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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2_337滕文公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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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12_337滕文公第三

【滕文公第三】

滕文公為世子,孟子言必稱’章
曰:古紀世本録諸侯之世,滕國考公,與文公之父定公相直;其子元公,與文公相直。似後世避諱,改考公定公;以元公行文德,故謂之文公也。○案:此注不可没。
曰:人生皆有善性,但當充而用之耳。○集曰:性者,人所稟於天以生之理也,渾然至善,未嘗有惡。○案:神形妙合,乃成為人。神則無形,亦尚無名,以其無形,故借名曰神。借‘鬼神’之神。心為血府,為妙合之樞紐,故借名曰心。心本五臟,字與肝肺同。死而離形,乃名曰魂。孟子謂之大體,佛家謂之法身,其在文字無專名也。先儒言性亦太渾融,今人又或差誤,生則曰性,死則曰魂。其實性與魂異,性非吾人大體之全名也。余謂性者主於嗜好而言,若所謂謝安石性好聲樂,魏鄭公性好儉素,或性好山水,或性好書畫,皆以嗜好為性,性之字義本如是也。故孟子論性必以嗜好言之,其言曰口之於味同所嗜、耳之於聲同所好、目之於色同所悦,告子上。皆所以明性之於善同所好也。性之本義非在嗜好乎?人莫不好財色,人莫不好安逸,其謂之性善者,何也?孟子明性善,我則以明性善。穿窬之盜負贓而走,欣然善也,明日適其鄰,見廉士之行,未嘗不油然内怍。古所謂梁上君子可與為善,此性善之明驗也。此地有尹氏子為盜,余令其兄弟諭之以仁義,盜泫然以泣。又有鄭氏子,惡人也,余臨溪打魚,使之切膾,長跪赧色而自數其罪,曰‘我惡人也,我殺無惜者也’,縷縷言不已。苟性不善,豈有是也?此以羞惡之心明性善。里有不孝子,不知者譽之為孝則悦,彼其心以孝為善,故悦也;里有姦淫婦,不知者譽之為貞則悦,彼其心以貞為善,故悦也。貪官汙吏聚斂掊克,無所不為,姦人諂之以清白則悦;讒夫佞臣賣弄欺詐,無所不為,姦人諂之以忠直則悦。彼其心皆樂善而恥惡,故雖知其違於實,而第以為悦也。所謂性善,亶以是也。苟為不然,明明舉天下之人方且從惡如崩、從善如登,而孟子以空言稱性善,人其有信之者乎?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性之謂‘秉彝’,而必以好德為説,性之字義其不在於嗜好乎?人性之必好為善,如水性之必好就下,火性之必好就上。賦生之初,天命之以此性,雖貪淫虐殺無所不為,而此性仍然不變。見忠臣孝子,則美之為善也,與國人同;見貪官汙吏,則疾之為惡也,與國人同,此所謂性善也。此以是非之心明性善。因此性而感之,貪淫虐殺者有一朝遷義之理,不善而能然乎?言性者必主嗜好而言,其義乃立。若謂此虚靈無形之物,其體渾然至善,一毫無惡,則赤子始生,但知啼哭、索乳、求抱,安得硬謂之純善乎?若以其自主之權能而言之,則其勢可以為善,亦可以為惡,揚雄以此為性,故命之曰‘善惡渾’;若以其形氣之私慾而言之,則不惟可善而可惡,抑亦難善而易惡,從善如登,從惡如崩,非過語也,荀卿以此為性,故命之曰‘性惡’。彼之言亦未嘗指無為有,誣白為黑,則必其所指點者與孟子不同耳。佛家號為明心見性,其千言萬語皆所以贊美此物,然其本意與孟子性善之説相去萬里。彼所言者,本體之虚靈奇妙也;此所言者,謂其能樂善恥惡,如水之就下也,豈同趣之言乎?○召誥曰‘節性惟日其邁’,云:節其驕淫之性。王制曰‘修六禮以節民性’,孟子曰‘動心忍性’,此所云性者,人心之嗜好也;商書祖伊之言曰‘不虞天性’,子思曰‘率性’,孟子曰‘性善’,此所云性者,道心之嗜好也。雖其所主不同,其以嗜好為性則同。
集曰,程子曰:‘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樂未發,何嘗不善。發而中節,即無往而不善;發不中節,然後為不善。故凡言善惡,皆先善而後惡。’○案: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者,謂君子戒慎恐懼,盡其慎獨之工,則執中在心,不偏不倚,特不與物接,未有喜怒哀樂之發耳,豈人性本體之謂乎?朱子中庸或問所論如此。均是朱子之言,豈可執謬而捨正乎?詳見余中庸説孟子言性善,而程子謂性兼有善惡,如太極之函有陰陽,而特以先吉後凶之義,不得不先言性善,則惡固隱然在中,此與揚子所謂‘善惡渾’何以異矣?先善後惡而指為善物,則明其物善惡參半,而特以先善後惡之義,權謂之善物也。善惡參半而權謂之善物,則吉凶參半而權謂之吉兆,是非參半而權謂之正論。定龜體決國論者,其差謬多矣,而可通乎?
