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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03_032大學問答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03_032大學問答

大學問答


【題 解】
大學問答作者安泰國,生平事迹見大學劄記題解。本書收録於暘谷集卷三至四,是一八九七年(丁酉年)對成均館頒問的條目和自己添加條目的回答。(黄義洌)
時有泮長問題,故其立文如是,而又多有添付。下中庸問答同。
【序 文】
‘天降生民’之不曰‘下民’而曰‘生民’者,生字最為親貼。纔生既有是性,而向後許多事皆從生字上流出來。
‘或不能齊’之或字,‘或’是非正面之稱,或如此或如彼,駁雜各殊,層等非一之謂。
‘一有’之‘一’字,首出無倫之意。
‘繼天立極’云云,天既命之,則人君之治教億兆者,其非繼天之事乎?極是泝上地盡頭之名,下流多般事,不言而自在矣。在上盡性之性,其非下文‘復其性’之源頭之極乎?
‘莫不有學’之學是宫名,‘皆入小學大學’之學是學名,閭巷小大學無各宫之故也。且下文‘大小之節’之‘大小’二字因上文之辭,而未可以學宫看。
以‘夫以學校之設’以下兩句觀之,則上文‘莫不有學’之下以為吐,似好耳。
‘此古昔盛時’之‘古昔’二字雖若疊語,自昨以前皆謂之昔,則二字各有着意而有對乎?今之昔之意或其照應乎下文‘德隆盛’之諸句與其下‘非後世之所能及’者,亦有意思焉。
‘“惑世誣民”,謂之“壞仁滅義”可也,而謂之“充塞”’云云,大抵諸書因文下字,用各不同。而大學宗旨惟是‘明明德’一句,則雖惑世誣民,明德之本體固自在,但蔽塞其發出之路而已,豈可曰壞也,況復滅乎?‘何謂之“充”,何謂之“塞”’云云,此則非有别義,充彼之物,塞此之路。
‘既又為’之既字,人或疑之,意者‘次其簡編’不在於表章之後,故下既字以示表章一時事。一説對下文‘采輯’之句而下既字,此言亦好。
‘古者大學教人之法’一句皆與首‘大學所以教人之法’同義看,豈不謬哉?首大學謂學宫,而學與宫為兩件物,故下‘所以’字;此則謂學名,而即為教人之事,而為一件物,故無‘所以’字。蔽一曰世多不知所字之用,故有如是説。
‘采而輯之’云云,采其淆雜失次者,以類輯合之也。大以言之,則傳文前四章采(采)〔之〕[1]於‘誠意’章下,置之經文之下,而輯合為綱領;傳文‘致知’、‘誠意’兩章采之於‘淇澳’節之上,置之‘正心’章之上,而輯合為條目傳文。小以言之,則‘止於信’以上采之於‘没世不忘’之下,而置之上;淇澳詩以下采之於‘誠意’章下,而置之下,輯合為釋‘至善’之一章。
‘補其闕略’云云,‘格致’一章補其闕也,‘誠’、‘正’兩章章下注補其略也。
‘未必無’之必字有疑。下文‘小補云爾’者是謙辭也,而必字是決辭,則有若相左,以無字作句看似好耳。
‘己酉二月’之不用春字,亦有微意。小學則授之童蒙,故書其别號;大學則稍為成就,故書名而不備。中庸則讀者能成重器,加敬待之,故兼下春字以備文焉。
文分作三節看為好,‘大學之書’止‘教人之法’為一節,而書與法備具,為一之綱領;自‘蓋自天降生民’止‘非後世之所能及也’為一節,一‘法’字之始終具焉;自‘及之衰’以下為一節,一‘書’字之始終具焉,然則下兩節為分目。
【篇 題】
‘“子程子”之上子字’云云,未見證左,不敢質言。然上子字美之辭,下子字尊之辭。美故親之,尊故敬之。於論語‘我老彭’之我字或可影推否?
