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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07_055子罕 二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07_055子罕 二

【子罕 二[1]*

子畏於,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人其如予何?’
補曰:畏,懼也。○曰:人以兵圍之。○曰:邑。○仲氏曰:文不在兹,謂在此。兹者,指簡編也。○曰:文王既没,故孔子自謂後死。仲氏云:對既没而言。○補曰:與通作預,從也,參也。中庸云:夫婦之愚,可以與知。○仲氏曰:孔子明於道,將作翼傳以傳後世,時未及成,故曰:‘天欲亡此文,則我不得與有力於此文;如是則人可畏。天其不欲亡此文,則我不當死於今日,人其奈我何?云:‘其如予何’者,猶言奈我何也。’
曰:兹,此也。言文王雖已死,其文見在此。此,自謂其身。○曰:言天將喪此文者,本不當使我知之。今使我知之,未欲喪也。○曰:天之未喪此文,則我當傳之,人欲奈我何?言其不能違天以害己也。○案:注、注粹然無瑕,唯不言其文為何書耳。然文王所著之書,其因孔子之力而傳之後世者,唯而已。所謂斯文,非即乎?○仲氏曰:斯者,指物之詞。‘某在斯’,示諸斯是也。若‘示諸斯’之下不言‘指其掌’,則後世孰知其為掌乎?彼不言掌,終無以知為掌。此則文王之文,唯而已,不言而自明。若以道為文,則上有,下有周公,何必文王是舉乎?聖人一生唯聽天命,故周易一部不離其身。過有難,得指而言之耳。古聖人紹天,明稟天命之法,並有,繼往開來者,捨孔子其誰?孔子胸中已具一部十翼,此時姑未撰述,故有此言也。
〈質疑〉 集注曰:道之顯者謂之文。蓋禮樂制度之謂。不曰道而曰文,亦謙辭。○案,孔子曰:‘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見上篇。道則言道,文則言文,不必以晦者為道,顯者為文。又曰:‘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予何!’見上篇。聖人遇患,每毅然不屈,恐未必一向執謙。且變道言文,未必為謙。斯文者,文王之遺文也。曰:‘通其變,遂成天地之文。’
〈事實〉 春秋六年春,公侵左傳云:‘公侵,取,為討〔之伐胥靡[2]也。云:地。取不書者,歸之。往不假道於。及還,陽虎使自南門入,出自東門。云:陽虎將逐三,欲使得罪於鄰國。○孔子世家云:孔子,將適,過顔剋為僕,,弟子。以策指之曰:‘昔日吾入此,由彼缺也。之城缺處。人聞之,以為陽虎陽虎嘗暴人,人於是遂止孔子孔子狀貌類陽虎,拘焉五日。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懼,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曰:陽虎曾暴於顔剋俱行。○曰:定公之時,季氏雖在軍,不得專制。凡過,不假道,穿城而躪其地,其令皆出自陽虎邑,必欲為伐取以釋憾,而匡城適缺,顔剋穿垣而入,之暴以是也。至十五年,夫子過,適顔剋為僕,以為而圍之。○案:之為邑,審矣。陽虎之暴於,如在目中。
司馬貞曰:邑。史記注。○曰:原有匡邑,但此時夫子去司寇,出走,至八年始反,其非邑可知。若莊子謂是地,則匡邑,或據史記謂是邑,然陽虎不得暴邑,此真風馬不及之事。節。乃有謂在地者,見集注卷首。則夫子初適,當桓司馬之厄,是時主司城貞子,未嘗畏。其次適,為人所沮,雖近,然又與人無涉。最後則厄于之間,其非難,又明白可據者。
〈引證〉 琴操云:孔子郭外,顔剋舉策指穿垣,曰:‘往,與陽貨從此入。’論語緯云:陽虎家臣顔高者,去為孔子弟子,適令御車而前,故人疑之耳。
曰:畏於者,記者以衆情言之,其實孔子無所畏。○駁曰:非也。聖人亦有七情,兵至不畏,有是理乎?
