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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09_006史記仲尼弟子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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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09_006史記仲尼弟子列傳

史記仲尼弟子列傳 [1]

史記仲尼弟子列傳曰:顔回者,人〔也〕,字子淵,少孔子三十歲。家語云:年二十九髮白,三十二而死。子哭之慟,曰:‘自吾得,門人益親。’○年譜附録曰:顔子曲阜人。其先出黄帝,後為姓,國于。至周武王,封其裔為邾子,為附庸。六世至邾武公,字伯顔齊桓公時有功,别封其子於,遂以父字為氏。後十四世皆仕為大夫。顔子父曰無繇,為邑宰,受學於孔子,娶齊姜氏,以魯昭公二十九年戊子,十一月丙申日生顔子孔子,退脩。時顔子已能出入問學,從夫子去歷聘。反,遂不求仕,居於陋巷,安貧樂道。魯哀公十三年己未,八月丁巳卒,葬于防山之南。後封兗國復聖公,子孫世授五經博士,主祀。○按:附録,則顔子當少孔子三十八歲。○閔損,字子騫,少孔子十五歲。人。○附録曰:從孔子,以德行亞稱於顔子。既反,遂不仕。事父母至孝,善恤異母諸弟。人不間言,夫子稱之。後封鄪公。○冉耕,字伯牛鄭玄曰:人。○附録曰:人。少從孔子學,從孔子,以德行亞稱於。既反,隱於。得癩疾卒,孔子稱命而傷之。後封鄆公。○冉雍,字仲弓,少孔子二十九歲。鄭玄曰:人。○附録曰:伯牛之族也。從孔子,以德行亞稱於伯牛。既反,為季氏宰,不果用。夫子嘗許以‘可使南面’。後封薛公。○冉求,字子有,少孔子二十九歲。鄭玄曰:人。○附録曰:孔子稱其藝。從夫子於,以政事稱。季孫將召孔子,而先召冉求以為宰。後封徐公。○仲由,字子路,少孔子九歲。子路,或作季路人。孔子曰:‘自吾得,惡言不聞於耳。’死於孔悝之亂。○附録曰:自始教受業,夫子稱其勇。嘗貧賤,食藜藿,為親負米。從孔子,以政事稱。後仕,竟死於。後封衛公。○宰予,字子我鄭玄曰:人。○附録曰:少從孔子學,嘗從於,以言語稱。後封齊公。○按:史記本文雖有‘與田常作亂’之語,然左傳宰我與亂事。有闞止,字子我,與陳恒争寵見殺,恐因同字而誤也。又按李斯傳云:‘田常齊簡公臣,下得百姓,上得羣臣,陰取齊國,殺宰我於庭,遂弑簡公。’苟其説,則宰我之死,非與田恒同亂明矣。且使與田恒同亂,豈有夷其族之理?然而史記以為‘孔子恥之’,分明是誤録,不幾誣賢者乎?○端木賜人,字子貢,少孔子三十一歲。子貢好廢舉,與時轉貨貲,家累千金。嘗相,卒終于。○附録曰:從孔子,以言語稱。及夫子殁,獨居墓六年。後封黎公。○列子曰:子貢之子曰。傳先財累千金。年六十,棄其家産,一朝而盡。病無藥,死無瘞。前日受施者,相與反子孫之財。○卜商,字子夏家語云:人,少孔子四十四歲。○附録曰:從孔子,嘗以文學稱。孔子既殁,子夏西河教授,為魏文侯師。後封魏公。○索隱曰:子夏。又孔子春秋,著喪服等傳。