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俗话倾谈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俗话倾谈《俗话倾谈》是一部劝惩说教故事集,和邵彬儒同时的广东文人何文雄曾经为邵的另一部小说《吉祥花》作序,道出了邵彬儒作品的总体风貌,“总之不离乎吉人为善,和气致祥”。而邵彬儒在《俗话倾谈》的序言中也不讳言自己的目的就是 “说教”,只不过他觉得应该“谈得有趣,方能入人耳,动人心,而留人余步矣。善打鼓者,多打鼓边;善讲古者,须讲别致。讲得深奥,妇孺难知,惟以俗情俗语之说通之,而人皆易晓矣,且津津有味而诵读之。”从中可见邵彬儒对他的书还是颇为得意的。事实上,他的书也产生了轰动效应。邵彬儒本来只是一个在广东乡间宣讲因果报应、劝善惩恶的普通说书人,但后来由于“讲得有趣”,令人听而忘返,退而悔过,为广大村夫村妇所喜闻乐见,又迎合了同治时期的政治形势,因而得到广东一带士大夫的支持,他终于从农村走向城市,在广州、佛山、香山 (今中山市) 等地演讲劝世文,直到结集出版。 从今天的眼光看,《俗话倾谈》思想上陈庸落后,艺术上单调幼稚,几乎所有的故事,都宣扬果报思想,以至因果报应已不仅仅是结论,而成了作者审视笔下人物的唯一视角。在人物出场时的简介里,就散发着浓郁的果报色彩。例如一集开篇的《横纹柴》起首便道:“康熙间四川省重庆府有一个举人,姓安名维程。为人和平,无甚过处。”当然这还只是个铺垫,果报思想还用以结构全篇,贯穿始终,后来安举人的积善,就使得他的为非作歹的二儿子、二儿媳未遭到最严厉的惩罚,且由安举人托梦,让他们悟到自己造孽,非由前世,而在于今世未修,并从此幡然悔悟。在另外一篇小说 《九魔托世》里,一平时吝啬的地主,在一次大饥荒时忽发善心,倾其家产,赈济灾民,原本想以此善举,当福临家门,谁料竟大难临头,所生九子,均先后暴死。众人议论,或怪天眼无珠,亏负好人,或云闹饥荒乃天意要饿死人,赈济乃违抗天命之举,理应受罚。老俩口悲痛困惑至极,遂求救于扶乩,方知从前所生九子,乃地主父亲前世没修,上帝降下来托生其家,准备败坏门庭的九个恶魔,当地主大结善缘、救人数万以后,上帝将功补过,把九个恶魔收回天上,并使地主又得五子,光耀门庭。 在邵彬儒看来,因果报应是“绝对真理”,不能对它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它也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世上的一切人和事,都由善恶的功过簿来判断发落,你可以由前世的功而受惠,也可因前世的过而遭殃。但你如果躺在前世的功劳簿上,恣意妄为,你还会受难,而前世未修的人,虽然在修当世之初,难免会有所挫折,但事实上你积善之时,上天已在默默地酬报你,这样,因果报应构成了一条代代相传的锁链,哪一环出毛病,都将一事无成,困此,这锁链同时也是捆缚人们的精神枷锁。而邵彬儒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他重申了这一观念,却在于他瓦解了人们对它的怀疑。社会上广泛存在着作恶多端而享尽荣华富贵,老实行善却不免穷困落魄的现象,邵彬儒没有回避这一点,但他的解释更赋予因果报应观念以神秘性与必然性: 社会上的不公正现象只是暂时的,为善遭灾是为前世未修付代价,作恶享福是在享受修前世的善果,但由于行善,福根已伏,作恶则危机渐起。