大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聖,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大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曰:大宰,是太宰也。太宰即天官冢宰。○曰:太宰疑孔子多能於小藝。朱子曰:太宰蓋以多能為聖。○朱子曰:縱,猶肆也。言不為限量。將,殆也。謙若不敢知之辭。○曰:君子固不當多能。朱子云:多能非所以率人。
曰:太宰,官名。或,未可分。○曰:左傳十二年,公會橐皋吴子使太宰請尋盟,公不欲,使子貢對。又子貢嘗適,故以為是太宰也。○曰:孔子〔時〕,遭桓魋[3]之厄,〔遂〕微服而去,豈復有問子貢者〔歟〕?〔疑此〕太宰即也。[4]曰:六年,公會,與子貢語。十二年,公會橐皋,與子貢語。其秋,公會衛侯皇瑗,與子貢語,則為太宰〔公然〕[5]可知。或曰:六年,,亦有太宰夫差問答。見檀弓。是年夫子正在,而子貢隨之,所謂‘從我於’是也。則此或[6]太宰,亦未可知。○哀公季孫因大宰而納賂,則亦有太宰。○案:説是也。
徐奮鵬曰:説者皆斥太宰之謬,然説個‘與’字及‘何其’字,則亦非直以多能為聖人也,乃揣摩而未得其所以多能意。○案:此説精。
袁了凡云:‘太宰知我乎’,有謂之知我者,有謂之不知我者,俱非。語意當時太宰知我多能之故乎,以起下。○案:此説亦好。
曰:縱,謂縱之聽其所為也。子貢言夫子未受天命,是以不得行聖者之事耳。聖者之事,謂制作也。作者之謂聖。若天縱之,則夫子且聖,將,且也。而其人適又多能也。○案:此説甚好,恐是正義。
曰:固,故也。將,大也。注云:天固縱大聖之德。○駁曰:非也。
曰:‘子云,“吾不試,故藝。”’集注與上章合為一章。
曰:,弟子琴牢家語云:琴牢人也,字子開,一字。○云:子牢。○曰:試,用也。孔子自云:‘我不見用,故多技藝。’
曰:與前章異時而語,故分之。云:弟子記夫子此言之時,子牢因言昔之所聞有如此者,其意相近,故併記之。○曰:論語於門弟子例稱字,或以子稱,未有單稱名者。唯此與‘問恥’單稱名,其為二子之自書無疑。蓋前十篇皆琴張所記,其文奇崛而簡;後十篇皆原思所記,其文典實而詳。所以然者,文字如其為人也。○案:‘試藝’、‘問恥’二章,誠若之所記。然遂執此文,並謂二十篇皆二子所記,則未必然也。
子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本‘空空’作‘悾悾’。
補曰:此一節,孔子謙言我本無知,因誨人得恢拓其所知。○補曰:鄙夫,固陋之人也。鄙夫所問必淺近,然我空空無所知,難於答。○補曰:叩,擊也。學記云:叩之以小者則小鳴,叩之以大者則大鳴。兩端者,事之終始,物之本末也。端,頭也。竭,罄盡也。言人有問於我,我執其所問,或事或物,必考其終始,稽其本末,罄竭而無遺藴,以此之故,漸有所知。
曰:知者,‘知意’之知也。知者言未必盡,今我誠盡。○曰:有鄙夫來問於我,其意空空然。云:空空,虚心也。我則發事之終始兩端以語之,竭盡所知,不為有愛。云:盡其〔意之〕[7]所知,無愛惜也。○駁曰:非也。空空者,夫子自空空也。明上無知之實。空空之故,稽考典籍,究其終始,罄其本末,以此之故,漸有所知。既曰無知,又曰竭其所知,可乎?本無矣,又何竭矣?
曰:叩,發動也。云:叩,擊,有發動之意。○案:擊槃謂之考槃,叩頭謂之稽首。注以稽首為稽留之意,非也。稽者,叩也。稽考典籍,本是擊發之義,此六書之假借也。學記曰:‘入學鼓篋。’亦謂其稽考篋中之書籍,非謂振之,謂鼓聲也。鼓字當从攴,不當从支也。鼓、考、叩,皆諧聲,擊也。叩其兩端者,考其兩端者,稽考典籍,則精義妙旨發動而出來。然訓‘叩’曰‘發動’,則不可。
子曰:‘鳳鳥不至,不出圖,吾已矣夫!’
