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
御製條問曰:魯,父母之邦也。此曰‘孔子行’者,何謂也?行之為言,即去而之他國之謂耶。然則何不務積誠意,格王非心,而因桓子之三日不朝,‘望望然去之’,殆若‘接淅’而去齊耶?
臣對曰,孟子曰:‘孔子之去魯,〔曰〕“遲遲吾行〔也〕”,去父母國之道也。’既曰去魯,則行之為言,果非之他國之謂乎?既曰遲遲,則亦豈有望望去之嫌乎?臣嘗謂此章所記‘三日不朝,孔子行(去)’者,似是記之未詳,何者?當桓子之受女樂也,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子曰:‘魯今且郊,如致膰於大夫,則吾猶可止。’及夫膰肉不至,而後遂行,則孔子之行豈嘗在於‘三日不朝’時耶?是知遲遲其行,不忍便去。而其於未行之前,必有積誠格君而不得者矣。蓋孔子於桓子見行可之仕,而是時定公徒擁虚名於其上矣。桓子之受女樂,專昧尊賢之在於遠色,而溺於淫覰,怠於政事,則其不可與有為也明矣。然猶不以此時去,而乃以微罪行,則聖人之行止實非淺見之所敢測到也。語類亦曰:‘魯是父母之國而去之’,‘似太(忽)〔匆〕[1]遽’,‘君大夫豈得不直告?告之不從而行亦未晩,今乃去得如此其急。此事未易輕議,當闕’。臣何敢更容他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