邵彬儒就这样将人们的思路框限在期盼因果报应应验的可怜可悲的境况之中。 按照这种思路写下的作品,基本上就是因果报应观念的图解演绎,从中很难发现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广阔真实的现实画卷,乃至曲折复杂的故事情节,相反,议论却占去了大量的篇幅,凡插得上议论的地方都布满了议论,内容无非是封建家训中的那一套。比如《横纹柴》里的媳妇珊瑚被凶暴的婆婆横纹柴逐出家门后依然不愿改嫁,一心向主。邵彬儒不禁为之 “感动”,赞曰: “忠孝节义,四字为万古纲常,顶天立地人物。此四个字,如大祠、大厅之有四柱……须用坚石,须用实木,自头到脚,都要咁坚,都要咁实。外面虽然质补,其中硬质不移,然后可以顶住栋梁,支撑大厦。”这是直接跳出来,歌颂一番封建纲常,更多的时候,考虑到他的听众和读者的文化层次很低,他总是借一个话头,娓娓动听地谈起处世为人之道,比如《横纹柴》 中当横纹柴对尽心侍奉她的媳妇大泼污水时,作者议论起婆媳相处的道理:“家婆教新妇,理宜话阿嫂……粗布麻衣到来问候,便见规模,不用太为着意,如此说话,方是教道后生。”这些生活的小处方,全书随处都开,它们还属于夹叙夹议的范围。《修整烂命》一篇,邵彬儒再也压抑不住好发议论的强烈愿望,洋洋千言,通篇议论,不仅是给他讲台下穷苦潦倒、命运多舛的村夫村妇或市井平民提供了生活指南,也为我们了解这本说教故事集的核心提供了指南:“今人遇着抑郁事,愁苦事,开口就怨自己唔好命,总之系前世唔修。此话也是有理。人之富贵贫贱,妻财子禄,一好一丑,皆由前世带来,命中注定,前世或善或恶,所以今世有吉有凶……前世唔修,今世怨前世; 今世唔修,后世又怨今世……不做一个变换法,怨终无了期,或曰今世去修,后世受益,于今世无补。答曰若真心实力去修半世或十年八年,毫无果报,然后话得无功。” 这段话里提到“变换法”,指的是以积善修行来改变苦命烂命,但是常人的“变换法”却是付诸实践的,在一个财势、权势占统治地位的社会里,改变就不可能不借助于暴力。对于这种威胁封建统治的思路,邵彬儒当然要竭力反对,无论是 《种福儿郎》 中的童馆先生杨宗谏,还是 《好秀才》 中的亚悌,不管是面对户大丁多的族中强房的暴虐,还是族中热火朝天、血腥残酷的械斗,他们都反对以暴抗暴,虔诚地期待着老天爷的公正审判。终于,毒打杨宗谏的族中强房几个儿子暴死,而 《好秀才》 中的械斗酿成惨祸后,众人才发现远远躲开的秀才亚悌才是家族的“良心”,于是将他请了回来,众人“分开男妇,各行尊卑跪拜之礼,喜色融融”,并且“晚晚在厅堂,男妇齐集,听亚悌讲家庭世事,及古来忠孝贤良,抵掌而谈,生气勃勃。讲到悲欢离合之处,各令听者,眼泪都来。方知天地鬼神,其祸福消息之机,原来如此。又听到古今来,有咁多好人物,想起从前大小,原是不成人也。讲了半月,男妇之心,变了八九,其恶气消了八九,于是出见外人,自觉羞颜矣,不觉低头矣,久之而生和气矣,又久之而有喜气矣。幼知敬长,而父知教子矣。” 好一个封建家族的“欢乐颂”!又一个喜气洋洋的大团圆结局!中国古代小说戏曲通常不由自主地要向这一归宿靠拢,但邵彬儒的这次重复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倒是耐人寻味的。他所描绘的这一大家庭精诚团结、和睦相处的情景与他所在的同治时期“中兴”的幻景太相像了。邵彬儒在此时引起轰动并由此发迹,不是他有心献媚,投其所好,就是其气质个性,思想观念,无意之中得遇 “明主”,派上了用场。 