曰:聖人受命,則鳳鳥至,朱子云:時來儀,文王時鳴於岐山出圖。朱子云:圖,伏羲時出。圖,八卦是也。○朱子曰:皆聖王之瑞。
曰:禮器云‘升中於天,而鳳鳥[8]降’。○案周語曰:‘惠王十五年,有神降於内史過曰:“國之將興,其德馨香,明神降之。昔之興也,降於崇山;即祝融之興也,檮杌次於丕山;之興也,鸑鷟鳴於岐山,是皆明神之志者也。”’内史過直以鳳凰為天神,其言必有所據,不可以禽鳥言也。○又按顧命云:‘弘璧、琬琰,在西序;天球、圖,在東序。’明圖亦玉石之類,故得與諸玉列于兩序。龍馬背文之説,本出緯書,不可從也。詳見余書説孔安國西京之大儒也,真若有五十五點奇偶之文,如今之所云圖,則注圖曰八卦,有是理乎?
王充曰:‘吾已矣夫’,夫子自傷不王也。○駁曰:非也。夫子夢楹之日,自歎曰:‘明王不興,天下其孰能宗予?’見檀弓。夫子平生之志,於斯可見。自傷不王,有是理乎?
〈引證〉 大戴禮誥志篇曰:聖人有國,則龍至不閉,鳳降忘翼,出服,出圖。○管子曰:昔人之受命者,龍龜假,出圖,出書,地出乘黄。○禮器曰:饗帝于郊,升中于天,而鳳皇降,龜龍假。○案:龍龜假,一事也;出圖,一事也;出書,一事也。讖緯之家陰竊管子,乃謂龍負圖,龜含書,其云龍馬者,欲暗合乘黄之文。不亦妄乎?
子見齊衰者、冕衣裳者與瞽者,見之,雖少必作;過之,必趨。皇氏本云:雖少者必作。
曰:齊衰,周親之喪服。朱子云:言齊衰,則斬衰從可知。[9]○補曰:衣裳,朝祭之服,謂純衣纁裳之類。○曰:作,起也;云:坐則〔必〕[10]起。趨,疾行也。○補曰:執親喪者,敬之,推吾孝也;被公服者,敬之,推吾忠也;目無見者,敬之,推吾誠也。不欺於冥冥。
曰:哀有喪,尊在位,恤不成人。○駁曰:非也。所記者敬也,哀恤則那?
云:瞽者,樂師,故夫子敬之。○駁曰:非也。
沈虹野曰:見之,我坐而見彼之行過也;過之,彼坐而我行過之也。○駁曰:非也。上見字謂目見也,下見字謂禮見也。行過則作以禮,來見則不作乎?
顔淵喟然歎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
曰:喟,歎聲。○補曰:鑽,錐穿也。○曰:彌,益也。○曰:‘前、後’言怳惚不可為形象。循循,次序貌。[11]○補曰:誘,導之以好言也。徐奮鵬云:教字硬,誘字軟。博,廓而廣之也;約,束而小之也。六經為文,四勿為禮。○補曰:卓,高貌。截然超絶,無所攀援曰卓也。卓越者,超絶之意。末,無也。邢氏云。末由,言無逕路可攀援也。此顔子嘆夫子所造之高也。
〈引證〉 揚子法言云:之卓。注云:之苦亡它,惟苦孔子之道卓然高堅也。
子疾病,子路使門人為臣。病間,曰:‘久矣哉!之行詐也,無臣而為有臣,吾誰欺?欺天乎?且予與其死於臣之手也,無寧死於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縱不得大葬,予死於道路乎?’
