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何草不黄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何草不黄 何草不黄《诗经·小雅》篇名。征夫苦役之辞。《诗序》谓为“下国刺幽王”之作。诗中描写征夫如野兽般长年累月在旷野草丛中出没,而贵族却乘坐高篷大车,在大道上优哉游哉,比喻贴切,感情激烈。 ☚ 大东 绵 ☛ 何草不黄 何草不黄《诗经·小雅》篇名。为《小雅》最后一篇。《毛诗序》云:“《何草不黄》,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背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三家《诗》无异义。朱熹云:“周室将亡,征役不息,行者苦之,故作是诗。”(《诗集传》)与《诗序》可以互补。全诗四章,每章四句。写万民无不从役,统治者视民如禽兽的衰世景象。“纯是一种阴幽荒凉景象,写来可畏。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诗境至此,穷仄极矣。”(方玉润《诗经原始》)编《诗》者将其置于《小雅》之末,以反映西周王朝的衰败没落。 ☚ 苕之华 文王 ☛ 何草不黄何草不玄! 何人不矜! 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这是《小雅》的最后一首诗。 据《毛诗》的《序》说,这首诗创作于西周末年周幽王时代,当时“四夷交侵,中国皆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宋朱熹《诗集传》也说:“周室将亡,征役不息,行者苦之,故作此诗。”以后的《诗经》学者如《诗经通论》作者姚际恒、《诗沈》作者范家相、《诗经原始》作者方玉润等论及此诗的创作时代,都没有不同的意见。惟毛序以为此诗是“君子”所作,朱熹以为是“行者”所作,这是大同中的小异。从诗中“哀我征夫”的口吻来看,朱熹说它是“行者”之作,较为切当。所谓“行者”之歌,也就是民歌。《小雅》虽然多半是士大夫的作品,但如《采薇》、《大东》、《苕之华》和这首诗,仍然是国风民歌的本色。 诗的前两章,都是以草起兴,并非偶然。读过这首诗,我们不难想象,一队队的兵士,成年累月,疲惫不堪地在外奔走。现在,他们正走在一个衰草连天的旷野里,看着这枯黄的秋草,自然要联想起自己天天奔走而疲病憔悴的境况。 第一章,“何草”、“何日”、“何人”三句接连着冲口而出,分明是严厉质问: 哪一种草不萎黄?哪一天当兵的不奔忙?哪个人不把兵当?为的是给周王征讨四方。 第二章,仍然是质问似的语调。哪一棵草不枯朽发黑? 哪个兵不是光棍无家室?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兵,难道就偏偏不是人? 钱锺书《管锥编》曾经讲到比喻有两柄而复具多边。“盖事物一而已,然非止一性一能,遂不限于一功一效,取譬者用心或别,着眼因殊。”钱先生曾举诗文中丰富例证,说明“月”有多义。这首诗第一二两章虽然同以“草”起兴,但“草”之“玄”与“黄”,所喻似乎颇有区别。以草之萎黄,喻士卒之疲病憔悴,这是很自然的,有如大家所熟悉的民歌:“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三岁两岁,没有娘啊! ”不须再多说。而由“何草不玄”,引出“何人不矜(鳏)”,初看起来,实在没有比喻、象征、暗示的关系,只有玄,矜两字同韵。但由“何人不矜”再引出士卒们倾诉“独为匪民”的话,就提出一个区别“民”与“匪民”的原则问题了。民歌的作者认为士卒们成年累月地奔走,过着违背人伦、人道的打光棍的生活,这不是人过的生活。杜甫的名句:“人生无家别,何以为蒸藜?”显然就是从此诗连类引伸出来的。