‘“為學次第”指何’云云,指八條目之次第。
‘“由是”之“是”指何’云云,由是書而學八條目之次第。
‘庶乎其不差’之‘庶乎’者,知之分明,則行必在即八九分近之之辭。
【經一章】
‘明德是何物耶?有曰合心性之名,則是心性具於明德耶,明德一是心性耶’云云,難言哉,明德之為物也!雖以先儒之言觀之,或主性,或主心,或合心性,其論不一,豈可容易開喙者哉?姑信己見,妄為之説。明德是是心之具是理者,地頭是心而兼統性情之貌像也。譬之他物,如火之在燈燈籠也。中者,火不在中則無所生光,燈不潔白則無以致明。以此求之,則明德之為物庶可形容之矣。若因主心之語而單指靈覺之心以為明德,則反不若主性之為愈而無弊矣。若曰心性具於明德云,則明德為軀殼,心性為在裏之物,是不可。若曰明德一心性云,則雖若近之,但合心性而無賓主之别,是亦有病。必如渼湖所謂此心之具此理者,然後可以識明德體段之如何。
‘有曰知覺是明德,則謂之理歟,謂之氣歟’云云。知覺是明德之用,而非理則無所發,非氣則不能發,是亦合理氣者也。‘耳目口鼻父子君臣亦其明德’云云,此非謂耳目之類,君父之上各自有明德在外,萬物之理皆備於一明德之中。
‘止至善不外明新之事,而又何加在字以立三綱領’云云。止至善雖不外明新事,善之中亦有許多層等。十分,至善之地。但至八九分,未及一二分,則一二分不及處,惡必伏焉。此乃以止至善為一綱領,而結局明新者也。所謂‘十項事,九事知之,一事不知,猶之可也;一項事,九分知之,一分不知,不可’者是也。
‘虚靈二字當分理氣看乎,抑專以氣看乎’云云。虚靈二字説明德意已足,具無形底性,故曰虚;發妙用底端,故曰靈。具之、發之,氣也;性也、端也,理也,合理氣而得名者也。且‘虚靈不昧,以具衆理〔而〕應萬事’皆與孟子‘盡心’章注同意看,豈不謬哉?‘所以’、單‘以’之異,歸趣迥别。‘所以’者,以此虚靈之器盛彼理事之謂也;單‘以’者,盛彼理事然後為此虚靈器之謂也。此所謂心者,性情之統名者也。然則‘正心’章‘有所忿懥’之分體用,‘修身’章‘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分心身,皆從所字上看得來。
第二一節未嘗無疑,而先儒諸説未有明言之者,可嘆也!只以上經論之,第三節‘物有本末,事有終始’二句分屬於上兩節。而明德新民無非事也,所主在於為學地頭次第,故以‘物有本末’結之;知止能得非無地頭也,所主在於為學用工次第,故以‘事有終始’結之。上節為物,下節為事,結語之昭在者也。且以本節文言之,上節之三在字,此節之四能字,地頭工夫之對舉者也。而以當下小注觀之,則定静安慮是功效次第,不是工夫節目,豈不相左者乎?況復‘物有本末’汎言其序,而至於‘事有終始’則先言終字,以示着工之有力乎?故下經結辭‘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之反結亦‘事有終始’之一例也。大抵工夫功效之説,後賢於下經先後二字有會而得之者,非不好也,然豈可專掩其原文之正義乎?且以下經論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故於治國上欲下工,則治國之道又在齊家。治國上無一毫下工,而又上其家。層層移步,舉皆如是,無一用工,而至於格物。而乃至下節,然後先下工於格至,次下工於誠正,豈可曰上為工夫而下為功效乎?但欲下而先上,故謂之工夫;先上而後下,故謂之功效,用工之事實在於下節。