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白云词序

宋邓牧撰。见于《西泠词萃》（有清光绪中钱塘丁氏刻本）及《唐宋词集序跋汇编》(江苏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等。作者与张炎相遇相知于江南，遂应张炎之请，为其《山中白云词》作序。序中指出，唐宋词虽源出古歌，法度却与古歌有异，数百年来，工者寥寥无几，就中，周邦彦、姜夔堪称翘楚：“古所谓歌者，诗三百止耳。唐宋词始为长短句，法非古意，然数百年来工者几人，美成、白石，逮今脍炙人口。”但作者同时又指出，周、姜二家词并非尽善尽美，亦有可指摘处：“知者谓丽莫若周，赋情或近俚；骚莫若姜，放意或近率。”而指摘周、姜之短，是为了烘托张炎词之长。序中紧接着指出：“今玉田张君无二家所短，而兼所长。”这就是说，在作者看来，张炎词的成就已拔乎周、姜之上，为有宋第一人。序中还叙及张炎以“春水”词而名动词坛的情形：“‘春水’一词，绝唱千古，人以‘张春水’目之。”作者认为，张炎能取得如此成就，有赖于家学渊源：“盖其父寄闲先生善词名世，君又得之家庭所传者。”序中对张炎不以仕途穷达为意的性格风貌也有所反映：“中间落落不偶，北上燕南，留宿海上，憔悴见颜色。至酒酣浩歌，不改王孙公子蕴藉，身外穷达，诚不足动其心、馁其气欤？”作为同时代人的记录，这应当是真实或接近真实的。郑思肖《玉田词题辞》(见于龚本《山中白云词》)亦曾描述张炎的“狂生”怀抱与“名士”风仪，并进而赞叹其词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吾识张循王孙玉田先辈，喜其三十年汗漫南北数千里，一片空狂怀抱，日日化雨为醉。自仰扳姜尧章、史邦卿、卢蒲江、吴梦窗诸名胜，互相鼓吹春声于繁华世界，飘飘徵情，节节弄拍，嘲明月以谑乐，卖落花而陪笑。能令后三十年西湖锦绣山水，犹生清响，不容半点新愁飞到游人眉睫之上，自生一种欢喜痛快……”可与此序相参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