曰:疾甚曰病。○補曰:臣即喪大記所稱‘小臣’也。子路豫備小臣,將以扶體。大記云:體一人。此是人君之禮,當時大夫使家臣為之。孔子亦大夫,而時無家臣,子路使門人為之。○曰:少差曰間。○補曰:無臣而為有臣,謂非君而用君禮也。大夫亦家臣之君。○補曰:禮,四人扶體,因以屬纊。故曰‘死於臣之手’。○補曰:大葬,謂以卿禮葬。大司寇,卿也。喪有小臣,則其葬宜亦備物,用卿禮也。死於道路,謂棄之不殣也。
曰:子路欲使弟子行其臣之禮。○駁曰:非也。臣也者,扶體之小臣也。檀弓云:‘卜人師扶右,射人師扶左。’陳澔曰:君疾時扶其體。大記云:‘體一人。’云:手足也。士喪記曰:‘御者四人,皆坐持體。[12]’士無臣,御者為之。所謂‘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婦人不絶於男子之手’者,穀梁氏亦云。皆指此禮。左傳衛靈公卒,公子曰:‘君没於吾手。’二年。大戴禮云:‘曾子[13]病,曾元抑首,曾華抱足。’總之,有臣者用臣,無臣者或用御者,或用家人,其禮不可逾也。不唯是也,‘小臣楔齒’,小臣‘綴足’,小臣‘抗衾’,‘小臣爪足’,又爪手。‘小臣翦須’,並見喪大記。或大胥是斂,而衆胥佐之;君禮也。或衆胥是斂,而大胥侍之,大夫禮。苟非君大夫之有臣者,不能備物。子路乃欲豫備此臣以治孔子之喪,此孔子所以既覺而責之也。
曰:子路久有是心,非今日也。○駁曰:非也。孔子疾病日久,其疾未差,其臣未罷,故曰‘久矣行詐’。
曰:大葬,謂君臣禮葬。○駁曰:非也。稽之經傳,有以人君禮葬,有以卿禮葬,大夫禮葬,未聞以君臣禮葬。經可以周章乎?人君以人君禮為大葬,若齊莊公不得大葬者也。卿以卿禮為大葬,若公孫敖不得大葬者也。不許以卿禮葬。喪有臣,則其葬亦必用卿禮。卿禮非孔子之所願,故責之如是。
曰:先儒多惑此説,以為素王素臣,後學由是責子路欺天。吾謂子路剛直無諂,必不以王臣之臣欺天〔爾〕,本謂家臣之臣以事孔子也。
子貢曰:‘有美玉於斯,韞櫝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賈,音估。
補曰:韞,韋裹之也。○曰:櫝,匱也。與匱同。○曰:善賈,謂賈人之善者也。○曰:沽,賣也。○補曰:沽之哉、沽之哉,亟言其當賣也。○曰:我居而待賈。○曰:士之待禮,猶玉之待賈,必不枉道以從人。○朱子曰:子貢孔子有道不仕,故設此〔二端以〕[14]問也。
曰:得善賈,寧肯賣之耶?云:若人虚心盡禮求之,夫子肯與之乎?○案:‘善賈’之為價、為估,集解、集注都無明釋。然疏謂‘若人求之’,則似以為‘商賈’之賈。惟陸氏釋文‘賈,音嫁’,相傳善賈者高價,豈不謬哉?君子懷寶,待明王而售其道,如玉人藏玉,待善估而售其貨。若以善賈為高價,則是待高官厚禄售其道也,而可乎?古者寶玉買賣,非賈人則不能,故左傳云:‘韓宣子有環,其一在商。宣子謁諸鄭伯子産弗與,宣子買諸賈人。’賣玉固賈人之事也。○又按:聘禮云,‘賈人啓櫝,取圭,云:賈人在官知物賈者。上介受圭屈繅,出,授賈人。’少儀云:致廢衣於賈人。此皆賈人之奉公者。注家讀賈為價,恐未必然。
曰:韞,藏也。○云:韞,裹也。見釋文。○曰:韞,裹[15]之也。○案:義非也。藏櫝而藏,自不成説。
