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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3_049孟子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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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13_049孟子講義

孟子講義

【題 解】
孟子講義作者石禹鍾(一八四〇—一九二四),號雲圃,本貫漢山。愛好學問,專心性理學,詳細生平無考。本書收録於其文集雲圃集卷一,是關於本文、大注、小注内容的問答,共五十七條。先記發問再簡略辨釋,大致上遵從朱子學説。(洪順錫)
問:孟子‘賢者而後樂此’章,小注南軒張氏曰‘孟子〔若〕答云〔賢者〕何樂乎〔此〕,則非惟告人之道不當爾,〔而〕於理〔亦有〕未完’,願聞至誨矣。
‘賢者樂此’之言,出於惠王愧恥之心矣。若折之以‘賢者無樂此’,是折惠王自新之心也。且惠王誤認不賢者樂此,而若不告以‘不賢者雖有此不樂’之理,惠王安得而解惑?
問:‘五十者可以衣帛’章,如孟子之説,則未五十者雖有帛而不敢衣,故集注斷然以為‘未五十者不得衣’。而内則曰‘二十’‘可以衣裘帛’,兩書所言不同,何也?
内則謂卿大夫之子,二十血氣始盛,可以衣帛也;孟子謂庶民五十血氣始衰,非帛不暖也。兩經立言雖異,自不相妨。且論語‘博施濟衆’章集注,程子曰:‘聖人非不欲少者衣帛食肉也,顧其養有所不贍耳。’亦可見未五十者亦無不衣帛之義也。
問:‘申之以孝悌’之申字,當通上句而看耶,只就下一句而看耶?
以文義推之,只就下一句看。而申有重復之訓,則承上起下之辭也。
問:‘君子遠庖廚’節,君子‘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則當以法制之而不食肉可也。若‘遠庖廚’而還食其肉,則恐非‘廣為仁之術’也。
集注曰:‘蓋人之於禽獸(也),同生而異類。故用之以禮,而不忍之心施於見聞之所及(也)。〔其〕所以必遠庖廚者,亦以預養是心,〔而〕廣為仁之術也。’噫!殺牲初豈聖人之心哉?不得已也。不忍之心生於見聞之所及,故為之不使聞見也。何害於‘廣為仁之術’哉?
問:‘王變乎色’章,好樂之恥不必甚於貨色,而貨色則自言其疾,好樂則至變乎色,何也?
貨色,大欲所在,故王心蔽固已深,不知其非。樂則非貨色之可比,故幾泯之本心猶覺恥其不正也。
問:‘王顧左右而言他’章,衛靈公視蜚鴻,而孔子;宣王顧左右,而孟子不去。去就,似有不同矣。
孔子之於,則去之速;孟子之於,則去之遲。可謂去之遲速,不可謂去不去也。遲速亦有其義,不可一概論也。
問:‘二三子何患乎無君’章,太王此言是何等氣像,詩曰‘至于太王,實(是剪)〔始翦〕’,若太王真有(剪)〔翦〕之志,則與此氣像一何反哉?
‘不以養人者害人’,而棄國如弊屣,仁之至也;識天命之厭,欲興一王之治,義之通也,其不容私心則一也。(剪)〔翦〕之志,其氣像詎可與去相反哉?
問:‘不膚撓’以下諸事,養勇之功歟,養勇之效歟?正文所謂‘養勇’,似是工夫也;集注所謂‘必勝為主,而不動心者’,似功效也。未知當作如何看耶?
‘養勇’之養字,似專言工夫,而功效亦在其中矣。集注奚獨不言工夫功效也?
問:‘自反而縮’,似是‘以直養’以後事也。嘗觀尤庵説,則以‘自反而縮’為最初工夫,不敢遞從,如何?
‘自反而縮’是通貫始終,説最初工夫,固當不外‘自反’;而及其‘集義’之至,亦舍‘自反而縮’不得矣。若尤翁專屬於最初工夫,此是偏言底也,又屬於‘直養’以後,則失之太晩也。
問:‘敢問夫子之不動心’章,通數節連言七志字,而末段卻言一心字。蓋心有所之謂之志,心有所之,然後方可驗其動與不動,故連言七志字。而及其蹶趨而不知不覺之際有所動焉,則不但動其心之所之而已,並舉其心之體而動之,故意者言志言心,各有所主。尤庵以為‘七志字當以心字看’,似欠區别。未知如何?