明道曰:(性固善)〔善固性〕[26]也,然惡亦不可不謂之性。見大全。○曰:‘纔識氣質之性即善惡,方各有著落,不然則惡從何處生?孟子説未備。’又曰:‘程子[27]發此義。孟子專説義理之性,〔專説義理〕[28]則惡無所歸,是論性不論氣。孟子之説為未備。’○案:性有善有惡,而孟子單言性善,則孟子不知性矣。孟子不知性,而復有知性者乎?據云義理之性主乎善,氣質之性主乎惡,二性相合乃為全性,則揚子雲善惡渾之説為正論也;單言氣質之性,則荀卿子性惡之説為正論也。然則孔子子思之統當在,豈得復以孟氏為宗乎?道經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今人以人心為氣質之性,以道心為義理之性,不知心之與性所指不同。性之為字專主好惡而言,豈可以心而為性乎?鹿之性好山林,雉之性惡馴養,雖不幸而墮於馴養,顧其心終以山林為好,一見山林,油然有感羨之心,此之謂性也。天於賦生之初予之以此性,使之率而行之,以達其道。若無此性,人雖欲作塵刹之善,畢世不能作矣。天既賦之以此性,故又能時時刻刻提醒牖啓,每遇作惡,一邊發慾,一邊沮止。明沮止者,即本性所受之天命也。天命之謂性,非是之謂乎?若所謂‘善惡渾’者,天之賦性既如此,則人之行善如水之就下、火之就上,不足為功能。故天之於人,予之以自主之權,使其欲善則為善,欲惡則為惡,游移不定,其權在己,不似禽獸之有定心。故為善則實為己功,為惡則實為己罪,此心之權也,非所謂性也。揚雄誤以為性,故乃謂之‘善惡渾’,非初無是事而揚雄誣之也。蜂之為物,不得不衛君,而論者不以為忠者,以其為定心也;虎之為物,不得不害物,而執法者不引律議誅者,以其為定心也。人則異於是,可以為善,可以為惡,主張由己,活動不定,故善斯為功,惡斯為罪。然且可善可惡之理既已參半,則其罪似當末減。所以作孽之不敢逭者,以性善也。性之樂善恥惡既真確矣,拂此性而為惡,罪其可逭乎?○今人以純乎虚靈者為義理之性,以由乎形氣者為氣質之性。千罪萬惡皆由於食色安逸,故凡惡皆歸之於形氣;而虚靈不昧之體認之為但具衆美,都無纖惡。殊不然也。虚靈之物不能為惡,則彼無形之鬼神,又何以有明神惡鬼哉?食色安逸之欲皆由形氣,而凡驕傲自尊之罪是從虚靈邊出來,不可曰‘虚靈之體’,無可惡之理也。人有以道學文章自尊者,譽之則喜,毁之則怒,是於形氣有甚關係?凡以虚靈之體謂純善無可惡之理者,(拂)〔佛〕[29]氏之論也。惟性純善,餘不然也。
集曰:古今聖愚本同一性。朱子曰:同此一性,則天下固不容有二道。○案:‘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故一性則一道,性之本在天也。吴程有本然之説,然本然之名,本出楞嚴經
曰:成覸,勇果者也,與景公言曰:‘尊貴者與我同丈夫。’○集曰:彼謂聖賢也。○案:注非也。
〈引證〉 賈誼新書曰:謂門人學者,何人也,我何人也?
曰:師文王,信周公,言其知所法則也。○集曰:文王我師也,蓋周公之言。○案:舊説雙尊之,集注束為一,未詳孰是。然伯魚曰‘孔子我師也’,曾申曰‘曾子我師也’,恐無此理。文王行此道者也,周公明此道者也,雙尊之似無不可。
滕定公薨,定為三年之喪’章
曰:敬聖人,故宗。○集曰:周公為長,兄弟宗之,故為宗國也。○案:趙氏讀之如‘天下宗’之宗,此一義也。朱子鄭玄大宗小宗之義,謂武王之中特立周公以為大宗,以其為嫡長也。然曰‘有無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誠以宗也者,廟也。象神在宀中。繼禰者戴禰廟,以主其祭者為宗;繼祖者戴祖廟,以主其祭者為宗,故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若公子、王子,既不敢以王公為宗,乃其兄弟又各自為祖,未及成宗,故曰‘無宗亦莫之宗’,其義昭然。鄭玄大傳小記之注忽立謬義,以公子、王子之嫡出而年長者立之為大宗,周文王之王子八人,伯邑考不在計。以周公立之為大宗;魯桓公之公子三人,以季友立之為大宗。謂季友嫡出。後儒每引人‘吾宗國’一言以證其義。然季友嫡出本無明文,況此義理惟於文王八子、桓公三子纔得相合。萬一王子、公子雖有數人,都是妾出,其將立誰以為宗乎?古禮,王公大夫之家若無嫡出,妾子承統,法也。方其立宗之時嫡長者立為大宗,逮子若孫。長嫡之家以妾子承統,次嫡之家以嫡子承統,於是乎嫡者奉庶以為宗,庶者領嫡以為衆,於是乎嫡妾之貴賤易矣,安在其貴嫡也?鄭玄此義,其在經傳絶無證據,朱子不察而從之也。同姓之盟謂之宗盟,見左傳。同姓之國謂之宗國,其例相同,不足疑也。晉語舟之僑曰“宗國既卑”’。宗國,謂號也,豈必大宗曰宗國。
