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問孔子於子路章】
子路不對。
精義 楊氏曰:葉公不足以知孔子,必有非所問而問,故子路不對。○尹氏曰:子路不對葉公,以形容之難也。
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
大全 問:‘“發憤忘食”,是始者著力去求之時;“樂以忘憂”,是後來有得而安之時,二者先後自不同,而氣象亦自不相並。按:集注意是二者齊着力到老,如何?是二者之辨處,恐在學者於此有先後之截,而聖人生知安行,徹始徹終,渾是如此。云云。’曰:‘忘食、忘憂是逐事上説云云。以下見小注。來諭未然,而集注亦未盡也。’答陳安卿。○問:‘先生答安卿“忘食、忘憂是逐事上看,一憤一樂,循環代至”,今略借一事明之。學樂至於三月不知肉味,此發憤忘食底意;及其得之深,乃曰“不圖為樂之至於斯”,此樂以忘憂底意。想其逐事上皆有此義,故一憤一樂,循環代至。然亦不以此而終身,其言“不知老之將至”,蓋謙己勉人耳。觀耳順、從心之年,樂且不可得而言,況所謂憤耶?’曰:‘此説得之,亦太拘滯矣。須看他立言意思如何,不可似此泥着也。’答李堯卿。
語類 ‘聖人不是有所因為甚焉了如此,只是意思有所憤發,便至於忘食;樂,便至於忘憂,至於不知老之將至。聖人不肯半上落下,直是做到底。雖是聖人若自貶下之辭,其實超詣卻非聖人做不得。憤,是感之極深;樂,是樂之極至。聖人不是胡亂説,是他真個有“發憤忘食,樂以忘憂”處。’次日再問。曰:‘如今不必説是為甚發憤,或是有所感,只理會他忘食忘憂。云云。便與聞韶不知肉味之意相似。’
。○問:‘聖人發憤是如何?’曰‘要知他發憤也不得。只是聖人做事超越衆人,便做到極處,發憤便忘食,樂便忘憂。若他人,發憤未必能忘食,樂處未必能忘憂。聖人直是脱灑’云云。以下見小注。○
。○為學要剛毅果決,悠悠不濟事。且如‘發憤忘食,樂以忘憂’,是甚麽樣精神!甚麽樣骨力!學蒙。○‘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與‘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二章固不出乎略無人欲,渾然天理之意,要各隨其頭面,看他意思如何。譬之皆金也,做盞時是一樣,做釵時是一樣。須是隨其意思,見得分明方好。不然,亦只鶻突而已。‘發憤忘食’,是發憤便能忘食;‘樂以忘憂’,是樂便能忘憂,更無些小係累,無所不用其極,從底頭便點到那頭,但見義理之無窮,不知身世之可憂,歲月之有變也。衆人縱如何發憤,也有些無緊要心在;雖如何樂,終有些係累在乎其中。‘不怨天,不尤人’,樂天安土,安於所遇,無一毫之私意;‘下學上達’,是天人事理,洞然透徹,無一毫之間隔。聖人所謂上達,只是一舉便都在此,非待下學後旋上達也。聖人便是天,人則不能如天。惟天無人許多病敗,故獨能知之。天非真有知識能知,但聖人有此理,天亦有此理,故其妙處獨與之契合。釋氏亦云:‘惟佛與佛,乃能知之。’正此意也。伯羽。【眉批】 按:小注删‘入不善’,今人難曉,故此載全文,以備參考。○問横渠‘憤一發而至於聖’之説。曰:‘聖人,緊要處自生知了,其積學者卻只是零瑣事,如制度文為之類,其本領不在是。若張子之説,是聖人全靠學也。’必大。○或問張子一説,真以孔子為發憤而至於聖,恐或未然。○‘發憤忘食’章,東坡云:‘實言則不讓,貶言則非實,故常略言之,而天下之美,莫能加焉。’此説非不好,但如此,則是聖人已先計較,方為此説,似非聖人之意。聖人言語雖是平易,高深之理即便在這裏。學者就(高明)〔中庸〕[1]處看,便見得高明處。夔孫。○叔器問:‘“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何以便見“全體至極,有非聖人不能及者”?’曰:‘這樣處也難説,可以意曉。但是見得聖人事事透徹,事事做到那極致處。’義剛。【眉批】 全體至極。○問‘發憤忘食,樂以忘憂’。曰:‘聖人全體極至,没那半間不界底事。發憤便忘食,樂便忘憂,直恁地極至。大概聖人做事,如所謂“一棒一條痕,一摑一掌血”,直是恁地!’燾。
或問 蘇氏得之,而不能無病,何也?聖人之自言,非惡其不讓,慮其非實而後為,是含蓄之言也。盛德之至,横口所言,如天地之生物,而不自知其功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