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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06_584正祖五年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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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06_584正祖五年講義

正祖五年講義[1]

辛丑,選李時秀洪履健李益運李宗燮李顯默朴宗正徐龍輔金載瓚李祖承李錫夏洪仁浩曹允大李魯春等對。
‘學而’之學字,實為此篇之根柢。學字之義可詳言歟?朱子於集注以‘效’訓‘學’,而謂兼學問思辨行;又於或問以知與能並言之,則‘學’之一字知行都在其中矣。然‘十五志學’之學,亦此學字,而若與‘三十而立’相對為知行者,何歟?豈此學字與‘十五志學’之學字有不同耶?
載瓚對:此學字實兼知行,故朱子以‘明善復初’兼言之。而‘十五志學’之學,先儒亦謂以知為重,而亦須要行,則恐不當專屬之知也。
集注曰‘覺有先後’,又曰‘後覺效先覺’。未知所覺者甚事,而效之當如何耶?朱子嘗云:‘知者識其事之所當然,覺者悟其理之所以然。’則知與覺自有淺深之别矣。今於初學入德之功,遽引覺字以釋之者,得無太驟耶?
載瓚對:覺者,覺得此理之謂。則效先覺之致知以知此理,效先覺之力行以行此理,即效之事也。然此章學字徹上徹下,蓋不但以初學言。以‘覺’訓‘學’,豈可謂太驟耶?
此章‘鮮矣’與‘未之有’相對,異於‘巧令’章之專言‘鮮’。則‘鮮’只是‘少’,非絶無之謂也。夫之道,孝弟而已。其天稟之孝且弟者,縱無學問之功,必不至有犯上之事,而今但曰‘鮮矣’,何歟?
載瓚對:朱子謂,少有拂戾,便是犯上,如‘疾行先長者’亦是。則‘犯上’二字恐不必深看矣。
集注曰:‘行仁之本’,蓋仁即吾心固有之德。而‘行’之為字與‘由已’之由字不同,有向外面踐履之意,如行道、行事之類是也。今曰行仁,則似若仁不在己而自外襲取之者,集注之必以‘行仁’為釋,果何義耶?
顯默對:‘行’之為字,雖異於‘由己’之由,而自我行之,則亦非資於外者也。況此行仁之釋,欲其别於全體之仁,夫豈有自外襲取之嫌耶?
言者,身之文也。文之而至於巧,則非至言也。巧言之鮮仁,固也。而至於容貌辭氣乃德之符,養親則惟色為難,動容則斯遠鄙悖者,何莫非善其色之義耶?然則‘令色’二字與巧言並稱,而俱謂之鮮仁,何歟?集注雖曰‘致飾於外’,然君子主敬之工,表裏一致,故禔躬飭身亦不能無待於外。曰‘制之於外,以安其内’,曰‘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皆是此意。若謂心德之全於内,而不事德容之修諸外,則無或有弁髦威儀於過行檢之弊耶?
仁浩對:君子成德之實,只在身心上著工,則何嘗以色辭為外而不知檢耶?但君子則心德之著乎外者,無待修飾,自然而然。小人則方且假示謙恭,苟飾邊幅。而自君子視之,鮮矣其仁也。
學而一篇,皆以‘學’言。而如‘道千乘之國’、‘慎終追遠’、‘必聞其政’,只就治國、化民、行道上説,而不及於學者,何歟?
履健對:‘道千乘之國’,以敬信為本;‘慎終追遠’,以誠禮為本;‘必聞其政’,以温良恭儉為本。此篇皆務本之意,而敬信誠禮,温良恭儉,無非學也。
‘不重則學不固’之義可詳言歟?或曰意在重字上,不在學字上;或曰通篇重學字;或曰主忠信最重,何者為得歟?圈下程子之説以為君子自修之道當如是,則自脩者,學也,似以學為重也;游氏之説以為學之道必以忠信為主,則似以忠信為重也。而集注並取之,學者將何適從歟?
宗燮對:此章之以忠信為重,既有朱子定論,恐無容更議矣。
班固古今人表門弟子甚略,獨陳子三見,一陳亢,一陳子禽,一陳子亢。則子禽之為孔子弟子,不但家語為可考也。而特以論語中兩問子貢,一不問夫子,引或説兩存之。夫聖門諸子之相與問答,奚止子禽之於子貢?而況子禽亦嘗有問於伯魚,則朱子必以為子貢弟子者,果何據歟?
龍輔對:子禽無請問夫子之事,故或疑其為子貢弟子,而集注以為未知孰是,則固未嘗以家語為非也。
温、良、恭、儉、讓五者,不過聖人接人氣象之一端。而其視温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猶且漏却‘厲’與‘安’與‘威’。則語類所謂‘舉可親’之一節,集注中説三亦字,儘得本文之正義矣。然以注説觀之,曰‘盛德光輝’,曰‘過化存神’,曰‘德盛禮恭’,似皆指全體上言。何也?