集曰:二國不行三年之喪者,乃其後世之失,非周公之法本然也。○曰:春秋戰國,無不行三年喪者。僖公薨,文公二年納幣,相距再期,猶然以喪娶譏之;成公三年,喪畢然後朝胡氏猶以不朝刺其非禮;昭公居三年喪不哀,叔向曰‘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慼’。則近代先君何嘗不行?且本文明曰‘喪祭從先祖’,先祖者始祖,非近代祖也。○又曰:戰國諸侯皆不行三年喪乎?若然,則齊宣欲短喪,何與?然且曰吾宗國先君不行,吾先君亦不行,則是周公伯禽叔繡並無一行三年喪者。子張高宗三年不言,夫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其非今制昭然也。成王崩方九日,康王遽即位,冕服出命,令誥諸侯,與三年不言絶不相同。〔後讀春秋傳〕,晉平公初即位,即改服命官,而通列國盟戒之事,始悟孟子引三年不言、滕文五月居廬未有命戒,皆是制,並非制。周公制禮,並無有此,故侃侃然曰周公不行、叔繡不行、悖先祖、違授受,歷歷有詞,世不察也。然則孟子何以使行制?曰:使行助法,亦制也。[30]案:余考春秋諸國之禮,壤亂參錯,原無一定之法,有如是者,有如彼者,國各異軌,君各殊矩,其所同者,惟逾年稱君、三年衰絰等大節而已。詳見余春秋考徵,今不再述。惟所謂先君之‘莫之行’,不是全莫之行,蓋云不得如殷高宗而已。魯隱公未葬臨戒,魯桓公閔公既葬會盟,魯襄公既葬受享,魯莊公文公宣公在喪而娶,雖謂之莫之行,可也。然魯昭公未葬三易衰,其三易則童心也,而其不脱衰則可貴也。見左傳魯悼公之喪,孟敬子言食粥之禮。若嗣君吃飯,諸臣其議食粥乎?雖昭子食食,而嗣君之食粥可知也。見檀弓孟子然友之問亦不過舉二者而為言,一曰齊疏之服,二曰饘粥之食。此二者,吾宗國先君未嘗不行,而父兄百官誣之如此,豈不可疑?總之,衰亂之君以其私意或行或否,周公之禮斷不如此。至於三年不言之禮,此是禮,不是禮。禮惟未葬不出命令,故九年春,伯來求金,不稱王命,左氏曰:‘不書王命,未葬也。’明禮惟未葬不命也。滕文公之五月居廬,未有命戒,正亦禮,而毛氏乃謂孟子文公禮,尤大謬也。如毛氏之説,則杜預短喪之義將立而可説乎?
曰:志,記也。周禮:‘小史掌邦國之志。’○曰:邦國之志,若周志史佚之志、鄭(晉)〔書〕[31]楚書秦記之類。
曰:父兄百官且復言‘我轉有所受之’。一説世子言我受之於孟子也。○集曰:引志之言,以為上世以來,有所傳受。○案:一説非。
滕文公問為國,皆什一’章
曰:陽虎非賢者也,言有可采,不以人廢言也。○案:集注有味。
曰:受禪於君,故稱后;順人心而征伐,故言人也。○案:説非矣,義見余檀弓箴誤
曰:民耕五十畝,貢上五畝;耕七十畝者,以七畝助公家;耕百畝者,徹取十畝以為賦。雖異名而多少同,故曰‘皆什一’也。○集曰:人始為井田之制。○案:朱子謂井田之制始於人,恐不然也。墳衍原隰之地,谿磵溝渠之水,天荒以來原未嘗經緯割劃,而人始畫為井,其可得乎?此必天翻地覆、山頽水汩之世乃能為此,畫地為井非之所為乎?然且黄帝神農之時已有經畫之制,故説卦之例,坤為布帛。布帛者,經緯也。説卦之作必在上古,義詳余易笺。則中國開物之聖,原有井地之制,特其制度之詳密,規模之齊整,必在之際耳。人、人不過於成法之中量其時宜,稍加變通而已。○孟子誦‘雨我公田’之詩,以證制之有公田,則夏后氏無公田矣。然孟子之時典籍散滅,法制陵夷,井田之形具已敗亡,已無可問,故僅誦二句詩以證制之有公田。制尚然,制之有無公田,況可徵乎?今於數千年之後謂有公田,人孰信之?雖然,箕子則古人也。箕子之言曰:‘天乃錫洪範九疇。’洪範九疇者,之物也。洪範之形,皇極居中,八疇環外,一似井田之形。見余洪範圖。疇者,田疇也。既受九疇之錫,而其畫地為田不用九疇之法,必無是理。制之有公田,明矣。又夏后營國之法明亦九區,故之誓師,先召六鄉之卿。既有六鄉,則明亦王宫居中,面朝後市,與法同也。