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曰:東方之夷有九種。後漢東夷傳云:夷有九種,曰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風夷、陽夷。○曰:孔子以時無明君,故欲居東夷。○補曰:陋,鄙狹也。○曰:君子所居則化。何異孫十一經問對云:‘君子居之’指箕子言之,非孔子自稱為君子也。○李尚迪恩誧堂集有此説。
一説曰:九夷,一曰玄菟,二曰樂浪,三曰高麗,四曰滿飾,五曰鳧臾,六曰索家,七曰東屠,八曰倭人,九曰天鄙。亦出後漢書。○駁曰:玄菟、樂浪,武帝四郡之名,非孔子之所得知也。
王充論衡曰:孔子疾道不行於中國,志恨失意,故欲之九夷也。問孔篇
子曰:‘吾自,然後樂正,各得其所。’
曰:反哀公十一年冬。是時道衰樂廢,孔子來還,乃正之。云:十一年冬,孔文子將攻太叔疾[16]仲尼命駕而行,人以幣召之,乃歸。注云:‘於是自,樂正,各得其所。’○補曰:得其所,謂得其次序之宜也。
王應麟曰,石林云:‘季札樂,以小雅德之衰,大雅文王之德。小雅皆變雅,大雅皆正雅。楚莊王武王,作,以時邁為首,而次之,為第三,為第六,以所作為先後。以此考之,以正變為大小,以所作為先後者,未删之序也。論政事之廢興,而以所陳者為大小;推功德之形容,而以可告者為先後者,删之序也。’○案:此義明矣。季札所觀,楚莊所論,皆未删之詩也。
子曰:‘出則事公卿,入則事父兄,喪事不敢不勉,不為酒困,何有於我哉?’
補曰:公卿,君大夫也;上大夫為卿。父兄,宗族尊者。同姓曰父兄。勉者,匍匐相求之意。○補曰:困者,被其所揜也。曰:‘困于酒食。’卦文。○補曰:言我粗能為此,何足有無於我哉?
曰:言我何能行此三事,故云‘何有於我哉’。一云:人若能如此,則何復須我,故云‘何有於我哉’。○曰:他人無是行於我,我獨有之,故曰‘何有於我哉’。○駁曰:皆非也。如之説,則太謙也;如之説,則太傲也。
曰:公卿連言,似自王朝之士言之,不可以公為國君。若諸侯之士,不可言公卿。○曰:左傳云‘公卿宣淫’。公謂陳靈公,卿謂二大夫,孔寧儀行父。則諸侯之國,未必不言公卿也。又少儀云:‘適公卿之喪,則曰聽役於司徒。’亦侯國之禮也。或曰:燕義云,‘不以公卿為賓,而以大夫為賓。’注:‘公,孤也。’恐此章公卿亦以上公之國言之。○案:説是也。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補曰:逝者,人生也,自生至死,無時不逝。魏風云:逝者其耋。○補曰:斯為川也。舍,止息也。○曰:見川水之流迅速,且不可追復,故感之而興歎。
曰:凡往也者,如川之流。○案:逝者之為何物,注疏皆不明言。將謂之日月之光陰乎?光陰者,晝夜也。謂晝夜不舍晝夜,其言無味。將謂之天地化生之機、天體健行之運晝夜不息乎?天道循環,無往不復,非如川流之一逝而不反,其喻未切。惟吾人生命步步長逝,無一息之間斷,如乘輕車而下斜坂,流流乎不可止也。君子進德修業,欲及時也。而學者恒忘此機,此夫子所以警之也。孟子曰‘源泉混混,不舍晝夜’,别是一義,非此經之所宜引。
王應麟曰:楚辭辨證云,‘顔師古曰:“舍,止息也。屋舍、次舍,皆此義。論語‘不舍晝夜’,謂曉夕不息耳。今人或音捨者,非是。”’辨證朱子晩歲之書,當從之。
子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曰:疾時人薄於德而厚於色,故發此言。朱子云,史記:‘孔子靈公與夫人南子同車,使孔子為次乘,招摇市過之。’孔子醜之,故有是言。○徐奮鵬曰:好德者,道心也;好色者,人心也。人心反真切,道心反冷淡。
