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诗经·大田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诗经》·《大田》大田多稼,大田宽广作物多, 既种既戒,选了种籽修家伙, 既备乃事。事前准备都完妥。 以我覃耜,掮起我那锋快犁, 俶载南亩。开始田里干农活。 播厥百谷,播下黍稷诸谷物, 既庭且硕,苗儿挺拔又壮茁, 曾孙是若。曾孙称心好快活。 既方既皁,庄稼抽穗已结实, 既坚既好,籽粒饱满长势好, 不稂不莠。没有空穗和杂草。 去其螟螣,害虫螟螣全除掉, 及其蟊贼,蟊虫贼虫逃不了, 无害我田稚。不许伤害我嫩苗。 田祖有神,多亏农神来保佑, 秉畀炎火。投进大火将虫烧。 有渰萋萋,凉风凄凄云满天, 兴雨祁祁。小雨飘下细绵绵。 雨我公田,雨点落在公田里, 遂及我私。同时洒到我私田。 彼有不获稚,那儿谷嫩不曾割, 此有不敛穧;这儿几株漏田间; 彼有遗秉,那儿掉下一束禾, 此有滞穗,这儿散穗三五点, 伊寡妇之利。照顾寡妇任她捡。 曾孙来止,曾孙视察已来临, 以其妇子。碰上农妇孩子们。 馌彼南亩,他们送饭到田头, 田畯至喜。田畯看见好开心。 来方禋祀,曾孙来到正祭神, 以其骍黑,黄牛黑猪案上陈, 与其黍稷。小米高粱配嘉珍。 以享以祀,献上祭品行祭礼, 以介景福。祈求大福赐苍生。 (程俊英译,有改动) 此诗与前篇《甫田》是姊妹篇,同是周王祭祀田祖等神祇的祈年诗。《甫田》写周王巡视春耕生产,因“省耕”而祈求粮食生产有“千斯仓”“万斯箱”的丰收;《大田》写周王督察秋季收获,因“省敛”而祈求今后更大的福祉。春耕秋敛,前呼后应,两篇合起来为我们提供了西周农业生产方式、生产关系等相当真实具体和丰富的历史资料,是《诗经》中不可多得的重要的农事诗。这两篇在写法上也各有侧重,互为补充,诚如方玉润《诗经原始》末章眉评所云:“前篇详于察与省,而略于耕;此篇详于敛与耕,而略于省与察。” 全诗四章,其中第三章最重要也最精彩,其他各章如众星之拱月,绿叶之衬花。第三章实写丰收,前二章起铺垫作用,末章是祭祀套话式的余波。 农业丰收是从天而降神赐的么?不是。诗首章追叙了对春耕的高度重视与精心准备。起句“大田多稼”虽是平淡的直赋其事,然而画面雄阔,涵盖了下文春耕夏耘秋收种种繁复场景,为之提供了纵情挥写的大舞台,气势不凡。由此可窥见当时绝非是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而是井田制下的原始大生产耕作。第二句“既种既戒”,实是抓住了农业生产的“牛鼻子”,即选择良种与修缮农具。有了良种,播种的“百谷”才能“既庭且硕”;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农奴以“覃耜”去犁田,才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覃耜”只是“既戒”工作的举隅,其他可以想见。除了选种与修具外,还需有其他一系列次要的准备工作,诗用“既备乃事”一笔带过,笔墨精简,疏而不漏。用三个“既”字表示准备工作完成,干脆利落,要言不烦。末句冒出“曾孙是若”,好像很突兀,其实有非常紧密的内在联系。“曾孙”是当时政治、经济舞台的主角,也是本篇的核心人物,农奴一切卖力的活动都是为了顺应“曾孙”的欢心。春耕开局不错,谁最愉悦呢?当然是主角“曾孙”。这句客观上明确无误地展示了当时社会的主奴关系。从全篇看,第四章曾孙将出场巡视和主祭,这里先提一句作伏笔,也起到了贯通全篇血脉的作用,所谓着一子而满盘皆活。 次章追叙夏耘,即田间管理,主要写除杂草与去虫害。播种后倘让作物自生自灭,那秋收就很渺茫,因此必须加强管理,而且要贯穿百谷成长的全过程。“既方既皁,既坚既好。”