營國既然,則治田亦然。故自奏其功曰:‘予決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川。’畎澮者,井田之物,非井田而有畎澮,所謂‘無麪之餺飥’,井田非制乎?○所謂‘夏后氏五十而貢’者,一區百畝,每用二夫治之,共十六人同治公田。惟其輸官之法,田分九等,而權於數歲之中以為恒例。如今吾東之法,某區之税一結,某區之税七負,恒定其額,不得增減,此所謂‘五十而貢’也。此法若逢大饑,不能無蠲。故法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吾東給災之法即其意也。所謂‘人七十而助’者,通執八百畝,推移分田十夫,各得七十畝,二夫各得五十畝,共十二人同治公田。惟其輸官之法不問豐儉,但納公田之所出。公家所藉,民力而已,故名之曰助。助者,藉也。所謂‘人百畝而徹’者,一夫全受一區,八夫同治公田。黍稷既熟,有司自取而輸之官,一似燕享祭祀,籩豆既陳,而有司徹去者然,斯之謂徹也。徹者,取去也。○三代分田之數多寡不同者,井田皆良田也,墳衍原隰之地可以畫井者不可多得,故人之法亦於井地之外加授萊田上地五十畝、中地百畝、下地二百畝。‘遂人’文。況夏后之初,洪水新平,畎澮新濬,所作井田其數不多,故一夫所受僅得五十,民所耕作都是萊田。降及人之世,益畫井地,其數稍敷,故一夫所受增至七十。降及世,井地益廣,萊田漸少,故一夫全受百畝,而所授萊田乃為五十,此自然之勢也。○若云夏后氏以五十畝為一區,人以七十畝為一區,則其説不通。誠以五十、七十不能開方,不能開方,則不成井田。試以五十畝為一區,則七七四十九,所零者一,不得開方;試以七十畝為一區,則八八六十四,所零者六,不得開方,何以為井田乎?況濬畎澮之後,其井區大小便若天成,人欲改而大之,則須決裂阡陌,堙夷溝澮,乃可以改畫其井,人何苦為是!人之後,人又改而益大之,則又須決裂阡陌,堙夷溝澮,天上其騷騷矣。必有如商鞅者起,思欲永革其法,然後乃為此事。苟無此心,必因其故井而變通其法。余謂三代井田其形皆同,誠以理而推之也。朱子曰:三代之制若自五十、七十至百畝,畛域皆變,則勞民傷財。此王莽之政,必無是理。此一説即孟子不曾親歷之一證也。○夏后氏既以五十畝授一夫,而猶以百畝為一區者,為萬世經遠之謀也。畫井之初原以一夫百畝為法,特以井地不多,無以徧及,故權授五十,以待井地之益廣,乃得一夫全受一區也。然則人之七十、人之百畝皆之遺意,如後嗣王仰遵祖宗之遺命者然,非以革世之故,思改前代之法而自立其新式也。○余又思之,所謂貢法,孟子所言雖不敢不從,然既作井田,則民食八區,公收其一,不問豐凶,惟取什一,即自然之勢,不易之理。既作井田,又立恒定之税,使田夫豐年偷其嬴餘,凶年補其缺欠,必無是理。雖其言出於孟子,未敢深信。誠以之作法,必不若是之乖當也。禹貢田分九等,賦分九等,不過欲粗領其大綱,非恒定之庸典。何則?田之肥瘠,跬步以殊;人之盛衰,時月以變。雍州之田安得盡為上上,兗州之賦安得長為下下乎?當時之纖條細目不載禹貢禹貢所言者,粗領大綱而已。所謂龍子,不過戰國俗儒,但見禹貢九等之制,遂云較數歲以為常,而孟子門人記之如此耳。既作井田,應收九一,龍子所謂貢法,恐非之制。
曰:徹猶取,人徹取物也。○集曰:耕則通力而作,收則計畝而分,故謂之徹。○曰:據春秋皆云徹者‘什一而藉’,又云‘穀出不過藉’,則仍兼助法,其所云徹要是通助之義。而集注徹法别有‘耕則通力(合)〔而〕作,收則計畝(均)〔而〕分’一十二字,誠不知其語出自何書。然顯與春秋傳‘公田不治則非民,私田不治則非吏’[32],與孟子‘省耕、省斂’、‘補不足、助不給’,以及‘上農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至‘下食五人’諸語全不相合。然既主此説,亦宜畫一,乃于‘請野九一而助’節又注云‘(之)〔所謂〕徹法蓋如此’,則豈有祗一徹法而屢變其説,了無定準若是者?○案:徹者,取去也。義見論語説蓋徹章。通力合作計畝均分者,謂八家同力以治八區,及其秋成,通執八區所穫,八分其率,各領一率也。假如八區所穫為四百斛,則八家均分各得五十斛。此法恐不便。誠以八家人口不必皆同,則所致人力不能相同,況其勤惰必各不齊,秋成之後,顧何以計畝均分乎?民將胥怨,何以行矣?