子曰:‘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譬如平地,雖覆一簣,進,吾往也。’覆,入聲。
補曰:為山,築土為假山也。○曰:簣,土籠也。○補曰:覆,倒瀉也。曰:覆公餗。○補曰:吾,指造山之人也。垂將成而沮止者,亦吾所止也;無所藉而奮進者,亦吾所往也,以喻進德修業。
曰:中道止者,我不以其前功多而善之。見其志不遂,故不與也。○曰:始覆一簣,我不以其功少而薄之。據其欲進而與之。○駁曰:非也。朱子曰:‘其止其往,皆在我而不在人。’
梅氏旅獒篇曰: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案:孟子曰‘為高必因丘陵’。古蓋有因其高而為高者。周禮‘大司樂’云:‘冬日至,奏樂於地中之圜丘;夏日至,奏樂於澤中之方丘。’[17]皆築土為山者也。
輟耕録曰:萬歲山在大内西北,太液池之陽,人名瓊花島中統(二)〔三〕年,修繕之。其山皆以玲瓏石疊(疊)〔壘〕,峯巒隱映,松檜隆鬱,秀若天成。[18]南史阮孝緒傳云:雖與兒童游戲,恒以穿地築山為樂。
〈考異〉 漢書禮樂志後漢書班固傳注‘簣’皆作‘匱’。通雅云:‘一簣通作一匱、一塊、一。’明堂位云:‘土鼓蕢桴。’注:‘蕢當為塊,聲之誤也。’○案:通雅非也。
子曰:‘語之而不惰者,其也與?’
補曰:不惰,謂顔子聽夫子之言而欣勤不怠也。
曰:顔淵解,故語之而不惰;餘人不解,故有惰語之時。云:餘人不能盡解,故有懈惰於夫子之語時。○曰:語之而不惰,即教不倦也。陳咸聽父教諂,故假寐,而首觸屏風。否則狂如曾點,鼓瑟未終,亦且備聞三子之撰。若謂聖門惟能聽語不惰,他即不然,則非矣。學記曰:‘古之教者,時觀而勿語。’必力不能問,然後語之。語之而不知,則舍之。舍即惰也。○駁曰:非也。何晏之説謬,故邢昺似從而實違之。蕭山欲强辨而重建之,不亦拗乎?子曰:‘也,於吾言無所不悦。語之而不惰者,言之而悦也。’
子謂顔淵,曰:‘惜乎!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
曰:顔回早死,孔子於後歎之也。吴程云:謂,猶論也。與雍也篇‘子謂仲弓’同。○補曰:惜其進未可量。
子曰:‘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者有矣夫!’
朱子曰:穀之始生曰苗,吐華曰秀,成穀曰實。○曰:言萬物有生而不育成者,喻人亦然。○曰:此章亦以顔回早卒,孔子痛惜之,為之作譬也。
陳櫟云:或謂孔子顔子,非也。○駁曰:非也。顔子雖夭,德則成熟。若以此章為惜顔子,則嫌不能成德,故棄義也。然夫子所言者,天地生物之理也。天既生是人,不與之以年,使不能充而大之,是所謂‘天難諶’也。若以喻學,則其言泊然無味,無嗟惋感慨之妙。
子曰:‘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
曰:後生謂年少。補云:猶長者之稱先生。○曰:年少之人,足以積學成德,誠可畏也。○補曰:今,謂孔子與諸弟子相遇之時也。羣弟子常以當時為盛際,故夫子之言如此。○曰:無聞,謂令名無聞。
曰:安知將來〔者〕之道德不如我今日也。○駁曰:非也。夫子與後生少年度德量力、較短絜長,有是理乎?
