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入洛

南朝宋志人小说。刘义庆撰。原载《世说新语·轻诋篇》。李格非等《文言小说》、王泽君等《古代短篇小说选注》及福建师大中文系《世说新语选》皆选录。桓温，字元子。晋穆帝永和十二年(356)桓温率师北伐，败姚襄，攻入洛阳。作品叙述：桓温率军攻入洛阳，渡过淮河、泗水，到达北方边境，和同僚们登上大船楼，眺望中原一带，愤慨地说：“终使神州国土沉沦，百年来成为荒丘废墟，王夷甫等人不能不承担责任！”袁虎轻率地说：“运数本来就有衰废、有兴盛，难道定是他们的过错？”桓温露出威严神色，看着在座的人说：“各位曾听过刘景升的事吗？有一头大牛重千斤，吃东西是常牛的十倍，载重物远走却不如一头弱母牛。曹操打进荆州，烧煮这头大牛给士兵吃，没有不叫好的。”桓用这个故事比喻袁虎，在座的无不吃惊，袁虎也吓得变了脸色。作品通过桓温与袁虎的一场辩论，反映出东晋士大夫对中原沦陷的不同看法，赞扬了力思恢复中原的有志之士。桓温对王夷甫诸人清谈误国的批评是一针见血的。这对于苟且偷安、无志恢复中原的东晋朝廷来说，是有现实意义的。袁虎用天命论反驳，实是一种唯心论的诡辩，反映了当时一些士大夫安于现状、无所作为的精神状态。据史载，王夷甫(256—311)在西晋怀帝时，官至司空、司徒，位显而崇玄谈，说空终日，引得时人景慕仿效，因而造成一代矜高浮诞之风，致使其国败身死。他临死时说：“吾辈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晋书》本传)他的教训是沉痛的。作品善用对话塑造人物形象。桓公那段“平乘楼”之慨言及“以牛况宏（袁虎），徒能糜俸禄，而无经世之用”(《通鉴注》)的“大牛之喻”，把桓公坦率威盛、志气非凡、言辞犀利的性格、情貌刻画得豁然可观。 按：“过淮、泗”之事，为太和四年(369)征慕容时事，与入洛伐姚非一役。这是小说家之虚拟。《晋书·桓温传》、《资治通鉴》卷一○○采载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