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首 章
君子之學,明德、新民、止於至善而已也。學而時習,則德可明矣;朋來自遠,則民可新矣;人不知而不愠,則為之不已,而可以止於至善矣。一書中言學之備,無加於此,此所以為七篇之首歟。
‘貧而無諂’章
如切如琢,道無諂無驕也;如磋如磨,道樂與好禮也。子貢蓋以無諂無驕為至,而夫子言樂與好禮,故引詩而言‘既切而復磋,既琢而復磨’以譬之。告諸往,指樂而好禮也;知來者,指切磋琢磨也。
‘為政以德’章
北辰天樞無星處,辰旁一小星,即極星,如輪藏心。極本而言,則極星亦動。
‘視其所以’章
視、觀、察三者,非聖人不能盡善。章句‘知言窮理’者,即聖人之事也。
‘攻乎異端’章
注‘專治’‘欲精’之意,‘專治’如攻玉,蓋攻玉去瑕而取精。君子於異端一切斥去,不可取舍於其間,若玉工之攻玉。苟欲取舍,則浸浸然入其中矣。
‘不仁者不可與久處約’章
注謝氏曰所謂‘有所存而自不亡’,以體言;‘有所理而自不亂’,以用言。而‘目視而耳聽’,如目之視,如耳之聽云也,初非有意於為者也。
‘參乎吾道一以貫之’章
‘一貫’以‘忠恕’言之,則忠恕者初不離心。‘一’當謂在心之理,‘貫’當謂以心貫萬事。而若以公共説言之,則一原即一也,分殊即貫也;以禮樂言之,樂是一也,禮是貫也。‘天高地下,萬物散殊’,則禮也,貫也;‘合同而和,禮制行焉’,樂也,一也。‘一’可言於總會處,‘貫’可言於萬殊處,不必属諸心上而不復移易説也。注‘人道’之人,包在‘動以天’天字。此注‘人道’,特以神化上流行處言之也,非如中庸‘誠之’之人道也。
‘孟武伯問子路仁乎’章
‘治其賦’注‘賦(者),兵也’。子路好勇,故長於軍旅之事也。如以賦税意參看,則無别於冉求之宰邑。
‘巧言令色足恭’章
巧、令與足恭自是三個事,不必合巧、令作足恭看。
‘哀公問弟子’章
注‘其本〔也〕真而静’。‘本’以初言,‘真’是理之實,‘静’是理之體。‘未發’以下覆解上句,‘未發’即静也,‘五性具’即真也。覺字即‘已發’之謂也。‘約其情’承上文‘熾蕩’而言,覺其熾蕩而不使之熾蕩,則便是仁也。
‘博施於民’章
仁固有大小、偏全,故以上下言之;聖則全體不息,故以造極言。然博濟,則雖聖人亦有所病,則不必專以博濟為仁矣。為仁之道,不過‘能近取譬’而已,以至於‘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則便成仁矣。博濟與否,不須計較矣。
‘顔淵、季路侍’章
注顔淵‘不違仁’與‘利仁’無異。利仁者,與仁為二;不違仁者,與仁為一而微有迹。顔子謂之‘不違仁’則可,謂之‘利仁’則不可。然此乃專就顔子分上説。若對言夫子,則夫子為‘安仁’,而顔子當属‘利仁’矣。
‘聞見’與‘視聽’其意不同。聞見是無心底,視聽是有心底,故孔子不曰‘非禮勿聞、勿見’,而曰‘勿視、勿聽’。蓋有物至前,雖是非禮,不得不聞見,但不可舉起此心去也。若初不見聞,則亦何以知其禮與非禮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