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渊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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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小说，元白珽撰，今传二卷，作于至大庚戌(1310)，自序云：《湛渊静语》者，湛渊子与客语于静也。”又云：“静常静，动可常动乎?故亦曰《湛渊静语》。”有《四库全书》、《知不足斋丛书》、《武林往哲遗著》、《丛书集成初编》等版本。上卷三十三条，下卷五十八条，多取自居家时与客谈论之内容及往来南北、广记所闻而得。经过筛选，故较为精炼。据卷末明人跋语，此书钞自崑山沈玉麟家，疑其不止此数，然亦无确据。书中有记用人之事，如提升张蟠：“南渡后七帝皆东粤，五后杭之赤山。宝祐间，西湖孤山太乙宫落成，穆陵欲因原庙朝谒，西出钱塘门，幸新宫，然后泛舟游南屏山之翠芳园，步辇还内。于是台臣封章，三学扣阍，论列无虚日。”张蟠时官正言，上疏略云：“陛下祗谒西宫，登舟驾辇，跋涉还内，无非为天下生民祈福永年。但中间一事未甚稳当，敢不奏陈：御舟游西湖，过翠芳，南向即赤山，诸后陵在焉。陛下于是时即望拜耶?但宴坐耶?或回舟背之而东耶?合不令礼寺酌详其宜。”穆陵阅后即批“依付出”，不再西幸，未十日，蟠遂登政府。又记韩侂胄接待陈谠，谈话中历举水心进卷中语，水心曰是其少作，后皆改之。又诵其改本，优于原作。遂延饮于书院，请题杨妃手卷、米南宫帖数卷，辞简意足，一坐骇然。胄大喜曰：‘自有水心在此，岂天下有两子张耶?’其人笑曰：‘文人才士如水心一等，天下不可东载斗量也。今日某不假水心之名，未必蒙与进至此。’胄然之，为造就焉。”写侂胄虚心接待假水心陈谠，颇有喜剧性。

亦记轻财好施、急人之急；又记负义之事；颇为真切，还记宋代居士辛夷仲、独具风貌：辛隐居襄阳汉水以西，建屋竹林中，春日卖笋以供酒钱，截竹为酒器。有问其故，曰：“我性爱竹与酒，欲令此二物常并耳。”巴陵王休若往访，居士坐林中弹筝不为礼。未久，回语其子云：“取豹皮中五钱，为殿下市瓜。”置筝与语。“王之宾客欲闻筝者，指令居士弹。居士曰：‘辛非王门伶人，何事见逼，吾所以胜于君等，正为举止自由。若闻命鞠躬，即与君等何异!’占对详雅，众不能屈。”显示其与官场中人物迥不相同。书中五行之辨，因果报应、阴阳奇偶之说，局限性很明显。皎然《戛铜盌为龙吟歌》咏房琯事，谓诗家未有引用者，而李贺有《假龙吟歌》，可见作者亦有疏忽处。《匡谬正俗》为颜师古著，作者误为颜真卿作。《文中子》“李德林”条，晁公武《读书志》已道及，“常仪占月”条，史绳祖《学斋佔毕》亦有记录，未免有蹈袭之嫌。“倪思论司马光疑孟”条，谓王安石援《孟子》“大有为”之说，欲神宗师尊之，故光著此说明其未可尽信，为前人所未道。但必以为“大有为”之语而加牵合，亦未必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