所谓“同治中兴”,指的是太平天国起义被镇压以后,面对西方列强对中国的咄咄攻势,以曾国藩、左宗棠等为代表的统治阶层,为维护封建秩序,在向西方学习一些先进技术的同时,强调了中国本位文化的重要,并借助广大士绅的支持,宗族组织的力量,重整了封建的纲常伦纪,一时间社会风气“好转”,社会秩序稳定,呈现出“兴旺”的景象,史称“同治中兴”。曾国藩的话形象地展现了当时的情景:“若夫风气无常,随人事而变迁。有一二人好学,则数辈皆力追先哲;有一二人好仁,则数辈皆思康济斯民。倡者启其绪,和者衍其波。……倡者如有本之泉,放乎川渎; 和者如支河沟浍,交汇旁流。先觉后觉,互相劝诱,譬之大水小水,互相灌注。”以邵彬儒的资历,他当然做不了“启其绪”的“倡者”,但他的《俗话倾谈》一书作为“支河沟浍”,一同加入同治中兴的大合唱还是有资格的,因为他传圣道,讲福音,教化愚民,使其一归于正,为同治一朝的秩序井然作出了贡献。而且,《俗话倾谈》虽远没有《曾子家书》那么多的读者,邵彬儒在曾国藩的鼎鼎大名前也只配瑟瑟发抖,但是从上面引的那段曾国藩的话里,却发现其用心乃至遣词造句都与邵彬儒十分近似,只不过一个对上等人说性理,另一个为下等人说因果,从而分出了高低。他们发家的根基都在宗族。曾国藩利用以血缘亲族为基础的宗族中的人们的紧密关系及“仁义忠孝勇” 的观念,组成了 “万众一心、万众一志” 的湘军,镇压了太平天国起义; 邵彬儒则利用宗族祠堂这一讲坛,宣讲因果报应,劝善惩恶,消泯人们的不满反抗之心。当然,如果细致入微地分析,曾国藩对封建统治的维护可谓披肝沥胆,鞠躬尽瘁;邵彬儒的卖力,却含有个人身世的原因。《俗话倾谈》中的“好秀才”亚悌等,都可视为邵彬儒夸大了的自画像,其处境的困窘,以及结局的美好,是这一类处于下层的穷困文人的心境的显现,无怪乎他们迷信因果报应这种含有狠毒的报复心理的观念,无怪乎他们要欣逢盛世一般把握 “同治中兴”这样一个让他们登台表演的机会。总之,无论是倡导者,还是附和者、跟随者,是在上摇扇子的,还是在下摇唇鼓舌的,是《曾子家书》,还是《俗话倾谈》,今天看来,相似之处远过于不同之处——只除了在那个朝代重新获得确定的“分位”、“等级”。因此,对他们中某个人的评价也几乎适用于另一个人。中心价值观念的陈腐落后、漏洞百出,作为社会组织基础的宗族的愚昧僵化,这一切都粉碎了 “中兴”的幻象,那只不过是一代大大小小的宣传家们苦心营造的最后的一场梦景而已。但是,《俗话倾谈》这么一部陈腐不堪的书如果早早被人遗忘,应属正常,可它却奇迹般地在初版三十多年后又予再版,肯定是某个封建遗老看中了它卫道有方,又让“须发斑白” 的邵彬儒登台一次。以后它似乎再没有重版的记录,可邵彬儒这样的人,我相信,却是在不停地重版的……。 《俗话倾谈》俗话倾谈
清同治九年(1870)广州五经楼藏板本《俗话倾谈》扉页书影 清同治九年(1870)广州五经楼藏板本《俗话倾谈》正文书影 清代白话短篇(拟话本)世情小说集。两集四卷十八则。题“博陵纪棠氏评辑”。评辑者邵彬儒,字纪棠,广东四会人。成书于清同治年间。 现存主要版本有清同治九年(1870)广州五经楼藏板本,藏国家图书馆;清同治华玉堂刊本,藏英国伦敦博物院;清同治十年(1871)刊本,藏英国伦敦博物院;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文裕堂排印本,藏英国伦敦博物院。