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
‘於吾言無所不説’,顔子於夫子所言之道,心契默解,無不洞見。伊川所謂‘與聖人同’者是也。今之師其言雖或合理,弟子未必無疑。疑者何誚焉?反有以相長。若自是而不致思者,勿再告也。
‘柴也愚’章注楊氏‘四者性之偏,語之使知自勵也’。四者皆氣質之病,非所稟之理有然也,而曰‘性之偏’,何也?蓋古人所謂氣質性,多指氣言也。或謂隨氣而有異稟之理,是全不識理者。今欲從性偏處自勵而克治之,將並與理而克去耶?可謂笑話。○‘愚、魯、辟、喭’是氣質發用後説話,非性理稟受上指點。觀注語自分曉。洛論謂發後始可言氣質之性,自攧撲不破。而湖家斥之以‘作用是性’之佛學,大不的當。至於某甲之論‘氣質性’,云‘元初稟受之理各自不同’。此更可笑。大抵作用是性,謂性能作用,非如洛家之謂發後始見氣質之偏也。先賢所謂當初稟賦氣質性者,言其氣之不齊,非謂性之不同。此章注云‘四者性之偏’,性指氣稟,非指性理。某甲之見大謬。○或問曰:‘“愚魯”之説,楊氏得之。“辟喭”之説,吕氏得之。’楊曰:‘愚則不明,魯則不敏。’吕曰:‘辟謂便而少誠,喭謂俗而少學。’此謂發用之氣,惡可認做稟賦之理有不明不敏、少誠少學之病乎?○精義伊川論曾子云:‘易簀之際,心即理,理即心。“聲為律,身為度。”仲尼没(後)[1],得其傳之正者,曾子而已。’止此。曾子之學篤實誠確,所以能深造乎道者,以其魯也。今學者誠能如此,則久久自然心與理一,而無復有違仁失禮之過矣。‘心即理,理即心’,是平日精察力行之功,非元初心性無辨之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