曰:貢法殘虐特甚,豈夏后立法獨無薄征散利諸典?若謂此貢之流弊,則徹與助誰無流弊,而獨以貢言之?○案:夏后之法,秋省斂而助不給,故諺曰:‘吾王不豫,吾何以助?’其法可知也。恒定税額者,若遇大饑之歲,其勢不能無蠲減。故吾東之法幾結幾負,恒定税額,而每遇饑歲必有災減之法,況於夏后之世乎?孟子之時,助、徹之法皆已廢格,故有子勸徹於君,孟子請助於君,明當時所行皆近貢法,而又無補助之政,故龍子以其流弊而言之,之世豈有是也?然既作井田,宜收九一,龍子所言必非之本法。
曰:糞其田,尚無所得,不足以食。○集曰:糞,壅也。○案:田之壅糞每在豐凶未判之前,則豐年未嘗不糞其田也,凶年亦何以豫知其凶而加糞其田哉?余謂糞者,掃除也。曲禮曰:‘為長者糞之禮,必加帚于箕上。’左傳曰:‘張趯使謂太叔曰:“糞除先人之敝廬。”’三年。荀子曰:‘堂上不糞,則郊草不〔瞻曠〕[33]芸。’强國篇。韓愈文曰:‘糞除天下山川。’糞者,掃也。糞其田而不足者,掃其田而不足也。
曰:古者,諸侯、卿、大夫、士有功德,則世禄賜族者也。官有世功也,其子雖未任居官,得世食其父禄。賢者子孫必有土之義也。○集曰:世禄者,授之土田,使之食其公田之入,實與助法相為表裏。○曰:世禄不必是公田所需者,蓋當時助法不行,那有公田?只是於貢法隨俗加賦而取之。見存疑。○曰:世禄有兩説。一謂世禄即世官。畢命‘世禄之家’,孔安國注:世有禄位也。古禄隨位行,有位斯有禄,故論語‘天禄永終’亦作永保禄位解。觀國語范宣子歷序世爵,自陶唐迄今死而不朽,而叔孫穆子曰‘此之謂世禄,(不是)〔非〕[34]不朽’,正謂世禄者,世爵之别名也。一謂世禄是世卿大夫子弟世世受禄。據注,制王國世禄,侯國不世禄。王制云‘内諸侯禄’,又云‘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是也。則中外卿大夫皆得世禄。祭義云‘人貴富’,注:‘臣能世禄曰富。’春秋左氏説:卿大夫得世禄,不世位。父為大夫死,子得食其故采地。如有賢才,則復父故位。故曰:‘凡之士,不顯亦世。’是也。然春秋世官不世禄,而此反云不世位而世禄,固已難解。且官族煩多,既使食其采地,至有過而後奪之,如制副田禄仕田之類,當亦必有限制,或以世殺,或以親殺,使邦甸土地足任頒給。乃文茫然,即注亦周章蔑略,並無成説。而集注則云:‘仕者之子孫皆教之,教而成材則官之。(若)〔如〕不(可)〔足〕用,亦使之不失其禄。’則既非世官,與畢命‘世禄之家’、叔孫穆子所解‘世禄’俱不相合,且詳於授官而略於給采,並不知其語出自何書。○案:世禄者,世爵也。古者大夫之有家如諸侯之有國,父傳子承,世世不絶,皆襲其田禄。惟官職不世,司徒之子未必為司徒,司馬之子未必為司馬。又於諸大夫之中,簡取一人為之執政,若子産孔達是也。其或大夫强盛,世執國命者,不問賢愚皆得擅政,若趙氏季氏是也。惟公子生生不已,既為别子,又莫不世爵世禄,然世數久遠者亦未嘗去舊納新,故臧氏本是孝公之子臧僖伯之家,而下至昭公之世猶有臧昭伯,得世其爵。然大夫之家或以罪而殄滅,或無後而絶祀,或有罪而奔仕於他國,其田禄所出不能不世增世減,惟士之世禄未有明文。然文王之法,孟子通謂之‘仕者世禄’。仕者,大夫士之通稱,或者士法亦同,今不可考。總之,諸國之法未必皆同,故之法客卿擅政,所謂上賢也;之法公族執命,所謂上親也。授爵之法既然,則其分田制禄之法不能皆同。今無以細究,毛氏强欲索解,亦不通矣。
集曰:子,指文公,諸侯未逾年之稱也。○案:此義甚正,舊注所不能。
‘使畢戰問井地’節
此節當别為一章,以無滕文公三字,故諸本皆合釋之。今姑界别。
曰:九一者,井(地)〔田〕[35]以九頃為數,而共什一,郊野之賦也。國中什一者,周禮園廛二十而税一,時行重法,賦責之什一也。而,如也。自,從也。孟子欲請使野人如助法,什一而税之;國中從其本賦,二十而税一以寬之也。○集曰:國中,郊門之内,鄉遂之地也。田不井授,但為溝洫,使什而自賦其一,蓋用貢法也。○案:周禮‘小司徒’‘井牧其〔田〕[36]野’,井者,九一也;遂人治溝,‘十夫有溝、百夫有洫’,皆以十百為數,此什一也。自野以外用井田法,收其九一,此孟子所謂‘野九一’也;自郊以内用十溝法,收其什一,此孟子所謂‘國中什一’也。鄭玄考工‘匠人’之注謂鄉遂用溝洫法、都鄙用井田法,引孟子此文以證其義,朱子亦云二法‘決不可合’,分為兩項卻是。乃陳及之馬貴與猶欲和合為説以立什一之義,其見狹矣。先王之法本是九一,而孟子公羊子有大之戒,似若什一之外再無他法,故趙氏亦以九頃供什一膠合為説。然九頃則九一,何以供什一乎?‘載師’云園廛二十而税一者,本是宅廛之税,與井地無涉。詳見田制考又引此以證什一之義,亦疏謬甚矣。孟子云‘野九一’,而趙氏改之為什一;孟子云‘國中什一’,而趙氏改之為廿一,抑何武也?使自賦者,野外井田之粟多係士田、官田、大夫之家削,各自運輸,國中便近,令民自輸之也。○但古者六鄉在王城之中,本無田地,鄭玄每云鄉遂用溝洫法,斯則誤矣。溝洫者,遂人之事,鄉則何干?