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影印华玉堂刊本及清同治十年(1871)刊本,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五经楼藏板本,1997年春风文艺出版社“中国古代珍稀本小说续”排印华玉堂刊本及五经楼藏板本。 一集卷上 横柴纹 康熙年间,重庆府人安维程,为人平和,四十身亡。其妻沈氏,人号“横柴纹”,喻其性格极偏颇,固执而倔强,不循道理,随意而发。生有二子,长名大成,生来孝顺;次名二成,一片愚顽。长子取妻郑珊瑚,禀性和顺,奉事婆婆极为孝敬,而沈氏视之如眼中钉,动辄厉声责骂,家里没有安宁之日。大成事母极孝,无奈便与珊瑚一纸休书。珊瑚如当头泼下盆冷水,自思进退无门,便自寻短见,一死了之,幸被邻人救下。横柴纹复破口大骂。珊瑚无颜回娘家,只好往大成的姨母家暂住。不日横柴纹又为次子二成娶亲。二媳周臧姑性情凶悍,人称“霸巷鸡”,婆婆说话一句不中意,就顶嘴骂十句,睡到日高三丈方才起身,喝令婆婆洗碗洗碟,煮菜煮饭,稍不遂意,就大声喝骂。此时横柴纹斗她不过,灭了威风,只得忍气吞声。横柴纹气恼成病,故而大成请姨母过来为娘作伴。姨母的媳妇天天使人送来鱼肉、水果、点心,横柴纹不时夸奖大姐有个好媳妇。大姨说:晓得做好家婆,便有好媳妇,且称赞珊瑚性情如何如何好,此时横柴纹只能唉声叹气,悔恨不已。大姨方说明珊瑚没有改嫁,出走之日起一直在她家织布度日,而所有食物孝敬,皆她积钱买来。横柴纹惊喜不已,接珊瑚回家,并痛改前非,善待珊瑚。 七亩肥田 雍正年间,潮州普阳县来了一个新知县,审事甚明白。县中有兄弟二人,长曰陈亚明,次曰陈亚定。自父亲陈智去_世后,留下肥沃之田七亩,两人眼巴巴看着,都想独占,故而兄弟争吵不已。请来亲族调解,不能解决,无奈之下,告之于县官。县官问明缘由,审理之时,亚明出示父亲分单,上写:“此田交与长子收领。”亚定亦出示父亲执照,上写:“七亩余田交亚定永远耕管。”县官说:你们双方都在理,唯你父无理,要打开棺材查问,为何既写执照,又写分单,致使兄弟相争。兄弟俩面有难色,默然不语。县官又命二人各伸出一只“不痛之足”,用夹棍夹之,能忍住不说痛者,将田给他,二人回答没有不痛之足。县官又命差役将二人各锁一脚,使同席而食、同床而睡。初时,兄弟俩尚愤愤不平,总无言语,三日后有悔恨之意,第四日兄弟相与讲话,晚间同席,相与劝慰。县官又问二人各有几子,答称各有二子。县官说既各有二子,长大之后,势必相争,不如各去一儿送养济院交与乞食头儿做亲儿。兄弟俩方才懊悔,犯不着为七亩肥田打官司,各说服其妻,以七亩肥田为春秋祭祀之用。 一集卷下 邱琼山 邱琼山,广东琼州琼山人。其祖邱普,乐施好善,救济贫困。遇灾荒年,煮粥以救乡邻,并设义冢,故生者含其恩,死者得其所矣。邱琼山八岁在塾中,与归田官之子一起学作对联。塾师赞之。轮着归田官之子,塾师说不通。归田官召来琼山,亲自出对。归田官出“谁谓犬能欺得虎”命对,琼山对曰“焉知鱼不化为龙”。归田官大为叹服。自此加意培护琼山。后琼山中进士、点翰林、升太子少保兼武英殿大学士,其祖邱普红颜白发,老而康健,始信苍天不负好心人。 积福儿郎 明朝浙江鄞县有杨忠谏,家中贫苦,以开馆收教蒙童为生。其立身处世有三大善处:教人以道,奉亲以诚,怜孤寡以义,故声望日著。杨姓之族分数房,忠谏一房最弱,每为别房所欺。同族有杨崇兰者,强横霸道,二子亚况、亚悌,行事惯为刁恶。杨氏祖业由崇兰把持独理,中饱私囊。一日忠谏要求崇兰清计祖产,使合族见个分明,杨崇兰由此怀恨在心,使二子在路上寻衅,毒打忠谏。众兄弟欲去告官,为忠谏所阻,谓久之必自毙。后二子经商至岳州,经洞庭湖遇巨风,舟覆沉水而死。