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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06_585正祖七年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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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06_585正祖七年講義

正祖七年講義

癸卯,選李顯道鄭萬始趙濟魯李勉競啓洛金熙朝李崑秀尹行恁成種仁李晴李翼晉徐瀅修沈晉賢申馥李儒修姜世倫等對。
孝弟,為仁之本。以為行仁之本,而程子則又謂:‘性中只有個仁義禮智而已,曷嘗有孝弟來?’然則孝弟者是性外之物耶?告子以彼長而我長之謂義為外,而孟子力斥之,此與義外之説何辨?
世綸對:程子此言非謂孝弟之非性,蓋謂孝弟之包於仁,而仁則是性也,與告子義外之説奚啻
雖以論語一書觀之,聖人之於誠僞善惡之分,斥之嚴而絶之甚者,奚止一二。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曰‘鄉願,德之賊也’,曰‘君子而未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罔之生’也、‘鄉願’也、‘小人’也,皆巧令之類,則‘幸而免’也、‘德之賊’也、‘未有仁’也,果可謂辭不迫切乎?且以專言‘鮮’之例言之,如此書之‘知德者鮮’、‘民鮮能久’,大學之‘天下鮮矣’,中庸之‘鮮能知味’,蓋出於不敢誣天下之意。則巧令之鮮仁,亦可以與此同例乎?
對:朱子云‘辭色間務為華藻以悦人視聽者,皆是巧令’,則此‘巧令’恐不必深看。
學者之所可自省者,不但忠、信、傳習三者而已。凡事親必孝,事長必敬,見善必從,聞義必徙,與夫日用動静進退周旋,何莫非精察自治之地?而只舉三者為言,何也?
儒修對:曾子於他事非一切不省,特此三事比他事自覺有纖毫未盡處,故在曾子自省之工為較急。若學者,則勿論三事與他事,無往非所可自省者也。
此章集注謝氏之説曰:‘獨曾子之學專用心於内。’而象山一派執此為口實,遂謂曾子所以得夫子之統者,正在專用心於内。説本義固未必如學之所云云,然朱子之取載説,俾資其藉重之欛柄,果何故也?
瀅修對:黄慈溪日抄亦嘗以集注之取説深以為未喻。而説本義特論曾子反約之工而已,後儒之不善學,於謝氏何有焉?
此章‘因不失親,亦可宗也’之義,可詳言耶?上兩節‘信近於義’、‘恭近於禮’屬於事,‘言可復也’、‘遠恥辱也’屬於效。而獨此末一節並屬於事,若不言其效,何也?
熙朝對:此章三節皆以始終為義,而若以事與效分看,則末一節並屬於事,與上兩節異例,故所以著一亦字也。以上學而
三百篇之‘思無邪’,為説家疑案久矣。之音,諸儒則主詩人刺淫,朱子則主淫者自作。諸儒之言曰:‘聖人正樂,首放聲,豈删詩而反取淫詞?如桑中之詩,刺惡昭彰,所謂“思無邪”也。’朱子之言曰:‘聖人深絶其聲於樂以為法,而嚴立其辭於詩以為戒。若謂桑中諸篇為刺淫之辭,則發人隱僻,有傷忠厚。謂出自淫奔者之口,而我以無邪之思觀之,其懲戒尤切。’兩説固皆有據。而但之言既不能無邪,則讀者之欲以無邪之思觀之,不亦難乎?且凡人之情必其有譏刺嗟傷之言,然後始可以怵然動心,知所懲創。如使淫者之自作,亦為聖人之所取,則懲創尚矣勿論,安知不挑發人之邪思,而反有以勸其惡歟?
對:古語云‘善惡皆我師’,蓋我之不善,私諸己而難知;他之不善,公諸人而易曉。思雖不能無邪,而我所以讀之者,豈必以邪思耶?
此章工夫必十年一進,而‘十五志學’與‘三十而立’獨至十五年之久,何也?豈與‘不惑’、‘知命’、‘耳順’、‘不踰矩’有難易之别耶?
翼晉對:‘十五志學’與‘三十而立’為知行之始,所以與下節功效之循序漸進者遲速不同。
此章程子主勉進後人,朱子主獨覺其進。若如説,則聖人汎言為學之次第,使後人知所企及可也,何必自言進德之序,若是其丁寧耶?又如説,則夫子以生知之聖,不思而得,何必待六十?不勉而中,何必待七十耶?
瀅修對:此章兩説固皆有此意,而雖生知之聖,其於進德之際,必有至此自信之效驗,故其言之丁寧如此。先儒所謂‘其學也異乎人之學,其立也異乎人之立’者,儘得正義,而恐不可但作謙辭看也。
武伯所問者,人子事親之道;而夫子所答者,父母愛子之心。所答非所問,何哉?聖人答問,各因其人之高下,誨各不同,曾謂武伯之凡庸,而為能推類以旁通哉?
啓洛對:此與‘知巧言令色之非仁,則知仁’相似。知父母愛子之心,則當知人子事親之道,何待推類以旁通乎?
子張,聖門高弟,而亦不免學干禄,何也?此不曰‘問干禄之道’,而曰‘學干禄’云爾,則非子張之請問於夫子可知。蓋子張之於日用動静之間,專務多聞而多見者,即學干禄之意,故夫子告之以此。集注説中‘無此問’一句,得無如何耶?
濟魯對:子張之學干禄,非如世俗之營營苟苟,惟是騖外求名,而不反於切己之實工。故雖未嘗以此請問,夫子蓋已得之於言行事為之間而救其失。説‘無此問’一句之如何,誠如聖教矣。
‘施於有政’,君陳本文則指一國之政,而此章集注則指一家之政,蓋以‘是亦為政’推説不去也。然或云‘是亦為政’之‘是’只當屬於‘孝友’之句,其意若曰‘政不是别有事,在孝友之推即所以施於政。則惟孝、友于,是亦為政’云爾。此説豈不可從耶?
對:或人既以‘奚不為政’為問,則‘施於有政’必屬於一家之政。然後‘有政’之政破‘奚不為政’之政,而問答相應,益覺有味矣。
子張問‘十世可知’,而夫子以三代之所因、損、益答之。然因者自因,而‘可知’二字皆屬於所損益。則聖人之意,蓋以百世之所損益為可前知也。然以降,文質則未必每世損益,三統則專以夏正因襲,與夫‘百世可知’之訓若不相合,何也?
熙朝對:聖人之知來,以理而不以數。子張所問之意,數也;聖人所答之言,理也。‘可知’二字雖屬損益,而蓋亦因所因而推以知之。則以後固未必一如三代,要之不離於三正三統之中,此不可謂百世可知乎?以上為政
此云‘人而不仁,如禮樂何’,而集注游氏則曰‘人而不仁,則人心亡矣’,此以心言也;程子則曰‘仁者天下之正理’,此以理言也;李氏則曰‘禮樂待人而後行’,此以人言也。兩説,朱子置諸圈外,似以説為正義。而但此章仁字以體言不以用言,故或將此仁字作惻隱之心看,而朱子不許。若謂之體,則説豈不愈於説耶?
種仁對:仁為一心之全德,言心則理在其中,言理則心不得該。此説所以為此章正義也歟?
林放之所問者,禮之本也;季氏之所祭者,禮之僭也。而夫子聞冉有不能救之,對曰‘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然則季氏之失但在於舍本趨末,而泰山之不歆其祀,亦但由於專事繁文耶?
對:神不可誣以非禮,猶人不可欺以虚文。虚文尚不可欺林放,非禮況可以誣泰山乎?借此喻彼,義尤明切,而況季氏之旅適在林放問禮之餘也乎?
楊慈湖云:‘父慈子孝,君尊臣卑,豈以文獻而存亡?惟孔子自知自信,自能言之,但無文獻可證,則衆疑不信。’此蓋以此章之禮、禮屬之三綱五常也。夫三綱五常,人所共由,歷代相因,未敢或廢,固何待於取證?而文獻之足不足,又奚必論哉?然語類答或人之問亦曰‘禮只是三綱五常’,則似與説合。何也?
瀅修對:三綱五常,即前章之因者也;禮、禮,即前章之所損益可知者也。若以此章禮字屬之於綱常,則綱常者一日泯滅他不得者,何論民之信不信,文獻之足不足哉?語類此訓,臣恐記之者誤。不然,此為初年未定之説也無疑。
此章集注朱子云:‘文公始不視朔’,楊氏云‘不視朔,然羊存’,則告朔之名未泯。而後儒又謂:‘告朔’與‘視朔’不同,告朔者,天子頒朔于諸侯,藏之祖廟,至月朔,朝廟而受行之,于是以腥羊作獻,謂之餼羊;視朔者,告朔畢後,出而聽治此月之政,或謂之聽朔,或謂之視朔。故春秋六年云‘閏月不告朔,猶朝于廟’,十六年云‘始不視朔’。則其供餼羊者專為告朔,與視朔全無干涉。此説儘有據,然則注説中告朔、視朔恐欠分開。豈朱子未之深考而然耶?
熙朝對:告朔、視朔之不同,誠如後儒之論。而集注中視朔云云,蓋因告朔、視朔同是一時事,而不告朔在前,不視朔在後,故舉其後者以包其前也歟?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明是兩項説者,而集注説加一則字,後儒遂謂此章為定公言,警君之意也。然則夫子所以告人臣者當如何措辭耶?