曰:餘夫者,一家一人受田,其餘老少尚有餘力者,受二十五畝,半於圭田,謂之餘夫也。受田者田萊(有)[37]多少有上中下。周禮曰‘餘夫亦如之’,亦如上中下之等也。○集曰,程子曰:‘一夫上父母,下妻子,以五口八口為率,受田百畝。如有弟,是餘夫也。年十六,别受田二十五畝,俟其壯而有室,然後更受百畝之田。’○周禮‘遂人’注鄭司農云:户計一夫一婦而賦之田,其一户有數口者,餘夫亦受此田也。○案:周禮‘遂人’明明餘夫亦受田百畝,孟子曰‘餘夫二十五畝’,顯然不合。余始疑之,今細檢周禮,乃知‘遂人’所言‘餘夫亦如之’者,即萊之數也。餘夫所受只是萊田,上地受萊五十畝,中地受萊百畝,下地受萊二百畝,與正夫同也。萊之所謂上地者,一年耕而一年休者也。然則受五十畝,其實一年所耕二十五畝而已。若授良田,豈不以二十五畝為率乎?孟子、‘遂人’之文若合符節,何快如之!○其謂之餘夫者,古者均土之法,上地家七人,中地家六人,下地家五人,‘小司徒’之文。不滿五人者不能受井地,歸之於餘夫也。鄭玄拘於王制‘食十人’之文,以七六五三等為中地之三等,而上上家十人,下下家二人,‘遂人’注。謬之甚矣。一夫一婦,顧安能治田百畝,又受萊二百畝哉?雖下下之田,非五人不可治也。餘夫者,不滿五人者也。○餘夫之法雖不可詳,要之四夫受田百畝,束為一部,而八部並力,同治餘田百畝,以其所收輸于官,如井田之例,無秋熟無税之理也。○卿之圭田亦必在井田之外,則正亦餘夫之所治也。餘夫二家,可治一卿之圭田。趙氏欲以餘夫治圭田,其義甚確,但其所言牽纏破碎,不可用也。
‘有為神農之言者許行’章
集曰:神農之言者,史遷所謂農家者流。○曰:吕氏春秋開春論云‘神農之教曰,士有當年而不耕者,則天下或受其饑矣;女有當年而不績者,則天下或受其寒矣。故身親耕,妻親績,所以見致民利也’。管子神農之數,文子亦引神農之法,此即許行所(謂)〔為〕[38]神農之言歟?藝文志農家有神農二十篇,劉向别録云:‘〔疑〕[39]李悝商君所説。’○案:古者農家者流别有一種學問。
曰:舍者,止也。止,不肯皆自取之其宫宅中。○集曰:舍,止也。或讀屬上句,舍,謂作陶冶之處也。○曰:舍,止也,言止取宫中,不須外求也。○案:説是也。論語曰‘舍曰欲之’義與此同。
曰:掌,主也。主火之官,猶古之火正也。○閻潛丘曰:火者,時官名,即火正,左傳閼伯火正是也,周禮‘司爟掌行火之政令’亦即此官。朱子不曉火為官名,于尚書作虞處謂但使除障翳、驅禽獸,未必使為虞官,至而後命作虞。則不知火是官名,而又誤以烈山澤為虞官事,兩失之矣。云:初為火官,至時改作虞官。
集曰:據禹貢及今水路,惟漢水耳。則入,而自入海。此謂四水皆入於,記者之誤也。○案:舊注無此説,疏矣。
集曰:教以人倫。曰:‘天敍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此之謂也。○案:所謂五典者,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也。春秋傳本有明文,故伏生書傳鄭玄注、以至梅賾贋注皆釋之如此。五倫者,中庸之五達道也。集注恐誤。孟子曰‘長幼’,中庸曰‘昆弟’,則五倫、五達道亦小異。
曰:聖人之潔白,如濯之,暴之秋陽。○集曰:夫子道德明著,光輝潔白。○曰:道德無言潔白者,惟志行分清濁,則有是名,故夫子稱丈人‘欲潔其身’,孟子稱‘西子蒙不潔’,又稱狷者為‘不屑不潔之士’,司馬遷屈原‘其志潔’。大抵獨行自好者始有高潔之目,此非聖德也。惟夫子自云:‘不曰白乎,涅而不緇。’與屈原傳之‘皭然泥而不滓’語同。豈有曾子擬夫子,反不若子貢之如天如日、宰我之超,而僅云潔白,非其旨矣。詩序云:白華,孝子之潔白。○案:皜皜者,聖德光輝之純潔也。説拗。
曰:時擊戎狄,懲止之人。○集曰:僖公之頌,而孟子周公言之,亦斷章取義也。○案:斷章取義者,豈得並易其事實?孟子引古書説古事,原多錯誤。
