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人心、道心皆已發,有人心而後方可言善惡,其未發之際,心亦純善已耶?
心之未發固無不善,然直謂之渾然純善,則非所以狀心之體段。加一亦字於其上,便若與性並立而為二,尤為語病。
‘人心即道心’,朱子説無亦有初、晚之異耶?
‘人心即道心’之説,不能活看,則果多窒礙處,只當以中庸序為正。
察夫二者之間而去彼取此之謂精耶?
察夫兩間,而辨其孰為人心,孰為道心,此所謂‘惟精’也。若去彼取此而聽命道心,則已屬‘惟一’工夫。
精者,謹獨也;一者,戒懼也。使道心為一身之主者,所以守其本心而為戒懼也;人心聽命,所以察夫兩間而為謹獨也。如何?
如此分屬,亦似近之。然未若朱子説以‘擇善固執’為精一之事。
雲峯所謂‘人心本危’者,説得無太重否?
雲峯説,未見有病。
堯舜之執中,子莫之執中。
孟子曰:‘執中無權,猶執一也。’此一語已説盡子莫之病,無容更贅。若堯舜,則隨時而處中。此其所以不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