又傳傳至荀卿魯國毛亨趙國毛萇,謂之大、小毛。○言偃人,字子游史記云:吴郡人,墓在吴郡。少孔子三十五歲。○附録曰:從孔子,嘗以文學稱。為武城宰,以禮樂治。後封吴公。○曾參南武城人,索隱曰:武城。當時更有北武城,故言南。字子輿,少孔子四十六歲。孔子以為能通孝道,故授之業,作孝經。卒於。○附録曰:父曰,早受業於孔子,母亦有賢德,以魯定公五年丙申生。從夫子於而受業焉。家貧力耕,孝養二親。夫子告以至德要道,又聞‘一貫’之旨。及夫子殁,居于哀公致邑,辭不受。聘為卿,以親老又不就。親既殁,適齊侯禮贈之。至楚子禮待之。然道不行,乃反于。及寢疾,召門弟子‘啓手足’,命易大夫之簀,反席未安而卒。後封郕國宗聖公。子曰、曰,後無考,不祀。○顓孫師人,鄭玄曰:陽城人。字子張,少孔子四十八歲。附録曰:嘗學干禄,夫子告以忠信、篤敬之教,子張書諸紳。夫子又嘗謂:‘也過,也不及。過猶不及。’後封陳公。子曰申詳,仕魯繆公。○有若人,字子有,少孔子十三歲。家語云:少孔子二十三歲。○附録曰:嘗仕魯哀公,有‘盍徹’之對。及孔子殁,門人以有若孔子,欲以所事孔子事之,曾子不可,未果。後封平陰侯。○澹臺滅明武城人,括地志云:武城亦在兗州。字子羽,少孔子三十九歲。南遊至,從弟子三百人,設取與去就,名施乎諸侯。○附録曰:‘孔子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蓋貌惡而行脩者也。後封金鄉侯。’節庵李氏曰:‘史記云“滅明狀貌甚惡”,注云“按七十子畫像,其猛毅比子路更甚”云,則蓋子羽貌武而儒行者也。然則夫子“失之子羽”之言,蓋嘉之也。乃家語云:“子羽有君子之容,而行不勝其貌”,誤矣。’○宓不齊,字子賤人。少孔子四十九歲。家語云:少孔子三十八歲,為單父宰。反命於孔子,曰:‘此國有賢於不齊者五人,教不齊所以治者。’孔子曰:‘惜哉!不齊所治者小,所治者大則庶幾矣。’○附録曰:其為單父宰也,彈琴不下堂而治,憂政而瘦。有父事者一人,兄事者三人,友事者十人。夫子使巫馬期觀政,以君子稱之。後封單父侯。○正義曰:濟南伏生,即子賤之後也。蓋後世改‘’為‘’也。○原憲,字子思鄭玄曰:‘人。’家語曰:‘人。少孔子三十六歲。嘗為夫子家宰,與之粟九百,辭。孔子殁,亡在草澤中。子貢,而結駟連騎,過謝原憲攝衣冠見子貢子貢恥之,曰:“夫子豈病乎?”原憲曰:“吾聞之,無財者謂之貧,學道而未能行者謂之病。若,貧也,非病也。”子貢慚。’○附録曰:後封任城侯。○公冶長人,字子長家語云:‘人。名。’范甯云:‘字子芝。’○孔子以其子妻之。後封高密侯。○南宫括,或作‘适’。字子容孔安國曰:‘人。’索隱曰:‘家語南宫縚。’按:即孟僖子之子仲孫閲。‘閲’,或作‘説’。蓋居南宫,因以為氏。○附録曰:孟僖子長子,讓位于其弟何忌,即懿子也。謚曰敬叔,少孔子二十一歲。嘗三復白圭,夫子稱其君子,以兄之子妻之。後封汝陽侯。○公皙哀家語作‘克’。字季次家語季沈。○人。○附録曰:少從孔子學。孔子嘗稱曰:‘天下無行,多為家臣,惟季沈未嘗仕。’後封北海侯。○曾蒧,或作‘點’。字子皙孔安國曰:曾參父。○附録曰:嘗因問志之對,見與於夫子。後封萊蕪侯。○顔無繇,字子路[2]顔回父。父子嘗各異時事孔子。○索隱曰:家語云‘顔由,字孔子始教於闕里而受業焉。