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人歸女樂章】
齊人歸女樂,孔子行。
精義 范氏曰:史記世家孔子曰:‘魯今且郊,如致膰于大夫,則吾猶可以止。’然則膰肉〔雖〕至,可以無行乎?是不然,膰肉雖至,亦行也,唯未必如不至之速也。孔子之行,本之受女樂而不朝,是以記者不及膰肉也。
或問 ‘史記載孔子之去魯也,有“彼婦之口,可以出走”之歌。今尹氏直以為知魯之君相無敬賢之心而去,何耶?’曰:‘齊人之謀,固欲以是沮孔子矣,蓋欲以女子為間於魯之君相,使之先有以熒惑其耳目,感移其心志,遂乘間而進説,以沮敗其所為,甚則或遂中以不測之禍,而不慮孔子之覺之早去之速也。然孔子之覺之也,直以其無敬賢之心,知其不足與有為耳,而其禍之將至者,則固亦不外乎此也。尹氏之言,不及其他,其有得於孔子之初心,與范氏所引膰肉事,亦得其旨。’
語類 ‘夫子為魯司寇,齊人來歸女樂,夫子便行。以人情論之,夫子何不略説令分曉?卻只默默而去,此亦不可曉處。且説齊人歸女樂,夫子所以便行者,何也?説論語者謂受女樂則必怠於政事。然以史記觀之,又以夫子懼其讒毁而去,如曰:“彼婦之口,可以出走!”是以魯仲連論帝秦之害,亦曰:“彼又將使其子女、讒妾為諸侯妃,處梁之宫,梁君安得晏然而已乎!”想當時列國多此等事,夫子不得不星夜急走。’又曰:‘夫子墮三都,【眉批】 隳三都。亦是瞞着三家了做。如季氏已墮術中,及圍成公斂處父不肯,曰:“若無成,是無孟氏也!”遂連季氏唤醒,夫子亦便休。且説聖人處事,何故亦有做不成者?’必大以‘夫子之得邦家’為對。曰:‘有土有民,便伸縮在我。若靠他人,則只是羈旅之臣。若不見信用,便只得縮手而退。’必大。○女樂事,論語所載與史記異。若如論語所載,似太匆遽。魯是父母之國,君、大夫,豈不(且)〔直〕[1]告之?告之不從而行,亦未晚,今乃去得如此其遽。此事未易輕議,當闕。可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