崑秀對:聖人之言上下皆通,此雖為定公言,故不妨作警君之辭。而天經地義要不出此,則夫子之告人臣亦當曰忠與禮而已。
為上之道、臨喪之節,亦是禮中之一事。則反與為禮相對為三截事,何也?‘吾何以觀之’者,無足觀之義耶,不欲觀之義耶?
對:此聖人探本之論。寬、敬、哀皆以心言,則居上、為禮、臨喪,特就寬、敬、哀發見處而分言之而已,意不重在三事上也。至於‘吾何以觀之’,與‘無足觀’、‘不欲觀’有異。先儒所云以‘當’訓‘用’者,豈非捨此則無可用觀之義耶?以上八佾
此云‘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何必曰‘終食之間’也?先儒或引‘席不正不坐’、‘疏食菜羹必祭’、‘君祭先飯’之類以當之,然則‘無違仁’只在飲食之時耶?集注朱子以取舍之分釋‘富貴貧賤’一節,以存養之功釋‘造次顛沛’一節。首一節果是動時工夫,末一節果是静時工夫耶?
晉賢對:‘無終食之間違仁’,猶言不可須臾離也,造次顛沛都在其中。存疑之雜引飲食之節,先儒固已力斥之,而集注取舍之分、存養之功實皆兼動静説,此‘存養’與‘對省察’之存養恐不當一例看。
此章集注謝氏所謂‘無可無不可’,而苟無道以主之,則不幾於猖狂自恣者?以鄉願當之,則固襯合矣;以佛老當之,則佛老之學其弊專由於有適有莫,故程子論之詳矣。今此説之異於程子,何也?朱子之必取説,又何也?
儒修對:張南軒嘗以此往復於朱子,而朱子答之曰‘初無適莫而不知義,故徇其私意以為可否,而反歸於有適莫。既有適莫,故遂不復求義之所在而卒陷於一偏’云云,則‘有適莫’與‘無適莫’只為不知義而相因為病。説、説,要其歸未嘗不同也。
君子、小人,有以位言者,有以德言者。此章懷德、懷刑之君子,懷土、懷惠之小人,以位言耶,以德言耶?且懷德者何義?君子既得於己,則德固吾心之所自有,又何懷之可言耶?
種仁對:此所謂君子小人,非以君民言,即以善惡言。若如伊川所解,謂‘在上者懷德,民安其土’云爾,則恐失此章本義。大抵懷者,念念不忘之謂。德雖性分之所固有,豈不曰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乎?
聖人告曾子以一貫,而曾子以忠恕告門人。一貫一,而忠恕二也,豈可謂忠恕之為一貫耶?先儒云忠是一,恕是貫。本文明言‘一以貫之’,則‘以貫’之‘以’便見得‘一’與‘貫之’初無二事。若是分屬,得不歸於穿鑿耶?
萬始對:一貫,聖人之忠恕也;忠恕,學者之一貫也。忠是體,而恕是用,則體用豈有二致?然忠恕之分屬一貫,諸家或多非之。蓋‘一貫’二字不可分,貫只是‘一之貫’故也。
此章‘喻於義’、‘喻於利’,程子則曰‘惟其深喻,是以篤好’,此以喻後之效言也;象山則曰‘人之所喻由其所習,所習由其所志’,此以喻前之工言也。何説為得?朱子象山講論此章,座客至有泣下者,其説之深切而感人如此。則朱子之於集注必取説,果何義耶?
行恁對:此章必兼兩説,然後意方完備。故朱子於集注取説,於或問並取説,曰:‘有先喻之而好愈篤者,有先好之而喻愈深者,不可以一例拘。’蓋欲其互相發也。
‘幾諫’者,何謂也?集注曰:‘幾,微也。’‘微’是‘微諫’之微耶?抑是‘幾微’之微耶?
世綸對:朱子内則所謂‘下氣怡色,柔聲以諫’者以釋‘幾諫’之義,則此微字似當以‘微諫’之微看。
此云‘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言固不貴於捷捷,而亦何須强作訥訥之態耶?夫子嘗訓‘言行矣’曰‘謹而信’,行之謹豈不愈於敏,言之信豈不愈於訥耶?
對:經曰‘尚口乃窮’。蓋放言易,故有餘不敢盡,非欲其强作訥訥也。況謹與信以言行並進而言,訥而敏專就力行上重言之,所主之義本自不同也耶?以上里仁
此章集注曰‘子賤蓋能尊賢取友以成其德者’,此以成德之君子言也;語類曰‘論語中君子有説得最高者,有大概説,如言賢者之類者。子賤南宫适之“君子哉”皆是大概説’,此以對小人之君子言也。當從何説為得?
對:集注所謂‘成德’者,未必指全德言。此當以對小人之君子看。
‘晝寢’,先儒或作‘畫寢’看,此説何如?宰予以聖門高弟,六藝蓋嘗習而通焉,則未必至於昏惰怠荒,晝寢而不知悟。且如或説,則其於雕木朽牆之譬益覺襯合,豈不可從耶?
翼晉對:晝與畫字舊通用,故先儒或作如此解。而既有朱子定論,恐無容更議。
聖門之教不躐等,故雖以子貢之颖悟,至是始聞性與天道而嘆美之。則孟子之開口便説性,之極言理氣源頭,果何故也?豈公孫丑萬章楊中立黄直卿之造詣反有賢於門十哲歟?
儒修對:性與天道微妙不可易曉,故夫子所以罕言。而至於孟子之時,異端之説横流;之時,俗學之弊滋甚,不可不明吾道以闢邪説。則此由於遭值之不同,而非聖賢之道有異也。以上公冶長
此章‘矢之’之矢,朱子訓以‘誓也’。饒雙峯云:‘子路氣粗見偏,卒未易回,巽言則不入,故與之矢言。’夫聖人天也,其動静云為有非常人所易窺測。故或人譏其每事問,而夫子曰‘是禮也’;子路問‘君子亦窮’,而夫子曰‘君子固窮’,此可見雍容不迫之氣象,顧何嘗出矢言以曉人哉?後儒或引釋名‘矢,指也’,以為此夫子以手指天而曰‘天厭之,天厭之’,與‘示諸斯’、‘指其掌’同義。此説似有依據,未知如何?
瀅修對:朱子之以‘矢’訓‘誓’,蓋因‘予所否’一句之同於誓辭之體,如崔杼慶封之‘所不與’,晏婴之‘所不唯忠於君、利社稷’,皆是誓辭也。或説引釋名為解,非不可通於矢字,恐於‘予所否’之所字未妥帖。雍也
顔子之樂,周子引而不發,而鮮于侁以為樂道,則程子不許,曰:‘使顔子以道為樂,非顔子矣。’劉黻説以為樂仁,則朱子又不許,曰:‘非是樂仁,惟仁故能樂。’於是諸儒競起,有以天理為樂者,有以克己為樂者,至于今互相甲乙久矣。如欲一言以蔽其樂,將何指言,然後得周子不發之微旨歟?
種仁對:若謂以道為樂,則人與道為二;若謂以仁為樂,則仁亦道也;若謂以克己為樂,則樂是克己以後事;若謂以天理為樂,則朱子云‘樂不干那樂天知命事矣’。然則顔子之樂,終不可窮其説歟?臣嘗讀語類曰:‘樂不要説得似有一個物事。’此説極有味。知此,則顔子胸中本有自然樂處可見。
‘知之’屬於格致,‘好之’屬於誠意,此有知行之分,則此謂知之不如好之,固矣。至於‘樂之’,只是‘好之’之功效,而屬於意誠,則亦曰‘不如樂之者’,似若别有一層階級者然,何也?
種仁對:知行固分於知好,而成德實在於樂之。誠意關之透得前後,亦豈非一層大節拍耶?以上(述而)〔雍也[1]
‘三以天下讓’,集注訓以‘固遜’。而鄭玄則曰‘採藥一讓,不奔喪二讓,斷髮文身三讓’,程子則曰‘不立一讓,逃之二讓,文身三讓’,此皆與朱子不相合也。且翦之説,或問不取,而蔡沈之注武成曰:‘大王雖未有翦之志,而始得民心,王業之成實基於此。’金履祥辨詩注曰:‘文公之意,謂大王,四方之民歸往之,於是而王迹始著,蓋有翦之漸。’至王柏則深致疑於此章集注之用舊説,而謂朱子之未及改。此果何如?
瀅修對:實詮‘三讓’,先儒多譏其傅會,此則當以集注為正。而翦之説,諸儒議論固不為不是,然集注之訓亦未嘗謂大王之真個翦也。故辨之者云强,言國勢也;子有聖德,言世德也;因有翦之志,言天命人心也。如此看則魯齋仁山之紛然致疑者可以冰解凍釋矣。
詩者,樂之章也,故必學樂而後可以興於詩。而今反以詩為起,以樂為終。何也?
熙朝對:‘興於詩’是知之事,‘成於樂’是行之事。蓋其初間,只詠嘆淫液以懲創感發而已;及其末後,復納之於六律五音,滌蕩其未盡除者,涵養其所已得者,終至乎融化之境。此皆以功效之次序言也。以上泰伯
此章‘兩端’,朱子以‘終始本末上下精粗’釋之,則是夫子之於鄙夫蓋無一之或隱矣。然夫子嘗曰‘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與此能無徑庭耶?
