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子思子憂道學之失其傳而作也。
按:此書所言,無非傳道之訓。既推堯舜以來相傳之旨意,且敍孔子平日之言行,而深憂道之不明不行,故知其為憂道失傳而作也。
於經則允執厥中止必如是而後可庶幾也。
按:道統之傳,只是‘中’之一字。論語已言堯舜相授,而其‘精一、允執’等語,無一不合於此書之旨,故序文引之,以為道統之祖。
勿齋熊氏曰:‘虚靈心之體,知覺心之用。’小注。
按:未發之時,知覺不昧;已發之際,靈固自若。静而未嘗不覺,動而未嘗不靈,則虚靈、知覺自是一體。雖不可分虚靈、知覺一屬之未發,一屬之已發,然大抵虚靈是心本然之明,存乎中者也;知覺是心運用之妙,著於外者也。虚靈者,所以知覺之本;而知覺者,是乃虚靈之所為,如耳目之能視聽。視聽之由耳目,則安得無體用之分哉?或者有以勿齋此説為非,恐不必然。
或生於形氣之私止知覺者不同。
按:心之靈覺雖一矣,而此心之覺,有為耳目口鼻之欲而發者,如欲聲欲色之心是也;有為仁義禮智之道而發者,如愛親敬兄之心是也,故曰‘所以為知覺者不同’。然所謂‘或生、或原’者,特推究人心之所以生,則以有形氣故也;推究道心之所以生,則以有性命故也云爾。非謂人心則形氣發之而不本於性命也,道心則性命發之而不由於形氣也,若爾,則此即理氣二物各為根柢而互發也,其可乎哉?蓋性情之間,只有氣發理乘一途而已。人心雖是為形氣之心,而其所以發者,則理也。道心雖是為道義之心,而其所以發者,則氣也。如是看,然後方無差矣。
愈失其真。
按:真,即下文所謂藴奥也,性、道、中和,道之真也;擇善固執,即學之真也。
石氏之所輯録止門人所自為説。
按:有石氏輯録,故‘大義雖明’,而‘為説者不傳’,故‘微言未析’。‘大義’、‘微言’,皆指中庸言也。‘門人’,皆程子門人;‘所記’,即所記程子之言。‘所自為説’,即程子門人所自言,略載或問。
支分節解止巨細畢舉。
按四書之中,惟學庸二書乃一通文字,故血脈相貫,首尾相應。讀者必須句句精研,章章融會,然後又須究索其篇内‘脈絡貫通,首尾照應’之義,方為恍然有悟矣。大學則綱條分明,章句詳盡,故讀者苟能尋繹章句,庶可通其大義。而至於此書,説下學處少,説上達處多,篇章浩汗,義理淵深。朱子章句又多引而不發處,故學者不能摸捉。先輩雖有所論,若道德並論,首尾相應之意,無了了説破處,此亦引而不發之意耶?讀者當字字句句,細加研究,以盡其細,而章章節節,通融照看,以極其大可也。‘支分節解,脈絡貫通,詳略相因,巨細畢舉’之義,自第一節至末節,不可草草放過也。
雲峯胡氏曰:大學中不出性字止此序言心詳焉。
按:性即明德之藴,而人之所同得也。復性,其不為明明德之標的乎?心具中和之德,而道之所總會也。治心,其不為體中庸之切要乎?論明新而不以性言之,則學者不知德便是性,而無以盡人己之德,故大學序特言性字。論中庸而不以心言之,則學者不知道在於心,而無以體中庸之理,故中庸序詳言心字。庸學序之言心言性,各有意義,是豈為本書之不言心不言性而强足之以為言耶?胡氏説似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