四个“既”像电影中的慢镜头特写,将作物阶段性生长的典型画面作了逐步推进的忠实记录,很有农业科学性,不谙农事的人是很难如此简练精确表述的。而“不稂不莠”却是关键句,即除尽了稂莠,才使粮食长势旺盛,这是略去了种种艰辛劳动过程而提炼出来的重要经验。另一条经验是灭虫。百谷有螟螣蟊贼以及蝗虫等许多天敌,如果不加清除,“田稚”难保,也许会导致粮食颗粒无收。怎么除虫呢?主要用火攻。让害虫在“炎火”中葬身。由于虫害在一定程度上不像除草那样可以完全由人工加以控制,所以先民又搬出了被称作“田祖”的农神,祈求田祖的神灵将虫害去尽。虽然带有迷信色彩,反映了当时生产力的低下,但也表现了农夫们的迫切愿望。《诗经》中此处提到的除虫方法,后世继续奉行沿用,典型例子是唐代姚崇驱蝗。开元四年(716),山东蝗虫大起,姚崇奏道:“《毛诗》云:‘秉彼蟊贼,以付炎火。’……蝗既解飞,夜必赴火。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除之可尽。”(《旧唐书·姚崇传》)于是遣使分道杀蝗,终于扑灭虫害,保住庄稼。这不明显是受了《大田》诗的启发吗? 如果说上二章写的是尽人事,那么天时对于农业也至关重要,所以第三章前四句就写了风调雨顺情况。阴云弥漫,细雨绵绵,真是好雨知时节,“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公田、私田都有充沛雨水。外界景观与内心感受打成一片,农夫的喜悦在这四句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从“公田”、“私田”的先后关系中,展现了社会矛盾缓和时期农夫们的忠悃厚道心情,在特定历史条件下,那是非常真率自然的。 三章其余五句写丰产丰收。若从正面写,谷穗金黄一片,农夫挥汗如雨干得热火朝天,肩挑车载沉甸甸,大囤小囤满满装,也可以写得沸沸扬扬,动人心目,但那毕竟是寻常蹊径,易于雷同俗套。此诗之妙在于侧写,在于烘托,在于细节描写,不写收,而写不收,从不收中反映丰收,构思之妙,令人拍案叫绝。你看,有长得欠壮实故意不割的,有割了来不及捆束的,有已捆束而来不及装载的,还有许多飘洒散落在各处的谷穗。这些镜头你闭目想象一下,是丰收还是歉收?还会有什么疑问?至于怎么个丰收法,那就由读者各自去驰骋想象吧。该实的地方却留下一片空白,让人自行补充,这才是炉火纯青的艺术妙谛。对于此点,历代论者均赞赏不已。姚际恒《诗经通论》说:“‘彼有不获稚’至末,极形其粟之多也,即上篇千仓万箱之意,而别以妙笔出之。”方玉润《诗经原始》说:“凡文正面难于著笔,须从旁渲染,或闲处衬托,则愈闲愈妙,愈淡愈奇。……此篇省敛,本欲形容稼穑之多,若从正面描摹,不过千仓万箱等语,有何意味?且与上篇犯复,尤难出色。……诗只从遗穗说起,而正穗之多自见。……事极琐碎,情极闲淡,诗偏尽情曲绘,刻摹无遗,娓娓不倦,无非为多稼穑一语设色生光。所谓愈淡愈奇,愈闲愈妙,善于烘托法耳。”都是深谙个中三昧之论。 三章的末句“伊寡妇之利”,又使诗的意境得到升华。大田里散落漏收那么多粮食,是不是农夫们偷懒和不珍惜呢?如果没有这末句,人们或会有此疑问,也或会作如是想。有了脱颖而出的此句,人们才恍然意识到农夫们故意不收割殆尽是有良苦用心的。为了让鳏寡孤独无依无靠者糊口活命,又免于他们沿街挨户乞讨的窘辱,农人有意留下一小部分丰收果实让他们自行去采拾,那种细腻熨帖,那种宅心仁厚,体现了中华民族自古有拯溺帮困的恻隐之心,那是一种宽广胸怀和崇高美德,至今读来仍令人感动不已。此诗中的“寡妇”,比之唐代杜荀鹤诗中写到兵荒马乱时世的“山中寡妇”那“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的境况来,真是幸运多多。关于此句,还引发过一场怎样理解本诗主旨的论辩。