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学书》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学书》
欧阳修 苏子归黄泉,笔法遂中绝。 赖有蔡君谟,名声驰晚节。 醉翁不量力,每欲追其辙。 人生浪自苦, 以取儿女悦。 岂止学书然, 自悔从今决。 在这首论书诗里,欧阳修既评论了北宋初期的书坛,又陈述了自己学书的体会。 宋承五代之后,文物摧落,艺事旷缺,书卷散佚,笔札无体。欧阳修论书,认为书之盛莫盛于唐,书之废莫废于今;宋初士大夫以为书不值得学,往往仅能执笔,因此,书法可观者不到三四人,其中最推崇的当数苏舜钦。苏舜钦,北宋诗人,字子美,亦工书,生平事迹见本书中苏舜钦论书诗赏析。作为书学批评家,欧阳修在《试笔》中说: “自苏子美死后,遂觉笔法中绝。近年君谟独步当世,然谦让不肯为主盟。”苏舜钦喜论用笔,善于用笔,还常和欧阳修讨论笔法,所以说苏子死后,笔法中绝。欧阳修所说的“君谟”,即蔡襄,北宋书法家,见王文治《论书绝句》赏析。关于蔡襄的书法,当时和后人无不有口皆碑,或评为“有法无脖,或评为“冠卓一时”,或评为“宋朝法书第一”,或评为“宋代名家之首”……然而他谦逊不愿当盟主,所以欧阳修诗中说,笔法中绝后书坛全靠君谟,而且晚年更是名声驰于天下。 至于欧阳修,他也很谦逊,说自己不自量力,总要极力追踪蔡襄的笔迹。并指出人生往往随便地苦恼自己,以博取包括“儿女之辈”在内的他人的欢悦,这不只是学书如此,凡事皆然。他在《试笔》中曾一再谈自己的体会,认为学书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取乐于自己。姑举数则于下: 苏子美尝言,明窗净几,笔砚纸墨,皆极精良,亦自是人生一乐。然能得此乐者甚稀,其不为外物移其好者,又特稀也。余晚知此趣,恨字体不工,不能到古人佳处,若以为乐,则自是有余。 《(学书为乐》) 至于学字,为于不倦时,往往可以消日。乃知昔贤留意于此,不为无意也。 《(学书消日》) 作字要熟,熟则神气完实而有余,于静坐中,自是一乐事。 (《作字要熟》) 在古代书学批评家中,欧阳修可说是最为懂得也最为强调书法的自娱消遣功能。他一方面以笔法之类的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一方面又把学书之乐和静坐、养生、度晚年等联系起来,这确实是把握了书法又一特殊的艺术功能。 正因为他学书不主张“自苦”,而主张自乐;不主张“以取儿女悦”,而主张以消日养性为趣,所诗的结句点出: “自悔从今决”。也就是说, 自悔于过去为取悦他人而学书的“浪自苦”;从今起,要和这种学书的动机、方法彻底诀别。 关于这一点,欧阳修在《试笔·学真草书》中写得更为明白: 自此已后,只(单)日学草书,双日学真书。真书兼行,草书兼楷,十年不倦当得名。然虚名已得,而真气耗矣,万事莫不皆然。有以寓其意,不知身之为劳也;有以乐其心,不知物之为累也…… 学书,既不是为了得虚名,也不是为了悦他人,不知身之所劳,不为物之所累,通过学书这种人生一乐,以葆自身真气,以愉自我身心……这就是隐寓于这首论书诗中的学书观,而这只有联系其《试笔》中的有关论述才能更为了然。 今天的中国,即将进入老龄化的社会。放眼神州大地,老年书协、老年书展、老年书法大学……似星罗,如棋布;书法被看作是一种特殊的养生之道,一种安度晚年的人生乐事和高尚的文化享受。在这种喜人的盛况下,重温一下欧阳修的这首论书诗,不会是没有意义的。 《学书》
