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條】
盡心知性。
心之知覺,即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也。性者,心中所具之理,而知其所具之理,則是謂知性也。所以知性者,豈非心之知覺乎?知其性善之理而收其放心,精以察之,一以守之,則是謂盡心也。性即理,心是氣,而理無不善,氣或易差,故明善然後可以誠身。孟子若曰‘盡其心則知其性’云,則是盡心然後知其性也,其可乎?乃曰‘盡其心者,知其性’,則是知其性然後盡其心也,見則字、者字,則可得其義也。孟子之知性盡心,與大學之物格知至互為表裏,相與終始,物理之極處無不到,即知性也;吾心之所知無不盡,即盡心也。伊川程子曰‘盡心然後方能知性’,是甚未穩,抑或以心字作意字看而然耶?明道、程子‘定性’之性字,朱子改以‘定心’,然後理義明白,性豈是可定之物乎!伊川之意亦然乎?夫意者,心之用也,意不誠則何以格物乎?此先儒所謂立誠意以格物也。朱子曰‘盡心由於知性’,此甚簡切明白,蓋謂物格則理明,理明則誠一,而心自正也。大抵程朱解經或有異同,只在後學審取之如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