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尤齋二先生影堂移建上梁文
癸巳。
兒郎偉,瞻遺像而景慕,幾年江漢於飛鵾;值事變而更新,即日宫牆於居馬。山川貿景,士林改觀。竊惟洙泗以還,莫如滄洲之盛:以述夫道德,則天高而地厚;以言乎權綱,則夷攘而周尊。凡含生孰不尊親,教化無極;而東民獨深感慨,時勢則然。粤若文正先生,實是潭溪嫡統。抗聖門辭闢之義,則擔當乎宇宙;承寧考世道之責,則把握乎綱常。丈尺分明,宛出全閩成法;光焰震耀,亶為左海宗師。是以凡今炳義而求仁,靡不羹朱而牆宋。星山玄子奮興,晚出篤慕耿光。鳩材建祠,計實協於申氏;拂絹寫照,事克完於金台。嗟吾道之甚孤,居然同好之淪謝;噫實理之易昧,誰哉私意之横生。此若據事而正言,直是無忌;深愧抱憫而後死,端負素交。理義張皇,奈如多士之通諭;情志阻隔,徒然舊識之長吁。斯誠有不忍撕捱,末乃為苟且遷就。任城之士友斐蔚,方講經遠之良圖;烏山之澗壑青蒼,竟從函丈之定論。故知廟貌等耳,事體雖倣於院規;真像儼然,泰守宜慎於吾黨。於是薦紳章甫,合辭齊聲。捐俸役丁,賴神明之太守;辨方叶吉,俾慈祥之主人。一壑一丘,已有近前之小築;爰棟爰宇,遂隆就後之新觀。材不易舊,制不侈前,而瞻視皆聳;水若闢深,山若陡峻,而物色交輝。始緣事勢之推遷,甚不得已;終覺造物之宛轉,似有協成。蒿里空山,荒涼喧穢者其幾;誦庭弦廡,光明儼肅者自今。此使故友而有知,何啻存者之興感。春秋俎豆,當視事力之屈贏;昕夕瞻依,惟竭身心之誠敬。偉哉,先民之德業,縱未揄揚;猗歟,今日之奂輪,曷欠頌禱?兹獻兒郎之曲,用贊許邪之聲。
兒郎偉,抛梁東,烏山直上插青空。朝朝縹氣連窗曙,翠巘千重埋早紅。
兒郎偉,抛梁南,蒼厓怪石何巉巖。平章一壑雲烟手,分付聲詩畫亦堪。
兒郎偉,抛梁西,大野遥岑翠色齊。極目蒼茫星月夜,乾坤軒豁露端倪。
兒郎偉,抛梁北,静聽雲泉流汩
。一脈巴溪秋月虚,那知不接武夷曲。
兒郎偉,抛梁上,瑶空積翠垂光朗。英靈萬古臨在兹,對越常如儼陟降。
兒郎偉,抛梁下,寄語升堂諸大雅。不識其心徒拜真,世間何異悠悠者。
伏願上梁之後,榱桷長新,衿佩恒聚。朝程暮課,遵鹿洞之弘規;忍痛含冤,闡麟史之遺意。道學明而論尚百世,節義崇而壁立千尋。用力真則效法多,何但一邦之矜式;觀感深者流風遠,庶幾四方之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