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辞明道

这是韩愈在古文运动中积极倡导的一个文学口号。说的是文学与儒道的关系。《争臣论》说：“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我将以明道也，非以为直而加人也。”《答李秀才书》说：“愈之所志于古者，不惟其辞之好，好其道焉尔。”《题哀辞后》说：“愈之为古文，岂独取其句读不类于今者邪。思古人而不得见，学古道则欲兼通其辞。通其辞者，本志乎古道者也。”这里的“修辞”，是学习文辞的意思；“道”，指的是儒家道统。《原道》说：“吾所谓道也，非而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所谓“明道”，就是宣扬儒家的仁义道德。无需多加解释，韩愈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好“古道”，才去写“古文”，写古文的目的，是宣扬已经湮没不彰的古道，即失传于孟子的儒家道统。这就是韩愈的修辞明道说，或他学生所称的“文以载道说”。因此，以为韩愈是借“明道”的幌子“修辞”，或以为“明道”是强调“修辞”内容的说法，是勉强的。不过，创作实践证明，韩愈还是摆正了“修辞”与“明道”的关系，他对文辞非常重视，对文学的社会功用，对文学作品和文学家的评价，也比古文运动的先驱们更为公允。他赞扬建安七子，批判抑李扬杜的人是“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调张籍》)。一生之中，他“明道”不成，“修辞”却取得了辉煌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