瀅修對:不可語上者,性與天道之微妙也;竭其兩端者,日用事為之間,義利公私之極致也。然聖人之言徹上徹下,特不及者不能領會耳,曷嘗有故秘而不告人者哉?
此一章,朱夫子張南軒論中和往復之所由發也。朱子所謂‘通天下只是一個天機,流行發用,無間容息’者,正指川流之不息,則聖人體天,宜無塊然未發底時節。‘方往方來’之説似得本源之正面目,而朱子之竟改初見,何也?
瀅修對:朱子之以察識端倪為最初下手處,而闕却涵養未發之為本領工夫者,果有見於川上之嘆。而但天道人心莫不於至動之中有至静者存焉,則思慮未萌、知覺不昧之時,當屬何等境界?此‘方往方來’之説所不得不改,而雖以此章之旨言之,未嘗無至静者為之主宰也。以上子罕
‘色斯舉矣,翔而後集’,集注以為上下必有闕文,而正義曰‘此言孔子審去就者’,何也?‘三嗅’之嗅字,兩解亦有可通。朱子之並存而不決之者,又何意耶?
行恁對:正義之説雖似有據,上下文勢不相貫徹,此朱子所以疑有闕文。而‘三嗅’之作雉鳴看,作張翅看,備一説則可,終不如説之為正,故姑録之以俟後人之取捨而已。鄉黨
此章之訓只以先進為野人,後進為君子。而至其文質得宜者,反謂之質樸之野人;文過其質者,反謂之彬彬之君子。此程子於本文外推其本意,以作時人之言者也。程子果將本文何句見得此意,決然以為夫子誦時人之言歟?
顯道對:先進,之盛也;後進,之衰也。夫子豈有以盛之文質得中者為野人,而衰之文勝其質者為君子之理哉?況以下節‘吾從先進’觀之,上節之為時人之言更無可疑。
孟子曾子之孝,只許‘可也’;孔子閔子之孝,直稱‘孝哉’,豈閔子之孝過於曾子而然歟?抑夫子之言快於孟子而然歟?之言孝曰:‘賢者俯而就之,不肖者跂而及之。’言孝之本旨,亦有以此參究者否?
勉兢對:曾子之孝,非不及於閔子,而不過能為職分之所當為;閔子之孝,非有過於曾子,而蓋嘗善處事變之所難處。彼曰‘可也’,此曰‘孝哉’,常變之異也,而初非可以‘賢者俯就’、‘不肖者跂及’比論之者也。
此云‘三復白圭’,而集注謂‘一日三復’,此則與大學章句‘誠能一日’之一日同耶?語類謂‘不是一朝讀,乃是日日讀’,此則與大學章句‘日日新之’之日日同耶?然則大全語類似不相合,將何適從?‘三復’只為屢復之義耶?抑日必三復而止耶?
啓洛對:集注‘一日三復’與‘誠能一日’之一日不同,而與‘日日新’之日日同。大全語類固是一義。至於‘三復’之義,亦當以日必三復看。
此章聖人之不與車,或以大夫之不可徒行為重;或以命車之不可與人為重;或謂之請失於稱家之義,故夫子微辭以拒之;或謂伯魚之死既不得設槨,則雖有他財,夫子亦必不與。當從何説為是?
崑秀對:語類,問:‘夫子若有錢,還與之否?’朱子答之曰:‘有錢亦須與之。’則此章之義專在大夫之不可徒行上。
君子不怨天,而況聖人乎?顔子之死,子曰:‘天喪予,天喪予。’殆若自天降喪於夫子,而歸尤於天者,何也?
行恁對:夫子上接文王之傳,則曰‘天未喪斯文’;下失顔淵之傳,則曰‘天喪予’。道統之絶續皆天也,何嘗怨尤於其間哉?特憂道之無傳,而自不能不發嘆爾。
聖人即天也,其德曰生。既知也之行行,有不得其死之理,則何不諄諄善誘,指示其可生之道,而任渠之不得死耶?且聖人辭不迫切,況於師弟之間遽斥其不得死者,何歟?
翼晉對:夫子之發此言,欲使子路變其粗厲之氣,養其和平之福。知如是為病,(使)〔便〕[2]不如是為藥;纔下一死字,便見生地頭。夫子之開示生路,豈不明且切乎?然章末一然字,亦未定之辭。聖人何嘗有迫切之言?所以愛之深而警之切也。
此云‘升堂矣,未入於室’,而集注以‘正大高明之域’言堂,‘精微之奥’言室。所謂正大高明者,果是何等地位?所謂精微之奥者,亦是何等境界耶?
晉賢對:先儒以致廣大、極高明為堂,盡精微、道中庸為室。知此則堂室之造詣淺深可見。
此云‘也過,也不及’,又云‘過猶不及’。然則過者用何工夫可以至於中節,不及者用何工夫可以企於中行耶?
對:人之氣質强弱不同。强者常失之過,而其病在於忽略,故必貴平實處做工;弱者常失之不及,而其病在於昏昧,故必貴發揚上勉力。此聖人之教所以兼人,故退之;退,故進之者也。
‘鳴鼓’之義知乎否?儒、東賢之論各自不同,將何適從耶?
對:或云當時必真個鳴鼓,或云聲其罪而攻之,是謂鳴鼓。第觀本文文勢,前説似得。
聖人論人,必取其所長,棄其所短。如也之果,也之達,也之藝是也。獨此章也之愚,也之魯,也之辟,也之喭,皆舉其短處,而一不及於長處,何也?
對:謝上蔡嘗云,克己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蓋聖人之於門弟子,必欲矯揉其氣質,使反諸中和。則與夫答人全體之問者,宜其説之各異也。
朱子子路‘未入室’之室,曰‘精微之奥’;釋善人‘不入室’之室,曰‘聖人之室’。兩室字有不同而然耶?
世綸對:兩室字只是一義,而彼對正大高明言,故曰‘精微’;此對善人言,故曰‘聖人’。
‘論篤’雖不及於‘行篤’,實反於巧言令色,則不害為君子邊人。且以人君來諫之道言之,但觀其言之篤與不篤而已。萬一藉此而凡有忠讜之論,必欲辨其色莊與君子,市直沽譽之譖,安知不售其姦耶?
瀅修對:此以觀人之道言,非以聽言之道言。若以人君聽言之道言之,惟觀其言之是非得失而已,何必究其色莊與君子耶?然觀人之道,則雖人君亦不可不察乎此矣。
‘子在,何敢死’,則子不在,何敢不死,可以反觀。此以義理之當然言,非以事勢之所迫言也。故集注説以為夫子遇難,必捐生以赴之,捐生以赴之,幸而不死,必上告下告請討復讎。此固得矣,而但天子方伯不許其討復,則顔子將何以處義?蒙引雖以豫讓之事言之,而此出於戰國義士一時感慨之所為,則顔子所處必不當若是其崎嶇。願聞精切之論。
瀅修對:蒙引豫讓云云,果未見其恰當。而若使顔子上告下告,不許其討復,則亦當不反兵而鬥,必報乃已,其成敗利鈍恐不足較計也。
子路,聖門高弟,夫子嘗許以‘升堂’,而猶且以‘具臣’稱之。後世之排連纘補者流,當以何臣稱之耶?
種仁對:‘具臣’未易言。雖不能引君當道,亦未嘗從君所欲,無所不為。則蓋未得超乎羣臣之上,而猶不在羣臣之下。彼排連纘補者,依違姑息,只事伺候而成就之,則其用意去吮咀不遠。此固佞臣之流,何足以‘具臣’言之也。
學不特讀書而已,治民事神何莫非學問中事?是以大學格致修齊,未始不交修並致。則夫子於子路之對深惡而痛斥之者,何也?
種仁對:子路之言不曰‘奚特’,而曰‘何必’,則是歸重於治民事神也。子夏之‘吾必謂學’尚不能無弊,況此乎?且夫子之所深惡者,正在初無是意而臨時杜撰。其失言之過小,欺心之罪大,故不斥其言而痛斥其佞也。
之對,先儒以‘鳳翔千仞’喻其氣象之卓乎難尋。夫子所以與之者,亦在這氣象歟?抑氣象之外更有别般可與者存歟?
種仁對:鳳翔之譬特喻其進對時氣象。蓋當三子之言志,獨鼓瑟於其間,殆若鳳翔千仞之上俯視凡鳥者。然而夫子所以與之者,蓋取其從容於眼前道理,有物各付物之意,與夫子老安少懷之心沕然相契。則千仞卓立之象,謂在所與之中則可,若謂夫子之所與只在其氣象而已,則恐歸於謝氏‘近於列子御風’之説。以上先進
此章集注程子以為聖人之言‘止此為是’。夫‘訒言’謂之仁中之一事則可,謂之仁道之全體則不可。此特夫子之因其病而告之,則‘止此為是’者,得非聖人之本意歟?
種仁對:仁道至大,固不止乎言之訒也。然理無大小,莫非其全,故即其小而全體之大無不在焉。程子‘止此’之訓為是而發也。
君子成德之名,不憂不懼果足以盡之耶?孟子曰:‘君子有終身之憂。’所以憂之者雖似不同,而為憂則一也。或以不憂為君子,或以終身憂為君子,何歟?
種仁對:不憂不懼,非成德不能也。蓋其理足以勝私,故不憂;氣足以配道義,故不懼。若‘終身憂’之憂,以是自任,惟恐不克之謂,非憂愁悶嘆之意,恐不當以是而疑其相妨也。
‘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此仁道之施有差等。而今曰‘四海之内皆兄弟’,得無近於墨子之兼愛歟?