尤庵所云‘七志字當以心字看’,蓋謂‘不動心’為一章骨子,而志亦心也,當以心字而看,使不相戾。然不若曰‘志乃心之用,則志亦心也’。
問:‘難言’章,充養浩氣,然後方能不動心,則不動心乃養氣後事,而尤是不易者也。今孟子於‘不動心’,則曰‘是不難’也;於‘浩氣’,則曰‘難言也’。所難者專在於浩氣,不在於不動心,何也?
朱子曰:‘不動心在勇,勇在氣,氣在集義。’以此觀之,不動心乃養氣後事,明矣。然告子之‘不動心’,無‘知言’之功,無‘集義’之事,‘冥然無覺,悍然無顧’,此所謂不難也。以集注觀之,浩氣所謂難言者,蓋其心所獨得而無形聲之驗,未易而形容云,則由是難言也。
問:‘至大至剛’章集注,自由‘其自反〔而〕縮’止‘充塞無間’節,‘自反而縮’,直養以後之功效也;‘直養無害’,反縮以前之工夫也。今集注曰云,蓋其意有若以反縮為直養工夫者然,可疑。
‘自反而縮’與‘以直養’俱是工夫,集〔注〕[1]無可疑,已詳於‘自反縮’條,今不復疊床。集注所謂‘惟其自反’一句,乃與‘得其所養’一句表裏相配,而不必分前後也。
問:‘集義所生’節,上言‘至大至剛’,以見此氣之體段;次言‘配義與道’,以明理氣之相助;終言‘集義所生’,以示養氣節文。此所謂‘序不可亂’、‘功不可關’者歟?
曰:得是矣。
問:‘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節,勿忘則易於助長,勿助則近於有忘。勿忘、勿助,當何用工乎?
勿忘、勿助之間,正是難下手處。然實下工夫,則必有自得其要。程子以此形容‘鳶飛魚躍’,正好體認。忘之比則不耘苗也,助長之比則揠苗也,耘而不揠,則可知勿忘、勿助長之間自有用工處。朱子所謂‘正好着工夫’者也。
問:‘何謂知言’節,小注雲峯胡氏曰:‘此則似指告子之言,故專於其失者而知(矣)〔之也〕。’孟子於天下異端之言,無所不知也。之辭,權謀術數之説,皆是也,何必告子而已哉!只言失而不言得者,大底天下事,只有一個是與不是而已,若識得其不是底,則便能識得其是底矣。今雖專言其知其失,而知其得之意自在其中。胡氏説,恐不然。
胡氏説果未安。然上節辨胡氏之失則似得之矣,下節恐不然。凡天下之言,善者著而易知,不善者微而難知。此孟子所以專言知其難者,何必曰‘識得不是,然後識得是’耶?
問:‘不忍人之心’節,不曰‘不忍’,而必曰‘不忍人’者,雖萬物同生於天,而萬物之中,人與人為同類,而最相切者也。不忍之施,當先於人而後於物也。所謂‘仁民愛物’者,即是也。不然,則便是也。此時道方盛,惑世誣民,故孟子必加一人字,以示愛有差等之義,惟恐其近於墨氏。此亦憂世之深意也歟?
不曰‘不忍’,而必加一人字,以示愛有差等之義,以救墨氏之害,恐深得孟子之意。然孟子非但有意距然也,痛惜世主‘率獸食人’之禍,設此議論也。
問:‘三宿而出’節,‘孔子,接淅而行,去他國之道也’,孟子之於也,亦非父母之邦也,至於‘三宿而出’,是何濡滯也?
