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柏舟》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柏舟》在彼中河②。在那河中央。 髧彼两髦③,那人儿海发分两旁, 实维我仪④。他才是我的对象。 之死矢靡它⑤。我到死不改心肠。 母也天只! 我的娘啊! 我的天啊! 不谅人只! 人家的心思你就看不见啊! 泛彼柏舟,柏木船儿飘荡, 在彼河侧。在那河边上。 髧彼两髦,他的海发分两旁, 实维我特⑥。我和他天生一双。 之死矢靡慝⑦。我到死不变主张。 母也天只! 我的娘啊! 我的天啊! 不谅人只! 人家的心思你就看不见啊! (采用余冠英译诗) [注释] ①泛:漂浮。②中河:即河中。③髧(dan):头发下垂之状。髦:指古时男女未成年时的发式,即头发从中间分开,梳成双髻,垂在两边,为之髦。④仪:“偶”的假借;配偶。⑤之:至。矢:借为“誓”。⑥特:匹,配偶。⑦慝(te):更改。 [赏析] 这首诗的主题,《诗序》认为是:“共姜自誓也。卫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绝之。”朱熹等诸家都同意此说。只有吕祖谦提出怀疑,认为《诗序》无据。清代姚际恒据此认为:“当是贞妇有夫蚤死,其母欲嫁之,而誓死不愿之作。”方玉润亦沿袭此说,并在《诗经原始》中标为“贞妇自誓也”。我们细细品味诗意,《诗序》之说固属无据,姚、朱二人之说也未脱《诗序》窠臼,亦欠公允,这实是一首反抗父母之命、争取婚姻自主的爱情诗。 诗一开头,“泛彼柏舟,在彼中河”两句,既是兴又是比,女主人公用柏木舟在河中漂浮不定之状,来衬托自己心既无依的痛苦,又以柏木舟与河水紧紧相依来表达女主人公希望与恋人朝夕相处的思念之情。正因此,女主人公马上联想到“髧彼两髦”的自己心爱的对象,并大胆直率地向自己的意中人敞开爱的心扉,“实维我仪”,这是发自女主人公内心深处真挚的爱的表白,显示了女主人公要冲破 一切旧礼教的勇气。她对心上人发出的掷地有声的誓言——“之死矢靡它”,坚决果敢地表达了她对干涉和阻挠自己婚姻自主的母亲的反抗,进一步表示了自己对爱情的忠贞和宁死不易其志的决心。但在婚姻由父母包办的《诗经》时代,女主人公要求的自主婚姻,是她的母亲所不能体谅和容忍的。粗暴无理的干涉,使女主人公深深陷入极度痛苦与悲愤之中。为此,女主人公从内心深处发出:“母也天只! 不谅人只”的愤激悲叹。在这里,我们仿佛看到女主人公心潮起伏的感情波澜,听到她心脏剧烈跳动的怦怦之声。她的怨天恨母,是对“父母之命”的包办婚姻制度的极度蔑视和公开反叛,这种惊人的勇敢行为,在当时社会里,无疑是对旧礼教的最强有力的控诉,它将激起人们的无限同情和愤怒,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 这首诗采用了侧面描写的手法,全诗在正面对女主人公母亲如何干涉和阻挠她的婚事行为,不着 一字描写,只是在诗的两章末尾,连用“母也天只! 不谅人只”作结,这种写作技法对旧礼教罪恶的揭露,可谓入木三分,是本诗的一大特色。因为我们知道,母亲一般是很疼爱女儿的,她们往往是女儿的贴心人,按理说也应该是女儿自主婚姻的积极支持者。可是在那个时代,正是自己的母亲,不仅对自己女儿自选的理想对象不同意,而且千方百计地予以干涉和阻挠,这充分揭示了在奴隶制社会中旧礼教的毒化作用达到何种程度,连母女间的纯真感情也要受其制约。 这首诗共两章,通过女主人公看到漂浮不定的柏木舟,联想到对自己理想对象的怀念,转而对母亲的无理干涉满怀忧愁悲愤,最后诉诸苍天这一系列感情起伏的描写,为我们塑造了一位性格鲜明果断、感情炽烈、真挚坦率、开始觉醒的反对包办婚姻制度的光辉的妇女形象,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深远的影响。 