少孔子六歲’。○附録曰:後封曲阜侯。○商瞿人,字子木,少孔子二十九歲。孔子馯肩子弘江東矯子(容)〔庸〕疵[3]傳〔周子家豎淳于光子乘羽田子莊何傳〕[4]東武王子中同菑川楊何元朔中以治為中大夫。‘肩’或作‘臂’,‘弘’或作‘弓’,未詳孰是。○附録曰:後封須昌侯。○高柴,字子羔。‘羔’,或作‘高’,或作‘皋’。鄭玄曰‘人’。家語注云‘人’。敬仲高傒十世孫也,少孔子三十歲。○附録曰:身長不盈五尺。自見孔子,‘足不履影,啓蟄不殺,方長不折。執親之喪,泣血三年,未嘗見齒’,君子以為難。及為宰,人有喪其兄而不為服者,聞子羔之至而服喪焉。後封共成侯。○漆雕開,字子開鄭玄曰:人。○正義曰,家語云:‘字子若,少孔子十一歲。習尚書,不樂仕。’○附録曰:夫子嘗使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説。後封平輿侯。○公伯僚論語作‘寮’。字子周馬融曰:‘人。’正義曰:‘家語申繚子周古史考曰“公伯僚是讒愬之人,疑非弟子之流也”。’竊按:家語申繚,似是别有其人。史記既載公伯僚為弟子,則又惡知非身通中一人乎?然而人情叵測,德難藝恃,又何可以愬子路謂本非門乎?雖曰門人,為人如此,則在所當點明矣。節庵附録不載其名,當從。○司馬耕,或作‘犂’。字子牛孔安國曰:人。桓魋之弟也。○附録曰:自從學,知將為亂,嘗懷憂懼,夫子戒之。後封睢陽侯。○左傳曰:向魋之亂,司馬牛致邑與珪,而適。及之奔也,又致邑而適人惡之而反。趙簡子召之,陳成子亦召之。卒於郭門之外,葬於丘輿。○樊須,字子遲家語云:‘人。’鄭玄云:‘人。’少孔子三十六歲。家語云:‘少孔子四十六歲。’○附録曰:後封邑都侯。○公西赤,字子華,少孔子四十(四)〔二〕[5]歲。鄭玄曰:人。○附録曰:嘗習禮樂,夫子許其‘可使與賓客言’。後封鉅野侯。○巫馬施,字子旗。按:論語,‘旗’作‘期’。鄭玄曰:‘人。’○少孔子三十歲。家語云:‘少孔子二十九[6]歲。’○附録:後封東阿侯。○琴牢,字子張。一字子開。按家語補入。○附録曰:後封平陽侯。○孔鯉,字伯魚附録曰:孔子之子也,早受詩禮之教。哀公幣召,不起。先夫子卒,年五十。葬上,在聖墓東。後封泗水侯。○孔弗,一作‘忠’。字子蔑孔子兄之子也。早服聖教,嘗為邑宰。後封鄆城侯。○孔璇孔子兄孫也。自孺子時,學於夫子,與叔仲會年相比。二孺子迭侍左右,執筆記事。○以上三人,俱見家語,按年譜附録補入。○梁鱣,字叔魚。‘鱣’,一作‘鯉’。少孔子二十九歲。家語曰:‘人。少孔子三十九歲。’○附録曰:後封千乘侯。○顔幸,字子柳。少孔子四十六歲。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陽穀侯。○冉孺,字子魯。‘魯’,一作‘曾’。少孔子四十九歲。家語云:‘人。少孔子五十歲。’○附録曰:後封臨沂侯。○曹卹,字子循。少孔子五十歲。○附録曰:後封上蔡侯。○伯虔,字子析。‘析’,家語作‘皙’。少孔子五十歲。家語云:‘少孔子四十九[7]歲。’○附録曰:後封沐陽侯。○公孫寵,或作‘龍’。字子石家語云:‘人。’節庵李氏曰:‘鄭玄云“人”,孟子注云“人”,然與堅白之公孫想非一人,則當以家語為是。’○少孔子五十三歲。○附録曰:後封枝江侯。