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才子书平鬼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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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钟馗捉鬼传》卷首，署“康熙庚子岁黄越际飞氏书”。清康熙庚子，即公元1720年。黄越，字际飞，上元(今江苏江宁)人，康熙己丑进士，改庶吉士，著有《退谷文集》、《诗集》及《四书大全合订》等。是序论传奇(包括小说与戏曲)所传人与事之有无问题，颇能道出说部艺术特征之所在。针对客人提出的“传奇云者，传其有乎，抑传其无乎!”序作者回答曰：“有可传，传其有可也；无可传，传其无亦可也。今夫传奇之传，其无者宁《第九才子》而已哉!世安有所为孙悟空者?然则《西游记》何所传而作也。安有所为西门庆者?然则《金瓶梅》无所传而作也。其他《西厢记》之惊梦草桥，《牡丹亭》之还魂配合，《琵琶记》之乞丐寻夫，《水浒传》之反邪归正，不皆传其无之类乎?不宁惟是，闲尝阅《三都》、《两京》、《上林》诸赋中其所为无是公、乌有先生、子墨客卿者，又何所有，又何所无，子何独疑于《九才子书》而致询哉?”序作者不仅充分肯定艺术家想象与虚构的权力，而且进而对创作中的思维过程，做了如下描绘：“传奇之作也，骚人韵士以锦绣之心、风雷之笔，涵天地于掌中，舒造化于指下，无者造之而使有，有者化之而使无，不惟不必有其事，亦竟不必有其人，所谓空中之楼阁、海外之三山，倏有无，令阅者惊风云之变态而已耳，安所规规于或有或无而始措笔而摛词耶!”这些描绘与议论，丰富了我国古代小说理论宝库，是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