龍輔對:此五者,其於聖人中和氣象尚云有未備。而注説之以德言之,蓋以德容之接人雖在乎外,未有不本於内者。故朱子於‘温而厲’章集注以全體渾然、陰陽合德言之,亦此意也。
夫子之温、良、恭、儉、讓,自有以‘必聞其政’,與且不足言,況於求乎?故子貢置與不答,而借求字反言之,固可謂善言。然子貢所謂‘求’固與干求之求有異,而曰‘得’曰‘求’,其於贊聖人能不為語病耶?
龍輔對:孟子云‘伊尹之道要’,先儒云‘君子之於其君以不求求之,於其民以不取取之’,亦此義也。
父子之間,志行相孚,理之常也;趨向或歧,事之變也。聖人論其變而不論其常,何歟?集注中説論其心,説論其事,而朱子並取之,何者為此章正義歟?
益運對:天下之事變無窮,凡人之所遇不同,故聖人之言委曲周盡如此。而先儒云此,必有為而發,則恐非汎設之辭也。至於兩説,語類為正,恐當從之。
此云‘先王之道斯為美’,這斯字指‘禮之用’之禮耶?抑指‘和為貴’之和耶?有子本文但説禮之用,而朱子集注並禮之體補釋之者,何歟?
魯春對:和是禮之用,而禮與和初無二致,故此章斯字實指禮之和言。朱子於集注拈出本文所無之體字以釋之者,蓋不特禮之用和為貴,禮之體亦自有本然之和故也。
有所不行者,何謂也?謂先王之道不行耶?抑謂禮之用不行耶?説統云‘和本可行,惟其離禮以為和,亦不可行’,此與集注所謂‘各倚於一偏而不可行均’者,語意果無逕庭耶?
魯春對:先儒於‘不可行’有二解,或以為禮不行也,或以為猶言不可為也,承上文‘小大由之’而言。後説較勝。而説統之主和,集注之分言,雖似不同,和之不可行亦指其離禮者言,則其實同一旨意也。
禮之用以和為貴,則是禮為體而樂為用也。又曰‘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然則樂復為體而禮復為用耶?
魯春對:禮之和是樂,樂之節是禮。禮樂雖似互相為用,而若以體用分言,畢竟禮為體而樂為用矣。試官鄭志儉曰:‘禮樂相為體用。’若謂‘樂之體,禮也;禮之用,樂也’云爾,則恐不可。
禮主乎敬,樂主乎和,而皆本於一心,則是異用而同體也;禮之和處有樂底意,樂之節處有禮底意,則是異體而同用也。禮樂實相為體用矣。
試官與講員皆對曰:‘聖教誠然矣。’
信或有非義之信,則謂之‘信近於義’,固也;恭便是禮,則謂之‘恭近於禮’,何也?恭者,‘致敬’之謂。何不直謂之禮,而曰近於禮耶?
魯春對:此非全體之恭,只是動容周旋之間,徒執敬謹而不中禮之謂也。低頭唱諾,過於諂谀,則雖似恭而實遠於禮矣。
此章集注曰‘言人之言行交際,皆當謹之於始而慮其所終’,則重在‘信近於義’、‘恭近於禮’、‘因不失其親’三句。而語類又云‘因’與‘親’與‘宗’有淺深輕重,因字最輕,宗字最重。然則‘因不失親’反輕於‘亦可宗也’,而與夫謹始慮終之義似不相合。何歟?
顯默對:此章上三截是接物與人之初,下三截是久而無弊之效。以工夫言之,重在上三截;以成效言之,重在下三截。集注、語類似各有所主也。
‘食無求飽,居無求安’,兩‘無求’只是不役心之義,而不必重看之耶?先儒之説或云:‘無求安飽正是吾輩大學力處,所謂打破嗜慾關頭。若根源不潔浄,雖竭力用工,只是皮膚上綽過。’此則重看‘無求’字。或云:‘自家心裏常有一個著緊底道理,安飽自不暇及。若要此地著緊,都不濟事。’此則輕看‘無求’字。兩説孰是孰非?
履健對:朱子集注既以‘志有在而不暇及’為訓,恐當以後説為正。
或以‘無諂、無驕’為‘如切、如琢’,‘樂’與‘好禮’為‘如磋、如磨’。而先儒力斥之,曰:‘如此樂與好禮亦是告往,夫子何謂知來者?’故朱子亦云:‘所已言處貧富之道,所未言學問之功。’此誠然矣。但子貢之切磋琢磨而結之曰‘其斯之謂與’,‘其斯’之斯,豈不指上一節耶?若謂切磋琢磨無關於處貧富之道,則此斯字將何為解?
時秀對:切磋琢磨雖不可硬定為處貧富之道,而亦不可謂獨外處貧富説。蓋處貧富之道與學問之功,皆須既切磋而復琢磨也。
既曰‘富而好禮’,則‘貧而樂’下亦著一道字,未為不可歟?周濂溪每令程子仲尼顔子樂處,而先儒多以‘樂道’當之。貧而樂之,樂道外亦豈有他事耶?