種仁對:子夏之言只欲寬之憂,而語實有病,故集注著一如字以救其弊,而其下‘不以辭害意’云者,亦原情之論也。
子張問明,而夫子以明與遠答之。遠者不過明之至,則明之一字固足以徹上徹下。今必以‘明’與‘遠’對舉而互言之,若兩項工夫者,何歟?
翼晉對:子張求明之工,每在高遠之地,而不知反蔽於近,故夫子從極近而易蔽處説個遠字以醫其病。蓋明乃遠之本,遠乃明之極,豈於明字之外更有遠字工夫耶?
政者,禮樂、兵刑、典章、文物是也。而夫子以足食、足兵答子貢之問,此與戰國富强之説有何分别耶?輅、冕、時、韶舞,固非子貢之所及,而足食、足兵,然後必有以教之方,不悖於既富又教之訓。今但以足食、足兵為政者,何歟?
翼晉對:先儒謂‘此章三句語,是一部周禮’。蓋制田里、薄賦歛而倉廩實,比什伍、時簡閲而武備修。則所謂禮樂、兵刑、典章、文物無非節目間事,而實亦在其中矣。至於教化之行,固是兵食之本。而先儒以兩項説、三項説,議論多端。若從三項説,則允合既富又教之訓;雖以兩項説言之,陸氏所謂‘導民於兵食之前,化民於兵食之後’者,儘是精約。而朱夫子推原教化之本,以為民信之證,非謂只事兵食而民便信之也。
此章集注以文質之無所差等謂之胥失。而夫子嘗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此以文質對舉而明其不容軒輊也,然則子貢之言似有所本,而朱子斥之,何歟?
勉兢對:聖人之言對舉兩勝字,戒偏失之害,而‘文質彬彬’一句,重在質邊;子貢之言混言兩猶字,明並行之義,而‘虎豹’、‘犬羊’,重在文邊,此朱子之所以斥之也。
‘徹’之為制,今可博考而詳言歟?朱子云:‘八家並力,合作九百畝田。收則計畝均分,公取其一,私取其八。’而後儒引春秋傳‘穀出不過藉’,以為‘藉’是助法。杜預所謂‘借民力以耕公田,穀禄所出不踰此數,故曰不過’,此正孟子‘助者,藉也’之藉,則‘徹’仍是‘助’,是以當時固以‘藉’名‘徹’。公羊穀梁亦俱曰‘什一而藉’,並無他義。而至其名徹之義,通貢助,通内外,與通行天下是已。若謂之通力計畝,則公私内外皆可不立,夫畝終同皆可不設,而但通九百畝作一區,治之收之可也。此其説不亦曲有依據乎?
啓洛對:張横渠井地之論、胡五峯徹田之説,雖皆詳備,而自相徑庭。故朱夫子答人之問有曰:‘井田之法,考之諸説,未有悉合。’至近世儒者,則議論尤多歧貳,謂‘徹與助更無分别’。如臣謏見,既無所考,尤何敢遽決其得失乎?
子張之所問者重在辨字,而夫子之所答者重在惑字,恐非所問之本意,須陳其説。
對:使知其所以惑者,則辨之之道固亦即此乎在,此聖人善啓發人處。
此章但言君臣父子,而夫婦亦且遺却,則其於三綱尚不能盡其目矣,景公何以得聖人言外之旨而以施於有政歟?夫子教人,如化工之隨物賦形,而今於答景公若是其微發,何也?
對:聖人之言,舉其一而該其三,未有君臣父子正而夫婦不正者也。況景公既多内嬖又不立嗣,其失父子之道者,專由於夫婦之不正,則父父子子之中已帶得夫夫婦婦之義矣。
大學以聽訟之猶人釋本末,蓋惟聖人能之。而今以片言折獄許子路,則子路之喭而亦能至於知本末之域歟?
對:大學‘聽訟’章蓋以‘使無訟’為知本,則子路雖善於決獄,猶有訟之可聽,恐未造乎知本末之域矣。
凡言政者皆從事為上説,而子張之問,夫子以為政之心答之,何歟?
瀅修對:先儒之論此章者,以為此論為政之心而不及為政之目。蓋為政之目,則子張必已熟講,而無待於言。臣恐此論在則可,在子張則未可也。只緣子張為人文多質少,故夫子以務本之意告之,正為是對証之良方故也。
人之美惡成毁,在其人之賢不肖如何耳。如非任君師之責者,己雖有君子之德,將何以成人之美耶?
崑秀對:此章之旨當以存心看,不當以成效看。而雖大小不同,一人之身亦豈無成人之道耶?特任君師之責者,所及也廣爾。
上章言‘不正’,下章言‘不欲’。‘正’與‘欲’指在事而言歟,指在心而言歟?
行恁對:欲者,七情之一,以心言也;正者,百度之貞,以事言也。然此兩章義實相關,‘正’與‘不欲’皆存諸中而形諸事,則恐不當偏屬一邊看。
‘子欲善而民善’,此主教化之自行者言,則恐非康子之所及,而夫子告之如此,何也?
濟魯對:夫子之告康子,非告康子,所以告大夫也。夫教化之自然流行,雖非康子之所及,治國之道實未有外此者。則夫子之告之自不容不盡,況聖人不輕絶人,豈必先處康子於不能,而不以告哉?
子張認‘聞’為‘達’,則其所問之達字恐當以所問之本意釋之,而集注釋以達字之正義,何也?
世綸對:朱子若以‘名譽著聞’訓達字,則是所以訓‘聞’也,非所以訓‘達’也。隨其字而釋其義者,即朱子注經之本旨也。
愛人固是仁也,而仁中之一事也;知人固是知也,而知中之一事也。聖人何不舉其全體,而只言其一事耶?且樊遲之問,則仁先於知;而夫子所謂‘舉直錯枉’,則知先於仁,何也?
種仁對:夫子嘗答樊遲之問仁,曰‘先難’,曰‘居處恭’。而程子云‘徹上徹下’,則今此愛人知人,雖謂之全體,未為不可。至於樊遲之仁,先於知德之序也;夫子之知,先於仁學之序也,所主而言者亦自不同。
以‘數斯疏’之義言之,則固當‘不可則止,無自辱焉’。而朋友居於五倫之一,始既忠告,而以其不可便即止之,則烏在其為直諒之道,而不幾近於善柔乎?
種仁對:倫彝之敍,必資於朋友之輔,則不得不忠告。彼既不能受用,而乃反疏我,則彼實自絶於朋友之義,吾何辱焉?直諒之道固在其中,而臣不見其為善柔也。
先儒或曰‘先講學後會友’,或曰‘講學必與人講,不是只自家講’,兩説孰優?
種仁對:講學有道,在我無刻苦之工而遽聞人言,則不過為口耳之資。然用工既勤而無切磋之益,則固陋淺狹,無進修之路。‘先講學後會友’與夫‘與人講’,兩説俱不可廢。以上顔淵
子路問政,子告以‘先之,勞之’,注云:‘凡民之行,以身先之,則不令而行;凡民之事,以身勞之,則雖勤不怨。’上款儘是上行下效之方,下款殊違君逸臣勞之義,其詳可得而言歟?
種仁對:以身勞之者,勤於民事而親自勞之之謂也;君逸臣勞者,總攬大體而百僚率職之謂也。且以成周之事言之。六官庶士奔走殫竭,而人君則垂拱無為,固可謂逸然。如東山之詩,道路之苦、室家之情,恍若自我當之,備盡其慰恤之方。以是求之,勞與逸之未嘗不相須,有可見矣。
此云‘舉爾所知’,所以知人之道,當用何許工夫耶?
種仁對:知人之道亦在自修而已。自己明於天理,則人之明於天理者不求而自至;自己偏於人欲,則人之求我者皆因我所欲而進。聖人所謂‘患不知人’,亦此意也。
此云‘雖多,亦奚以為’,多之為言,多讀篇什章句之謂歟,多識草木鳥獸之謂歟?多字之義須詳言之。
顯道對:‘多’只是多讀之意,故程子亦以為‘章句之末’。若能多識於鳥獸草木,則豈不能專對乎?
‘治心曰正,治身曰修’,此不曰‘身修’而曰‘身正’,何也?
崑秀對:大學之身修,以學者之工夫言;此篇之身正,以人君之政事言。蓋修則在己,而正則通人己。朱子不曰‘政者,正也’,‘所以正人之不正也’乎?
孔子嘗言魯國之政,曰‘一變至道’。蓋,聖人之國也,遺風餘化尚有浹人者。今與之國比而同之,何也?
勉兢對:‘一變至道’,先王遺風之尚存也;兄弟,後世衰亂之相似也,言各有所主也。
三‘有’三‘苟’互為字眼。苟字當屬公子,有字亦當屬於公子歟?
行恁對:三‘有’指公子之家事而言,三‘苟’指公子之處事而言。有字承上室字,苟字承上居字。
既曰‘期月而已’,又曰‘三年’。聖人之化雖敏於蒲盧,而以聖人撝謙之德,宜乎不自滿假,則若是其期必之者,何也?