孔子之於也,知其不可為而去之,故其去也速;孟子之於也,‘王庶幾改之,予日望之’,故其行也遲矣。
問:‘道性善’章,小注新安陳氏曰:‘充其性,即“擴而充之”之充。’竊念擴而充之,即學知之事。乃生知之聖,所性而有者也,豈待擴而後能之乎?集注所謂‘能充其性’者,猶中庸‘致曲’章‘惟聖能舉其性之全體而盡’之意也,於此着擴字不得。説恐為病。
集注‘能充其性’,如大學序‘能盡其性’,語意同。充即盡,盡即充矣。擴字恐不可言於之聖,説恐為語病。
問:‘道性善’,小注朱子曰:‘人不至者,是他力量不至。’力量亦是氣質也,人之不能為,若諉以力量不至,則是主張氣質太過,而終無可變之理。竊謂人不能為者,只坐於工夫之不至耳。如顔子不及孔子,只是工夫之不熟。朱子此説可疑。
〔知〕[2]日明則行益力,行日篤則知益明。故程子曰:‘識進則量進。’朱子何嘗教人以力量不至,而不使勉其智與行耶?人之工夫不進,實由力量不至。體認朱子之言,曰‘吾之所未至者,力量不至也。欲其力量有進,盍勉於致知力行也’,日孳孳不已,則變化氣質其不在此乎!朱子亦非謂力量不可變也,其謂‘無可奈何’者,特汎言其難。觀其下文便説‘當以為法’及‘只是本分’云者,亦可見。
問:‘曾子〔曰〕脅肩諂笑’章,集〔注〕謂曰:‘由此二言觀之,則二子之所養可知,必不肯不俟其禮之至,而輒往見之也。’以集注所言夷考二子之行,曾子則誠有是矣,子路則其仕於季氏甯喜者,不可謂俟其禮而往見也。集注乃並舉二子而訓之如此,可疑。抑孟子所云只就二子之言而論其所養也,非及於行也,集注推衍訓稱之際,偶未至審也歟?
季氏甯喜,皆是無父無君之人,而子路皆往仕之,不知止之,此固可疑耳。於交接之際,其禮之至不至,今難懸度。然朱子於此必有精度矣,不敢妄疑。雖季氏甯喜,苟以禮至,則斯可往矣。觀於上文‘陽貨先,豈得不見’之意,亦可知也。子路之於二人,必有可往從之禮,故從仕耳,何可臆斷無其禮而往哉?
問:‘邪説暴行’章,‘園囿’、‘汙池’,當專屬於上之人看;‘邪説暴行’,專屬於下之人看耶?以邪暴下有‘子弑’、‘臣弑’等語見之,則恐當如此分排。
‘園囿’、‘汙池’專屬上,‘邪説暴行’通上下看似好,此無可疑。
問:‘邪説淫辭’章,‘浩然’章先淫而後邪,此章先邪而後淫。蓋‘浩然’章則言其病之相因,故先輕而後重;此章則闢其道之為害,故先重而後輕。所主各異,先後不同歟?
一則曰‘邪説誣民’,二則曰‘放淫辭,邪説者不得作’,三則曰‘息邪説,距詖行,放淫辭’,以此觀之,則别無義意。此章專以‘邪説’為主,觀上下文可見。
問:‘“責難於君”止“謂之敬”’節,恭主乎外,而所謂‘責難’者以事言,故謂之恭;敬主乎内,而所謂‘閑邪’者以心言,故謂之敬歟?
集注曰:恭,‘尊君之大’;敬,‘敬君之至’也。恭,或恐親於尊而不親於敬矣。
問:‘所欲與之,所惡勿施’章,大學論‘平天下’之道,而本之於‘絜矩’;此章言‘得天下’之道,而亦本之於此。兩句其意略同,而相傳之一致,於此可見。所謂治平之要道,不外乎是歟?
曰:諾。
問:‘不誠乎身’章,此注與中庸不同。中庸所釋大而深,此章所解小而淺。豈孔子則以中庸極功而言,孟子則以學者用工而言?經文所指其各不同,故集注亦隨而異歟?且下文集注訓誠字曰‘誠者皆實而無僞’,恐與中庸所訓‘真實無妄’不同也。
此注與中庸注雖有字句之異,而未見其義之不同也,有何淺深之可言乎?庸之‘誠之’,孟之‘思誠’,同一事也。若以孟之誠者為學者之用工,大失之矣。孟注曰‘思誠者,欲此理之在我者皆實而無僞,人道之當然也’,注曰‘誠之者,未能真實無妄,而欲其真實無妄之謂,人道之當然也’,義未嘗不同也。
問:‘至誠不動者,未之有’章,中庸‘致曲’章論誠,自形、著、明,極論至動、變、化,而此則只言動而不及變、化者,何也?或曰‘致曲’章小注朱子云‘顔子能變,孟子能動’,或曰‘動者,學者所可勉至,至於變化,則誠之至極,而非人力所可為’,故所以只言動耶?
集注末端曰:‘此章述中庸孔子之言。’若有異義也,何以訓之如此哉?蓋只言動,則變、化在其中矣。何必重言復言,而後可合於其義耶?