○顔高,或作‘刻’,或作‘剋’。字子驕人。少孔子三十歲。○附録曰:善射,有勇,常為孔子御。後封雷澤侯。○公良孺,字子正鄭玄曰:‘人。賢而有勇力。’正義曰:‘孔子周遊,以家〔車〕[8]五乘從孔子。’○附録曰:後封牟平侯。○秦商,字子丕家語曰:人,字(丕兹)〔不慈〕[9]秦堇父之子。堇父,與聖父叔梁父以力並稱者也。少孔子三歲。○附録曰:後封鄄城侯。○叔仲會,字子期鄭玄曰:‘人。’家語曰:‘人。少孔子五十三歲。與孔璇俱執筆,迭侍夫子。’○附録曰:後封平博侯。○冉季,字子産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諸城侯。○公祖句兹,字子之人。附録曰:後封即墨侯。○秦祖,字子南鄭玄云:‘人。‘南’,家語作‘否’。○附録曰:後封馮翊侯。○漆雕哆,字子斂家語有與漆雕憑問答,則疑即此人,而‘哆’當作‘憑’矣。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濮陽侯。○漆雕徒父家語漆雕徒,字子文附録曰:‘後封高苑侯。’○壤駟赤,字子徒鄭玄云:人。○附録曰:後封上邽侯。○商澤家語曰:字子季。○附録曰:後封鄒平侯。○石作蜀,字子明成紀人。○附録曰:後封成紀侯。○任不齊,字子選鄭玄云:人。○附録曰:後封當陽侯。○后處家語作‘虔’。字子里家語子之[10]鄭玄云:‘人。’○附録曰:後封膠東侯。○秦冉,字子開附録曰:後封新息侯。○公夏首,字子乘鄭玄云:人。○附録曰:後封鉅野侯。○奚容蒧,字子皙。正義曰:人。○附録曰:後封濟陽侯。○公堅定[11],字子中鄭玄曰:人,或曰人。○附録曰:後封梁父侯。○顔祖,字子襄。正義曰:人。○附録曰:後封富陽侯。○一作‘鄔’。,字子家。‘家’,一作‘宇’。○附録曰:後封聊城侯。○申黨,字子周。正義曰:人。家語申續[12]論語申棖,蓋一人而互見也。○附録曰:後封淄川侯。○句井疆鄭玄曰:人,或曰人。○附録曰:後封滏陽侯。○罕父黑,字子索。索,家語作(素)〔黑〕[13]。○附録曰:後封沂鄉侯。○顔之僕,字子叔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宛丘侯。○榮旂,或作‘祈’。字子祺。或作‘旗’。○附録曰:後封厭次侯。○縣成,字子祺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武成侯。○左人郢,字子行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南華侯。○燕伋,字子思人。○附録曰:後封汧源侯。○鄭國,字子徒。正義曰:家語薛邦史記作‘國’者,避高祖諱也。‘薛’之為‘鄭’字之誤也。○附録曰:後封朐山侯。○秦非,字子之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華亭侯。○施之常,字子恒附録曰:後封臨濮侯。○顔噲,字子聲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濟陰侯。○步叔乘,字子車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博昌侯。