啓洛對:聖人之德,自有過化存神之妙。故一日克復而天下歸仁,一年為宰而四方則之。今此‘期月’、‘三年’之訓,蓋亦有量時度勢而的見其必然者矣。
此云‘善人’,指何等地位也?程子方之,然則西京之治不待百年而成,何也?
翼晉對:‘不踐迹’、‘不入室’,即善人之事,而其地位則二之中、四之下也。蓋此為邦百年云者,本是汎論。而聖人以事理之必然謂之,誠哉是言。程子之以當之,亦取其髣髴之迹而已,豈必年數之恰滿百年,然後為得哉?
此云‘世而後仁’,此仁字專言全體歟,抑偏言一段歟?集注釋以‘教化浹’,浹之為言,民之自底於浹歟,上所以使之浹歟?
熙朝對:此仁字正謂其近自一家,遠至四海,舉在於天理流行之中,則恐當以全體言。而集注所云‘教化浹’者,亦大學‘新民’之義也。雖以‘作新民’觀之,豈可以此謂民之自底於浹耶?
此云‘從政何有’,與上章‘不令而行’,其義抑有淺深之别歟?
世綸對:‘正身從政’與‘身正令行’似無異同,而但令行通君臣而言,從政專為大夫而言;不令而行以教化之自行言,從政何有以政令之從事言。聖人之立言淺深即此可見。
云‘惟聖罔念作狂’,概言一念之差,謬以千里。況言比於念,顯微有别,而夫子只以不可幾對之者,何也?
對:夫子此訓,非謂其流之弊未必至喪邦,只是將此‘一言便致喪邦’為不可幾云爾,與夫尚書之‘罔念作狂’語意不同矣。
此章葉公問政,夫子告以‘近者説,遠者來’,而不言所以説、所以來之方,何也?
瀅修對:此章只言為政之效,而不及為政之方,與季康子子夏問政之答不同。蓋葉公之老成人,則其於所以説、所以來必已講之熟,故不復再問。使其再問,夫子亦豈無告之者乎?
孟子不言利,孔子罕言利,前聖後聖之罕言、不言各有不同者然,後學之惑於此滋甚。而雖以此章言之,曰‘無見小利’,若見大利,則取亦無害耶?
晉賢對:孔子之罕言,孟子之不言,皆出於時措之宜。而況其所言者,乃所謂和義之利。則至如小利之偏於己私者,吾夫子豈特罕言而已乎?
樊遲問仁者三’,而胡氏曰:‘此最先,先難次之,愛人最後。’蔡氏曰:‘問仁而所答各異者,因其所學之至而發。’樊遲所學之至於何等,夫子所答之先後各異,皆可詳言歟?
萬始對:朱子嘗云,胡氏云云雖無明證,若未曾告之以恭敬忠,則先難從何下手?至於愛人,又以發於外者言之。即此一説,其所至何等、所答各異皆可見矣。
凡命官任職,自有次序。由内而及外者有之,未聞由外而及内者。此云‘使於四方,不辱君命’,然後可謂士,然則為士者必先外試四方,然後始可為士耶?
對:夫子此訓蓋舉其難能之事,以為如是,然後方可謂之士矣,曷嘗謂先試於外而後任諸内也耶?
此章小注南軒説釋‘中行’之義曰‘中道上行’,‘上行’之義可詳言之。
啓洛對:中道上行之説,即無過不及,率是道做去之謂。而若言其上行之義,則如經風行地上之象,邵翁舟行波上之喻亦猶是也。
君子小人之别,專在於和不和、同不同。孔子之取瑟而歌,孟子之出弔東郭,皆是君子之和耶?此和字與孟子所謂柳下惠之‘和’同歟異歟?
濟魯對:此章‘和’、‘同’,義理公私之分也;所處,聖賢時中之道也,恐不必較看。而至於柳下惠之‘和’,雖似專屬於‘和’一邊,然其直道三黜,不以三公易其介,足見其不同處,其於‘和而不同’亦庶幾焉。
易事則説之,似亦易矣;難事則説之,似亦難矣。而此云‘易事而難説’、‘難事而易説’者,何也?以君子而事君子,則事易而説亦易;以小人而事君子,則事難而説亦難;以小人而事小人,則事易而説亦易;以君子而事小人,則事難而説亦難,似是理勢之所必然。而聖人只言為人上者之君子小人,而不言為人下者之君子小人,何也?
瀅修對:朱子以公、恕、私、刻四字釋此,而解之者云:‘公故難説,恕故易事;私故易説,刻故難事。’此可見事説難易之所以分。而既言以小人事君子而説之難,則以君子事君子而説亦易可推知也;既言以小人事小人而説之易,則以君子事小人而説亦難可反觀也。然則只舉為人上者而不及為人下者,豈非所謂舉一而反三也耶?
‘木訥’則誠可謂近於仁,而‘剛毅’則似可以屬於義。聖人何不以‘木訥’與‘剛毅’分屬仁義,而乃以此四字並謂之‘近仁’耶?
翼晉對:元兼四德,仁統五常。仁者即本心之全德也,故其存是心而無私欲者,皆是此仁。木訥者質樸重厚,守得此物之義,則豈不近於存心耶?剛毅者堅强奮勵,不屈於物之義,則豈不近於無欲乎?
子路之問士,同於子貢之問士,而夫子之答則不同,何也?參究前後所答,則雖是各隨其人而告之者,不同之中亦似有未始不同者。可詳言之歟?
晉賢對:聖人之答,各異於者,蓋因其言語之所有餘,德性之所不足。而若於不同之中求其實同者,則均之為明人倫也,均之為慎言行也。如其同,如其同。
子路之言志觀之,則為國三年可使有勇。而善人則教民七年,始可以即戎。此所謂善人,不過是不踐迹而不及於子路者耶?然善人不入於室,子路亦未入室,則均之為未入室,而乃有七年三年之遲速者,何也?
種仁對:子路與善人,其未入於精微之域則同,而其間亦有淺深。善人則有其質而無其學,子路則有其質而有其學,三年七年之不同,豈以是歟?
‘以不教民戰’之教字,先儒之論者或曰與上章之‘教民’同,或曰孟子所謂‘不教民而用之’者本諸此。蓋上章集注則兼言講武,孟子集注則單言禮義,故彼此之説各有攸主。未知何者為是?
顯道對:古者寓兵於農,講武之事亦在教之之中。而孟子集注不帶講武訓教字者,蓋當時俗弊專在戰陳,則孟子本意決不當帶説講武故也。以上子路
此章集注曰:‘之狷介,〔其於〕邦無道穀之可恥,固知之矣。至於邦有道穀之可恥,〔則〕未必知也。’既知無道穀之可恥,則不知有道穀之可恥,何也?
瀅修對:邦有道而穀者,世治而無可行之道也;邦無道而穀者,世亂而無能守之節也。之狷介有守、廉謹安貧者,其於無道穀之可恥,固已講之熟矣。而至若世治而行道,非知足以經世,才足以濟物者,不可得以能之。夫子此訓,正欲推廣其不為之志,以進於有為之域也。
克伐怨欲之不行,未必不如克己復禮,而孔子不許其仁,何也?聖門言仁有指全體而言者,有指事功而言者,惟兹‘不行’二字屬之全體則未也,屬之事功,無所不可耶?
種仁對:‘不行’與‘四勿’不同。勿者,掃除廓清,痛斷苗脉,無克伐怨欲之可言;不行者,禁制裁抑,毋至肆行,而猶有所行者在中,此夫子所以不許其仁。而若以事功論仁,則管仲尚許之,此章所云豈不優得仁字,惟是此章本義直從心體上論仁故也。
‘有道’、‘無道’,兩道字之義可詳言之歟?勿論有道、無道之邦,言忠信、行篤敬可以行矣。何必危言危行,亦何必危行言孫乎?且行顧言,言顧行,君子之道。則恐未有行危而言獨孫,言孫而行獨危者,而聖人必曰‘危行言孫’者,何也?
種仁對:言忠信、行篤敬,主言行而言其跬步不可離之意也;危言危行,危行言孫,主世道而言其持身遠害之道也,所主而言者固自不同。而孫之為言,亦非卑屈而取容也,蓋不失其正而特少致委曲焉。則委曲之中,其毅然自守者固自如,又豈可謂危孫之不相顧也?
德與仁同歟異歟?若謂之同,則或曰有德,或曰有仁,言各有指,對待説去,烏在其為同乎?若謂之異,則有德者必有仁,有仁者必有德,德外無仁,仁外無德,烏在其為異乎?
瀅修對:德與仁雖無異同,而德者,行道而有得於心者也;仁者,心德之全也。既謂之行道有得,則隨其所得,淺深皆可為德;既謂之心德之全,則萬善具足,一疵不存,然後方可為仁。雖不可判為二物,而亦不容混而一之也。
之問,何以為尚德歟?不尚德,則不可謂君子,而聖人之既曰君子,又曰尚德者,何也?集注曰‘君子之人,而有尚德之心’,曷嘗有不尚德之君子,而必下一而字於‘君子之人’四字之下,有若以為既是君子而又能尚德者,何也?
顯道對:知德者鮮,而之言如此,則宜夫子之許以君子,許以尚德。而君子以資質言,尚德以心德言,故集注亦曰‘可謂君子之人,而有尚德之心’。君子與尚德,固各有所指也。
小人而仁者,誠無之矣。至於君子而有不仁者,何也?謝氏曰:‘君子志於仁,然毫忽之間心不在焉,未免為不仁。’然則三月不違之顔子,固可謂君子而仁者,而三月之後心或有違,則亦不可謂君子而仁者歟?