转入这一层深意之后,我们就不难看出,诗人唱“何草不玄”,显然就是以草之枯朽,短命,低贱,任人践踏来象征着士兵们的非人的生活境遇。“草芥”、“草菅”、“草间偷活”、“杀人如草”……一系列的成语都可以说明这句比兴的形象意义。看来,诗人借草的枯朽唱出“哀我征夫,独为匪民”的话,潜台词是很丰富的,你可以想到孟子警告齐宣王的话:“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之视君如寇仇。”(《离娄下》)可以想到唐德宗建中四年,一群吃不饱饭的藩镇兵卒的话:“吾辈弃父母妻子,将死于难,而食不饱,安能以草命捍白刃耶?”(《旧唐书·姚令言传》) 还可以想到《水浒传》第十五回,阮小七在羡慕王伦等一伙强人的时候的话:“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们只管打鱼营生,学得他们过一日也好!” 第三、四两章,都是以野兽为比喻,这也同样是以士兵在荒山草野中行军所看到的事物作为比兴。但“匪兕匪虎”的“匪”字。有两种不同的解释: 一是当“非”字讲 (是孔颖达的解释),我们不是野牛,不是老虎,怎么能成天在外作野生动物。一是当“彼”字讲 (清人王念孙、马瑞辰之新解),只有那些野牛,那些老虎,才成天地在外奔跑。两说在语气、语感上虽有差异,但基本意思,还是一致的。总之这两句是说统治者视民如禽兽。其思想还是紧紧地承接着第二章“哀我征夫,独为匪民”的思想。 兕虎的比喻也是多边的。一则取其勇猛、壮美,如《郑风·简兮》里描绘参加万舞的、身材魁梧的壮士“有力如虎”。一则取其吃人的本性。如《小雅·巷伯》里“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豹虎不食”一层暂置不谈)。以上两边的比喻,都是常见的。而在本诗里,则主要取其成天在外奔跑的野生习性。作者在自己所过的野兽似的非人生活中,忽然感到野生动物成年在荒野奔忙,也有令人可怜的一面。现在看来,这首民歌的作者体验、观察兕虎的角度还是很新鲜,不落常套的。 第四章,“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是说,生着长毛蓬松的大尾巴的是狐狸,它来往出没之处是在茂密的草丛里。“有栈之车,行彼周道。”是说有高高木棚的是大兵们牵挽的辎重车,它走的是那空荡荡的官道。这一章,也是以狐狸出没草丛的生态,形容那些在官道上拉车不止的士兵们的非人生活。 总之,这首充满控诉、抗议的民歌,作者借行军中所见的荒草、野兽、来倾诉他们所过的非人的生活,这里虽然没有精雕细刻,但它所包含的忧愤却是很深广的。诗人把周王朝视民如草芥,视民如禽兽的情况都揭示出来了。由“四夷交侵,中国背叛”而“用兵不息”; 但是对所用之兵又视之如草芥,如禽兽,其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方玉润说:“周衰至此,其亡岂能久待?编诗者以此殿《小雅》之终。”也算是一句“画龙点睛”的评语。 何草不黄
【注释】①将:行役。②经营:征讨。③玄:赤黑色。④矜:通“鳏”。成年男子无妻。⑤匪:非,不。⑥匪:彼,那。兕(sì):野牛。⑦率:沿着。⑧芃(péng):蓬松貌。⑨栈(zhàn):高大貌。 【鉴赏】这是征夫苦于行役之诗。 读着此诗,眼前便会呈现出一幅征夫远役图:在广阔的原野上,衰草连天,野兽出没。征夫驾着高大的马车,在漫长的大道上艰难地行进,还不时地发出哀叹之声。 全诗四章。首二章以草设喻。“何草不黄”“何草不玄”,既是赋体也是喻体。诗以“哪一种草不枯黄”“哪一种草不发黑”,比喻征夫面黄肌瘦、疲病不堪。何以至此?诗接着便作了交代。这些征夫哪一天不在奔走,哪个人不在行役,为的是给周王征讨四方。由于长年累月地在野外行役,他们都过着“鳏夫”般的生活。他们长叹一声:“可怜我们这些征夫,难道就不是人吗?”从这凄苦的声音里,我们感到了深深压抑的悲痛和愤激之情。后二章以兽设喻。