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春江花月夜》 - 张若虚 -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春江花月夜》 - 张若虚 -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此篇是逐解转韵法。凡九解:前二解是起,后二解是收,起则渐渐吐题,收则渐渐结束,中五解是腹。虽其词有连有不连,而意则相生。(王尧衢《唐诗合解》卷三) 【诗例】 春江花月夜 张若虚 【解析】 中国古代诗歌以用韵为通则,用韵有两种情况,或一韵到底,或转韵。转韵,在诗经就有,如首章《关雎》即是;又如《古诗十九首》中的《行行重行行》一首亦是。唐诗的转韵,又分两种情况,一是随便换韵,处置自由,无规律可循;一是在换韵的距离和韵脚的声调上都有讲究,这种情况多见于七言古诗,王力《汉语诗律学》称之为“新式古风”。典型的新式古风具备三个条件:一、平仄多数入律;二、四句一换韵;三、平仄韵递用。而同押一韵的四句,在意义上自成段落,相当于乐曲中的章节即一解 (《乐府诗集·相和歌辞解题》: “《古今乐录》曰: ‘伧歌以一句为一解,中国以一章为一解。’”)。关于这一形式技巧的起因,王力先生说得很好:五古上有所承,所以唐人相率仿古。七古上无所承,自辟蹊径不外两种办法,第一种是依照五古的声律,只在每句上面添两个音,这样它的格调自古;第二种是依照律诗的格律,他们喜欢平仄入律,因为这样才近似律诗;他们喜欢四句一换韵,因为这样就等于把几首近体绝句集合成为一首;他们喜欢平仄韵递用,因为这和句中的平仄相间是一贯的道理。这样的诗发轫于梁元帝《燕歌行》,流行于初唐四杰,如卢照邻《长安古意》,而极盛于盛唐诸公。其中较早而又最为规范的杰作,当推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本乐府《清商曲辞·吴声歌曲》旧题,最早见于陈朝,隋及唐初犹有作者,然皆五言短篇,做题面文章而已。吴中诗人张若虚开始扩为七言长歌,且将自然景物、现实人生与憧憬梦幻融为一体,诗情哲理高度结合,使此艳曲发生质变,成就了唐诗最早的典范之作。从结构上说,此诗不是单纯的一部曲,而是相关的两部曲:诗四句一解,凡九解,前四解为一部曲,后五解为一部曲。 在前四解中,诗人站在哲学的高度上,沉思困扰一代又一代人的根本问题,即本体的问题,生死的问题。与众不同的是,这种沉思被置于宇宙茫茫的寥廓背景上,放到春江花月夜无限迷人的景色之中,使得问题的提出气势恢宏,更令人困惑,也更令人神往。一解从春江花月夜的绮丽壮阔景色道起,令人沉醉,令人迷幻,似乎是一个优美的序曲,“平”、“生”、“明”三个韵脚属平声“庚”部,显得轻柔明快。二解由江水写到开花的郊野,过渡自然轻灵,纷繁的春江景物又被统摄于月色,渐渐推远,“甸”、“霰”、“见”三个韵脚属仄声“霰”部,有助于迷惘的表情。三解推出一望无际被月光洗涤净化了的天宇,“无纤尘”啊,“皎皎”啊,状出环境的洞彻光明,让人忘怀日常的琐屑而超越自我,亟欲究诘宇宙人生的奥秘。“江畔何人初见月”之问偏于空间范畴,“江月何年初照人”之问则偏于时间范畴。“人”而“月”,“月”而“人”,反复回文的句式造成抒情味极浓的咏叹,令人回肠荡气。“尘”、“轮”、“人”属平声“真”部,为韵曼长,仿佛对天发问。四解则转为沉思,闻一多先生说,诗人在这里与永恒“猝然相遇,一见如故”、“只有错愕,没有憧憬,没有悲伤”,“对每一个问题,他得到的仿佛是一个更神秘、更渊默的微笑,他更迷惘了,然而也满足了。”相应韵脚“已”、“似”、“水”转为仄声“纸”部。可见前四解逐解转韵的同时,严格按照平仄互换的办法,声音的旋律与情感的旋律是相互协调的。 后五解展示了一个人生舞台,咏叹回味着人世间最普遍最持久的别易会难的苦恼与欢乐。如果说前四解以哲理见长,后五解就更多地具有人情味。