問:‘存乎人者’章,此不並舉善惡,只言惡不能掩,何也?蓋君子(粹)〔睟〕面盎背,望儼即温,不待觀而可知君子也。惟小人或嫺於威佞,觀其顔色易至於見欺,必察乎眸而後可辨其為小人也,故只稱‘掩其惡’者歟?
此章主惡者言,故只言‘不能掩其惡’。一節主意,重在辦小人也。但佞本訓口給,不當於顔色下得。
問:‘惟大人能格其君’章,小注饒氏曰:‘大人是之徒。’伊尹是天民,恐不可以大人言,何如?
吴伯豐問:‘伊尹之於太甲周公之於成王,可謂能格其心者,然其效乃止於三年之後。之於之君,終不能改於其德。若子房魏徵,亦幸遇二君之好謀能聽耳。’朱子曰:‘雖有萬全良藥,必病者肯服,然後可責其效。若距而不信,吐而不納,固難責其已病之功。張良之於漢祖,乃智術相易;魏徵之於唐宗,亦利害相制耳。大人格心之道,恐非二子之所及也。’[3]觀此則可知朱子不以伊尹為大人也。
問:‘不告而娶’章,小注程子曰:‘既命之,既知之矣,何論於告與不告也。’萬章篇,孟子何以曰‘帝亦知告焉則不得妻也’?若朱子説,則於娶歸之前亦嘗告之矣。豈可以受命時不及告,孟子遽然斷之曰‘不告而娶’乎?子所訓,俱未免可疑。竊想思之,既以君命詔之,則不敢防命,口雖應而心不然也。以之大孝,既知其父之心所有不悦,則必無順君命而咈父志之理也。此所以‘告焉則不得妻’也。無後之罪大,不告之過小,帝不命不稟父,俱酌義行權,以合於正。此所以‘不告而娶’也。如此看,則不告二字何損乎哉?集注引説,以為‘父非瞽瞍,子非大舜,而欲不告而娶,則天下之罪人’。以此觀之,亦以不告,而祗引此以杜天下後世之籍口者耳。未知何如?
程子説已與本文不合矣。朱子説,容有此理。不告而擅受命,亦不害為不告也。既受而乃告,則事已垂成,亦恐害他不得。
問:‘中也養不中’章,孟子先已言‘不教子’之義,於此復言養子之道,何也?
先慮‘父子相夷’而為之言,又恐天下後世為人父兄者遠其子弟,棄而不教,故於此又設養育之道,反覆言之。蓋責善則夷矣,不教則棄之。惟如此而後可以既無患乎相夷,又不歸乎棄矣。孟子之拈出此義,以繼公孫丑問答之後者,可見聖賢為天下深慮也。
問:‘當如後患何’節,君子之不言人之不善者,只為其道理合如此而已,非出於慮患而然也。孟子乃以後患為言,豈其有為而發,不平説道理歟?
‘人之不善’,有當言之時,有不當言之時。當言而言,雖罹禍患,君子固所不恤也,亦無怨悔也;不當言而言,便不是道理,終不免有悔也。意者孟子此訓,亦指其不當言而言,罹於禍患者發歟?
問:‘自得則居之安’章,大學曰‘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是‘得’在‘安’之後;此章曰‘自得之則居之安’,是‘安’在‘得’之後。蓋大學所〔謂〕[4]得者,至善也;此章所謂得者,得其理也。所指有淺深之異,故次第亦有不同歟?
大學之安也、得也,知與行也;孟子之得也、安也,皆行也。立言迥殊,固不可比而觀之。況大學則安、得之間又有一慮字,慮尚屬知,慮而後方言行,則安之在得之前,固也;孟子則‘得之’之後方言其所以處之安固,行之中亦自有先後,安之在得之後,又不可易也。曰至善、曰理,而分異之,則有病。當曰彼以行言,此以知言。
問:‘非其義也,非其道也’節,義者分别事理,各適其宜之謂。下文將言‘天下’‘千駟’、‘一介’‘取與’,則皆分别之事,故先言義而後言道也歟?
義者分别之謂,道者義理之總名也。萬章以‘割烹’為問,故其答之也以義為先。‘下文將言’以下説得是。
問:‘自鬻(而)〔以〕成其君’章,孟子平生以黜伯為己任,於百里奚既許以智又稱其賢,此乃孔子管仲功之義也。如自鬻成君之有無,孟子何由知之,而為之辨如是哉?