崇兰自此家境日益衰败,有时路遇杨忠谏,羞惭不已,常掩面而过。 闪山风 山西富商关某,在金陵放账,索账时常持刀对债户相逼,又结交衙门差役,仗势欺人,逼死人命,故有“闪山风”诨号,言其为无情之暴风也。乡民朱大宽以卖菜为生,好赌,曾向闪山风借钱一千文,计及一年,共计本息三两,一时无法归还。关某破口大骂,并将刀柄递向大宽,说:“有刀在此,现时你不杀我,便是我杀你,立即了结此事。”大宽气极,接过刀柄便向关某刺去。闪山风掩住伤口,走到街上,米铺店王其勉请关入店饮茶息怒。闪山风刚坐下,血从腹中冲出,满地红水横流,一命呜呼。街坊地保鸣官,山西客商联名控告。官府以为街上并无血迹,断定王其勉为凶手。严刑之下,王只得胡乱招供,但交不出凶器,又挨了几次打。其勉之子亚勤确信其父并未杀人,故而写一纸贴于当众之处,言如凶手能自己承认,即奉上银子五百两。朱大宽原本也甘心抵命,因老母要供养,故而迟疑,现在既无后顾之忧,便接银回家,携刀到官府自首,将事情原委详细说明。官府听了大宽供词,看此刀与伤口也相符,又探知闪山风常持刀索债,逼人卖子卖女,逼死人命者屡屡有之。县官以为闪山风死有余辜,判大宽减罪一等,充军黑龙江。大宽后遇赦,回家赡养母亲。 九魔托世 浙江湖州归安县财主王柱伟,娶妻金氏,生有九子,有家财十万,真可谓人财两旺。某年大饥荒,死人遍地。夫妻两人商量,安能见死不救。于是施粥赈灾。远近百余里内,灾民扶老携幼,蜂拥而至。柱伟为此破费家财七万。至田禾将熟,饥民方各自归家。此后柱伟千里传名,人人颂其功德。不料自赈饥后,其九子连连得病,不满两年,相继天亡。人皆叹息,谓天眼无珠。夫妻欲寻短见,自思不明原委,死亦不甘,便请人扶乩。乩言谓柱伟之父生前贪财重利,刻薄成家,天神震怒,分送九魔下降。九魔者,王家之败家精也,长大后吃喝嫖赌,要将王家积聚之财败个精光。如今柱伟夫妇结了善缘,天帝收回九魔,另赐五个好儿子,将来登科及第,大显门庭。后果生五子。 饥荒诗 明朝景泰五年,朝廷使周文襄往陕西开仓赈灾,回复之本章中有两首诗,其诗真字字血泪,语语伤心。 (一) 萧萧行马过长安,满目饥民不可看。 十里路埋千百冢,一家人哭两三般。 犬衔骸骨人将朽,鸦啄骷髅血未干。 寄语当朝诸宰辅,铁人闻看也心酸。 (二) 艰难百姓也堪悲,大小人民总受饥。 五日不烧三日火,一家关闭九家离。 只鹅才换三升谷,斗米能求三岁儿。 更有两般堪叹处,地无荒草树无皮。 瓜棚遇鬼 沧州河间县上河涯陈四,以卖瓜菜度日。一晚在瓜田看守,遇鬼。一鬼言:陈四要不了两天当死。另一鬼则说:陈四邻居财主婆失钱两千,怀疑婢女偷去,天天鞭打不止。陈四之母不忍心,谓婢偷与不偷尚属无凭,然天天遭打,有死无生,实为可悯。于是将自己衣裳首饰尽行抵押,得钱两千,交与财主婆,承认钱是她偷的,救了此婢。灶君将此事上奏天帝,城隍查得陈四之母有此阴功,应有子养老,故将其子添寿十二岁。陈四闻之欣喜,奉养老母,福寿而终。 鬼怕孝心人 清顺治十三年,山西晋城大瘟疫。顾亚成之子远出,其媳钱氏暂住娘家。钱氏闻公婆俱染重病,急欲归探。是时亲朋好友皆不敢过门探问,故其母止之,曰瘟疫谓之有牙老虎,若撞上连你也遭死。钱氏说翁姑有病,不归奉事,与禽兽何异,便急急起行。群鬼谓孝妇归家,皆走避。 钱氏入门,病者皆能起坐。 钱氏精心调理,公婆及姑叔等皆很快痊愈。 张阎王 杭州秀才张继兴,品行不端。某日见一妇人装鬼弄神以骗人,大怒,以掌击其嘴,言其妖言惑众,称己若做阎王,必断其颈。不数日,此妇颈上生疽而死。人皆谓张有灵验,谓之“张阎王”。