《毛诗序》谓此诗“刺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而朱熹《诗序辨说》则驳道:“此序专以‘寡妇之利’一句生说。”两者孰是孰非?应当说,寡妇之拾穗,也确实反映了贫民生活的无保障,从侧面反映了社会的黑暗不公,说诗有“刺”的含意也并不太离谱。但从诗的整体意向而言,无疑是“美”的成分居多,即赞美农夫通过辛勤劳动而喜得丰收。《毛序》以偏概全,朱子所驳也属平允。 田间劳动大军正在收割捆载,忙得不亦乐乎。田头还有农官“田畯”在第一线指挥督察。后方有妇女孩子提筐来送饭食。整个画面一片繁忙热闹景象。这时最高统治者“曾孙”来了,其热气腾腾场面顿时达于沸点,至少从田畯的“至喜”表情上能让人领悟到这一点。第四章实写曾孙省敛,与首章春耕时“曾孙是若”相呼应。更与上篇《甫田》描写“省耕”时情景密合无间,是一模一样的四句。这大约是当时颂扬王权的套话吧。接着是曾孙祭祀田祖,祭祀四方神,牺牲粢盛恭敬祗奉,肃穆虔诚,为黎民为国祚祈福求佑。王权与神权互相依傍而彼此更为尊崇显赫,这大约也是曾孙省敛时所能做的最正儿八经的事吧。其实这都是歌功颂德的冠冕堂皇话,无甚精义,后世捧场诗文的层出不穷,其源头也可追溯到《诗经》上。正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 此诗在艺术上造诣颇深。诗主要运用白描手法,为后世勾勒了一幅上古时代农业生产方面的民情风俗画卷。其中的人物,如农人、妇子、寡妇、田畯、曾孙,虽着墨无多,但各有各的身份动作,给人以真实感受。凡此均体现出诗作的艺术魅力,给人无穷回味。 诗经·大田
(程俊英译) 【注】 此诗主旨,与《甫田》大同小异。《甫田》侧重写奴隶主的督耕、祈年、大获,故从王者一面尽力描摹,“详于察与省,而略于耕; 此篇详于敛与耕,而略于省与察” (方玉润 《诗经原始》) ,侧重描写了农奴们及时春播、消除虫害、雨泽及时、收获丰厚,最后仍以曾孙巡田、祭神结束。形象地反映了西周时期农业及生产关系的真实面貌,具有重要的文学和史料价值。 第一章,写春播的准备和劳作。首句“大田多稼”,从字面上看似平常,但实际上有提纲挈领的作用。它交待了劳动任务的繁重,暗示准备工作的众多,生发出下面一系列的追叙:正是由于田土广大,自然所种必多,而在播种之前,要选择优良的种子,这是保证丰收的首要任务。其次,是修理好农具。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既种既戒,既备乃事”,就说明了他们的精心准备。然后,他们扛着锋快的犁铧,带着优选的种子,结伴到南亩“播厥百谷”,开始了一年中最紧要的春播劳动。功夫不负有心人,播下的种子转眼间长成了连片挺拔茁壮的庄稼,曾孙看在眼里,不由得心花怒放。这里,不言农夫而言曾孙的心情,一是说明奴隶主对农奴们的劳动十分满意,欢娱之情不容掩饰;二是为曾孙在后面丰收祭神的出场埋下伏线,使文势在意脉上前后连属。此章在写法上犹如连续转换的电影镜头,一句话呈现出一幅动态的画面,表现一个或两个动作,干净利索,具有跳跃腾挪之势,但又环环紧扣,一气呵成,与紧张繁忙的春耕播种相映成趣。 第二章写夏季的田间管理——耘草除虫。此章运用倒叙的笔法,先以“既方既阜,既坚既好,不稂不莠”三句,描绘出庄稼长势茂盛,果实丰满坚挺的可喜景象。但是这丰收在望的成果里面,浸透着多少农奴们辛勤的汗水,包含着多少农奴们与自然灾害的艰苦斗争啊! 故“不稂不莠”以下,文意上溯,予以补叙。一写了除草,二写了驱虫。其中驱虫作为重点描写。这样的详略安排是有深意的。这就是二者相比,除草的工作要容易得多,因对禾苗的危害较小。而夏季的各种虫害,在生产力和科学技术极为低下的当时,自然就难办得多。稍一疏忽,虫灾过后,赤地千里,一年的心血化为乌有,所以虫灾的危害就特别大。但是我们的祖先是勇敢聪明的,面对虫灾肆虐,他们不是听天由命,而是严正地警告他们: “无害我田稚! ”进而驱赶坑埋,“秉畀炎火”,使猖狂的害虫遭到灭顶之灾。