濟魯對:臧孫之知,而夫子有三不仁之斥;子文之忠,而夫子有焉得仁之訓,此所謂君子而未仁者也。如顔子之不能無違於三月之後,特其洪爐之點雪,則程子所謂未化、張子所謂心麤猶之可也,豈可以未仁之目加之乎?
此勞字,勞心之謂歟,勞力之謂歟?且愛與忠,先儒之論各自不同。或以為只言父之愛子,臣之忠君。或以為不但是父之愛子,兄之於弟,士之於友,君之於臣,師之於弟子,亦如是;不但是臣之忠君,子亦忠於父,士亦忠於友,凡為人謀亦忠。兩説孰是?
勉兢對:此勞字實包心與力,恐不可偏屬一邊。而忠愛之釋,兩説俱皆有據。以此章正義言之,父之愛子,臣之忠君是已。若以餘意推之,自敵以上,何往不忠?自敵以下,何往不愛?
聖賢之論子産,各有不同。夫子則許以‘惠人’,孟子則言其‘惠而不知為政’,何也?
行恁對:夫子所謂‘惠人’,以子産之心德而言也;孟子所謂‘惠而不知為政’,以子産之政才而言也。
此云‘貧而無怨難,富而無驕易’,蓋因其窮足而别其難易。然貧者易怨而能無怨,是誠難矣;富者易驕而能無驕,不亦難乎?以貧而無怨較貧而無諂,則無怨難;以富而無驕較富而好禮,則不驕易。而以無怨、無驕比而論之,則似無難易之别。聖人之訓如此者,何也?
種仁對:諸家之説,或謂貧是逆境,富是順境,處順易而處逆難;或謂稍欲自好,則亦能無驕,而非處困心亨,不能無怨。數説皆足以發明。而且‘無怨’二字,雖不及樂底地位,亦已超無諂境界。若所謂無驕,本與無諂一例,則即此而其難易淺深較然明甚。
公綽言之,則優於老,而不可為大夫。然德有餘而才不足者既不可任國政,則才有餘而德不足者亦不可任國政乎?大學‘絜矩’章引秦誓所云‘一介臣’以明用人之義,而所謂‘一介臣’,雖斷斷無他技,尚能保其子孫黎民,有利於人國。以是推之,才雖不足,德能有餘者,固可以任國政。而公綽之不可為大夫者,何也?
熙朝對:‘德有餘而才不足’與‘才有餘而德不足’者,均之從政則殆。而‘一介臣’之斷斷無技,雖有盧玉溪有德無才之説,第觀其‘人之有技,若己有之’,此便是集衆善以為善者,則黎民之所以保,國家之所以利,豈非才德兼備中做得來者耶?
‘成人’之義,可以詳言歟?卞莊子固是勇者,而聖門諸子之中,勇莫如子路,此又是子路所問也。以子路之勇答其所問,則揆以‘好勇過我,無所取材’之訓,似尤切近於引喻他人。而特舉卞莊,不曰爾之勇者,何也?
對:此章‘成人’,蓋就子路之可及者告之。若論成人之極致,聖人而後可也。至於卞莊之勇,雖與子路一般,夫子既以‘好勇過我’戒子路,則豈容於此反許其勇,以益其暴虎憑河之病哉?
以臣要君,罪之大者也。‘吾不信’三字,雖云是春秋誅心之法,亦終有包含意。以聖人扶倫綱、嚴懲討之義,宜乎直斥其要君之罪,而猶為此婉辭者,何也?
翼晉對:此章不曰求為後,而必曰‘以’;不曰求為後於季氏,而必曰‘求為後’於;不曰要季氏,而必曰‘要君’。則臣也;邑也;君,君也。以其臣據其邑、要其君者,其無君、無上之心將安所逃乎?臣未見其為婉辭也。
譎字之義,可以詳言歟?之心,皆是譎而不正者,則此所云譎而不正、正而不譎,可知其以事言。而但孔子不分心與事,但言其譎不譎者,何也?
晉賢對:鄭玄以‘詐’訓‘譎’,而朱子改以‘詭’。蓋‘詐’乃詐僞欺騙之謂,‘詭’是詭機陰秘之稱,則朱子之所取舍,其義有可見矣。若其心與事之分,則此云‘正而不譎’者,特視晉文差可謂正,差可謂不譎云爾,恐未必以心與事對説。以臣愚見,正不正,似皆指心而言;譎不譎,似皆指事而言也。
管仲即一假仁者也。孔子未嘗以仁輕許於人,而至於假仁之管仲,則再言‘如其仁’而深許之者,何也?‘未得為仁人’而‘有仁之功’,果如集注所論,則管仲非仁人也。既非仁人,則雖有仁之功,恐不足許。而不但許之而已,必再言而深許之,何其與‘孰不知禮’之斥大相反耶?
瀅修對:仁有以德言者,有以功言者。以德,則非心無私而事當理者,不可以當之;以功,則苟澤及人而惠推遠者,皆可以稱之。管仲之糾合諸侯,不假威力,雖是假仁,其為仁者之功效則大矣。然則此章之仁與全體之仁有異,而其所以深許之者,豈非聖人不以人廢功之意耶?
文子之薦並有三善,則稱之以智可矣,稱之以公可矣,稱之以忠亦可矣,而必曰‘可以為文’者,何也?論此者或曰夫子之聞之在於文子之時,或曰夫子之聞之在於文子既謚之後,此又不可不辨也。
晉賢對:此不曰智矣、公矣、忠矣,而必曰文矣者,可見夫子之聞之在於文子既謚之後。蓋聖人之於(孔)〔公〕叔文子,聞公明賈之對,而猶不信然者,以其享衛公、葬瑕丘數事,俱不免為大過也。及其没也,人以貞惠文子謚之,則夫子亦必疑之曰:‘貞’與‘惠’猶可也,何以謂之‘文’也?及聞此薦同升之事,始乃釋然,曰:即此一事,可以為文。以前後問答觀之,始疑其溢美而終得其實迹者,尚何疑乎?
論以輕重之别,則似當首言治宗廟,次言治軍旅,次言治賓客。而治賓客反居於治宗廟之上者,何也?
翼晉對:三臣之才有廣狹,三事之職有品命。若論其才,文子之勤學好問,必勝祝鮀之佞、王孫之俗;若論其職,廷秩宗不在九官之首,官大祝亦列六卿之下。先後之序,恐當以人之高下、職之尊卑看。
非言之難,行之唯難,則雖非言不怍者,為之豈不難乎?況此大言之人,初無為之之意,則是乃徒言而不為之者也,恐不足以難易論。而夫子不曰不為之,而必曰‘為之難’者,何也?
濟魯對:大言不怍之人,固未嘗有為之之意。而聖人不曰不為,而曰‘為之難’者,蓋亦辭不迫切。此與巧言令色之鮮仁同。
子路,好勇者也,犯之非所難,而所當加勉者在於不欺。然則夫子之答之也,似當只言勿欺,使之益勉其所當勉。而兼言犯之者,何也?
啓洛對:子路之病,在於燭理未明,强所不知,則固當先戒以勿欺。而但言勿欺而已,則告子路者固善矣,其於事君之道猶有説不盡者,尚可謂聖人之言觸處皆通乎?
上達當用達字,下達亦言達字,何也?達字自是好個字也,是以中庸所謂‘達道’、‘達德’、‘達天德’者,論語所謂‘在邦必達,在家必達’,所指而言雖各不同,皆從君子邊説。而此外達字之見於經傳者,莫非好題目,則此達字恐不宜用於日趨汙下之小人。而夫子之言如此須無謂,已有朱子及諸儒説而明辨之。
瀅修對:達者,有窮到極至之意,與‘止至善’相似。故凡見於經傳者皆從君子邊説,然未嘗如仁義之為定名也。如論語‘在邦必達’、孟子‘達不離道’、禮記‘推賢而進達’之達字,義與此不同。而且以中庸之‘達道’、‘達德’言之,達是賓也,道與德是主也。此章之‘上達’、‘下達’,亦如‘達道’、‘達德’,精神歸趣,專在上、下二字,則與夫里仁之‘喻於義’、‘喻於利’之喻字,孟子之‘孳孳為善’、‘孳孳為(不善)〔利〕’之孳孳字,一例看可也。立言之不拘於賓字,經傳之體大抵然也。
為學者固當為己,而大學之道在於明新,則古之學者奚但欲得於己,又將推以及人。然則此所云‘為己’二字雖對為人而言,較之大學之訓,或不無詳略之别歟?
對:天下萬事,何莫非己分内事。齊家者,是我有齊家之責;治國者,是我有治國之責。以至民吾同胞,則使斯民各得其所,亦為己也;物吾與也,則使是物各遂其生,亦為己也。若以家、國、天下看作分外之事,不幾於有體無用之學乎?
‘欲寡其過而未能’云者,雖是愈自卑約之言,但不能寡過,則其過多矣。若使伯玉自言之,則論以自謙之義,固當如此。而使者之以此對之,恐涉如何?聖人之再言‘使乎’以重美之者,何也?