这里仍然遵循四句一解,逐解换韵的原则,不过接连递换的“尤”、“灰”、“文”、“麻”四韵部皆属平声,仍然是为形式为内容服务的原则所统驭,因为一连四解皆叙游子思妇相思之情:五解描绘了一个典型的离别场所即“青枫浦上”,紧接引入扁舟游子与楼头思妇的相思;六解则设计了一个富于戏剧性的情节,刻画出思妇恼乱的神态;七解写思妇与游子音书阻绝,信息难通的苦恼;八解则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最后一解即第九解,诗人写够了人间别离的难堪后,又留下了会合团圆的希望,但他没有写到意尽,而只点出必有人踏上了回故乡之路,而明月在告别前留下深情的一瞥,也有不尽余味,此解韵脚才转为仄声的“遇”部,耐人咀嚼回味。 《春江花月夜》“逐解转韵”,平仄等距或不等距地交互,使得其句调流走妍媚,具有一气贯注而又缠绵往复的旋律。林庚先生说:“《春江花月夜》属吴声歌曲,原来正是民歌中的绝句。张作四句一转韵,全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仿佛旋律的不断再涌现,从月出到月落,若断若续的组成一个抒情的长篇。节与节间自然流露出它的飞跃性——这乃是诗歌语言的基本特征。”可谓得其个中三昧。
《春江花月夜》 - 张若虚 -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此诗如连环锁子骨,节节相生,绵绵不断,使读者眼光正射不得,斜射不得,无处寻其端绪。“春江花月夜”五个字,各各照顾有情。诗真艳诗,才真艳才也。“昨夜闲潭梦落花”以下八句是结。前首八句是起,起用出生法,将“春江花月”逐字吐出;结用消归法,又重将“春江花月”逐字收拾。(徐增 《说唐诗》卷四) 【诗例】 春江花月夜 张若虚
【解析】 “起用出生”是指起句开篇将题目逐字吐出的方法。《春江花月夜》本是古乐府吴声歌曲名,相传其体为南朝陈后主(陈叔宝)所创。后主常与宫中女学士及朝臣相和为诗,太常令何胥采其艳丽者,制成此曲。原词已亡,今据郭茂倩《乐府诗集》所录,除张若虚这一首外,还有隋炀帝二首,诸葛颖一首,张子容一首,温庭筠一首。这些拟题之作的共同特征便是都扣合了题目中的五种景色,难能可贵的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并非单纯为了扣合题目,而是就题生发,又不为旧题古意所拘束,也并非是将五种景色作无序的拼合,而是随着诗人视线的移动转换由远及近,从大到小地将春、江、花、月、夜逐个吐出,使五种景色成为富有时空、情感关联的和谐整体;而且张若虚也并非局限于对五种景色的赞美,而是以之为全篇整体结构的开端,引出古今人类所共有的思考和古今游子所共有的思绪。 开篇四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写诗人放眼远眺,只见春潮满江,浩浩荡荡,奔向远方,与浩瀚无垠的大海连成一片汪洋;天海相结处,一轮明月从海底冉冉升起,像是与奔腾的春潮一同涌生;银辉洒在江面上,随着碧波荡漾奔涌,波光闪烁竟像随着春潮涌向千万里之外,处处春江映照着明月的光华。这四句既写出月光随波奔涌的动势,又写出月光普照环宇的静谧与宏阔。 接下四句“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写视线由远及近,随“江流宛转”而看到开满鲜花的芳甸。诗人始终将春、江、花、月、夜融为一体:春江明月,同生共涌;江绕芳甸,月照花林。虽未言“夜”,却处处笼罩在夜色之中,同时又写出了五种景物的特征: 由江潮水盛,芳甸花林,可知春为始临,江正溢满,花正烂漫;由月共潮生,可知月是初升,夜为始降。由是也可知此诗起用出生法,除了将题目逐字吐出之外,还从时空上暗示了五种景物的 “出生”开始,并以此谋篇布局,以春临、潮涌、花开、月升、夜降开篇,以春残、潮止(闲潭)、花谢、月落、夜尽这五种景象的“消归”,“逐字收拾”,首尾呼应,浑然一体。其中又以江、月为主要线索,随着春江的流动,明月的升落,来表现时间的推移、空间的转换、思绪的变化,展现出相互关联又不断变化的画面与思绪。由此也可知此诗起用出生法的第三层含义:五种景象“出生”引发了诗人对宇宙奥秘、人生哲理的沉思遐想,也引发了游子思妇的怀念、憧憬、悲哀、孤寂与凄凉。