又以上下文對頭而看,則上經為經中之經,下經為經中之傳。而但‘物有本末’一節,下經分為兩節,而的的對舉者也。下經第一節乃是解上經第一節者,而‘修身以上,明明德之事也;齊家以下,新民之事也’。則三綱領是八條目之統合者也,八條目是三綱領之條分者也。面貌如一,趣味符合也。至於此節則不然,下經第二節雖解此節之文,注中未有分屬明快之言,末學淺見,豈可容易曉得乎?‘知至’之歸屬於上文‘知止’之句,則對頭分明,且置勿論,而其下意誠心正歸屬於何句也?身修家齊歸屬於何句乎?下文注中‘意誠以下,皆得所止之序’云者,此其分屬之語,而舉皆未曉。‘意誠以下諸條皆有知止能得’云,是豈注説之本義乎?且上下文皆為功效,而當下小注之言‘定静安相去不遠’云,則下文之誠正修何者是不遠者乎?又曰‘安就身上説’云,則下文之身修事,心正後即為之;此節之能得事,身安後方為之者,何也?工夫之上下文面貌為一,而合散相須;功效之上下文面貌各殊,而合散無分者,何也?如是求之,則百爾思之,未見其合一之妙也。蓋原文‘物格’之物,本非八條目皆謂之物也,物是在外目見之物,身家國天下上相接之物是也。而上頭知意心三者,外物措處之方,其本在心,故先於心上次第用工之地頭也。然則知止能得只在修齊以下之事,而誠正上着不得。如是看,而以上下文合之,則有可言者。此文之‘能静’之静以誠意看,‘能安’之安以正心看,‘能慮’之慮以修齊致平看,則義趣相合,合散有指。而此則但言能得之始終,而不言身家國天下,則其非統合者乎?‘能安’之安,栗谷亦以主心看,或有如是意否?然則誠正與静安對舉,而只是心上一脈相連之路,故相去不遠,致效差易;修齊治平與慮得對舉,而此乃身與物接之事,故地頭與心差遠,而致效有難,於此尤加謹焉。身之所行從心乎?否乎?察之又察,視聽言動,無不中禮,則此所謂能得,此所謂修齊治平也。且以注中句法推之,有可言者。‘安,謂所處而安’一句,若主身而言,則必着身字,與上下句志、心、事三字齊頭並立可也。而不為此者,此句與上句同一心上界分故也。意者身上云者,以‘所處’二字指身而安,則心也,身之所處,心無不安之謂也。後人不察,以安並謂之身,而又奪於小注與或問之説,未能致思,而有如是言耶?然由來先儒無一議及者,此為可疑者也。
‘不曰“欲致其知先格其物”而曰“致知在格物”’云云。至此而變其文體者,以示知行有大界分,而以知為首故也。不曰‘格其物’者,‘其’是指自家之辭,以上七條皆屬自家,而至於物則不然,物是天下自在之物,非自家之所有也。或曰物是在外者,故於此變文,此言亦有理。
‘不曰“誠情”而曰“誠意”’云云。情是感物驀出者也,意是緣情計較者也。情豈有不誠而下誠之之工乎?惟意則計較思量者,故有誠不誠之發。而所發者不誠,則革其所發而反其誠也。注中‘意者心之〔所〕發’云,則既知其措處之地,而欲行之心有真實苟且之二歧焉,此非心之發乎?於此情字着不得。竊欲實證之,就一事而詳説焉。人有大勳勞於我者,我必酬功而予之以金。而其心若以為於此姑重賞之,以望他人之效忠,則是利己之心為誠實,而酬功之心為虚僞也;若顧彼人之思報,又慮他人之謗己而予之,則是為人之心為内重,而酬功之心為外輕也;雖無此二者之病,若難於行事之違理,内有不足而外能循道,則所行為苟且,而傳文所謂‘自欺也’。此三者酬功之心皆為不誠也。能像想其為我之忠,多事之艱難,累日之困悴,無不銘之於肺,而以此所予之金未足為酬功之萬一,則所發為快足,而表裏如一矣。此則無一毫私意雜於其間,而所謂誠意者也。以此推之,則何事不然?
