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本质
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所要解决的一个首要的、基本的问题,是关于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在总结我国过去几十年搞社会主义的经验的基础上,邓小平多次指出,“我们过去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不是完全清醒的”。这里讲 “不是完全清醒的”,并不是 “完全不清醒”,不是说我们过去完全糊里糊涂地搞了几十年社会主义。其实,中国共产党人对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特性一直是很清楚的: 社会主义制度就是要消除剥削,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和按劳分配,最后发展为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清醒,我们还搞什么社会主义?
邓小平指出: 我们过去对什么是社会主义的认识 “不是完全清醒的”,主要是在两个问题的认识上不清醒: 一个问题是离开生产力的状况片面追求生产关系的“一大、二公、三纯”,试图在贫穷落后的基础上建设 “纯而又纯” 的完全成熟的社会主义。因而长期以来我们对发展生产力有所忽略,把本应 “共同富裕” 的社会主义实际上搞成了共同贫穷的平均主义。另一个问题是社会主义还要不要继续解放生产力? 长期以来我们一直持这样一种观点,即认为随着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就完成了解放生产力的任务,只有保护和发展生产力的任务,再也没有解放生产力的任务了。“过去,只讲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生产力,没有讲还要通过改革解放生产力,不完全。应该把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两个讲全了。” (《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370页)我们过去生产力没有能够得到很快发展的原因,在于 “我们过去没有及时提出改革,但是如果现在再不实行改革,我们的现代化事业和社会主义事业就会被葬送”。(《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150页)因此,总结过去几十年的经验教训,最重要的一条经验教训,就是要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这个问题。
邓小平在不断探索、不断总结的基础上,多方面、多角度、多层次地阐述和解决问题,并在1992年初的南巡讲话中,把这些论述汇总起来,提到社会主义本质的高度,强调指出: “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373页)这就形成了社会主义本质论。邓小平关于社会主义本质的论断,有三个显著的特点:
(1) 把握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把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两个方面讲全了,尤其突出了社会主义本质在生产力方面的体现。邓小平的社会主义本质论表明,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根本目的。而要实现共同富裕,必须通过两条根本途径: 一是通过生产力方面的 “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解决共同富裕中的“富裕” 问题; 二是通过生产关系方面的“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实质上是消灭私有制,实行公有制,消除按资分配,实行按劳分配,来解决共同富裕中的 “共同” 问题。这就克服了长期以来在对社会主义认识上只强调生产关系的片面性,突出了生产力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的本质的和决定性的地位,为我们提出了在认识和处理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中应把握的根本点和关节点。
(2) 把握了社会主义基本功能和基本属性的统一,尤其突出强调了社会主义的基本功能。邓小平的社会主义本质理论表明,社会主义的基本功能就是要能够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这是社会主义之所以优越于资本主义和其他剥削制度的先进性的重要体现。如果社会主义不具备这种基本功能,它就没有理由取代资本主义和一切旧的社会制度。社会主义的基本属性就是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如果社会主义不具备这种基本属性,就不能同资本主义和以往一切剥削制度从根本上区别开来。因而邓小平曾经指出: 我们要实现的四个现代化前面有 “社会主义” 四个字,叫 “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社会主义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方面,一是以公有制为主体,二是不搞两极分化。” (《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138页)对于处于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来说,尤其要突出强调社会主义基本功能的发挥。社会主义基本功能的发挥,也就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充分发挥。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一个重要体现,就是表现在它能够通过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来最终达到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和比资本主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社会主义阶段的最根本任务就是发展生产力,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归根到底要体现在它的生产力比资本主义发展得更快一些、更高一些,并且在发展生产力的基础上不断改善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
(3) 邓小平的社会主义本质论还表明了社会主义本质的体现是一个历史过程。从这一论述中相继出现的 “解放”、“发展”、“消灭”、“消除”、“最终达到” 这些动词不难看出,社会主义本质是个动态的概念,它表明社会主义建设的全过程就是社会主义本质体现的全过程。这个过程至少要经历社会主义本质体现得不够充分、比较充分和非常充分这样几个阶段。因此,在实践中我们应当把社会主义本质的最终体现和体现过程区别开来,既要坚持本质的最终体现,不放弃最终目的,以避免犯右的错误; 又要强调本质的体现是一个过程,不至于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就设想一步达到社会主义本质的完全体现,以避免犯 “左” 的错误。因而在现阶段,我们应当脚踏实地地发展社会主义经济,逐步改善人民的生活,让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通过诚实劳动和合法经营先富起来,带动全体人民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即通过社会主义本质体现过程的量的积累,直至达到社会主义本质最终体现的质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