○原亢,或作‘冗’,或作‘元’。字附録曰:後封樂平侯。○樂欬,或作‘欣’。字子聲。正義曰:人。○附録曰:後封建成侯。○廉絜,字子庸鄭玄曰:人,或曰人。○附録曰:後封胙城侯。○顔何,或作‘玄’。字子冉鄭玄曰:‘人。’家語‘冉’作‘稱’。○附録曰:後封堂邑侯。○狄黑,字人。○附録曰:後封林慮侯。○邽巽,字子斂。‘巽’,家語作‘選’。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高唐侯。○公西蒧,字子上家語子尚鄭玄曰:‘人。’○附録曰:後封徐城侯。○公西輿家語作‘如’。字子上附録曰:後封臨朐侯。○林放人,嘗問禮之本。○附録曰:後封長山侯。○陳亢,字子禽人。按家語補入。或曰子貢之弟子。○附録曰:後封南頓侯。○石處,字子里人。按家語補入。○孺悲人。哀公嘗使之學士喪於夫子。後乃請見,而辭疾不見,則必有得罪者矣。○縣亶[14]。見家語。○申但。見文翁圖
竊按:稱門身通六藝者七十二人,然其數自史記家語所録,已自不同,今不可求協其數。夫門之徒蓋三千焉,其中通六之士,何止七十二?其必有斯號者,孔子嘗為大夫,大夫之禄,實食七十二人。夫子專以此養其弟子,用資育英,見裁章傳道之本心也。然禄則有限,人當有額,乃以通六立科限節,而其高弟萃於斯矣。然其實,門通六之士,豈止於此?而且其老成先進,勢難從行者,亦未必盡在其列矣。今考史記家語,又旁搜博采,堇見八十六人,此皆綴拾傳聞耳,未必是聖門全數也。○在門亦無言行可記者,删之不妨,為無益於道統上發明也。況封爵俎豆於聖廡之下,何從而起後生之慕,作世道之範乎?然諸書中既有其録,兹搜羅備載,以見聖師作興之盛,兼作儒者參考之資。
正義曰:按漢書藝文志云‘論語者,孔子應答弟子、時人及弟子相與言,而接聞於孔子之語也。當時弟子各有所記,夫子既没,門人相與輯而論纂之,故謂之論語’。然則夫子既終,微言已絶,弟子恐離居以後,各生異見而聖言永滅,故相與論撰,因採時賢及古明王之語,合成一法,謂之論語也。
正義曰:‘鄭玄云:“論者,綸也,輪也,理也,次也。以此書可以經綸世務,故曰綸也;圓轉無窮,故曰輪也;藴含萬理,故曰理也;篇章有序,故曰次也。”鄭玄周禮注云“答述曰語”,以此書所載皆仲尼應答弟子及時人之辭,故曰語。’竊意:言之有條理倫次曰論,答述曰語。謂之論語者,謂其有條理倫次之語也。○又按:大凡先王、禮、樂,孔子之前,學者亦傳其義,然其言人人殊矣。至孔子而後論定之,故所以命之為論者,亦以命孔子之事業乎?太史公謂‘學者稱述六藝,皆折衷於孔子’,是之謂也。如論人、論官、論罪,皆謂論而定之也,非徒論辨也。藝文志謂弟子論撰孔子之語,乃論屬之弟子,如尚書之‘尚’,則所稱齊論魯論者,自不成矣。且訓‘語’為‘言’,亦非矣。古者太學有‘乞言合語’,周禮‘大司樂’有‘樂語’,凡言之可以為教者謂之語,如‘語云’及‘請事斯語’之類可見。
鄭氏曰:‘仲弓子游子夏等撰定。’程子曰:‘論語之書,成於有子曾子之門人。’朱子曰:‘柳宗元言“諸儒皆以論語孔子弟子所記”,不然也。吾意孔子弟子嘗雜記其言,而卒成其書者,曾子弟子樂正子春子思之徒也。’