‘八條目,章句只釋誠意、格致’云云。‘正心’之正别無解釋,故不釋。然既釋心字,則正心以上皆為之釋。不及修齊,而只釋正心以上者,正心以上皆心上無形之地,若不詳釋之,無以透得而下工,故地頭與用工逐條明言之;修齊以下皆事上,十目所睹,則雖不詳言,而以本文求之庶可曉得,故置之也。
其下‘欲其極處無不到’云者,非物之到心也,又非心之到物也,物之理詣其極之謂也。
‘經傳兩“正心”或有體用歟,兼體用歟’云云。兩‘正心’面貌如一,各有體用。然此體用與性情之體用不同。性情之體用,理為體而發為用,動静異地;此‘正心’則體用俱是發後,静境界着不得。但‘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者,可見上頭有戒慎之工。然此非當局之静動上體用,於傳文注中‘欲動情勝,而其用之所行’之句可見。‘欲動情勝’為體,‘用之所行’為用。曾聞一人於宋龜峯恐懼,而徒跣下階迎拜云。此下階之心出於恐懼之中,則恐懼為體,下階為用。然則體用俱非動上乎?此所謂‘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者也。
中庸之‘戒懼’,大學之‘正心’,動静不同,故栗谷曰:‘戒懼,正心之屬。’
‘修身齊家、物格意誠,兩注俱在“功效”章下’云云。若分上下節,則各為半片語,必合之然後文法始成,故並言於兩節盡舉之下。
第六節‘自天子以至庶人’云者,天子之平天下,諸侯之治國,士庶人之齊家,皆以修身為本之謂也。上句既已詳説,則下句之修身者亦並舉正心以上可知,故注中‘正心以上,皆所以修身也’,此其為‘物有本末’之傳文也。注中‘舉此而措之’者有二義,而言舉斯心加諸彼之義為重。
第七節‘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云者,‘亂’是無格致誠正之次第也。以本末厚薄地頭之詳言推之,則亂之一字亦歷舉格致誠正可知也,此其為‘事有終始’之傳文也。
大學體用間架、知行經緯,一章可以詳言之’云云。體用為物,知行為事。首節及第三節之‘物有本末’句,又第四節與第六節,屬乎體用間架;第二節及第三節之‘事有終始’句,又第五節與第七節,屬乎知行經緯。
‘且經一章别尋一部大學則自何止何’云云。上下經分為兩部大學
【傳 文】
‘傳文不盡釋之旨,或能意會否’云云。所引經傳,以時代觀之,則錯雜無序,此所謂‘若無統紀’者也;以語意觀之,則地頭之本末,事功之始終,次第條理,先後分明,此所謂‘文理接續,血脈貫通’者也。注中只釋本文之義,而不言某節為某地頭,某節為事功,則此所謂‘今不盡釋’者也。
‘此篇釋明明德則專言人,中庸釋性道則兼言物,何也’云云。大學中庸立文命義,本自不同,大學以明德新民而立言,故其化止於人;中庸述精一執中而立言,故其化及於萬物。大學以明己之德為主,而其用推之於人;中庸以執物之中為主,而其理反求諸身。大學以身對民,故以本末言之;中庸以心對事,故以德行稱之。大學容貌所接,故其應止於人;中庸明睿所照,故其應無所不及。然則中庸極高至精,上大學一等,故專用力於心,施及萬物,此所謂德益高而業益廣者也。以此數者觀之,則中庸之兼言物可知也。
‘新民只有鼓舞一事,何義’云云。至新民始有動之之化。教民之道,豈在制度言語之末,以身先之,而風動其心也。譬之為樂,我能善歌,則鼓者舞者不勝其興動之心,不待請言而自為鼓舞也。然而新民豈惟此一節而已,下節亦主新民而言,若統結明新,則注中‘其德’下當着而字而分之矣。
釋‘至善’章引處謂‘云’,上章引處謂‘曰’者,詩之文與義皆引者謂之‘曰’,文同而義異者謂之‘云’。‘於緝熙敬止’之止,詩為虚字,此為骨字。
