相賊,故有聖人者為之禮樂刑政,誕敷仁義,於是乎儒教之至盛也。既而教焉而民或不迪,禁焉而民或輕犯,以聖人之餘矩猶有所憾,人見其如此,必欲寧親無疏,寧愛無惡,舍己而徇物,一天下而同視,此‘兼愛’之説所以起也。既而本末無别,上下無章,儉而不可以為政,人於是覺其如此,又必欲貴内賤外,守己屏物,其勢又不得不歸矣。之弊,仁之過,故激而後反乎;之弊,不及於道,故革而後進乎儒。比之有人於此,不喜醫方,意謂以前人亦壽耇,何必陳根腐草為哉?遂欲一齊撥棄不用。既而疾恙遝至,不得已而試之,此始不及而至於中也。又有人始欲對症投劑,隨分治療,既而殀壽不齊,健弱相懸,則惟患藥力之未至,遂乃大開方術,寒熱交攻,亟欲盡天下之技而並試之,此始中而至於過也。又有人始欲藥餌扶護以為命,砭焫不離於身,丸封恒隨于後,既而多不得力而往往虧傷,遂乃毁罐破碾,姗笑,雖有美方良劑,咸在所棄,此始過而反乎不及也。其不及者,是也;過者,是也,均是不中。而其反正之機,不及者差近,此二氏逃歸之驗也。然則之離道愈遠,不可一變而歸,故孟子之於夷之,知其陷溺之深,始欲見其誠,卒示至情之不可已處,俾有宛轉解惑,其命之也亦勤矣。至如,其説固易窮,‘不拔毛’數句足以勘斷其術智矣。雖有許多辯語,而孟子之常所致意未必在此,故記載者闕焉。自是以來,賴孟子距之之力,其説遂寢。以降,蓋無聞焉。二氏之淺深於此可見。其曰疑仁,疑義者,何謂也?春生而物敷,秋斂而氣揫。日升於朝,羣動起;日入於夕,衆籟寂。仁義者,春秋也,朝夕也,故仁者施之廣,義者守之精;仁過則務外而不情,義過則太簡而常拘,故所以疑之也。疑之者,似之也,似之而非真也。是以謂天下均可愛而親之,愛為無别;謂天下莫己尊而君之,尊為無别,此所以為無父無君也。孟子曰:‘今之與辯,如追放豚,既入其苙,又從而招之。’苙者,儒之苙也;放者,從苙放也;入者,從入也。然則逃儒歸,亦可以推知矣。
【二十七章】
集注云:‘今兩税三限之法,亦此意也。’今之法非謂之法。按文獻通考:‘建隆四年詔’,‘夏秋税,頑猾逋欠者須於限内前半月了足’。‘雍熙四年,詔形勢户納租,於三限前半月足。’蓋夏秋税者,兩税也。兩税之名起於唐代宗大曆元年詔,‘以國用急,不及秋,方苗青則征之,號青苗錢’。五年又詔夏上田畝税六升,下田畝四升;秋上田畝税五升,下田畝三升。至德宗時,其法始備於楊炎之手。歷代因遵,朝尚不廢也。原其本意,實為國用之急,非出於緩民之意。然後來立法之意,亦必因此為規模,以一時並征為難,故且寬餘租,至於夏而後方輸也。三限者未詳其如何,而語類有十限之説,蓋亦不欲征民之急,故寬其限至再至三,此皆孟子所謂緩也。陳氏之説多不分曉,故據實而録之。
【二十九章】
盆成括見殺而孟子謂‘殺其軀’,是罪也。及數其罪也,則不過曰‘少有才’也,‘未聞大道’也,於此可以見忠厚之至也。若少有才、未聞道而皆見殺,則末俗頑弊之際能全其軀者幾人?蓋有殺軀之行,而死非其罪者也,非其罪故曰‘見殺’,蓋衆以為冤也。衆謂之冤,則其殺軀之行惟孟子獨先覺之耳。君子惡惡之心短,故其既見殺之後,不必彰而著之,則以微罪勘斷之,其亦以理言之而已。
【三十章】