《柏舟》汎彼柏舟,柏木船儿在漂荡, 在彼中河。(一) 漂荡在那河中央。 髧彼两髦,(二) 垂发齐眉的少年郎, 实维我仪,(三) 该和我来成一双, 之死矢靡它。(四) 到死来,我也不会变心肠。 母也天只! (五) 妈呀,天哟! 不谅人只! (六) 这样不相信人呀! 汎彼柏舟,柏木船儿在漂荡, 在彼河侧。漂荡在那河岸旁。 髧彼两髦,垂发齐眉的少年郎, 实维我特,(七) 该和我来配成双, 之死矢靡慝。(八) 到死来,我也不会变主张。 母也天只! 妈呀,天哟! 不谅人只! 这样不相信人呀! 注 释 (一)毛亨:“中河,河中。” (二)毛亨:“髧,两髦之貌。髦者,发至眉。” (三)毛亨:“仪,匹也。” (四)朱熹:“之,至。矢,誓。靡,无也。……虽至于死,誓无它心。” (五)朱熹:“只,语助辞。” (六)毛亨:“谅,信也。” (七)毛亨:“特,匹也。” (八)余冠英:“慝,是忒的借字。靡忒,就是无所改变。” 注 音 髧dan淡 仪e俄 慝te忒 《柏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 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 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 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诗经·鄘风》 这是一首怨歌,也是一篇誓词。 姑娘爱上了那位“髧(dan,发垂貌)彼两髦(未成年男子发式,额发齐眉,额后扎成两绺,左右各一)”的年青小伙,认定是自己的意中对象:“实维(为)我仪(配偶,下一章的‘特’,亦是‘配偶’意)。”然而,她对这位垂发齐眉少年的热爱,却得不到父母的体察谅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教天条,严酷地压抑着姑娘的纯真情感。陷于极度痛苦中的她,遏止不住地叫起了天呼开了娘: “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而在短短的一首小诗中, “之死矢(誓)靡(无)它”, “之死矢靡慝(te,借作‘忒’,更改)”——誓死不会变心肠的诗句竞两度出现,强烈地表明姑娘对爱情的忠贞,又同时透露出在如山的礼教重压下,走投无路的绝望心绪。 这震撼漫漫黑夜的激越歌词,是以赋的铺叙手法,从诗人胸腔中直泻而出的。它刚烈劲朴,充溢着与专制礼教誓死抗争的青春火力。 《柏舟》汎彼柏舟,(一) 柏木船儿在漂浮, 亦汎其流。漂浮在那河中流。 耿耿不寐,(二) 眼儿睁睁睡不着, 如有隐忧。(三) 多少烦恼在心头。 微我无酒,(四) 不是我这儿没有酒, 以敖以游。(五) 去逛呀逛,游呀游。 我心匪鉴,(六) 我心不象镜儿照, 不可以茹。(七) 不能把美丑都容包。 亦有兄弟,我也有手足兄弟们, 不可以据。(八) 他们哪里能依靠。 薄言往愬,(九) 我赶到那儿去诉苦, 逢彼之怒。碰上他们正发怒。 我心匪石,我心不把石头比, 不可转也。不能随意拨转哩。 我心匪席,我心不把席子比, 不可卷也。不能随意收卷哩。 威仪棣棣,(十) 尊严处处要保持, 不可选也。(十一) 不能轻易屈从哩。 忧心悄悄,(十二) 我的心里愁闷深, 愠于群小。(十三) 遭那些坏人来怨恨。 觏闵既多,(十四) 苦难常把我来扰, 受侮不少。受的侮辱更不少。 静言思之,静静地来想一想, 寤辟有摽。(十五) 手儿不住地捶胸膛。 日居月诸,(十六) 太阳呀、月亮, 胡迭而微? (十七) 为啥变得没光芒? 