退録曰,程子言:‘論語之書,成於有子曾子之門,故其書獨二子以子稱。’然則辨只在兩門之間已。然有子亦嘗稱有若,終一編稱子者,獨曾子也。且記其臨終之辭,則似非門所述,而斷歸於門矣。朱子言:‘孔子弟子嘗雜記其言,而卒成於曾子門人樂正子春子思之徒。’然則辨只在子春子思之間已。然子春固賢矣,既與子思並時,則安得舍子思獨任作述?況此書鋪敘之宏闊,點綴之精微,非子思命世手段,惡能及此?然則似非子春所成,而斷歸於子思矣。○又曰:論語之編,必成於子思之時。何用知者?門之中曾子最少,而記其臨終之辭,一也。諸子之言,皆以字稱,而獨終始子曾子,二也。子思孔子之言,以為中庸之書,而未嘗有引用論語中者,三也。論語稱諸子處,皆有分别矣。仲由子路顔無繇亦字子路,則季路無繇顔路以為别。冉求子有有若亦字子有,則冉有冉子有子有若有子以為别。顓孫師子張琴牢亦字子張,則以别之。如奚容皙狄皙,不見論語,而曾皙與之同字,故異稱曰曾皙。至漆雕開巫馬期之連姓,皆不是無故而然,則名稱變例,似皆有由。而獨原憲不稱子思,或稱,或稱原思,蓋為與子思子無别故耳,四也。且其書次序之規模,記述之精熟,非子思中庸手段恐不及,五也。況論語之書,必不是衆人合成之文,以其有一綫命脈爾。李都梁謂‘大約此書雜記於門人之手,而序次篇章亦必成於一人’,得之矣。然從前以來,猶不明言其為子思之撰者,蓋其慎也。○或曰:‘論語孔子而不舉姓,如春秋魯侯,内辭也。’竊意:謂之内辭者,果矣。而但孔子為衆學者之共尊,則當主為誰而分内外?若是,尤知為子思之所撰定,明矣。故凡不稱姓而直稱‘子曰’者,知皆是孔氏家所述,而其或稱‘孔子曰’者,即衆門人之録,因本未改者與?○有子曾子亦皆稱子者,以其皆為聖門中所尊,而師範於世故也。然而加之以氏者,别於孔子也。如閔子冉子皆然,而其終始稱子者獨曾子,蓋享年最高,教育最久,編次當時稱號即然,故據實而録爾,亦非以此示優劣之等也。故賢如顔淵,早夭,未嘗久處師道,則不稱子。○論語一部,非一時之言也。然所以編之者,則其篇章次第井井不紊,或以為無序而錯之者,非也;或以為重出而删之者,亦非也。
退録曰:論語之書,孔子既殁,微言已絶,故門人述之也。夫微者,隱也。隱,故人未易見。微者,精也。精,故人未易辨。微者,妙也。妙,故人未易到。惟孔子言之,而諸子述之其書也。雖不知者,讀之比如咋蜜,不見其飽,口自氤氲。及其知也,有如胾湯,無薑桂之調,而腸胃自利;有如菽粟,無甘酸之滋,而肌膚自充。此非微言而能然乎?故言之者固聖人,而編之者亦非聖人之徒則不能也。
又曰:蓋子思子當世道之益降,憂聖道之不明,故述大學以傳先王之心法,述中庸以明聖師之指歸,此皆夫子素嘗講明者,而書成於子思之時也。乃其答問之際,詳悉之旨,所以精且微、而曲而暢者,編成此書以致其盡。故論語作,而不得不有中庸以會其統,不得不有大學以撮其要。有一無二不可,有二無一亦不可,是知三書同成於子思之時,明矣。○竊意:自夫子言後,講磨研究,歷幾個賢智,然後仰參先王前哲之迹,俯摭時賢同門之言,纂成此書,所以公此道於萬世,而昭來淑之耳目也。而人心晦矣,不可以不詳;一言難盡,不可以不長。既致其詳,故一字一句皆有其故;既延而長,故聯章聯篇皆有其序。讀者當察其故而得其歸,次其序而會其意,於是大道之全,庶可仿像矣。不然而自為知者,知其所知而已,非此書使之知之心,則空言矣。不然而語躬行者,行其所行而已,非此書教之行之意,則陳迹矣。