孟子之於人,憫其陷溺之久,取其歸正之端,故不問賢否如何,而受之而已。人之於孟子,感其喻導之至而悦其設科之寬,故其心未必皆實,而樂從之遊,此所以雖有竊屨之行而非為竊屨來也。退溪李先生之言曰:‘人之始學也,鋭者凌躐,鈍者滯泥;慕古者似矯,志大者似狂;習未熟者如僞,躦復奮者如欺;有始懇而終忽者,有旋廢而頻復者;有病在表者,有病在裏者。然其心可尚,其可概以欺盜而揮斥之乎?亦在所相從而共勉也。’嗚呼!身任教育之責,而得孟子之餘意者,李先生是已。治道既降,學為衆咻,人之生髮未燥,勢利痼心,其間萬一有傾向而願慕焉者,果保其心之皆實乎?聖賢之於凡民,如慈父之於子,天覆海涵,無所不包。若設科褊狹,先務勘斷虚實而不受,則是所謂‘違帝命’‘錫類’之意,絶天下向善之路,得罪於天與聖門已甚。故孟子之所欲得者,英才也,而即無論異術鄙夫,歸斯受之,苟以是心則必竭兩端之教。彼館童行,恥辱之甚,聽言觀眸,孟子豈不覺於瞭眊者,而只明其不‘為竊屨來’,不得深斥其廋也。君子之望乎人,其至矣哉!然世自有一種人,羊質虎皮,悦草戰豺,伎倆專在於欺盜,撞著事端則頭面不可揜者,亦可賤惡也。朱子答黄直卿書曰:‘常患〔來〕學〔之〕徒真僞難辨,今卻得朝延〔如此〕開大爐鞴煅鍊一番,一等渾殽夾雜之流,不須大段比磨勘辨,而自無所遯其情。[10]’又答饒廷老書曰:‘中間“道學”二字標榜不親切’,‘多容僞濫。近蒙易以僞號,又責保任虚實,於是真贋始判’。蓋有感而發也。以朱子他日氣象,勤勤懇懇,如食疾子,曷嘗有此意思耶?明道有言,‘寧可受人欺,不可使好賢之心少替’,可見仁人之用心曠世而同轍也。要之,孟子明道退溪之訓是為正法,若朱子二書,特一時抑揚之微意,不可以此立定規模待天下來學之士也,遂乃感而備録。
或人恐非織屨者,輔氏説未審。
【三十一章】
語類云:‘某舊説恐未然,看來人皆恐爾汝之名,須是充此心使無受爾汝之實。’此處以‘人能充’為句,而‘無受爾汝之實’者,在‘充之’之後,義甚分曉。果如此釋,第二節上下段亦恐當作一例看也。
前面雙關説仁義,後面卻專説義者,恐無别義。上章與館‘或人’言,則只明從者之非‘為竊屨來’;此章乃與從者言,則勉其‘無穿逾之心’,仁只是帶説,故後面卻專説義也。其曰‘若是乎從者之廋’者,即爾汝之稱也;業屨不得者,即有受爾汝之實也。蓋有此實而得此稱也,故既答‘或人’,又言此以警切之,末乃責備而益礪也。孟子曰:‘非其有而取之者,盜也。’充類至義之盡也。充類之論,孟子固已薄之矣。若汎言於人,則必不以言語之罪而謂穿逾之類也,其必有身犯不義之大過如穿逾者。故先為法語之言,仍為推極之論至於精細。夫言者心之聲,觀眸而聽言,‘人焉廋哉’?或阿諛囁唲,窺人意旨而陰售其利私,則是以言穿逾者也,故曰‘類也’。見人有穿逾之實,猶且勤誨厚望,所以為忠厚也。若覈人口過,亟斥謂穿逾,則非孟子他日氣象,故曰此承上章而戒從者也。
【三十二章】