这在后来成为古代人们灭虫的传统方法。如唐代“开元四年,山东蝗虫大起,(姚) 崇奏曰: ‘《毛诗》云,秉彼蟊贼,以付炎火。又汉光所诏曰: 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蝗蜮,以及蟊贼,此并除蝗之义也。虫既解畏人,易为驱逐。又苗稼皆有地主,救护必不辞劳。蝗既解飞,夜必赴火。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除之可尽……’ 乃遣御史分道杀蝗” (见《旧唐书·姚崇传》) ,终于扑灭虫害,保住了庄稼。由此可见,《大田》灭虫经验记载对后来的重大影响。 第三章,写秋季的雨泽及时和大丰收,章首四句,紧接第二章耘草除虫的描写,勾画出一幅“好雨知时节”的细雨图。“有渰萋萋,兴雨祁祁”两句,连用“萋萋”、“祁祁”两对叠字,形象地描绘出天空暗转,阴云密布,细雨纷纷的天象变化和濛濛雨景。不过,在农奴们眼里,这雨好象有知,先雨公田,连带着才下到私田里。这种新颖的构思和想象,传达出农奴们“先公后私,忠恳可爱” (方玉润《诗经原始》) 的神态。如果说耘草、除虫是尽人事,那么兴云下雨就是写天时,这有利的天时似乎善解人意,和人们辛勤的劳动共同促成了庄稼的空前丰收。至此,诗笔再回到前面长势茂盛、果实丰满的庄稼上面,从“彼有不获稚”到篇末,顺势极写收获之多。不过,诗人在写此事时,却别开生面,避免正面叙述,而以寡妇拾取田间众多的遗穗这样的些须小事,采取平淡,闲适的笔调,从侧面尽情地渲染、烘托出收获之多。关于这一点,前人曾有一些精辟的分析。姚际恒说: “ ‘彼有不获稚’至末,极形其粟之多也,即上篇千仓万箱之意,而别以妙笔出之。” (《诗经通论》) 方玉润的分析更为详尽: “凡文正面难以著笔,须从旁煊染,或间处衬托,则愈闲愈妙,愈淡愈奇。前篇省耕,只尝馌食二语写出圣王爱民之情,千古如见其诚。此篇省敛,本欲形容稼穑之多,若从正面描摹,不过千仓万箱等语,有何意味?且与上篇犯复,尤难出色。诗只从遗穗说起,而正穗之多自见。其穗之遗也,有低小之穗,为刈获之所不及者; 有刈而遗忘,为束缚之所不备者;亦有束缚虽备,而为辇载之所不尽者; 且更有辇载虽尽,而折乱在垅,为刈获所不削,而束缚之难拾者,凡此皆寡妇之利也。事极琐碎,情极闲淡,诗偏尽情曲绘,刻摹无遗,娓娓不倦。无非为多稼穑一语设色生光,所谓愈淡愈奇,愈间愈妙,善于烘托法耳” (《诗经原始》) 。方氏此说,可谓深谙个中三昧。 第四章,以曾孙巡田祭神求福作结。开端“曾孙来止”,既与第一章末 “曾孙是若”相呼应,正面描写曾孙的出场。同时,也不难体味到农奴们奔走相告: “曾孙来了”的欣喜之情。然后,再以 “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的具体行动,把欣喜之情写得更为真切生动。如果说作者写曾孙、农奴们的喜悦还略有含蓄,那么 “田畯至喜”就是喜气洋溢了。总之,诗人抓住曾孙、农奴、田畯这些不同阶层的人物,他们此时、此地的共同心理和表情特征——“喜”的层层皴染、描绘,展现出一幅普天同庆的欢快画卷。再通过后面黄牛黑猪、小米高粱等祭品的铺陈,君臣祭祀祈福场面的展现,把丰收的欢乐推向了高潮。 总之,此诗以春、夏、秋的时间发展为经,以人们不同季节的生产活动为纬,展示出一幅远古时代民情风俗,社会生活的生动画卷,至今仍有重要的认识和审美价值。在结构上既层次井然,条分缕析,又曲折往复,富于变化。另外,别开生面的渲染烘托,也为诗歌增添了最大的艺术效果。这些,也无不具有借鉴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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