“匪兕匪虎,率彼旷野”“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既是赋体,也是喻体。那些野牛和老虎在旷野里成群地奔跑,比喻我们这些征夫日日夜夜没有空闲;那些尾巴蓬松的狐狸在草丛中急速地穿行,比喻高大的兵车在那大道上奔驰。这两章将征夫如同野兽般的行役生活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出来,读后令人无比沉痛。 《诗序》说:“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背叛,用兵不息,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诗序》所揭示的时代背景还是可信的,但认为诸侯国士大夫刺幽王则与诗意难符。从诗中真挚的感情、生动的形象看来,当出自征夫之口。朱熹《诗集传》说是“征役不息,行者苦之”,方玉润《诗经原始》说是“征夫恨”,这完全正确,故可依从。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①。哪有一天不奔忙。 何人不将②,哪个人啊不出征, 经营四方。往来经营奔四方。 何草不玄③,哪有草儿不腐烂, 何人不矜④。哪个不是单身汉。 哀我征夫,可怜我们出征人, 独为匪民⑤。偏偏不被当人看 匪兕匪虎,不是野牛不是虎, 率彼旷野⑥。为啥旷野常出入。 哀我征夫,可怜我们出征人, 朝夕不暇。整天劳累受辛苦 有芃者狐⑦,狐狸尾巴毛蓬松, 率彼幽草。钻进路边深草丛。 有栈之车⑧,高高役车征夫坐, 行彼周道。走在漫长大路中。 (采用程俊英译诗) [注释] ①行(hang):奔,走。指行役,出征。②将:行。③玄:赤黑色。草枯烂则成此色。④矜(guan):通“瘝”,病。一说,矜,通“鳏”。⑤匪:通“非”。一说,匪,彼。⑥率:循,沿着。⑦有芃(peng):芃芃,兽毛蓬松的样子。⑧有栈:栈栈,通“𡺄𡺄”,高大的样子。 [赏析] 《小雅》大多是贵族士大夫的作品,但其中少数诗篇如《黄鸟》《我行其野》、《苕之华》和本篇等,无论从内容抑或形式来看,都类似风诗,不脱民歌本色。 此诗是《小雅》中的最后一首诗。关于这诗的写作背景,历代学者的看法比较一致,《诗序》认为产生于西周末年为“下国刺幽王”之诗,其时“四夷交侵,中国皆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朱熹《诗集传》也认为是“周室将亡,征役不息,行者苦之,故作此诗”。后之姚际恒、范家相、方玉润等人亦无他议。稍有异者,《诗序》说它是“君子”之作,而朱熹则以为是“行者”之诗,从语言风格来看,当以朱熹所说为是。 这首诗一共四章,通篇运用赋体,直诉胸臆,层层递进地控诉了周王朝的穷兵黩武,征役不止,抒发了强烈的愤慨之情。诗一开始即感情激越,“何草”、“何日”、“何人”三句严厉的责问,连贯冲口而出,写出了征人之劳苦和从征人数之众多,“万民无不从役”(《毛传》),无 一人可以幸免,统治者为了镇压“叛乱”,就是这样劳师动众,征战不已! 第二章意思又进了一层,士兵们由于经年累月在外奔波,都已积劳成疾,憔悴不堪,疲惫已极,因此他们愤懑地喊道:“难道我们这些征夫就独独不是人吗?” 第三章进一步设喻,说明自己并非禽兽,但却和兕、虎这些野生动物一样,朝夕在旷野奔波,永无止境。这正是《诗序》所说的“视民如禽兽”之意,是紧紧承接第二章“哀我征夫,独为匪民”的。 最后一章,诗人巧妙地运用“正言若反”的对比手法,把“征夫”比作钻草丛的“狐狸”,而与坐着高大的车子舒坦地行进在大道上的官员们形成强烈的对比,如果说前面的“兕”、“虎”之喻,是取其成天在外奔跑的野生习性,那么,这里的“狐狸”之喻,就用它渺小和钻草丛的特点,这种比喻,似乎不大贴切,但正是由于这种譬喻才形成一种旷远幽深的荒凉景象,从而使得“征人”与统治者的对比更加鲜明,而这首诗的思想也就升华了。 清人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说:“盖怨之至也! 