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困勉録曰:‘獨言文王者,舉此以見例耳。存疑謂“文王化行江漢,比自古聖人獨盛”,謬矣。’竊意:固是見例,而乃舉其盛者以見例耳,可以兼看。然但存疑必以化行江漢説,則其論文王之化未盡其實。
困勉録曰:‘須想所興者何事。’竊意:孟子無所因而忽言興,興起此存心養性事外,應無别事,即統承此篇以上所論之事而言也。吕晩村曰:‘興字只在聖賢路上説。若但講事業功名,便是三代以後之所謂豪傑,正孟子之所點者。’○張南軒曰:‘此章勉人使自立。’輔慶源曰:‘孟子此言,蓋欲學者不以凡民自棄,而以豪傑自期耳。’吕晩村曰:‘大意只責重人當自奮興耳。待、而後、雖無、猶六字,精神都注學人身上,與王教盛衰之嘆無涉。’困勉録曰:‘徐自溟云:“凡民、豪傑,其品局皆由心自造。孟子此語以興不興分凡民、豪傑之品,非以凡民、豪傑分興未與之異。心一墮於凡想,即凡民;心一作豪傑,即豪傑。”按:徐説妙極。存疑謂“豪傑之士亦天生成,勉强不得”,殊失孟子立言之意矣。’竊意:若就成就上論品,則生文王之世者皆豪傑也,而亦曰其功只是凡民而已。然則今之凡民,獨不可盡豪傑耶?晢此其王教盛衰之嘆未嘗無也,而但孟子直是就豪傑贊其不待文之為難耳。此固是勉人之意,而困勉録云‘孟子隱然有自任之意’,竊意:自任之意,亦不當説孟子獨任,乃為天下萬世無文王而立此志者見自任意耳。總當知此心此性初無古今之殊,則道在自為而已,何必待文王而方為力乎?此即與凡民同興底文王所以發意之心也。師文王之此心,則便是為不待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