心之忧矣,多少烦恼留心里, 如匪浣衣。(十八) 象衣服有斑没法洗。 静言思之,静静地来想一想, 不能奋飞。(十九) 没有翅膀远飞扬。 注 释 (一)朱熹:“汎,流貌。” 陈奂:“柏,木名。柏木为舟曰柏舟。” (二)朱熹:“耿耿,小明。” (三)毛亨:“隐,痛也。” 陈奂:“如,犹而也。” (四)朱熹:“微,犹非也。” (五)陈奂:“敖、游连文同义,则下以字,为语助足句。” (六)朱熹:“鉴,镜。” 段玉裁:“诗多借匪为非。” 严粲:“鉴虽明,而不择妍丑,皆纳其影。我心有知善恶,善则从之,恶则拒之,不能混杂而容纳之也。” (七)陈奂:“《韩诗》训茹为容纳。” (八)毛亨:“据,依也。” (九)朱熹:“愬,告也。” (十)孔颖达:“又有俨然之威,俯仰之仪,棣棣然富备其容状。” (十一)闻一多《风诗类钞》:“选,巽。屈挠退让也。” (十二)毛亨:“悄悄,忧貌。” (十三)马瑞辰:“《仓颉篇》:‘愠,恨也。’《韩诗》:‘愠恚也。’恨、恚,皆怨也。” (十四)朱熹:“觏,见。闵,病也。” (十五)毛亨:“辟,拊心也。” 陈奂:“《说文》云:‘摽,击也。’” (十六)孔颖达:“居、诸者,语助也。” (十七)陈奂:“胡,何也。” 朱熹:“迭,更。微,亏也。” 范家相《诗沈》:“言日月至明,胡常有时而微。” (十八)朱熹:“匪浣衣,谓垢污不濯之衣。” (十九)朱熹:“奋飞,如鸟奋翼而飞去也。” 注 音 汎fan泛 敖ao熬 茹ru濡 愬su诉 浣huan换 《柏舟》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 亦有兄弟,不可以据。 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觏闵既多,受侮不少。 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心之忧矣,如匪澣衣。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诗经·召南》 《毛诗序》说:“《柏舟》,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意即作诗者乃是一位政治上不得志的大夫仁人。而朱熹却在《诗序辨说》中直斥序说为“凿空妄语”,并认为诗的作者是一个“不得于其夫”的妇人。究竟作诗者属男还是属女,诗的主题是“贤者受谮于小人”,还是“嫡见侮于众妾”?争议纷纭直至于今。其实,历朝诗解作为解诗参考则可,拘缚于其中则不免虚耗精神,且又难得诗旨要领。 本诗较长,共五章。以“耿耿不寐,如有隐忧。”——焦灼不眠心有深忧的诉说,为全诗抒情的中心,五个章节围绕“隐忧”二字铺展赋叙。第一章用飘荡河中的柏木小舟起兴,喻示诗人烦乱的心意,如泛泛飘舟无所着落。亦:语助词。如:而。隐忧:深忧。二、三章的“我心匪(非)鉴,不可以茹(容纳)。”——我心不是青铜镜,不能美丑都包容;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不是石一块,哪能任人随意翻转。我心不是席一条,岂可让人胡乱收卷。——是三个反比,铿锵有声地表明诗人的不屈意志。薄,言:都是语助词。愬:告诉。棣棣:雍容娴雅的样子。选(xun)屈挠退让。第四章是赋体,对群小的侮害谮谗作了痛心搥胸的控诉:“忧心悄悄,愠(怨恨)于群小。觏闵(遭遇伤痛)既多,受侮不少。静言(审慎地、仔细地)思之,寤辟(借作擗,捶胸)有摽(即摽摽,捶胸的样子)。”最末一章的“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天上的太阳、月亮啊,为什么都昏暗不发光?则是隐喻,暗示君昏臣聩的混浊政事。