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

---

收于1927年9月新月书店版诗集《翡冷翠的一夜》。诗前有小序。这首诗描写军阀混战时期“前敌将士，随死随掩，间有未死者，即被活埋”的情景。全诗以两个掩埋尸体士兵三哥与老五对话的形式写成。劈头一句就是：“大帅有命令：以后打死的尸体／再不用往回挪”，明确地把笔锋指向“大帅”。诗人淋漓尽致地描写了战死士兵的惨状：“娘抱著个烂了的头，／弟弟提溜著一支手，／新娶的媳妇到手个脓包的腰身!”而没死的也在“开著眼流著泪”等待著被活埋的命运。当老五对此犹豫，表示：“总不能拿人活著埋”时，得到的回答是：“别言语，听大帅的话没有错／见个儿就给铲，／见个儿就给埋”诗人从人道主义立场出发，对战争中作为炮灰的士兵的悲惨命运作了深刻揭露，对制造战争灾难的军阀给予愤怒谴责。这首诗虽用了格律诗形式，但语言流畅活泼，富于口语感，几使人不觉在格律中行文。如最后三哥对即将被活埋的士兵的斥责，“欧，去你的，谁跟你啰嗦!”就颇能传达出口语的神韵，令人从语言中感到口气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