萬始對:欲寡過者,不自是也;而未能者,不自足也。不自是,故省察之念常若不及;不自足,故克治之工惟恐或歉。如非生知安行之聖人,安得無念慮之差、言行之失?此非謙退之辭,乃善形伯玉自修之篤,宜夫子重言以美之也。
此位字與中庸‘素其位’之位字同歟,異歟?若謂之同,則位字雖同,而此章則曰‘思不出其位’,中庸則曰‘素其位而行’,曰行曰思,言各不同;若以為異,則此章既曰‘思不出其位’,中庸又曰‘不願乎其外’,究其語意,未見有異。同異之間,願聞明的之論。
種仁對:此位字與中庸之‘素其位’同一位字。而此曰思,則思在於未行之前;中庸曰行,則行在於既思之後。思為行之本,而行固因於思,此又其下工次第之少異者也。
‘恥其言’、‘過其行’,集注釋為兩事。而‘恥其言’與‘恥躬之不逮’,語意似有不同者。至於‘過其行’,朱子雖引過乎哀儉之説,以明力行之意,而後儒亦以非中道疑之。抑胡氏説中或者所云‘恥其言之過乎行’者,終是不可偏廢之論耶?
對:放言易,故必要十分羞澀,然後方可以不放;力行難,故必要十分過激,然後方可以有進。或説非不粗通,而其於言不患不及、行不患其過之義,終覺齟齬。
‘知者不惑,勇者不懼’,可也,仁者何以言不憂?朱子已於子罕篇知仁勇之訓,以‘理足以勝私’解不憂之義,而私字即公字之對,則不曰‘公足以勝私’,必曰‘理足以勝私’者,何也?且程子所云‘樂天’二字,誠襯切於不憂,而不附之集注者,何也?
瀅修對:人心有欲則有求,有求則有得有失,而憂患生焉。獨仁者之心廓然大公,素其位行,此其所以不憂。而朱子之曰‘理’不曰‘公’者,公則見於事而在外,理則具於性而在中,以理訓仁之效,益覺親切有味。至於程子‘樂天’二字,誠得不憂之實。而所謂‘樂天’者,亦不外於‘理足以勝私’一句,則朱子之不附集注,抑以是歟?
‘不暇’二字,即聖人所以自引而深抑之之辭也。大抵夫子之生知安行,從容中道,安有暇不暇之可論?而齊氏所云‘發憤忘食,樂而忘憂’,及其他諸儒所謂‘夫子一生好古敏求,下學上達,安得有暇’等説,似若真以為不暇者,然此果何如?
萬始對:聖人至誠無息,純亦不已,此雖戒子路之言,而其實固未始有暇也。文王亦生知之聖,而豈不曰‘日昃不遑’乎?
此章凡四見,而文各有異矣。文既各異,則義必有不同者,此真所謂異中有同,同中有異者。可以參考四章,明辨其同異耶?且論語中一言而重出者固有之,而至於此章,不但重出,至於四見者,何也?
顯道對:此章屢見,而所主之意少異,或重在知人,或重在能字。雖曰門人之各記所聞,聖人於此必丁寧勸勉者,豈非出於反躬自治之微旨乎?
不逆不億,而自然先覺於人之情僞者,誠是賢者。而但所謂先覺,是從知邊説,則似當曰智乎,或曰明乎,而必曰賢乎者,何也?
啓洛對:先覺固從知邊説,而人之情僞不待逆億而自然覺得者,雖緣天姿之高明,亦由學問之精到。所謂賢者,實兼天姿與學問説,不專指知一邊而已。
驥之所以得驥之名者,誠以其調良之德。而一日而千里,即驥之才也。則何不曰‘不稱其才’,而必曰‘不稱其力’乎?況此章之旨以驥比君子,而君子之所以得君子之名者以德不以才,則才字似緊於力字,而聖人之訓如此者,何也?
啓洛對:驥之一日千里,固可謂才;而所以致遠,則其力也。故曰‘比物四驪’,比物者,齊其力也;曰‘乘馬引重’,引重者,任其力也。此章之旨雖以驥比君子,而在驥則有任重之功,故力為美;在人則用技藝之能,故才為美。其所分言,豈非所謂各當其則乎?
‘以德報怨’,雖是老氏之説,不害為忠厚之道,而聖人之非之者,何也?怨有大小,則所以報之者似各不同。君父之仇則固不可報之以德,而至於纖芥之怨,則報之以德,豈非忠厚之道乎?朱子以‘以德報怨’謂‘出於有意之私’,既曰德,則似可謂公耳,非私而謂之以私者,何也?
種仁對:有怨有德,即人所不能免;而報各有當,亦理之所必然也。老氏‘以德報怨’之説,外面觀之雖似忠厚,其實物我相形,取舍失平,則聖人之斥之宜矣。怨無大小,報之宜循其道,雖曰纖芥之怨,苟以其不當報者報之,豈不乖於聖人‘以直’之訓乎?至於集注所云,此德字非德性之德,即恩德之德,故謂之私。蓋以其出於有意,而反害至公也。
‘下學上達’,程子以為‘意在言表’。所謂言表之意,門問答固已言之,而後學之因是發明,亦可謂上達之工,可詳辨之歟?且此‘上達’二字,與‘君子上達’之義同歟,異歟?
瀅修對:竊嘗以程子所謂‘下學人事,便是上達天理’之訓,朱子所謂‘理外無事,事外無理’之説,反覆參究,則其要只在於‘顯微無間,體用一源’八字。而人事天理默契相合之妙,又不可以言語形容,此其所謂意在言表者歟。至於‘上達’二字,此章則對‘下學’言,前章則對‘下達’言,文雖相同,意實稍異矣。
夫子言命而不言天者,何也?此命字,朱子以為氣之所運,然則聖人亦言氣數耶?雖云為衆人言之,何不以天理曉之,而必以氣數為説歟?
勉兢對:天以理言,命以氣言,此命字與‘無之,命矣’、‘不幸短命’之命,同屬於氣數。聖人不言命,而事到無可奈何處,不得不言命。此所謂安於命,而亦所以為衆人道者也。
去亂國,適治邦,即所謂辟地。則當天下無道之時,無處可適,而隱身不出者,此乃賢者之辟世。而集注以伯夷太公言之。伯夷太公始雖辟於海濱,終又歸來於西伯,則是亦辟地也,不可謂辟世。而集注之説如此者,何也?
濟魯對:伯夷太公之辟海濱,正是辟世之事。若其聞養老歸文王,即後來事。當其居海濱之時,固已遯世無悶,則文王之善養老,豈能先知而思歸哉?
作字之義,既引李氏之説,則今無容更議,且此章文義誠有不必過求者矣。然此章間於上下章,故李氏以‘起而隱去’解作字義。而作字只有起字意,則添之以‘隱去’二字,終不能無疑。七人之為誰何,姑捨是。一作字之為隱去,可明言之歟?
翼晉對:此章雖在於‘辟世’、‘晨門’兩章之間,而固自為一章,則作字之訓以隱去,果不能無疑。故張爾公有‘逸民’章斷簡之説,蓋以‘作者七人’係之於逸民七人之後,則不但七人之説明有根據,作字之訓不待李氏之説,而隱去之義明白易見矣。
子路於晨門答其‘奚自’之問,既與之酬酢,則及晨門之譏孔氏,宜有所答,而默然無一言者,何也?
崑秀對:問其奚自,而答之以孔氏者,不知晨門之為者流也;既聞其譏聖人之言,而不復與之辨論者,道不同不相為謀故也。
聞其磬而知其心,道雖不同,人則高矣。孔子接輿下其車欲與之言,於荷蓧使子路反而見之,而至於此人,任其過門而去者,何也?
行恁對:接輿孔子,而孔子欲與言者,接輿之歌為孔子發,而孔子不可不答其意也;荷蓧留子路,而孔子使子路反見者,丈人行長幼之禮,而子路不可不答其禮也。至於荷蕢,則聽孔子之擊磬而自為之評品而已,未嘗致禮於夫子,寄意於夫子,夫子亦安得不論其得失而止哉?
‘古之人皆然’,則尚書只言於高宗,何也?且康王即位之時,以嘉服見諸侯,又受乘黄玉帛之幣,而于斯時也,出在應門之内。然則諒陰之制,古則然矣,而降及之際,亦不能盡然歟?
種仁對:高宗之時,喪禮廢缺不行,而高宗能行之,故戴記特言高宗之孝而系之,曰孝高於人,故謂之高宗。諒陰之特言於高宗,豈以是歟?至於康王之事,此乃即位始朝之禮。雖高宗,其始朝之禮,則亦必如此也。
朱子之釋禮字必曰‘天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而此禮字,則特因謝氏之説,以‘達而分定’釋之者,何也?且子游之所聞於夫子者,則曰‘小人學道則易使’,此章則曰‘上好禮,則民易使’,夫子前後之訓各自不同者,何也?
世綸對:‘天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禮字之正義也;‘達而分定’,好禮之效驗也。而好禮學道雖有上下之分,道與禮初無二致,則前後之訓亦未見其不同也。以上憲問
衛靈公之無道,不待問陳而夫子固知之矣。知之而猶往,冀其改也。問陳固過矣,而兵戎,國之大事,以是問而謂之尤無道,則亦不可也,夫子何去之速也。其去也可,則其來也無或不可乎?其來其去,無乃俱傷於易乎?