又数年,张继兴梦鬼神召见,言其责巫婆虽然在理,但本人亦非正经人物,令其自供平生作恶之事。张继兴又见中坐之神像,与己之面貌相同,方惊异前生果阎王也。后张继兴三次遭雷打,死而复生,自此勤于修善积德。 修整烂命 论修善之有益。有云:“……说天地生人,原为有用。生你出来,利益人。若生你出来难为人,你难为人,人难为你,岂得成个世界……” 二集卷上 骨肉试真情 香山县有明氏兄弟,兄名克德,娶妻凌氏,弟名俊德,尚未婚娶。克德与钱、赵二无赖为友,常在家吃喝玩乐。俊德见钱、赵常来搅扰,俱是无益之谈,渐生怒气。钱、赵亦知其憎厌,故常在克德面前挑拨离间。克德自此与兄弟如仇人,不时打骂。凌氏苦劝其夫,不听,终将其弟驱赶出门。一日凌氏心生一计,杀死大狗,扮作人形,置于后园中。克德夜间大醉归来,凌氏附耳说有人移尸嫁祸,使克德急请钱、赵来协助掩埋尸体,钱、赵皆托辞不肯来。凌氏又说患难见真情,不如去请二叔,俊德果然回家协助掩埋。自此克德与钱、赵日益疏远,俊德也辞了东家,回来耕种。钱、赵又来沾光,克德无心接待,皆悻悻而去。一日钱、赵相逢,说克德无情,便去探寻埋尸之新坟,再唆使一乞儿告于官府。县官审问后开棺,却是狗尸,凌氏遂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县官严办钱、赵,并盛赞凌氏之贤德,说她能感化丈夫,和好兄弟,乃天地间第一奇人。 泼妇 乾隆间浙江温州府有一农家,姓齐名仲良,生二子。长名思贤,娶妻慎氏,颇有姿色,加以聪明伶俐,说话尖新,思贤视为掌上明珠,每外出经商回家,将一半钱财与妻,交一半父母。慎氏见丈夫如此珍爱,便矜持起来,所得钱财,置衣裳,打首饰,拜神看景,肆无忌惮。其母劝思贤将银子交与父亲,代他买田置地,何必多与妻浪费。思贤不答,归告其妻。其叔思德劝其嫂,两下说话越来越重,慎氏恼怒,自缢身亡,以图嫁祸齐家。慎氏父母果来大闹,说要去告官。齐仲良怕告官受累不浅,请人赔话,慎氏父母说要偿田三十亩才肯干休,仲良无奈依从。思贤归来,不去劝慰父母,日夜啼哭,只可惜死了好老婆。仲良赔了田产,子又不孝,愤而投河自尽。仲良之妻痛丧其夫,直至慎家吵闹,扭住亲家之胸,死死不放,要与其跳水死。媳之父母无奈,只得交还前田,又再补偿三十亩。媳之父又心生忿恨,吊死齐家门口。两亲家以一死一讹,一讹一死,讹无尽头。故而两村父老出来排解,着齐家交还三十亩田了事,事遂平息。 生魂游地府 福建漳州丁兰吉,别号梦灵。九月九日,乘兴登高,坐在山顶,自斟自饮。忽起风来,吹卷地上黄叶,团团滚滚,极似有情,即奠酒三杯,地上黄叶旋转而去。兰吉似醉而醒,见一青衣人,自称阴司差,言赐美酒,何以为酬? 兰吉请其领着往十八层地狱一游。青衣人即相引而行,见各色人物,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欢天喜地。忽然牵得一犯来,头带顶,脚着靴,颈挂朝珠,身穿袍带,昂昂而来,总无畏惧,原是一个治百姓的官太爷。狱卒说此人阎王爷已审过,说他刻剥百姓,其罪重于贼,吩咐要打八百。此官又肥又白,肉多骨少,打了几棍,就叫苦连天,大声喊叫,说不愿做官,愿认做贼。兰吉看了一层又一层,尽是在阳间作恶,在阴间受罪之人。看了多时,青衣人领兰吉回到山头,山鸟鸣叫一声,即时惊醒,日色已半落西山。 借火食烟 嘉庆初年福建厦门龚承恩,家财三十余万,势压一方。为建造高楼大屋大花园,工匠成百,龚财主在床上抽着鸦片督工。一日午后,一个泥水匠在烟灯上借火吸烟,龚承恩勃然怒骂。此人羞惭满面,忿忿不平,向木匠借来大斧,将龚承恩杀死,凶手当场被捉。