曰:巨,粗屨也。小,細屨也。如使同價而賣之,人豈肯作其細哉!○集曰:物之有精粗,猶其有大小也。○曰:上節云屨大小同則價相若,許行之法亦未嘗巨屨小屨同價也,而孟子之言如是,故注以巨小為粗細也。不知孟子之意原以許行之法反曉許行,若曰爾法亦不能使大小同價,則精粗之不能同價如大小之不能同價爾,奈何但知大小,而不知精粗乎?集注甚明。
夷之徐辟求見’章
曰:是日夷子孟子病,故不來。○案:集注‘夷子不來’屬上節,吾東諺解‘不來’讀之如‘勿來’,恐注平順。
〈引證〉 莊子曰:古(人)〔之〕[40]喪禮貴賤有儀,上下有等。天子棺椁七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今墨子獨生不歌,死不服,桐棺三寸而無椁,以為法式。天下篇。○曰:宋書禮志尸子,‘治水,為喪法,曰桐棺三寸,制喪三日’。蓋家託於也。
景春公孫衍張儀’章
〈引證〉 士昏禮:父送女,(之命)〔命之〕[41]曰:‘戒之敬之,夙夜毋違命。’疏云:無違舅命。母(於西階上)[42]施衿結帨,曰:‘勉之敬之,夙夜毋違宫事。’疏云:毋違姑命。○案:禮經無‘毋違夫子’之文,孟子所見者别本也。
周霄問曰古之人三月無君則弔’章
曰:三月,一時也。物變而不佐君化,故皇皇。○曰:一年有四時之祭,若失位三月,便廢一祭。故可弔其不得祭,非弔其不得君。○案:若以三月之久而弔之,則三年無君者,其將奈何?三月無君者,謂三月素服之間也。古者失位去國,純用喪禮。曲禮曰:‘大夫士去國,逾竟,為壇位,鄉國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徹緣、鞮屨、素簚,乘髦馬,不蚤鬋,不祭食,不説人以無罪,婦人不當御。三月而復服。’云:去夫母之邦,捐親戚,去墳墓,故以凶喪之禮自處。此喪禮也。彼以喪禮自處,故我以喪禮往弔也。豈以不祭之故乎?三月無君者,三月復服之間也。○古者失位去國,純用喪禮,故名之曰‘喪’。檀弓曰:‘喪不慮居。’曰:‘喪,公弔之,必有拜者。’論語:封人請見,曰:‘二三子,何患乎喪?’○古人適他國,必三月復服,而後始仕於其國。其間無君,凡三月也。此之謂三月無君。○士者,仕也,卿大夫士之通名。
〈引證〉 穀梁傳曰:宫室不設,不可以祭;衣服不(備)〔修〕,不可以祭;車馬器械不備,不可以祭;有司一人不備〔其職〕,不可以祭。[43]十七。
彭更問曰後車數十乘’章
曰:破碎瓦畫地,則復墁滅之。○集曰:墁,墻壁之飾也。○案:墁或作鏝,或作槾,或作,皆鐵杇之名。以鐵墁施泥者,謂之墁。
萬章問曰小國,葛伯’章
集曰:嘗滅,敗之兵,欲霸天下,疑即此時也。○曰:據國策史記皆云君偃始僭稱王,而旋為三國所滅,則稱王者只一人。獨其稱滅,則僅見之國策占雀篇,而其言不實。春秋正義三十一世為所滅,杜氏釋例又云春秋後六世而滅之,若竹書紀年又云於越,此無可考者。然云,則不然。據孟子自去以後,即遊,故有在〔[44]餽贐之文。然而孟子滕文且過而見孟子,則王滅,自無此事。況注曰‘嘗滅’,則似前此者,尤屬荒唐。若其稱王與並伐,則總難實指。考僭王在齊湣六年、君偃十一年之後,與孟子祗在齊宣王之末、湣王未立之前,年分不合,此時焉得有王之稱?且孟子時,未伐也。宋世家明云君偃十一年自立為王,東伐,南敗,西敗軍,皆指為‘桀宋’。至君偃四十七年,年表作四十三年。當齊湣三十八年,蘇代請伐,然後三國共伐,殺而分有其地。則是桀宋未嘗先伐。且報伐距孟子時已不啻三十餘年,其年分事迹總不相合。
曰:‘有攸’以下,皆尚書逸篇之文。篚厥玄黄,謂諸侯執玄三纁二之帛。○集曰:武成篇載武王之言,孟子約其文如此。然其辭特與今文不類,今姑依此文解之。士女以篚盛玄黄之幣,迎武王而事之。○案:玄黄非士女之所得執也。五玉三帛之贄,其秩最尊。子男之執蒲璧、穀璧者,皆用玄黄為贄,所謂圭璋特達、璧琮有加也。聘禮載諸侯相聘之禮曰:國君之幣,束帛加璧。夫人之幣,束帛加琮。束帛,非玄黄乎?王肅堯典之注云:孤執玄,諸侯之適子執纁,附庸之君執黄。雖其言偏畸有病,見余堯典説。亦未嘗以玄黄之篚為士女之物。況孟子此時自誦自注曰:君子執篚以迎君子,小人執簞以迎小人。八字打開,兩兩相配,安得云士女執篚乎?據,士庶之贄不過雉鶩,婦人之贄不過脯栗。見曲禮,又見春秋傳。敢以非禮之物媚于天吏乎?此是梅賾造僞之鐵案。朱子既疑其僞,今乃遇其贓而不執,此後學之深恨也。