王陽明云:無聞,是不聞道,非無聲聞也。王崇簡亦云。○駁曰:非也。
〈引證〉 大戴禮曾子曰:年三十、四十之間而無藝,則無藝矣;五十而不以善聞,則不聞矣;七十而未壞,雖有後過,亦可以免矣。[19](修身)〔曾子立事〕[20]篇。
子曰:‘法語之言,能無從乎?改之為貴。巽與之言,能無説乎?繹之為貴。説而不繹,從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
補曰:法語者,彈拂引法之言;云:人有過,以正道告之。巽與者,柔順相助之言。與,助也。言既正矣,雖惡人,能無面從乎?義屈,故不得不從。言既遜矣,雖惡人,能無暫悦乎?辭婉,故不得不悦。○補曰:改者,改其過也。繹者,繼其功也。如抽絲之連續不絶。
曰:巽,恭也,謂恭孫謹敬之言。云:言有彼人不遜,而我謙遜與彼恭言。○駁曰:非也。
曰:繹,陳也。見釋文。○曰:繹,尋繹也。必能尋繹其言,行之乃為貴。○駁曰:非也。尋者,寒而復温也;繹者,繅之不絶也。混稱尋繹,何謂也?
王觀濤云:能無者,必然之勢也。法則理無可逃,必定是從;巽則情無所拂,必定是悦。○案:説得真切。
〈考異〉 揚子方言曰:‘悛懌,改也。自山而東,或曰悛,或曰懌。’郭璞注曰:‘論語曰“悦而不懌”。’○案:注非也。
子曰:‘主忠信,毋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
曰:學而篇已有此文,記者異人,故重出之。
曰:慎所主友。云:凡〔所〕親狎皆須有忠信者。○駁曰:非也。已見前。
子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
曰: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大國則三軍。帥,將也。○補曰:匹夫,一夫也。猶一馬之為匹馬。
曰:三軍雖衆,人心不一,則其將帥可奪。侯氏云:三軍之勇在人,匹夫之志在己。○補曰:不可奪志,謂‘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曰:匹夫,庶人也。士大夫已上有妾媵,庶人賤,但夫婦相配匹[21]而已,故曰匹夫。○駁曰:非也。湛甘泉云:‘正以三軍來形匹夫。匹夫猶言一人也,非微賤之謂。’此説是也。匹夫匹婦,猶言一夫一婦也。李崆峒亦云。
曰:志非在外也。○案:孟子曰‘志,氣之帥也’,蓋本於此經。
子曰:‘衣敝緼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其也與?“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終身誦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朱子曰:敝,壞也。○曰:緼,枲著。云:雜用枲麻以著袍。○云:如今麻苧筋類可置之夾襖中者。○朱子曰:袍,衣有著者。衣夾絮曰著。○補曰:貉似狐,善睡。考工記云:貉逾則死。狐貉,裘之美者。○李閎祖曰:忮是疾人之有,求是恥己之無。云:忮,害也。○補曰:人之所欲,在於富貴逸樂。人有是則忮之,我無是則求之,萬惡皆從此起,故曰:‘非此二者,何用不善?’云:臧,善也。○曰:‘此邶風雄雉之篇。’朱子曰:‘孔子引之,以美子路。’案:立而不恥,是不忮不求。○補曰:終身,猶恒也。孟子云:樂歲終身飽。不忮不求而止,則去惡而已,如無諂無驕,不如樂道好禮。故曰何足以臧?
曰:玉藻云‘纊為繭,或作襺。緼為袍’。[22]云:‘衣有著之異名也。纊謂今之新綿,緼謂今纊及舊絮也。’陳澔云:纊,新綿也;緼,舊絮也。○駁曰:説、説皆非也。以絮之新舊别其衣名,有是理乎?纊既蠶絲之名,則緼必是異於蠶絲者。但枲麻之筋不足以取暖,或曰獸畜之煺去毛者,以其毛著之如絮,則名之曰緼。毛在外曰裘,毛著内曰緼。故孔子必與衣狐貉者對舉而雙言之,但無證據,姑從説。
胡炳文曰:禮韻貯亦作‘著’,通作‘褚’,〔作緒〕[23],以綿裝衣之謂。○案:士喪禮云‘握手,著,組繫’。今字書録于入聲。
曰:‘不忮’以下當别為一章。○駁曰:非也。緼袍狐貉之立而不恥,真是不忮不求,故孔子引而美之,子路喜而誦之。若别為一章,有何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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