此亦承上章末一節而言。凡人之言務為虚遠,而所指則鄙近者,亦只是‘以言餂之’也。夫物交而心動,心動而言宣,故君子之言也必近於物;否者,其有所探取者也。守約施博,行也,行者,言之實也。言近而守不約者有矣,未有言不近而能守約也。若不約於身而務博於外,豈非以行餂者乎?以言則近,以守則約,至於‘動容周旋中禮’,聖人之極功也。哀非為生,德非干禄,蓋無一毫之餂而純如也。於是乎言行之一致,故曰‘言語必信,非以正行也’。上章二三節皆以人言,而穿逾之人賤於受爾汝之人也。四節以士言,責之重矣。此章以君子言,望之彌深矣。下章以聖人盛德事言,推之之極也。然此非思勉所及,故末復以君子言,進之以强行也。隨其等位,名稱亦别,此又隱然從‘爾汝’字説起,明其實存名隨之義,上下泝洄,條貫燦然,擴充仁義之功至此無餘藴。
‘不下帶’,戒其卑屈也。按:‘凡與大人言,始視面,中視抱,卒視面。’如不言時,則‘不上於袷,不下於帶’也。今但曰‘不下帶’,則視抱而有時乎上袷,乃言時之禮固當然也。下帶者,俯替也,其視俯替則其言不昭也。按左傳昭公十一年:‘單子韓宣子,視下言徐。叔向曰:“衣有襘,帶有結”,“視不過結、繪之中,所以道容貌也”。“今單子視不登帶,言不過步”,“無守氣也”。’視既不登於帶,則言亦不過于步,豈道存之謂乎?言與守恐只是一理,言近諸身而指遠於天下,守約於身而施博於天下也。言者乃所以行也,故下文單説守而修身平天下,即其總結也。若夫言而下帶者,或舍己而徇人,冀有以餂之,言既不近,道非虚存也。
【三十三章】
此恐有為而發也。正,恐如‘有事勿正’之正,‘正行’謂必期其施行也。此上下四章似一時之言,人有卑屈于餂有如此者,故勉其自重。
【三十四章】
孟子曰:‘在我者,皆古之制也。’然則其所不為,皆逾制僭亂之事也。周禮人明堂堂高一筵,則高不過九尺,彼數仞之高,不啻僭矣。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則彼‘侍妾數百’不啻僭矣。諸侯不大閲,蒐苗獮狩有國之定制,則‘驅騁田獵’豈大夫所敢擅行也?惟上公(地)〔車〕[11]方千乘,則‘後車千乘’亦僭而已矣。當時大人率以僭越矜耀於世,人之卑餂者視作‘巍巍然’。言不能存道,在君子宜乎藐之而不足畏也。所藐在僭,不在大人,然則孟子之訓特指當時僭越之大人,非謂説大人本合如此也。
【三十六章】
爾雅:‘遵,羊棗。’注:‘實小而圓,紫黑色。今俗呼之為羊矢棗,曾皙嗜羊棗是也。’爾雅翼,梬音影,‘今之棗也,結實似柿而極小,其蔕四出’。又名丁香杮、牛乳杮。’釋木曰:‘遵,羊棗。’字彙曰:‘結實,秋晩而紅,乾之則紫黑如葡萄。’
君子之所為,衆人固不識也,未有若公孫丑之淺陋可憎。孟子曾子之適傳,又師事孟子,其流風餘韻概乎有聞矣。如羊棗之事有疑,則自不容不問,然膾炙美於羊棗,故意謂曾子於美者不能不食,而於不美者則能之,設難譎問,祈見語窮,少無尊師求益底氣象,曾謂遊於亞聖之門而鄙劣至此乎?如其有疑,當直問不食之義也,而先詰二物之美惡,是甚話頭?此終於而已矣。門諸子,人皆獨推樂克為第一,然之事别未有聞,其從餔啜,先舍館而後長者,亦可譏也。以其嘗為政於,故公孫丑浩生不害之徒皆舉以為問,孟子一則曰非强、非有智慮、非多聞識,二則曰‘二之中、四之下,是為善人而已’,非稱謂門人之冠也。至若充虞路之問,屋廬連平陸之問,從容遜卑,氣象儘好,以此資性從事於聖門,其必大有成就,豈遽出樂克之下乎?其他公都子桃應之類,發難善問,皆可尚已。如者問‘當路於’,則謂由霸而許,問道高則欲其為幾,及其視數子之言,賢不肖之相去奚啻九牛毛乎?其他浮妄如萬章之問,褻慢如陳臻受金之問,及高子彭更之頰舌,何足算也?孟子憂道之不傳,於七篇之末重致意焉,良有以也。屋廬之徒雖賢,不能與聞於性命一貫之訣,其淺深亦可見矣。故予於此深感孟子之意而略論諸弟子高下,欲使後之從師者以為戒焉。