凡此書之例,字句之不可混,按可知矣。若夫章篇之次,則既不可以人次而求,亦不可以時次而求,其上下首末,遣意比屬之際,豈無歸嚮宗旨乎?故一書之旨歸得,然後聖道明。讀此書而不求編次之意,則與無此書同。雖曰聖門之言逐段可寶,畢竟是零金碎玉,何所益於實用哉?○聖人之道,其大無窮,故以言則多;然聖人之道至要不煩,故以旨則專。善讀者,於其多也,得漸漬之功;於其專也,得貫通之妙。夫此書所以連章累篇,費盡無限精力者,正使人有得乎此也。今讀其書而不知作者之心,可乎?○者,所以定人道之律令也,行律令之故,存乎此書;者,所以通人情之血脈也,運血脈之方,存乎此書;者,所以著天道之變化也,成變化之神,存乎此書;春秋,所以設世道之禁制也,若夫禁制,所以得行之關;,所以立事理之綱紀也,若夫綱紀,能立之本;,所以成德行之性情也,若夫性情,能致之要,莫不使之求之乎此。此書其六經之會典,而聖人之實録乎?故其為書也,大而不枵,察而不瑣,平而不陳,神而不詭。讀之若不可知,而求知於實,則未始有難矣;行之若不可及,而體之以性,則未嘗有不易矣。聖人雖殁,此書猶在,則聖道未死也。若無意學聖則已,欲學聖人而不盡心於此書者,抑何異於出不由户者?之火後,獨幸此書之無缺舛矣。況中庸以指南之,大學以證佐之,發揮申明,有孟子焉。莫以為聖緒已墜,不可復續。
何氏曰:魯論語二十篇,齊論語别有問王知道二篇,凡二十二篇,其二十篇中章句頗多於魯論古論語孔氏壁中,亦無此二篇,分堯曰下‘子張問’以為一篇,有兩子張,凡二十一篇。篇次不與魯論同。
正義曰:新論云‘文異者凡四百餘字’。○語類問:‘今之論語,其魯論與?’朱子曰:‘以何晏所敘篇數考之,信為魯論矣。但據釋文,則其文字或有不同者,如以“必”為“瓜”之類。豈何氏亦若注,就魯論篇章而又雜以之文與?然藝文志已不載篇目。’○通考金仁山曰:魯論齊論,至張禹始合。至鄭康成,則以魯論考之、齊論古論為之注,三始合為今定本。○竊按:所謂齊論者,瑯瑘王卿膠東庸生昌邑中尉王吉之所傳也。所謂魯論者,太子大傅夏侯勝、前將軍蕭望之、丞相韋賢及子玄成等之所傳也。所謂古論者,魯共王孔子宅,得古文經傳時所得,故謂之古文論語。言古文者,以其科斗書也。同此論語而有之異稱者,以其所傳之人或也。篇次或有多少之不同者,各以己見,所以傳者不真也。今其古文直出孔氏壁中,則只當以此本為正,謂其所不同者止四百餘字,而堯曰子張分合無關。由是觀之,魯論古論所異無幾,而惟齊論獨多二篇,然今不可見,則未知二篇中所載果亦聖門之意與?此在古文之外,固不足信也。如鄭玄陳羣諸儒為之注義而一不采録,後生者真可無不及見之憾矣。故朱夫子因其所定篇章為之集注,是可以法萬世,足乎!但聖旨深遠,自以來,迄于近古,會統者絶罕,故妄不量力,謹為合衆説而全其義,必不得已,然後竊附己意。而若於聖門本意未敢自信,則闕如者尚多,聊以資他日更讀時參考,因與後世之同志者商確而竄定之。不但有助於目前,是可幸也。從此聖言微旨庶不大晦於世,則千百之後,亦必有幸今日之幸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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