所以,此诗所运用的出生法,并不单纯是起句开篇的形式技巧,同时也是一种缘物起情的抒情手段,而且“开篇”与 “起情”又是那样自然完美地融合一体。 也许正是由于此诗的构思巧妙,结构缜密,表现形式与情感内容的有机融合,使它千百年来传诵不衰。曹雪芹曾在《红楼梦》中借林黛玉之笔摹拟此诗而作《葬花吟》和《桃花行》,还“拟《春江花月夜》之格”作了一首《秋窗风雨夕》。有些诗人则直接继承了张若虚的起用出生法,如唐代诗人于良史的《春山夜月》便以“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开篇,“首句以 ‘春山’ 领起,以 ‘胜事’ 为眼,次句带出 ‘夜’ 字,而以 ‘月’ 字承之。”(王尧衢《古唐诗合解》)古代诗人强调起句点题,起用出生法则是这种美学观念的艺术体现。 《春江花月夜》 - 张若虚 -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句句翻新,千条一缕,以动古今人心脾,灵愚共感。其自然独绝处则在顺手积去,宛尔成章,令浅人言格局、言提唱、言关锁者,总无下口分在。(王夫之《唐诗评选》卷一) 【诗例】 春江花月夜 张若虚
【解析】 《春江花月夜》是一篇脍炙人口的佳作。在张若虚一生留下的两首诗中,这一首“孤篇横绝”(王闿运语),使其为诗之大家。作品之佳妙处,主要在于它以典型的景物构成神奇的艺术境界,故使古今无数读者为之心驰神往。“春江花月夜”原为陈隋乐府旧题,作者不仅用其格调,又用春、江、花、月、夜五种实景实物,集中体现了春江月夜的良辰美景,写出真挚动人的离情别绪,这确是古代许多同类题材的诗作所不能及的。 评者以为这首诗的“自然独绝处”在于“顺手积去,宛尔成章”,指出其艺术技巧的突出特点是“句句翻新,千条一缕”。结合作品来看,王夫之的评语当是恰如其分的。不必如“浅人”读诗那样“言格局、言提唱、言关锁”,仅就诗意之畅达明快,依次自然读去,即可于激赏中体味其独绝之处。 诗歌开篇就题生发,首先勾画出春江月夜的景色:江潮连海,月共潮生,万里江流,无处不有皎洁的月光。此景象之壮丽、气势之宏伟,一下便将读者带入浩瀚而幽邃的境地。接下便写到江边的“芳甸”、“花林”,它们在月色中银辉闪烁,争放异彩。诗人的描写渐渐由大到小、由远而近,直写到眼前皓洁明亮的月光,仿佛一切在它的照耀下都变得明丽而洁净。最后诗人将笔墨凝聚在高悬夜空的一轮明月上:“皎皎空中孤月轮。”以下由“孤月轮”之“孤”,诗意自然而然地转入情思心绪的抒写。“江畔何人初见月”四句,诗人是由明月而想到人生,由人生而感慨岁月之流逝。虽为景语,亦皆为情语。进而紧承“江月年年只相似”句意,诗人以“江月待何人”、“长江送流水”引出男女间的相思之情。江月有情而流水无情,形象地写出相思哀怨之情的幽深。以下各句诗人又将这种思念之情逐一展开。先总写思妇与游子的离别之情:“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上承“明月楼”之意,以 “可怜楼上月徘徊”八句极写思妇对离人的怀念。其中“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两句以拟人笔法写月光,创意新颖,把月光与离愁联系在一起,更加生动地写出思妇之烦恼和惆怅,然后由思妇之遐想,又接写游子“昨夜春梦”,作品的最后八句诗人以落花、流水、斜月极写游子的思归之情。其中多景语,亦皆情语。 正如评者所说:“顺手积去,宛尔成章。”诗中不见诗人刻意谋篇雕琢之痕迹,唯有情感的自然流露和抒发。全诗的境界阔大而风格幽深,景色优美壮丽,而诗人感情之抒写以月为主体,层层生发,月光既是地上千种景物的笼罩者、联系者,也是人间千种情思联接的纽带。评者所谓“千条一缕”的涵义大概也是如此,“千条”既包括无数景物,又包括千种情思,而一轮明月之升腾、高悬、两斜、沉落,恰似“一缕”不绝的银线贯穿作品始终,并给人留下不尽的回味的余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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