周衰至此,其亡岂能久待?编诗者以此殿《小雅》之终,亦《易》卦纯阴之象。”在眉批上又说:“纯是一种阴幽荒凉景象,写来可畏,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也。诗境至此,穷仄极矣!”这是对《小雅·何草不黄》的思想和艺术的正确的概括评析,是深得其中三昧之论。读完掩卷,我们仿佛看到在一个深秋季节,草叶衰萎枯败,旷野里野兽出没无常,一队队疲病交加的士兵,拖着艰难的步伐走个不停,他们在狠狠地诅咒战争,诅咒统治者,诅咒周王朝! 何草不黄何草不黄? 何日不行? 何人不将? 经营四方! 何草不玄? 何人不矜? 哀我征夫, 独为匪民? 匪兕匪虎, 率彼旷野。 哀我征夫, 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 率彼幽草。 有栈之车, 行彼周道。 哪一种草不枯黄?哪一天不行军忙?又有哪一个人不出征,东西南北走四方? 哪一种草不腐烂?哪一个人不成单身汉? 可怜我们这些出征人呀,偏偏不被当人看。 不是野牛也不是老虎呀,为啥我们要在旷野上奔波。可怜我们这些出征人呀,朝朝暮暮没有闲暇的时候。 狐狸尾巴多蓬松,钻进路边的深草丛里。我们坐在那高大的兵车上呀,走在那条漫无边际的大道中。 全诗四章,每章四句。关于诗之主旨,历来解释差异不大。《毛诗序》云: “《何草不黄》,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背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大致言中,然唯将作者定为“君子”,恐为不当。从诗之内容和感情看,其作者当是一位饱经行役之苦的征夫。朱熹《诗集传》云:“周室将亡,征役不息,行者苦之,故作此诗。”所论极是。陈子展《诗经直解》说得更具体: “《何草不黄》,征役不息,征夫愁怨之作,此属于乱世之音,亡国之音一类作品。”这确是一首征夫不堪征役之苦而自道怨愤的好诗。 清人方玉润 《诗经原始》 云:“盖怨之至也!周衰至此,其亡岂能久待?编诗者以此殿《小雅》之终,亦《易》卦纯阴之象。”又云: “纯是一种阴幽荒凉景象,写来可畏。所谓 ‘亡国之音哀以思’ 也。诗境至此,穷仄极矣!”此诗最大的艺术特色就在于以阴幽荒凉之景象来渲染出征夫行役的凄凉心境,从而达到讥刺幽王“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的罪恶行径。 首二章着重于写草的枯黄和腐烂,以此来隐喻征夫们为苦难和疲病所折磨的憔悴劳损之惨状。“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何草不玄?何人不矜?”这冲口而出、一气贯下的严厉责问句,就把征夫们不屈于衰败腐烂秋草般命运的抗争精神,与不满于统治阶级“用兵不息”奔波不止的愤恨之情酣畅淋漓地表达了出来。难以忍受的征役之苦,又不得不使他们想到“哀我征夫、独为匪民”(可怜我们这些征夫,难道唯独就不算人了吗?) 这个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如此不公平的尖锐斗争问题。与《魏风·伐檀》和《硕鼠》中那些不堪剥削和压迫的农奴一样。在他们身上都体现了一种极为可贵的人性的觉醒。三、四两章着重写了兕、虎、狐三种动物,由它们的奔走出没于旷野幽草,想到了征夫自己“经营四方”的无休止的行役生涯,比兴自然,联想丰富。“匪兕匪虎,率彼旷野”,这是征夫在质问统治者说: 我们又不是野牛和老虎,为什么总像走兽似地驱赶着我们在旷野里奔走呢?此与第二章“独为匪民”相呼应,仍然是要求人生自由平等的强烈呐喊。至于“有芃者孤,率彼幽草”二句,这是以狐狸出没于幽草来比喻征夫的孤独远征、有家难归。《诗经》中写到的狐狸,常隐喻孤身男子,如《卫风·有狐》: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那个流离失所孤独一身的男子正走在淇水的石桥上),所以,“有芃者狐”之句,自然又是对第二章“何人不矜” (哪个人不是单身汉)的照应和强调。无论是植物之“草”,还是动物之 “兕”、“虎”、狐”,它们已不单单是自然界的存在物,而已经是注入了诗人真切而丰富的思想感情,此之谓“一切景语皆情语也” (王国维《人间词话》)。这正是本诗比兴手法的艺术审美价值之所在。 何草不黄