龚府告到衙门,凶手拘到,自思必死无疑。有厦门同知吕有才使人教凶手言,曰杀人之事皆主人之妾所指使,即可减罪一等。凶手大喜,升堂时果云所教之言。差官即去龚家锁其妾,合家知妾冤枉,知若到官门,必受苦刑,逼其供认,若已供认,定要处死。合家商量,即送银二万两,遂免追究。官又教凶手言,曰杀人之主意实出于其妻,官又传票锁其妻。妾不肯出,妻安肯从? 龚家又抬银二万两送官,官受银后,即勾销拘妻之传票。第三堂又审凶手,官大声喝骂,说此案与妻妾无关,何得乱说牵连,遂将凶手正法。 二集卷下 好秀才 明朝天启时,昆阳曾恭禹娶妻颜氏,生子亚成,养至七、八岁,贼乱起,妻与子俱被贼捉去。乱定之后,恭禹续娶填房孔氏,又娶妾杨氏。孔氏生亚孝、亚忠、亚信三子,杨氏生亚悌、亚仁、亚义三子。六子顺序之名为孝、悌、忠、信、仁、义,俱是好字眼。然其中惟亚悌为秀才,人品好,依理行事,其余五子,俱是招惹是非、性情暴戾之徒。恭禹死,兄弟分户异居,亚孝以亚悌为庶母出而卑视之。亚悌之母杨氏死,亚孝不准庶母葬先父墓旁,且不为丧礼。又一年,亚孝之妻死,亚悌尽礼,俯伏而哭。亚仁、亚义以亚孝不为己母着丧服,遂隔墙饮酒作乐,亚悌力劝不成,遂移居于外。亚成从贼中逃出,亚悌赠以田地房产,亚成十分感激。亚成自幼入贼,杀人无数,且长得又高又大,凶暴之气百倍于人,故众人皆惧之。亚成择日移庶母之棺葬于父墓旁,令各人孝服相从,亚孝等皆不敢出声。其时亚孝亦生五子,二为妻所生,曰继业、继德,二为妾所生,曰继功、继绩,一为婢所生,曰继祖,五子俱学其父之样,终日吵闹不休,只想寻仇作对。继祖不能存身,从二叔亚悌住。后亚孝二子继业、继功、二媳冯氏、曹氏斗殴死,亲家率众来闹,各有所伤。官府将曾家男女捉去,幸亚悌向官府求情,方得释放,自此皆奉亚悌为主,故而家中相安。 砒霜钵 清道光年间,金陵邬家治娶妻梁氏,为人忤逆凶毒,人称“砒霜钵”。家治父子外出谋生,有老母年近七十,双目失明,砒霜钵不令温饱,且常虐待之。一日婆婆不服,与之斗口。孙媳妇韩氏,性颇和顺,多方劝解,两人归房。砒霜钵怒不可遏,乘媳妇韩氏不在,取了绉纱包头带,打个活结,向盲婆婆头上一套,不久勒死。韩氏进屋,砒霜钵要她不得泄露。韩氏心内叫苦,泪流满面。砒霜钵便大哭起来,邻里闻哭声过来探问,告之曰:“婆婆吃了四大碗腊肉鸡蛋葱花炒饭,食完口渴,又喝了一大煲茶,饱得两脚伸直而死,现有孙媳作证。”邻居也无从怀疑,只说了饱死胜过饿死一类话。不久其夫及子归来,丧事已经办了二十日,自以为高枕无忧,逍遥自在。不过半年,砒霜钵忽生大病,寒热交作,冷如冰冻,热似火烧,呼疼叫痛三四天,四体开裂而死。 茅寮训子 清康熙间,有人名同珍,官为宫詹,故人称宫詹同珍。中年丧妻,续娶填房汪氏,秀丽贤淑,待前房三子如己出。同珍性气刚直,遇事不合,便忿忿不平,后因一件案子办得太烈,致削职抄家,产物一空,渐成贫困,汪氏极力支撑。后同珍死,汪氏年方二十二,家中一贫如洗。汪氏痛不欲生,原决意与夫同亡,只为抚养诸儿,才硬着心肠咬牙挺住。汪氏教子苦读,十年之中,历尽千辛万苦,三子皆登科甲,汪氏卒封一品夫人。考其一生品格:其貌美而正,其气清而静,其心切而平,其志坚而苦。时皆以之为楷模。 《俗话倾谈》su hua qing tanColloquial Chats→绍彬儒 (Shao Binr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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