曰:太誓,古尚書百二十篇之時泰誓也。今之尚書泰誓篇,後得以充學,故不與古太誓同。諸傳記引泰誓,皆古泰誓也。○集曰:今文亦小異。○案:梅氏於第三句增凶字,於第四句減殺字。然孟子先言取其殘,後誦取于殘,以證取殘之義,則凶字固衍文也。天討有罪,當殺者殺。不殺而伐,理所不通。況太誓者,太公之誓師也。所訓曰伊訓所誥曰召誥,其義一也。見余太誓説。夫惟太公誓之,故贊揚君德曰‘于有光’。今武王自誓其師曰‘于有光’,是孔子自稱其賢於,豈聖人之言乎?此又梅賾造僞之鐵案,不可毁也。
公孫丑陽貨欲見孔子’章
曰:陽貨大夫也。孔子,士也。○曰:直稱陽貨為大夫,孔子為士,此可解乎?殊不知季氏家臣原稱大夫,季氏是司徒,下有大夫二人,一曰小宰,一曰小司徒。此大國命卿之臣之明稱也。故邑宰家臣當時得通稱大夫,如郈邑大夫、郕邑大夫、孔子鄹邑大夫,此邑大夫也;陳子車之妻與家大夫謀,季康子欲伐,問之諸大夫,季氏之臣申豐杜氏注為屬大夫,公叔文子之臣,論語稱為臣大夫,此家大夫也。
戴盈之曰什一,去關市之廛’章
曰:今年未能盡去。○或曰:兹,歲也。詩之云‘何以待來兹’,蘇秦之言‘今兹效之’,皆歲之義也。左傳曰:‘昔歲入,今兹入。’十二。吕氏春秋曰:‘今兹美禾,來兹美麥。’杜預左傳注亦以兹為歲。
公都子曰外人皆稱夫子好辯’章
〈引證〉 管子法法篇云:春秋之記,臣有弑其君,子有弑其父者矣。○曰:此語似孟子之所本,然此是舊時春秋,非夫子春秋也。則意封建之世多有此禍,特夫子以前簡策總不傳耳。○案:‘臣弑其君,子弑其父’乃初六之傳文。毛氏乃以管子孟子所本,謬矣。
集曰:楊朱但知愛身,故無君;墨子愛無差等,故無父。直云楊朱自一身之外截然不恤,故其迹似乎義;墨翟於親疏之間無乎不愛,故其迹似乎仁。○案:聖人之道不拘不滯,義之與比,故謂之時中,然其中之義未嘗不俱存也。獨善其身,非為我乎?兼善天下,非兼愛乎?惟其所執不滯一偏,當之世,則胼胝而兼愛;當之亂,則顔回閉門而為我。則不然:楊子不問窮達,以獨善為主;墨子不問治亂,以兼善為主,此其所以悖於道也。大抵獨善其身者,惟當隱居山林,求其寡過而已。天下之人以此為教,則人主將誰與共國?子路謂丈人曰:君臣之義不可廢。丈人蓋楊朱之學。為我非無君之道乎?兼善天下者,惟當沾禮塗足,求其立功。天下之人以此為教,則修閨門之行以養其親者或寡矣。魏無知曾參不離其親,不可與圖大事。一向以兼濟為務,則必不顧其家。兼愛非無父之道乎?然皆賢人也,孟子慮其弊而距之。今人誤讀孟子,以楊子為吝人,墨子為狂客,不知拔毛、磨頂皆設喻之言,非二子之實事也。拔一毛而利天下,猶言枉己之尺直人之尋也。殺一不辜而得天下,不為,亦為我之學,甚言之則斯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文字會意,愛人曰仁,善我曰義,西山之言有味。
胡致堂曰:楊朱老聃同時,墨翟又在前,宗師大禹,而晏嬰學之。以為出於,考之不(甚詳)〔詳甚〕[45]矣。○曰:異端之學,非門弟子傳流之差也。
集曰,程子曰:‘佛氏之言近理,又非之比。’○朱子曰:只是硬恁地做,佛氏最有精微動得人處。○案:佛氏之言最不近理。余流落南荒,居深山之中,從經僧觀佛書,其所論心性之理皆無原本,亦無究竟,大不近理。不知有宋諸先生何故每云佛氏近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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