【注释】 ①将:行。②玄:黑,草枯烂则变黑。矜(guan官):同“鳏”,无妻为鳏。③匪:非。④兕(si 似):野牛。率:行。⑤暇:空闲。⑥芃(peng 蓬):兽毛蓬松的样子。⑦有栈:栈栈,兵车高大的样子。周道:大路。 【译文】 什么草不枯不黄!哪一天不在路上!什么人不在奔忙!为国家征战四方。什么草不黑不烂!什么人不寡不鳏!可怜我们士兵,偏连人也不算! 不是虎也不是野牛,整天在旷野里奔走。可怜我们士兵,从早到晚不停不休。蓬松着尾巴的狐狸,在幽草中奔跑。又高又大的战车,碾过漫长的大道。 【集评】 宋·朱熹:“周室将亡,征役不息,行者苦之,故作此诗。”(《诗集传》卷十五) 清·牛运震:“硬排三‘何’字,句奇横之极。只‘何草不黄’一语,写来直有天荒地老之说。……硬结老甚,悲甚。通篇写草,凡三变,色状都尽,蹙拗之调,怨而更怒,哀而不思,所谓亡国之音也。”(《诗志》卷五) 清·王照圆:“民苦征役,君子闵其怨旷,为其室家之辞。役者之妻念夫,言岁晚矣,何草不黄乎,终岁在外,何日不行乎,老弱皆傅,何人不将乎?”(《诗问》卷四) 清·姚际恒:“征伐不息,行者愁怨之诗。”(《诗经通论》卷十二) 清·方玉润:“纯是一种阴幽荒凉景象,写来可畏,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也。诗境至此,穷仄极矣。”(《诗经原始》卷十二) 【总案】 朱公迁以为,自《菀柳》至此篇,其诗多似风体。历来说诗之人,都认为此诗乃征夫愁怨之作。细读诗篇,怨愁之外,更有怒声,“哀我征夫,独为匪民”二语,实在是揭竿而起的前奏,方玉润谓“周室衰至此,其亡岂能久待!编诗者以此殿《小雅》之终”,可谓善读诗者之言。 何草不黄一
《何草不黄》是《小雅·鱼藻之什》这组诗十四首中的最后一首。“之什”,即之十,说每组十首,少数诗组例外。比如本组《鱼藻之什》就有十四篇,而《大雅》和《周颂》各三组诗,一般也均为十篇,但最后一组,各为十一篇。 这首诗的作者及主题,自古就有争议,汉人毛苌《诗序》:“《何草不黄》,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背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宋人朱熹《诗集传》:“周室将亡,征役不息。行者苦之,故作是诗。”前者说它是一篇“下国刺幽王”之讽谕诗;后者认为是不胜征役之苦的“行者”,即行役之人的自诉。今多从后说。
这首诗四章,每章四句,共六十四字,篇幅不大,文字也不深,只要弄清其中几个难字,就能通晓全诗。这里,先按章译述大意,然后重点地训字释词。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 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语译—— 什么草不枯不黄?哪一天不在路上行走! 什么人不奔不走?做着事儿跑遍四方! 在这里,诗人以目前所见之深秋景色:百草枯萎,秋象憔悴来象征人之憔悴。这里的难字,只有一个将字,应作何解?我这里是作“行走”解的。经查考,通行的《辞海》、《辞源》等辞书,“将”字的义项二十多条,但就是没有解作“行走”之义项。而古字书《广雅·释诂》中却有:“将,行也”的解说。《广韵》以及《诗》、《书》等经传中,也有这样的诠释。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语译—— 什么草不黑不烂? 