或問:‘子既釋曰、云之異指,則他書中“曰”字之有無,亦可得聞乎?’予曰:‘何謂也?’或曰:‘論語八佾篇謂“孔子季氏,八佾舞於庭”云,則“季氏”下當有“曰”字而删之者,似是季氏不在而孔子自言之處。然有不然者,又於子罕篇謂“子謂顔淵,曰‘惜乎!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云,則此亦自言之地而有“曰”字者,何也?’予曰:‘“曰”字之有無,無關於其人之在不在,而論述自家意思,然後乃下“曰”字;若只言其人之事,則無之。於顔淵則“惜乎”、“吾見其”、“未見”之語,皆述我之意之辭,故下“曰”字;於季氏則只言其人所為之事,故無之。其注中或説以容忍釋忍字,若以容忍看,則是亦述我之意,當下“曰”字。予於四書中間或有透見得前人所未論處,“是故”、單“故”之分,“是故”、“是以”之分,兩句間“然後”、“而後”之分,或單“然”、單“而”之分,語之餘“也”字之下不下,發言處“曰”字之着不着,大學文王篇之“文王”下“之”字之入不入,數者耳。’
‘黄鳥’節注稱‘孔子’,‘聽訟’節注稱‘夫子’者,上文則與對頭,故稱‘孔子’,下文則獨稱孔子,故稱‘夫子’。然則夫子尊之之稱,孔子與他凡常之稱。
‘前王不忘’之下‘賢其賢而親其親’之句未嘗無疑,小注‘之德,萬世尊仰之,故“賢其賢”;后稷之德,子孫宗之,故“親其親”’[2]云,則是豈章句所謂‘無一物不得其所’之意乎?愚竊以謂由前王尊賢之故,而後賢亦得其尊;由前王親親之故,而後王亦得其親。此所謂‘各得其所’,‘愈久而不忘’者也。
‘聽訟’章之移置於經文之下者,是程子之本,而亦有意思焉。上經結辭,下經只釋上二句。而‘知所先後’一句未之見釋,以此當之。然而其文體與經文不侔矣。朱子之移置於此者,釋本末以結上三章,又以示下諸章之為事有終始者也。然則小注中盧氏之兼看本末終始於此者,恐誤。
‘知至’章注‘别有闕文’、‘特其結語’之别、特二字,以他例考之,則為衍文。然惟此闕文與他有異,知至闕文外又有物格闕文,故曰‘别有闕文’;‘物格’、‘知至’兩結語中特存一結語,故曰‘特其結語耳’。
‘格致’一章雖有補亡章,於心未可曉詳。蓋格物者,窮其物之如何者;致知者,欲其處之得宜者,小注所謂‘道理恰好處’是也,中庸‘誠身’下小注所謂‘致知以處其義’者是也。漢太祖之封徹侯也,使張良自擇三萬户云,則於此亦有格致之可言者。兵法以説我也,鴻門之圖事也,棧道之燒絶也,勸以入也,前箸之請借也,雞山之吹簫也,無不窮究。則雖無汗馬戮力之事,有助於得天下者,其功實倍於汗馬,故使之自擇三萬户。則窮究事功,非無用知也。此知同入於格物之中,只以自擇為知至,方有行境界,而此所謂至善也。若自擇一款專然置之,只就窮究上並看格致,指張良事為格物,指太祖知而為致知,則豈可謂至善,有何行境界,而下誠之之工乎?或問中以‘或論古今人物,别其是非’,‘應接事物,處其當否’為窮理,淺見則於此二項事,上二句作格物看,下二句作致知看為好耳。如是看,則自擇者雖從窮究事功中知得來,然知至上亦有略爾工[3],格至分為兩地頭,八條目面貌如一矣。以補亡章則亦可以如是看,而以或問則不然,此所謂或問不如章句者乎?然豈敢曰自是也,有如是意思,故姑記之以備參考。
格物致知,兩地頭看似好耳,有一於此。一童子來言,有賓在某處而與主丈為相知者,而將至主丈家食午飯云。主人告其内曰知我之人來云,粥飯間午食留念。又一兒來言,主丈家來賓與主丈姻婭親切者云。主人又告於内曰來賓與我姻親云,如或作粥,更炊午飯。又一兒來言,來賓與主丈先府君為竹馬高友云。主人又告於内曰來賓與先親執友云,則當殺雞具酒而待之。如是説去云云,則既聞父之執友云者,格物之至於極處也;又曉殺雞具酒者,致知之至於盡處也。誠意之誠與不誠,不在於知父執,而只在於殺雞之地。内有不肯之意,而外合彼賓之待,則是雖有其事,而不誠其心也;不顧彼客之合與不合,只念父執之同志契好而設此雞酒,則是表裏如一,所謂誠意者也。然則此之謂纔明彼即曉此也,此所謂物之理詣其極,而吾之知無不盡者也。或在傍言:‘格物之本義,獨自窮究於心上之謂,豈待他人之有告也?’對曰:‘格物之用雖多,自窮之地、漸漸覺悟之形何異於人之有告也?’然我東諸賢未有如是言者,可疑也。