陆游 九月十九柿叶红,闭门学书人笑翁。 世间谁许一钱直,窗底自用十年功。 老蔓缠松饱霜雪,瘦蛟出海拿虚空。 即今讥评何足道,后五百年言自公。 陆游这首题为《学书》的七律,开始以第一、二两句,在读者眼前展开了对照鲜明的两幅画面: 第一幅,是在门外,时值九月十九,柿叶红得如染似醉。这正是:秋色烂漫,明丽如妆,天高气爽,风物宜人。 第二幅,是在门内,年已不轻的诗人正在闭门握管,埋头学书,其孜孜不倦、自得其乐的情态可掬。 面临美好的风光而不外出游赏,却闭门沉浸于刻苦的笔砚生涯之中。由于人们对此不理解甚至别具心态,就必然会引起“人笑翁”的现象。翁,是诗人自称,陆游本来就自号放翁。 诗的第三、四句,又展开了深一层鲜明对比: 第三句,上承“人笑翁”。笑,正反映了“世间谁许一钱直”的看法。直,同“值”。一钱直,即值一钱。全句是反问的语气:世间有谁认为学书值一钱呢?这无疑是对轻视和蔑视书法艺术的不正常现象的反击。 第四句,与学书不值一钱的看法相对立,它上承“闭门学书”,写出了“窗底自用十年功”的决心和百折不挠的毅力。这句是全诗的主旨所在,它也进而点醒了诗题。 诗的第三、四两句,是对偶句,后句是在前句的对照、反衬中突现出来的。前句的“谁”字,泛言世间的多数人,所指并不确定,后句着一“自”字,语意坚定,斩钉截铁。 “一钱”和“十年”,更形成了悬殊的对比。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对于学书,人们虽认为一钱不值,陆游却心甘情愿花费十年乃至更多的宝贵光阴,其重视书法、珍视学书的意念不言而喻。 诗人陆游是草书能手,他兴来时甚至感到“吴笺蜀素不快人,付于高堂三丈壁” (《草书歌》),连纸素也不过瘾,要在高墙大壁上挥扫了。但是,他的纵横挥扫,淋漓痛快,离不开勤奋学习,离不开“窗底自用十年功”。这里的“十年”,是虚数,极言其多。 正因为肯下苦功,不惜时间,专心致志,持之以恒,所以笔下出现了可喜的境界。陆游颇为自负地以对偶的语句、描绘的手法写道: “老蔓缠松饱霜雪,瘦蛟出海拏虚空。”上联显现的是不畏霜雪的古松老蔓形象。古松挺拔耸秀,老蔓屈曲牵绕,令人想起王羲之所说的“直如临谷之劲松” (《笔势论》),“每作一牵,如万岁枯藤” (《题卫夫人笔阵图后》)……然而或如劲松、或如古藤的点画结构,又有其共同的风格特征,即苍劲奇崛之美。下联显示的是瘦蛟出海舞空——线条变化无穷的形象。试想,在海水扬波、长空连云的背景上,蛟龙翘首举尾,夭矫腾飞,这是何等的变化,何等的气象!张怀瓘《书断》评赞王献之行草说: “大鹏抟风,长鲸喷浪……意逸乎笔,未见其止,盖欲夺龙蛇之飞动,掩钟张之神气”。陆游笔下的行草,也有类于此。 在爱国诗人陆游身上,还可说书品就是人品。 “老蔓缠松饱霜雪,瘦蛟出海拿虚空”二句,既可说是状其书,又可说是状其人。饱,就是“饱经风霜”的“饱”,这不正是他“天下可忧非一事,书生无地效孤忠” (《溪上作》)的坎坷经历的高度概括?拿,就是“龙拏虎踞”的“拿”, “少年心事当拿云” (李贺《致酒行》)的“拿”,这不正是他“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作鬼雄” (《书愤》)的崇高理想、执著追求的自我写照?陆游这首咏书诗的第五、六两句,以“老”、“瘦”二字领起,更发人深思,令人如见诗人形象,并想到在陆游身上,老不见用而寄意翰墨和老当益壮而志在千里,这是一片丹心的互映互补的两个方面。对于陆游来说,道德文章,是合二而一的——诚哉, “文如其人”, “书如其人” ! “即今讥评何足道,后五百年言自公。”对于不理解者的嘲笑,别有用心的讥刺,极不公正的评论,无中生有的指责,陆游一概认为不足齿数,他依旧坚定不移地学书,并认为:五百年后,历史自有公论。这种态度和见解,应该说是正确的。不过,时间不必五百年。据近人马宗霍《书林藻鉴》所辑,与陆游同时代的大哲学家朱熹就说: “务观笔札精妙,意致高远。”后于陆游三百多年的明代篆刻家、书画家文彭也说:“放翁书法遒严,所谓人品既高,下笔自不同者也。”而明代著名的艺术鉴赏家张丑说: “放翁书迹飘逸,其自书诗一卷,字画遒劲可爱。”……这就是历史所作的公允的结论,而陆游自己留下的墨迹,也证实了这一结论。 《学书》在语言上也有其明显特色,这就是晓畅平易,精炼自然,精空一气,明白如话。刘熙载《艺概·诗概》写道:“诗能于易处见工,便觉亲切有味,……陆放翁擅场在此。”陆游的《学书》一诗,同样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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