雖是伯佐,而孟子灼知其汙不至此,故為之辨其無有也。
問:‘知穆公之可與有行也而相之’節,百里奚嘗佐秦穆,而在於發祥之地,行王於天下易於反掌,而纔止於成伯耶?
王、伯,在德,不在地。是以以七十里而王,文王以百里而王。蓋后稷,賢聖之君六七作,積德累百年,至於文王而有天下,其命惟新也。介在於戎狄之間,棄禮義,尚首功。而至於穆公而雖賢,世無積累之仁,身無帝王之德,若不得,伯亦不成矣。
問:‘相去久遠’節,栗谷云‘遠’疑速字之誤,當從否?
栗谷以遠字疑‘速’之誤,以速字看,意甚好。然遠字既不至不成文,且經朱子而亦不以某字當作某字,則今難遽從。愚意以為之施澤於民久,道德之大,比於而遠也。以此義看何如?
問:‘疏食菜羮,未嘗不飽’章,‘食云則食’下必曰‘雖疏食菜羮,未嘗不飽’,蓋惡惡食,人之常情,況國君乎?國君而不恥惡食,然後方可與有為,故孔子之德,亦曰‘菲飲食’。此所以必言疏菜,而以見平公之賢也歟?
集注曰:‘“不敢不飽”,敬賢者之命。’平公之尊賢,止此而已。恐此為正義。今雖云不恥惡食,然後方可與有為,然若考‘(不)〔弗〕與共天位、治天職’以下文,則非能有為者也。集注既釋以‘敬賢者之命’,不必參以他説。
問:‘以為不恭’節。有常職而食於上者,禮也;無常職而不敢賜於上者,分也。今若無其常職而輒敢受賜,則是踰禮也,犯分也。如是看,然後不恭之義方明白歟?
不仕而食,非禮也。非禮便是不恭,踰禮則犯分也。
問:‘以我為悦’、‘以長為悦’,兩悦字,未知何義?
‘悦’有便也、主也之意。於吾弟與人,則以愛吾弟為便、為主;於人之長與吾之長,則皆以〔長吾之〕[5]長為便、為主也。
問:‘非才之罪’章,集注曰:‘性既善,則才亦善。’程子曰:‘性即理也,理則至於塗人一也。才稟於氣,氣有清濁,稟其清者為賢,稟其濁者為愚。’何以知辨耶?
集注末段曰:‘程子此説才字與孟子本文小異。〔蓋〕孟子專指其發於性者言之,故以為才無不善;程子兼指其稟於氣者言之,則人之才固有昏明强弱之不同矣。’蓋氣質所稟雖有不善,不害性之本善;性雖本善,而不可無省察矯揉之功。孟子曰‘或相倍蓰而無算者,不能盡其才’者也。然則人才之善不善,都在於誠之至不至也。
問:‘平(朝)〔旦〕之氣不足存’節,上文則言‘平(朝)〔旦〕之氣’,下文則只言‘夜氣’者,何也?且所語‘夜氣’者,與‘浩然之氣’同耶,異耶?
‘平(朝)〔旦〕之氣’,是承‘日夜’‘所息’而言‘其(所)好惡與人相近也’;‘夜氣’承‘(朝)〔旦〕晝梏亡’來,而言不足存良心也,豈復有平(朝)〔旦〕之可論乎?‘浩然之氣’與‘夜氣’不同,‘浩然之氣’〔以〕盛大流行而言,‘夜氣’以湛然虚明而言。比如水之清者,夜氣也;流行無礙者,浩氣也。
問:‘患有所不避’節,不曰‘死有所不避’,而必曰‘患有所不避’,患之與死,大小迥殊,而孟子如是立言,何也?必曰‘患有所不辟’,欲人之不苟辟者先自患難始歟?
言患,死在其中,不必致疑於此等處也。
問:‘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節。所謂‘求放心’,始以求之者,學問之初工;求而存之者,學問之極工。汎論‘求放心’,則可謂貫徹始終,然只就此章而言之,則恐指初學始求之事,如何?