面对如此昏乱的时世,诗人心中的忧愁“如匪澣(洗)衣”,如同洗不干净的脏衣,无法消释。 根据上面的分析,对本诗的作者和主题,是否可作如下理解:这首诗所表露的,是一个有着强烈忧患意识的高洁灵魂的痛苦呻吟。他坚持操守理想,不畏群奸宵小,承受着地狱的炼火也决不屈志从俗。而人们从他压抑苦闷欲飞不能的隐忧中,则是能够感受到那个时代动荡不宁的风云的。 本诗写作上的特出之处,是起兴取譬的巧妙灵活。六个兴比,明、暗、正、反,把诗人胸中的块垒、坎廪的身世,丰富而又曲折地展示了出来,从而使读者的心灵受到震撼。 《柏舟》亦泛其流②。随着河水任飘流。 耿耿不寐③,焦虑不安难成眠, 如有隐忧④。痛苦忧伤拥心头。 微我无酒,不是我家无美酒, 以敖以游⑤。遨游也不能消愁。 我心匪鉴,我的心儿非明镜, 不可以茹⑥。岂能任人来照影。 亦有兄弟,虽有亲兄与亲弟, 不可以据⑦ 若去依靠也不成。 薄言往愬⑧,去向他们诉郁苦, 逢彼之怒。恰逢恼怒发雷霆。 我心匪石,我的心儿非石块, 不可转也。岂能任人翻转来。 我心匪席,我的心儿非芦席, 不可卷也。岂能任人翻卷起。 威仪棣棣⑨,仪容庄严又雍和, 不可选也⑩。岂能退让受人欺。 忧心悄悄(11),忧心如焚苦煎熬, 愠于群小(12)。群小怨恨受不了。 觏闵既多(13),横遭忧患多少次, 受侮不少。所受侮辱也不少。 静言思之(14),静坐寻思仔细想, 寤辟有摽(15)。醒来捶胸恨难消。 日居月诸(16),太阳叫罢喊月亮, 胡迭而微(17)? 为何昏暗少光芒? 心之忧矣,心底愁苦除不尽, 如匪澣衣(18)。像那未洗脏衣裳。 静言思之,静坐寻思仔细想, 不能奋飞。无法振翼高飞翔。 [注释] ①泛(fan):飘荡。柏舟:柏木制的船。②亦:语助词。③耿耿:心中焦灼,不能宁贴。④如:连词,而。古时“如”、“而”多通用。隐忧:痛心之忧。隐,《韩诗》作“殷”,通“慇”,痛。一说为深忧。⑤微:非。以敖以游:意即“于以敖游”。以,介词。敖,古之“遨”字。以上两句,《孔疏》释为:“非我无酒可以敖游而忘此忧,但此忧之深非敖游可释也。”⑥匪:通“非”。鉴:镜子。古以青铜制作。茹:含,容纳。以上两句意为:我的心不能像青铜镜一样不分美恶容纳 一切影像,以表明不能逆来顺受。⑦据:依靠。⑧薄言:发语词。这里含有勉强之意。愬(su):告诉。⑨威仪:庄严的容止。棣棣:雍容娴雅的样子。⑩选(xun):通“巽”,退让。闻 一多《风诗类钞》:“选,巽。屈挠退让也。”(11)悄悄:忧愁的样子。(12)愠(yun):怨恨。(13)觏(gou)闵:遭到的忧患。觏,同“遘”,碰到。闵,忧患。(14)静言思之:即“静而思之”。(15)寤:睡醒。辟(pi):通“擗”,捶胸。摽(biao):捶打胸脯的样子。(16)居、诸:都是语助词。(17)胡:何。迭:更替、轮流。微:昏暗不明。指日蚀、月蚀。(18)澣(huan)衣:洗衣。同“浣”。 [赏析] 此诗到底为何人何事而作,历来争论颇多,迄今尚无定论。简略言之,汉代时不仅今古文有争议,而且今文三家也有不同意见。《诗序》说:“《柏舟》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这是以此诗为男子不遇于君而作,为古文家言。今文三家,《齐诗》之说,与《诗序》同,《鲁诗》则主张此诗为“卫宣夫人”之作,后为刘向《列女传》之所本,《韩诗》亦同《鲁诗》说(见宋王应麟《诗考》)。 自东汉郑玄笺《毛诗》以后,学者多信从《毛诗》说,及至南宋,朱熹大反《诗序》,作《诗序辨说》,又作《诗集传》,力主《柏舟》为妇人之诗,形成汉、宋学之争论。元、明以降,朱熹《诗集传》列为科举功名,影响颇大,学者又多信朱说,但持怀疑态度的亦复不少,明何楷、清陈启源、姚际恒、方玉润等皆有驳议,争论不休。 今人之《诗经》选注本,译注本各有所本,或主男著,或主女作,亦尚未形成 一致的意见。