瀅修對:聖人之於衛靈公,即際可之仕也。靈公之難與有為,夫子豈不知哉?特以其招也以道,其接也以禮,故或冀其薰陶漸染,可與行道而往。及其既聘之後,見聖人德容表裏之盛,聞聖人仁義王伯之説,而猶且狃安於戰國之俗,係戀於攻伐之事,則靈公之終不可有為,至是益決矣。聖人安得不以俎豆之對戰陳者塞其問,而望望然去之乎?
此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稱焉’,大抵名者,實之賓也,聖門之所痛斥而深惡之者也,夫子反以名之不得稱,至發疾之之訓者,何歟?
翼晉對:四十、五十而無聞,聖人猶以為不足畏,況於没世乎?聖門之所惡者,過情之聞也,至於稱實之名,君子非有意於求之,而自無不至。且謂之没世,則百歲之後,公論大定,如之類是也。聖人之疾其無稱,尚何疑之有焉。以上衛靈公
此篇三友以學言,三樂以心言,三愆以言言,三戒以行言,三畏以理言,三品以氣質言。三品則君子小人固在其中,而三友、三樂之不言君子小人,三愆之言‘侍於君子’,三戒之單言君子,三畏之分言君子小人者,必皆有精義之所存。其或言或不言,或單言或分言之故,皆可詳言歟?
瀅修對:三友、三樂之不言者,以君子、小人之未分也。三戒之單言者,必君子然後戒,只此三事也。三畏之分言者,君子能畏之,而小人不畏之也。至於三愆,則既言‘侍於君子’,故雖不以君子重言,而大抵曰愆、曰戒,則已屬君子邊説。在小人,則無非愆也,無非戒也,尚何有於愆戒之指數哉?季氏
此章五者之為仁,朱子釋以‘心存理得’,然此皆求仁之方,而未及乎體仁之功夫。恭寬信敏惠,不過是收歛此心,制外安内而已,則查滓猶未渾化耳。其與仁者之人慾浄盡,天理流行,造詣深淺,不啻相懸,而集注之遽以‘心存理得’當之,得不太重乎?
翼晉對:五者之目,果是求仁之方。而朱子之以是為訓者,非以心存理得為五者之事,亦非謂纔行五者,心便存,理便得也。蓋謂五者之工至於極處,則其效可以心存理得云爾。集注一則字,其義可見。
此章‘六蔽’,都從學之一字,言其雖有此六者之美德,而苟無學以成之,其蔽也如此云爾。仁知信直勇剛,固未嘗非達德也,而説以為救其偏,則仁知亦有偏處耶?若謂説之不能無病,則朱子之取之,又何歟?
種仁對:仁知固是達德,而亦有偏處。自仁知言,則其德雖未嘗偏,而自其用力於仁知者言,則有得其全體者,有得其一端者,若‘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是也。范氏之説,臣未見其有病。
此章‘考見得失’,謂考見己之得失耶,抑考見詩人之得失耶?若謂考見詩人之得失,則可以興、可以羣、可以怨皆屬學者,存心行己而可以觀之偏屬詩人,不成立言之體;若謂己之得失,則朱子嘗斥之説曰‘之所言有四方之風,治亂得失之故,人情物態之變,豈為觀己之志者乎’。兩説誠難取捨,不知如何看則為得耶?
對:‘考見得失’,實兼人己而言。朱子所以斥之説者,為其專就自己上看故也。
此章為字,朱子謂與‘高叟為詩’之為同,只是講論爾。然則後世口耳之學,亦可免於牆面之譏歟?二固是脩身齊家之本,而必須反諸身,措諸用,然後方有實得於己。今但以講論為詩者,何其與聖門體認之工矛盾也?
對:古之講論者,真知其理而有可以實踐者,故夫子嘗曰,‘誦三百,授之以政,不達’,‘雖多,亦奚以為’。豈可以古人之講論比看於後世口耳之學乎?信如後世之學者,則雖終身誦,眼前之牆故在也。
氣質之偏,宜無古今之殊,而三疾之古有今無,何也?也之狂,也之愚,也之矜,猶不足與於古之三疾歟?
熙朝對:先儒論‘隱居求志’章曰,在當時,可以當之,而直曰‘未見其人’者,蓋聖人慨世之意,從外説。然則此章所謂三疾,亦是慨世人而從曾點諸人外説也。
此章之義,集注則以邪常勝正為主,南軒勉齋則以似是而非為主,何者為得歟?孟子亦嘗引此,而專主似是而非説,然則當以南軒勉齋為正歟?
顯道對:此章之旨,兩義皆可通。而似是而非既為孟子之所引,則集注説之置諸圈外,豈欲其以備一説而不作正義看歟?
夫子之瞰其亡而往見陽貨孟子之明日出弔東郭氏,與此章取瑟而歌同一義也。但所以待及門之士者,宜與事君大夫者為禮不同,則夫子之於孺悲,何不明言其不欲見之實,而既以疾辭之,又以非疾警之,若是其宛轉委曲歟?
晉賢對:孺悲之得罪聖門,雖未知何事,而夫子之始以疾辭之者,拒絶之也;終又取瑟而歌之者,使知拒絶之意,而俾思其自新之圖也。此於嚴正之中兼包不屑之教誨,恐不當以宛轉委曲言也。
此章眼目,始之以安字,安者,忍也;中之以三不字,不者,不忍也;終之以仁字,仁者,不忍之實也。正所以答宰予禮樂之問,而與‘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者互相照應。聖人立言,儘乎其置水不漏。而但宰予之問本出無隱,則夫子之答亦當以天理人情反復譬曉可也。‘安則為之’者,得無激怒斥絶之意,而有乖於聖人雍容不迫之氣象耶?
濟魯對: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而孝子之心,猶不足以報其德也。宰予遊於聖人之門,而反有短喪之問,夫子安得不始問其安乎,終言其不甘、不平、不安,以深責之乎?然此兩節,實皆於天理人情安與不安之義,反復譬曉。何況俟其出而深探其本,力斥其失,使之聞而自悔者,此又聖人不終絶人之微意也。
‘無所用心’,專由於無勇以主之,故子路因此有尚勇之問。聖人之答,似當以理義之勇、血氣之勇分開劈破。而但將無義之勇斥其失而止,則子路之失固可正也,無所用心者得不益其頽惰耶?
世綸對:子路以勇為問,而聖人以義答之,所謂‘以義為上’者,即指理義之勇也。此不特教子路之失,亦所以教無所用心之人。曰為亂,曰為盜者,豈非深警之之辭耶?
聖人‘惡稱人之惡者’,而春秋一部,無非衮鉞;聖人‘惡居下流訕上者’,而衛靈公無道,亦嘗言之。必如吾之於人,誰毁誰譽,然後方可謂毋意毋必。而所以告子貢者如此,何也?豈子貢喜方人,故説此而矯其病歟?
晉賢對:稱人之惡與罪人之罪有異,春秋者,罪人之罪者也;居下訕上,乃為親諱之事,夫子於衛靈公,固無君臣之分也。況稱者,揚也,是幸人過之意;訕者,誹也,非犯顔諫之類。則聖人所處,初何嘗近似於稱與訕耶?不特聖人,雖以子貢之方人,亦必無此等病痛。此不過因‘君子亦有惡’之問,而言其所當惡者而已。
勉人之遷善改過,當以善之當為、惡之當去,秉法義以裁之。今曰‘見惡’云爾,則雖君子,亦豈無鄉黨不善者之惡之乎?聖人立言之旨,必有可以辨之者矣。
崑秀對:好惡,人情之所不能無者。苟異於己,人必惡之。雖以為善之君子,亦豈能無惡於不善之人?而君子之見惡,一人之私惡也;此章之見惡,天下之同惡也,立言之旨固自不同。以上陽貨
先儒謂行義與行道不同,行道必待遇而後行,行義無論遇不遇皆當行,此説似矣。而但如是,則夫子之去、去,獨非不遇而不行其義耶?
瀅修對:道不行而亦行其義,以際可之仕言也。聖人未嘗不仕,亦惡不以其道。之當去即去,義所固然,則其仕、其去,何莫非行其義耶?微子
‘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先儒皆屬知一邊。而知與能相對為眼目,則恐當兼包知行説。蓋‘無忘’不是别有事在,只將所已知者體貼實踐。此所謂温繹,此所謂服習,温繹服習,豈非所謂無忘所能耶?況集注説‘不失’二字,即‘守而不失’之‘不失’。朱子之取之意,亦豈徒然哉?
瀅修對:知能之分屬知行,儘覺完備。朱子答人之問,以子路‘有聞未之能行,惟恐有聞’反説以明之者,固自有此意思。而集注之取説,尤可見微旨所存。然則此章能字、學字,皆當包知行看,而諸儒紛紜概不必從。子張
‘允執其中’之中,非以大本言,以達道言,故朱子亦以無過不及釋之。而但謂之執,則似有一個物事為可把捉者然。司馬氏念中之説,程子尚以為非,況執中乎?中庸云:‘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此不曰用中,而必曰執中者,果何義也?
翼晉對:此以在事之中言,故曰執。執者,非謂其把捉一物也,謂其於事物上酌其中而執以用之也,實與中庸‘用中’之用一義。
此曰‘不知禮,無以立’,立者,何謂也?大抵禮必言立,如‘立於禮’、‘不學禮無以立’,皆是也。立字之所以切於禮,可得聞其説歟?
熙朝對:禮者,人之日用動静所靠著以立身者也,故禮必言立。禮有體字之義,則立於禮者,即立身之謂也。以上堯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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