‘閒嘗竊取’之‘閒’字以‘間補’二字對舉而看,則‘間’是傳中闕文處也,譬之衣服空缺之間,以他布補之也。謂傳闕文處,以程子之意補之也。
‘誠意’章好善惡惡雖若各項事,以注中‘為善以去惡’之以字觀之,則兼在一事上明矣。
‘“誠”、“正”兩章獨有章下注,何也’云云。以下諸章觀之,則章章合兩章而立文,而惟此二章無上文受效而獨立,故朱子補其略者。然抑有説焉。若曰‘所謂誠意在致其知’云,則與他章同例,而無以為行之首,故特立獨傳也;若曰‘正心在誠其意’云,則上文‘誠於中,形於外’、‘富潤屋,德潤身’之句,語義不相蒙。既有次第先後,則正心亦為誠意之效,然其實兩效並注於修身也。
‘小人閒居’下‘慎其獨’之獨字多以閒居之獨看之,愚竊以為心上獨也,於上句‘誠於中,形於外’可見。下文‘十目所視,十手所指’亦指心上也,掩然用心處看得其閒居之不善。此章主義為心上界分故也。
‘正心’章‘有所’之病多以前事之留在心者看之,是豈本義乎?蓋意誠則既無私欲之間於其間者,善之中亦有過不及五分忿懥之地,忿懥過五分,則此所以‘不得其正’者。蓋‘有所’之所字以體用相對而言,人皆不察,以前後相對看,豈不誤哉?此則當事上‘有所’之病,下文‘心不在焉’乃是前事之留在也。
‘“四有”、“五辟”均是情也,分屬於修齊,何也’云云。‘四有’分明是心上也,‘五辟’豈可曰心上乎?察者雖心也,而所察之物有心身之分。既察心上‘四有’之病,又察身上‘五辟’之病,豈以察者為心之故,而並‘辟’作情看乎?注中‘之,猶於也’,則之、所二字庶可曉得,於心之所親愛者身有辟焉之意也。有人於此,見其平生憎惡之人,則其疾視之目不待心之欲憎之發而自然為白眼,則此亦不期然而然者。此皆為精察處,此所謂‘之其所賤惡而辟焉’者也。注中‘常人之情’云者,是察者之情,非‘五辟’之情。
世皆不知所字之用,故以‘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句把作‘之其親愛而辟焉’之語,而以‘親愛之心辟焉’看之,可嘆也已!
七章注三察字、下章注一察字無别義,但察字主察者而言,審字主所察之物而言。
‘直内’之直,既往之事不留於心,則無所偏倚,而心體自直。
‘八章之反結’云云。至於齊家則有人我之分,而用工易忽,為地有難,故於此有力立言,全篇皆反辭,故結亦如之。若照應經文,則以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當之。然下經末節之反結實由‘事有終始’之傳文故也,非謂身家有難易故也。
九章‘不出家’之出字,教國之道出於家之意。先賢雖以不出門户言之,未能遽信。注中‘不外乎此’者釋‘不出’之意。
‘如保赤子’以下三節互相照應,而有難推之藴義微旨。首節以一慈而兼包孝弟,第二節以孝弟而兼包慈,末一節以一仁而並包孝弟慈也。首節之‘如保赤子’以治國而言,‘保赤子’以齊家而言,‘心誠求之’以修身而言。國君一人能修身,而包得齊治之道者也,此則兼家國而言。第二節則一家能孝弟而得齊,則一國之家皆效而亦得齊也。此則專以家言,與上節‘保赤子’相呼應。末節之‘率天下以仁’者,一仁字有涵畜義。為君者能推家道,以孝事老,以慈恤孤,則家國皆從之也。此專以國言,與上節‘如保赤子’相呼應。下文恕字亦有意思焉,我先為恕而後教人以恕,則恕反為忠,注中‘又承上文’之又字可見。上節以齊家言,此節以治國言。