高亨《诗经今注》、陈子展《诗经直解》均以为男子作,而袁梅《诗经译注》、程俊英《诗经译注》又皆以为女子作。 细究诗义,当以卫臣不遇于君之作为是,陈子展先生说得很准确:“今按:《柏舟》,盖卫同姓之臣,仁人不遇之诗。诗义自明,《序》不为误。”从诗中“无酒”、“敖游”、“威仪”、“群小”、“奋飞”等词语来看,已足以证明诗人的身份为男子——而且是大臣,绝非平常男子(下文尚有论述)。况且,主此诗为女子之作者的理由实不充分。刘向、朱熹之说均自相矛盾:刘向《列女传》虽以《柏舟》属之卫宣夫人,但是他在上封事,论群小倾陷正人时,两引此诗仍用《毛诗》义(《汉书·楚元王传·刘向传》),又在《说苑·立节》中引此诗时,也用《毛诗》义,说“此士君子之所以越众也”;朱熹先从刘向之“卫宣夫人”说,后又疑其为“庄姜”(《诗集传》),且在《孟子·尽心下》:“‘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孔子也。”汪曰:“《诗·邶风·柏舟》……本言卫之仁人见怒于群小。孟子以为孔之事、可以当之。”都是自语相违,不能自圆其说的。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此诗既属《邶风》,为何却咏言卫国之事? 原来“邶”、“鄘”、“卫”连地,原为殷周之旧都,武王灭殷后,占领殷都朝歌一带地方,三分其地。邶在朝歌之北,鄘在朝歌之东,卫在朝歌之南。卫都朝歌,为成王封康叔之地,“邶、鄘始封,及后何时并入于卫,诸家均未详。……惟邶、鄘既入卫,诗多卫风,而犹系其故国之名。”(方玉润《诗经原始》)所以邶诗咏卫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另外,方玉润认为此诗可能即为邶诗,“安知非即邶诗乎?邶既为卫所并,其未亡也,国事必孱。……当此之时,必有贤人君子,……故作为是诗,以写其一腔忠愤,不忍弃君,不能远祸之心。”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这首诗凡五章。第一章写作者怀有深忧,无法排遣,夜不能寐。首二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既以喻国,亦以自喻,以“舟喻国,泛泛然于水中流,其势靡所底止,为此而有隐忧,乃见仁人用心所在”(《诗经原始》);以舟自喻,喻忧心之沉重而飘忽。诗一开始就写出了抒情主人公沉郁的心情。接着点明夜不成眠的原因是由于痛苦忧伤一齐拥积心头,这里既有国家式微之痛,又有个人不遇于君、无法施展抱负之苦。“隐忧”是诗眼,贯串全篇。末二句写明即使美酒、遨游也不能排除自己的痛苦忧伤。这就写出了作者的忧国之心和伤己之情。何楷《诗经世本古义》云:“饮酒遨游,岂妇人之事?”以驳朱熹之说,自有相当理由。第二章表明自己不能容让的态度和兄弟之不可靠。“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二句,以镜作喻,说明自己不可能像镜子那样不分善恶美丑,将一切都加以容纳而照进去,以表白不能逆来顺受之意,辞意坚决、果断。“亦有兄弟,不可以据。”写兄弟之不可依靠。《孔疏》云:“此责君而言兄弟者,此仁人与君同姓,故以兄弟之道责之;言兄弟者正谓君与己为兄弟也。”虽过于落实,但从后两句“薄言往愬,逢彼之怒”来看,却与《离骚》中“荃不察余之中情兮”两句的意思相似,说它借喻君主,未必不符合原意。第三章表明自己坚定不移的刚强意志。“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这四句以“石”、“席”为喻,表明自己意志的坚定,语句凝重,刚直不阿,哪里有丝毫的“卑顺柔弱”之处(况且即使“辞气卑顺柔弱”也并不能作为妇人之诗之证)。