什么人不打光棍! 可怜我这个小兵,难道说就不是人?! 首章主要言奔波之苦,这一章则怨夫妻长期隔离,难以相聚,诗中的主人公,是“征夫”,即从役之人,包括兵役与劳役。 为什么会是这个意思呢?这里的关键词语,即对“矜”的解释。此字的训诂,自古就有争议。矜的本义,只有坚强、顾惜和端庄之意。但它有不少因通假而转义。如:通“兢”,即危惧;通“怜”,即同情;通“瘝”,即病也;通“鳏”,即老而无妻之人,才有“鳏夫”之义,当今口语,就是“打光棍”了。其实,当时的“征夫”,久役于外,即使有家等于无家,有妻也无异鳏夫! 这样,释“矜”为“鳏”,比释为“怜”,其内容更为丰富,也是对当时现实的真切反映。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语译—— 我们既非老虎也非野牛,为什么老被驱赶在旷野? 我这个可怜的征夫啊,每天从早到晚总是无息无休! 这一章主要是说,为人而非兽,为什么老是行走于旷野,不得归家安息?诗中并无太难之字词,只出现了两个生词:“兕(sì四)”,类似犀的野牛;“率”,按清人陈奂《传疏》及《左传杜注》均作:“率,行也。”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 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语译—— 有拖着蓬松长尾狐狸,正朝着深深草丛乱窜; 有高大竹木车隆隆作响,正行进在这大路上。 前两句,是诗人就所见景物起兴,引出了最后两句,是说,这竹木高车隆隆奔驰在大道上,正如我们这些当差的一样,长年累月在野外东颠西簸。 这里引起争议的,主要是“有栈之车”这句诗中的栈字。《毛传》认为,训“栈”字时,要把“栈”与“车”连称,即“栈车,役车也”。但唐人《正义》,不同意毛苌的解释,认为:“有栈,是车状,非士所乘的栈车。”清代《通释》附和唐说,并指出《毛传》“有失”,应是:“栈,当为车高之貌。”这里训“栈”为高貌,是通过“栈”与“嶘”之假借而成立的。《说文》:“嶘,尤高也。”为什么这里非训“栈”为高不可呢?主要由于:“有栈(嶘)之车”与“有芄之狐”,不仅句法完全相同,而且在词性上,也正好两个相称,芃与嶘,均为形容词。
《何草不黄》是《小雅》中的名篇。《诗经》的“雅诗”共105首,其中《大雅》31首、《小雅》74首。前者大多是颂诗、史诗,怨刺诗属于少数。而后者不同,小半(33首)是怨刺之诗,它的风格略近于《国风》。大量怨刺诗的主要内容:有愤当局的贪墨;有叹大乱之无日;又有嗟人民的疾苦;也有诉自己的劳怨。就其作者而分,有些是“伤乱”的上层人士,有些是“在劫”的下层人民。《小雅》中这些伤乱愤世的怨歌,恰同《国风》中的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恋歌,成为最引人的双璧。《何草不黄》就是这“双璧”中的一首怨刺佳作。 在当时,正临“周室(幽王之世)将止,征役不息,行者苦之”(毛苌语),统治者“视民如禽兽”(朱熹语),其苦难实不堪言。因此,诗人以愤怒之口吻,连连质问统治者: 为什么不把征夫当人看,且四处奔忙? 为什么弄得我征夫朝夕不得安息? 为什么视人为野兽,长期驱使在荒野? 为什么我们有家不得归,有妻不能会? 为什么啊,为什么长年累月地有如“芃狐”、“栈车”,奔波于黄尘冲天的大道上? 这首《何草不黄》,篇幅虽是“雅诗”中较短的一首,但其内容却是很丰富的,感情也十分浓烈,遣词用语是比较奔放自由的,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确是一篇很好的反奴役诗。 何草不黄 何草不黄〔原文〕 ☚ 苕之华 大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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