栗谷曰:‘求放心,乃學者工夫之極處也。’退溪曰:‘求放心,淺言之則固為第一下手着脚處;就其極言之,則瞬息之間,一念小差亦是放。’二説恐是。本文曰‘無他’、曰‘而已矣’者,竭盡無餘之辭,而學問之極功也,何惟止於初學始求之事也?蓋始自工夫,至成就極處,而可通言求也。人之求放心,固是纔求便得。然得也有淺深,推其極,則雖至顔子地位,三月之後亦只是放。須是到達一間,然後求字方為結局耳。
問:‘苟為不熟,不(始)〔如〕荑稗’章。老氏釋迦異端之熟,師曠公輸一藝之熟者,俱可謂‘荑稗之熟’。如之徒,為仁未熟者,可謂‘五穀之不熟’也。然則以之熟,愈於之未熟,可乎?孟子此言,雖出於勉學者為仁,而恐非抑掦之過乎?集注曰:‘不可以仁之難熟,而(敢)〔甘〕為他道之有成。’是亦深慮之發歟?
‘五穀’‘不熟,不如荑稗’,孟子正為為仁不熟者戒,非真以荑稗之熟愈於五穀之不熟也。博弈者‘猶賢乎已’,夫子正為無所用心者甚言其不可也,豈真教博弈也哉?蓋孟子之意,重在勉人必熟於仁,非真取他道之熟者也。讀此者,不以辭害義可也。
問:‘之道,孝悌而已’節。之事也,不能諧以孝,以至於殛。先後聖,其揆似(經)〔逕〕庭有間也。
瞽瞍雖頑,不及害天下之生靈。有才有位,而為人(岡)〔剛〕戾自用,不從上命,圮敗族類,治水九載,傷人害物,不可勝數,是以民怨而天誅,故從天命而殛之也,非不孝也。譬如陰崖寒谷,陽春到不得,孝化不得。此與之慈,不能保其子同其義也。先後聖,何嘗異揆耶?
問:‘服’、‘誦’、‘行’節。此一節惟是汎言為、為之道,而其中亦有次第之義歟?
蓋服先於言,言先於行,此乃難易、淺深、先後之别也。聖賢教人,必用循序之意,於此可見矣。
問:‘欲以微罪行’節。或云孔子因膰[6]不至而行,則吾之去國以其不致膰,為得罪於君去國,在孔子為微罪;而一説以為欲以君相之微罪行,此則恐非聖人之意也。
集注云‘不欲顯其君相之失,又不欲為無故而〔苟〕去,故不以女樂去,而以膰肉行。(聖人)〔其〕見機明決,用意忠厚,固非衆人所能識也。’於此可見聖人取舍之精擇,復何有疑。
問:‘白圭治水’章。‘子過’、‘吾子過’,兩過字是過失之過。上過字,指其愈於之説,而以責言語之過也;下過字,指其壅水害人,而以責行事之過也。上下過字,各有所指歟?
孟子責其過,而白圭不解,故詳言其道理而復責也,非上下過字各有所指也。
問:‘饞諂而諛’節,既曰諂,又曰諛,似未免意疊。諂與諛之意,或有所不同歟?
説文曰:‘面從曰諛,佞言曰諂。’莊子漁(夫)〔父〕[7]詞曰:‘希意道言謂之諂,不擇是非而言謂之諛。’
問:‘人將曰“訑訑,予(其)〔既已〕知之”’章,小注輔氏以此人字屬不好善之人。此其然乎?
蓋人字指外人也,非不好善之人也。説恐誤。
問:‘存其心,養其性’章。集注以‘知性’為‘物格’,以‘盡心’為‘知至’。今若以類推之,則存心養性當為正心,而小注朱子以為‘至於意誠,則“存其心,養其性”’。朱子之以存養為意誠者,可得聞歟?
(至誠)〔知性〕為物格,盡心為知至,則存心養性者當以誠意為始。而如朱子之説,則物格知至然後意誠,意誠然後心正,節節有序。而若以孟子此章而求其類,則知性盡(誠)〔心〕為物格知至矣。存心養性,而不先誠意不能,故須自誠意説來矣。
問:‘莫非命也,順受其正’節。蓋命者,分數之謂也。而若毫無曲事而人誣枉,則此亦付之於命而順之歟?
道理在我,横逆外物,則我能盡其道,而雖或被誣枉之事,固不足畏也。故知正命者,不處非義,自修以俟而已。是以曾子曰:‘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問:‘反身而誠,樂莫大焉’章。孟子曰‘萬物皆備’,衆人曾未學問,亦可與聞耶?