“威仪棣棣,不可选也”二句,更是正气凛然,不可侵犯。更其是“威仪”一词,在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里,决不可能是妇人的语气。“威仪”从字面上讲,是庄严的仪容之意,《左传·襄公三十一年》记载北宫文子曾对卫侯论及“威仪”说:“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象谓之仪。”并引“威仪棣棣,不可选也”为证,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另外全章六句,每二句的下句均用“不可”一词,形成否定排比句,铿锵有力,气势极其雄健。第四章写被群小侵侮,一再遭祸受辱,而茕独无助,只得捶胸自伤。“群小”一词对说明作者的身份很有用处,陈启源在《毛诗稽古编》中说:“朱子至谓群小为众妾,尤无典据。呼妾为小,古人安得有此称谓乎?”那么,“群小”“指虐待她的兄弟等人”行不行呢? 回答也是否定的,因为果然如此,她就不可能“薄言往愬”了! 所以“群小”,只能释为“一群小人”,犹《离骚》中之“党人”一样。第五章感叹统治者昏聩,以致含垢忍辱,不能摆脱困境,奋起高飞。首二句“日居月诸,胡迭而微”,以日月蚀喻指君主昏聩不明。姚际恒曰:“喻卫之君臣昏暗而不明之意。”(《诗经通论》)中二句“心之忧矣,如匪澣衣”,喻写忧心之深,难以摆脱。严粲云:“我心之忧,如不澣濯其衣,言处在乱君之朝,与小人同列,其忍垢含辱如此。”(《诗缉》)末二句“静言思之,不能奋飞”,写无法摆脱困境之愤懑。“奋飞”一词语意双关,既慨叹国家式微振兴无望,又感愤个人处境困顿,无法展翅高飞,不能施展抱负。我们不能想象,在那礼制重重,连许穆夫人家国破灭归唁卫侯都横遭阻拦的春秋时代,一个贵族妇人(或普通妇女)能高唱“奋飞”,有“想突破生活的樊笼,争取自由幸福”的思想。黄元吉云:“妇人从一而终,岂可奋飞?”(《传说汇纂》)虽也脱离了时代实际,但比之将古代妇女思想现代化的倾向,还是基本无误的。 这是 一篇风格质朴、直诉胸臆、径陈感受的现实主义作品,以“隐忧”为诗眼、主线,逐层深入地抒写爱国忧已之情,倾诉个人受群小倾陷,而主上不明,无法施展抱负的忧愤。首章便提出“忧”字,接着写不得“兄弟”的同情,深忧在胸,无计排遣;然后再写自己坚持节操,不随人转移;后边又写群小倾陷,而主上不明,只得捶胸自伤;最后向最高统治者发出呼喊,抒发无法摆脱困境之愤懑,从而将爱国感情表达得十分强烈。 此诗最突出的艺术特色是善用比喻,而富于变化:首章“泛彼柏舟,亦泛其流”,末章“日居月诸,胡迭而微”是隐喻,前者既喻国事飘摇不定,而不知所从,又喻己之忧心沉重而飘忽,后者喻主上为群小所谗蔽,忠奸不明。“心之忧矣,如匪澣衣”,为明喻,喻忧之缠身而难去。二章之“我心匪鉴”,三章之“我心匪石”、“我心匪席”,则均用反喻以表达自己坚定不移的节操。至于姚际恒在《诗经通论》中所说“三‘匪’字前后错综”,则是指诗在句法上的变化,“我心匪鉴”句为单句,而“我心匪石”、“我心匪席”则又连用为排句了。 另外,诗的语言亦复凝重而委婉,激亢而幽抑,侃侃申诉,娓娓动听,在《诗经》中别具一格。 《柏舟》 诗歌。《诗经·国风·鄘风》的第一首。这是一首情诗。一个姑娘爱上了一个小伙子,可是受到她母亲的阻挠,她发誓死不变心,非他不嫁。这首诗感情强烈,反映了当时男女在婚姻上要求自主的反抗精神。全诗直抒胸臆,不假雕琢。另外, 《国风·邶风》也有一首诗的题目为《柏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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