【三十七章】
孟子之所惡者三:也,也,鄉原也。今有寇盜縱横,將欲擒滅,而人或與之比周,陰助聲勢,則其為憤疾何如也?,外侵之寇盜也;鄉原,内訌之蟊賊也。外者雖距,而内者不息,則衛道之功為未全也。孔子之志在於尊王道、賤霸術,孟子之志在於斥異端、明聖學。若賤之不切,斥之不嚴,則王道終不可尊,聖學終不可明。鄉原者,不惟無輔於闢之之功,傅會掩護,其害反有甚焉者。故於此斥鄉原而進狂狷,以紹孔子之志。
【三十八章】
孟子,其賢等耳。道統之傳,孟子雖曰無有,而言意之間自見其有不得辭者。亦將在‘見知’之列,故朱子中庸云:‘當時見而知之者,惟顔氏曾氏之傳得其宗。’此不可誣也。今孟子自謙,而仍並没之名,何也?自古聖王之興,並世而必有‘見知’,五百歲而必有‘聞知’,未曾道去聖百歲而有‘見知’者。今孟子孔子之例,謂若百歲而當有其人然者,何也?愚竊謂此與第二卷下篇十三章之意同一關捩。彼則撮此章之旨而言其概,故首言五百興王鳴世之運,繼之曰‘由以來,七百有餘歲,以數則過,以時則可’,末乃曰‘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由以前有德必有位,更無遺憾,則固不須言也。孔子有德而無位,亦不當與數於興王之會。故闕孔子之世而直數至於當今,猶庶幾天下之平治,可見其所指之有在也。此章衍彼之意而言其詳,故歷敍五百之運,而之後有聖人果應出焉,則此不可不著也。孔子蓋撫運而乖世者也,然繼往開來,明夫善治之道,其功反有賢於。雖未克施措于前,私淑者尚可發揮於後。天若欲平治天下而不舍孟子,則是孔子之道雖不行猶行也,故曰世未遠也。當時天下貿貿,莫能相尚,惟之間賴孔子之興,尚有餘風之可述。諸侯近者,不過數國,能知尊禮儒賢,悦慕古治。故孟子大而之、之、之,小而之、之,濡滯不去,意實有存,故曰居甚近也。五百歲而孔子既不得王興,七百歲而孟子又不得鳴世,此氣數乖反,亂日常多,不可復得以治也。故曰‘無有乎爾,(即)〔則〕亦無有乎爾’。自以下,蓋已揣之審矣。然則‘見知、聞知’,何謂也?並世則可見,後時則可聞,見聞者以遠近言也。知者神會心得,沕然與之同道,非謂見聞而後方有知也。其語意與‘見禮知政、聞樂知德’略似。聖王有作,各有制度,禮樂刑政‘損益可知’也。惟聖而後知聖,故近則有見知也。俟後聖而不惑,故遠則有聞知也。是以或為帝者師而謂之見知,或生知之資而謂之聞知,可以見矣。孔子側陋下位,未曾敷施。彼雖有見知之才,所可見不過聖人之德美文章而已,則非與於此章歷敍之意,不必言見知也。夫天理民彝不應泯滅,百世之士焉可誣也?若曰自此道統不復續,則又非俟後聖於無窮之意。説更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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