或問:‘“治國”章何以有再結,而下結之“此謂”二字易置於上結處則何如?’曰:‘不可。子不知作書者序列之趣味,故有此説也。蓋上文“一家仁,一國興仁”者,我之一家得齊,則一國之家皆化而得齊之謂也。雖一國為之,此屬齊家。“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者,舉世皆未曉其義,只言以仁推教,而天下之民皆為仁云,是豈作書者之本義乎?愚見則此節“以仁”之仁與上節“一家仁”之仁同一苗脈,而“率天下以仁”者,待天下之人移用齊家之道,見人之老則推家之孝而事之,見人之長則推家之弟而敬之,然則“(以)〔而〕民從之”之民字與經文“新民”之民同。而君與家人與國人推家為國之道,於此始行之。此則一國之人皆以家及國,而與經文家齊國治之語指趣不同,故結辭只結上兩節意,曰“故治國在齊其家”。至於下結則三引,蓋曰家人父子兄弟能推孝弟慈而行於國,然後國人亦得以教之之謂。而與經文齊治同一意思,故曰“此謂治國在齊其家”。然則“此謂”二字移易不得也。傳文不盡釋處,於此亦可見。’
此章之三引者,至於國則所施者廣,而王化不洽則無以致其遠,故引興動其(其)[4]化也。
十章首節‘上老老而民興孝’主家而言,‘上長長而民興弟’兼家國而言,‘上恤孤而民不倍’主國而言。此自家及國之意,然上下句乃是互看也。以恤孤而看老老,則及人之老在其中;以老老而看恤孤,則幼吾幼在其中。
‘“絜矩之道”在第一節耶,第二節耶’云云。第一節則因人心之所同而占出絜矩道之名,第二節則上下、四旁、長短、廣狹欲其如一,制為矩尺而詳示絜矩道之法,然則‘絜矩之道’始行於第三節以後矣。
絜矩之釋,‘絜之以矩’看為好,主意在絜之處故耳。
‘是以君子有絜矩’之‘是以’二字,他節則如此處多用故字,‘故君子必慎其獨’、‘故君子不出家’之類是也。然則用故字處主意在故字上,用‘是以’處主義在‘是以’下。
其下節‘交於左、交於右’,兩於字,此則左右同一地頭,而交字既互用,故小變文法,於字亦互用而别之。
節南山注,此亦興也,而不言‘興也’者,考之上文,引淇澳桃夭處,乃於此書亦為興,故如之例而亦言‘興也’,此節則下文反言之,無興之之義,故删之。
之未喪師’注‘文王篇’之王字下無之字者,上文‘雖舊邦’、‘穆穆文王’兩引皆為文王之事,而作篇名之篇,故曰‘文王之篇’,此編但在文王篇,而非得名之篇,故無之字。
‘惟命不于常’注‘因上文引文王’者,以下文‘好人之所惡’節、‘君子有大道’節兩注考之,則下字各不同。此節之有文字而無所字者,詩文與下文並因之意也。‘好人’注文、所字並有之者,文者,皆是大學之文,即因詩下結辭也,此則但明下結語之義也。下節注有所字而無文字者,但因文王康誥之文,而其下結辭則不入焉。又下注‘丁寧反覆’云者,以末節注相考,則無反覆二字。末節則重言處,故無‘反覆’;此節則申言處,故有之。申字,義同而文異者也。
‘見賢而不能舉’注慢、怠二字,小注‘命、慢聲相近’云,則愚謂命、怠字相近也,下‘心’變為右‘卩’。經文首節注‘親,當作新’、‘正心’章注‘身,當作心’之下有加圈,此注‘未詳孰是’下無之者,上文則若不加圈,其下注之釋為程子言,而且倒着處,故圈之;此注則其下有朱子斷言,而又無倒着之嫌,故連書。
‘平天下’章無結語者,治國之義初見於首節,而其下則更無平天下在治其國之意思故耳。
此章當分四節看。上二節説出絜矩之法也,為一節;第三節至第十節以明絜矩與不能者之得失也,為一節;第十一節至十八節申明絜矩得失之意也,為一節;第十九節至終篇申明上文‘先慎乎德’以下五節也,為一節。然則申明處以財别為一節者,上為綱而下為目也。
古人以棗核喻中庸者,想必中為廣大,兩頭尖小之意也。大學則以吹角譬之,似為近之。一書之有經傳詳略,猶吹角之上下異體而有大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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