萬物,即性分内當然之理也,何必學者獨得聞,而衆人不得聞歟?但覺有先後而已矣。
問:‘人知之,亦囂囂’章。集注曰:‘囂囂,自得無欲之貌。’蓋句踐曾未聞道,而不過為一遊説之人。孟子始語以‘自得無欲’,繼以‘(存)〔尊〕德樂義’告之。‘自得無欲’是‘尊德樂義’之真正君子,去聖人不遠者也。而對此遊説之人,遽教之以此,其不太早乎?聖門教人,隨才高下,抑句踐或近於中材以上乎否歟?
句踐之為人雖未知高下,能尚滑稽,一怒而諸侯懼,則彼所謂能言輩也,雖未聞道,本心不泯,一聞大人言,則必有感悟者矣。聖賢誨人不倦之心,不以非其才而棄之,故以是教之,使其自善也。
問:伊尹囂囂,注曰‘無欲自得之貌’;句踐囂囂,注曰‘自得無欲之貌’。兩注所訓互换上下,各隨其人而異其訓辭歟?
‘無欲自得’、‘自得無欲’,恐非有意(亘)〔互〕[8]换。然意若伊尹以無欲自得,故先説‘無欲’;句踐之所當勉在無求得於人,而要自得,故先説‘自得’也。
問:‘子莫(之)〔執〕中’節。楊氏不及者,墨氏過者。而至於子莫執諸中而不知變通,則必有當為而不為之時,此非不及耶?亦有不當為而為之時,此非過耶?如子莫者,可謂兼有過不及之病歟?
之時,而‘三過其門而不入’,中也;在顔子之時,而‘在陋巷不改其樂’,是中也。墨氏則無論顔子之時,皆欲‘摩頂放踵’,是過也;楊氏則無論顔子之時,皆‘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是不及也。子莫則執過不及之中,故孟子曰‘無權’也、‘執一’也,‘(賦)〔賊〕道也,舉一而廢百也’,似謂固執之病也。
問:‘血流漂杵’章。集注曰:‘人自相殺。’然而既曰‘漂杵’,則多殺可知。之十一征,東征西怨,南征北怨,則似無殺害。而俱是聖也,其所征伐,同出順天應人,無論前徒後徒,必當投戈迎師,惟恐或後,豈有前徒攻後之理?所謂‘人自相殺’者,甚可疑也。
俱是聖人,然時有古今,事變無窮。之伐也,之徒無相殺之語;武王之伐也,之衆〔有〕[9]相殺之事。蓋之虐甚於,而助為虐者甚衆,故衆怨結骨,而因武王弔伐之事,乘機投隙,奮其怨怒,倒戈相戮,遂至血流漂杵。此乃勢之自然,於武王何病哉?
問:‘有命焉’章。小注曰‘命,天理之則’,恐不然。程子之云則是‘命也’之‘命’,專指氣也;朱子所謂是亦‘有命’之‘命’,乃指理也。所言命字,其指不同。蓋貧賤者,雖有(好)[10]味臭等五事,而不得者,乃由於氣數之不齊。程子則就此而訓之,故知其所指者氣也。富貴者,雖有味臭等五事,而不敢過者,乃由於義理之裁制。朱子則就此而言,故知其所指者理也。何如?
愚意以謂之言命,皆兼理氣而言也。小注以為‘天理之則’,果可疑。未知如何?
問:‘未可〔以〕言而言’章。上三節連以人字言者五,而此獨言士字。蓋此一節工夫尤細密,不可責之於人人,而只宜於士言之,故不曰人而必曰士歟?
斯説有理。然此恐以與人君言,故特云士也。
問:‘閹然媚於世’節。鄉(願)〔原〕之‘閹然媚於世’者,視之閒居小人‘厭然掩其不善’,其情尤為可惡。蓋‘厭然’者,‘消沮閉藏之貌’。見君子而猶知愧恥,不覺其消沮也。若‘閹然’,惟事閉藏,無復消沮之意。下文又曰‘行之似廉潔’,然則所謂鄉(願)〔原〕者,非但同流合汙以媚於世,又能時自矯飭,有意干譽,若(願)〔原〕謹也。則人雖悦之,而以猶為曲謹小廉。此其用心,可謂小人。如何?
鄉(願)〔原〕之‘閹然媚於世’,有深惡痛疾之意也。居今之世,惡之者亦不多見矣。幸聽確論,正合耄意,敢不珮服。竊想思之,慎勿暗室欺心,庶不入於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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