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夫曳衒，何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襃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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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校】：

洪兴祖：妖夫曳衒，何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朱熹：妖夫曳衒，何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黄省曾、明翻宋本、朱多煃、庄允益：同洪本。

毛晋：妖夫曳衒，何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闻一多：“妖夫曳衒”。校语：案：“衒”，疑当爲“衔”，字之误也。王注不释“衒”义，但曰：“执而曳戮之于市。”然“衒”无戮义。是王本不作“衒”明甚。上文曰“鸱龟曳衔”，此文“曳衔”之语，正与彼同。

今本作“曳衒”者，“衔”、“衒”形近，注中又有“夫妇卖是器”之语，故“衔”误爲“衒”也。“何号于市”，案：“何”当爲“谁”。

今作“何”者，后人误以号者爲妖夫，而嫌“谁”字于文不顺，遂以意改也。

“号”本训啼，王注训爲呼，是亦以号者爲妖夫。然则此字之误，自王本已然。

金开诚：同洪本。

校语：于：《柳宗元集》附《天问》作“乎”。

。【集释】：

王逸：妖，怪也。

号，呼也。昔周幽王前世有童謡曰：弧箕服，实亡周国。后有夫妇卖是器，以爲妖怪，执而曳戮之于市也。襃姒，周幽王后也。

昔夏后氏之衰也，有二神龙止于夏庭而言曰：余襃之二君也。夏后布币糈而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藏之。

夏亡传殷，殷亡传周，比三代莫敢发也。至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化爲元鼋，入王后宫。

后宫处妾遇之而孕，无夫而生子，惧而弃之。时被戮夫妇夜亡，道闻后宫处妾所弃女啼声，哀而收之。遂奔襃。襃人后有罪，幽王欲诛之，褒人乃入此女以赎罪，是爲襃姒，立以爲后，惑而爱之，遂爲犬戎所杀也。

洪兴祖：曳，牵也，引也。衒，荧绢切，行且卖也。曳衒，言夫妇相引，行卖于市也。

褒姒事见《国语》。

李陈玉：此段举周三后败亡之事，若皆出天意者。彼怀王之上官、子兰、张仪、郑袖皆此类也。

王远：然则周幽谁诛?得褒姒以自诛耳。祸在千年之后，机兆于千年之前。

夫岂人事，莫非天意，此所以发问也。

王夫之：曳衒，负物衒卖也。篇内于女戎之祸再三言之，盖深痛郑袖之祸楚也。

毛奇龄：今北人卖物皆号，曰叫卖，号市者，叫卖者也。

何者，何以有此也。

林云铭：曳，拖。衒，卖。诛，责也。既被执而能亡，且收弃女奔襃，不知是人是鬼，故曰妖夫。

徐焕龙：龙漦化爲玄鼋，宫妾遇之而孕，是妖夫也。

曳衒，鼋行状。

蒋骥：襃，国名，姒姓。

今爲汉中府襃城县。

丁晏：曳者，其行曳踵也。《説文》：“，行且卖也。”或从衒。

闻一多：案衒疑当爲衔，字之误也。“曳衔”者，曳绁同，系也；衔，相衔接也。〇曳衔者，拘繫之使相连缀以爲刑戮，所谓胥靡之刑是也。号，啼也。

谓后宫所弃女褒姒啼也。《礼记·曲礼》注：“诛，罚也。”焉，犹乃也。

姜亮夫：然曳衒当爲曳衔字误。曳衔，《天问》成语，犹言相将也，妖夫与妇相将于市，何所号呼也?

金开诚：妖夫，妖人。衒(xuàn渲)，炫耀，这里是夸耀某种东西而想把它卖出去的意思。号(háo豪)，呼喊，指叫卖。

程嘉哲：夫字义同衆，妖夫即妖衆，指传説中一对售卖弓箭的夫妇。

蒋天枢：周幽谁诛，盖就幽王举烽火徵诸侯兵，以御犬戎事言。

孙作云：“周幽谁诛”，即“谁诛周幽”。“焉得夫褒姒”，意谓褒姒爲祸，杀了周幽王，亦《诗》所谓“赫赫宗周，褒姒灭之”之意。

此二句有借古讽今意，以周幽喻怀王，以褒姒喻郑袖。

何剑熏：“谁诛”，当读爲“摧诛”，不应爲问语。贾谊《过秦论》：“陈利兵而谁何。”顾炎武《日知録》读“谁何”爲“诃”。顾读是。“谁”可假“”，亦可假爲“摧”。“摧”，《説文》：“折也。”《增韵》：“挫也。”“摧”、“挫”皆声转。《诗·小雅》：“乘马在厩，摧之秣之。”毛苌《传》：“摧，今郎莝也。”郑玄《笺》：“挫，今莝字也。”可证。

“莝”爲斩草，有“杀”义，故“摧”亦有“杀”义。“得”当读爲“忒”，训“过”。

此言周幽之被摧诛，与褒姒何与?而后世之人，尝以此而责怪之也?

汤炳正：环理，即周行。妖夫，妖夫与其妇。

诛，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