時秀對:只言樂而不言所樂何事,然後其樂也方有無窮之味。‘貧而樂’下若著道字,則局於一處,而無圓轉之妙矣。
學而一篇重在學字,而學之為訓,效也。然以通篇考之,‘傳不習乎’在三省之末,則以學文為餘力之工,吾必謂學反有廢學之慮。‘就有道正’亦屬敏慎後事。而他如‘無友不如己’、‘因不失親’,並居‘主忠信’、‘信近於義’之下。學以效於人為主,則惡在此篇之專言‘學’歟?
履健對:‘學而’之學兼知行,故集注‘效先覺〔之〕所為’之為字亦兼知行説。此篇言‘學’雖多,先行而後文,行亦學也,文亦學也,豈可謂此篇之不重學耶?以上學而
‘為政以德’,或以以其德為政看,則朱子不許,曰‘不必泥這以字’;或以以身率之看,則朱子亦不許,曰‘不是强去率他’。然則‘以德’二字將何為義,乃合本旨歟?集注曰‘無為而天下歸之’,又曰‘為政以德然後無為’。然既曰為政,則條教法令必不無為政之實。以德之能無為,可以指其義歟?
魯春對:為政以德,非不為也,循天下之理而行其所無事而已。語類所謂‘不生事,不擾民,德修於己,而人自感化’者,恐是正義。
此云‘思無邪’者,指作者之思無邪耶?指學者之思無邪耶?抑指教者之思無邪耶?李延平謂‘詩人興刺必止乎禮義’,則此以作者言也;朱夫子謂‘只要讀者思無邪’,則此以學者言也;又謂‘聖人言之立教如此’,則此以教者言也。當以何説為正?
履健對:‘思無邪’指讀者之思無邪,以集注所謂‘其用歸於使〔人〕得〔其〕情性之正’者觀之可見。
禮樂刑政,同一為治之具,則德與刑固有等級,而政與禮有何界限耶?上章‘為政以德’以政與德合言之,此章‘以政以德’以政與德分言之,其分合之故亦可詳言歟?
魯春對:政是官府之治法,禮是民生日用之所行者,則政與禮豈無界限?而至於分合之故,先儒以為前章言古之為政者,此章言後之為政者。此説儘然。
聖學工夫不出知行兩端,而此章‘志學’統説知行,‘不惑’與‘耳順’説知底意思,‘立’與‘不踰矩’説行底意思。則‘立’之居‘不惑’、‘耳順’之前,得無乖於知先行後之次序耶?
宗燮對:朱子以為志學,言知之始;不惑、知命、耳順,言知之至。立,言行之始;從心不踰矩,言行之至。即此而知行錯説之義可見。
孔子年七十方到不踰矩之域,先儒云顔子於聖人特未達一間,則似亦幾於耳順矣。然則孔子之六十始能者,顔子纔三十反能之耶?
宗燮對:聖人固自有聖人之資,又自有聖人之學,又自有聖人之進,非常情所可窺測,則其十五志學已有異於人之志學。顔子之未達一間,恐未可以耳順當之也。
孟子曰:‘規矩,方圓之至也;聖人,人倫之至也。’蓋知欲其圓,而圓以不踰規為至;行欲其方,而方以不踰矩為至。則此言不踰矩而不及於規者,何歟?
宗燮對:規矩皆法度之器,而規圓則善於轉旋,無界限之可守;矩方則有廉隅,截然一定。故此言不踰在矩而不在規也。
此云‘至於犬馬,皆能有養’,而舊注謂犬以守禦,馬以負乘,皆能服勞以養人,則彼所不足者獨敬耳。及何晏始以子之養其親,人之養犬馬為取譬之義,而朱子從之。夫至尊親者,父母也;至卑賤者,犬馬也。今以犬馬之賤比之父母之尊,豈聖人辭不迫切之意乎?禮記曰:‘小人皆能養其親,不敬,何以辨?’正與舊注所訓同義。若後儒之言,則或曰:‘犬馬能事人,故曰能若人養犬馬,何能之有。’或曰:‘擬非其倫,古人所禁。豈有斥親為犬馬而可以出口語立文字者?’此皆不安於注而以舊注為正者,其説豈不可從耶?
載瓚對:先儒或云,此章之義,非謂父母與犬馬無别,言養親之人能養而不能敬,則與養犬馬之人無所分别。集注所謂‘與養犬馬者何異’即此意。如是看則朱子之解亦未必有‘擬非其倫’之嘆矣。
之徒俱是聖門高弟,而子游能養,而或失於敬;子夏能直義,而或少温潤之色。夫子因其就問,各隨其偏處而告之。則較之孝,果孰優孰劣?而後之學者的從何者,然後為無弊耶?
載瓚對:以夫子之答觀之,能養而不能敬者,傷於孝固大矣。而然失於能養,則猶不害為愛親;過於直義,則反易歸於拂戾。似當以子游為優,而從之亦無弊歟。
‘養’之義大矣哉!生則養其志,養其體;没則宗廟饗,子孫保,以至慎終追遠,皆是養之之道。則自天子至於庶人,凡係事親之道,蓋無出‘養’之一字。然則色固為難,亦不過養中之一事。而以子游子夏兩節問答觀之,養似易而色似難,養似輕而色似重,何歟?
顯默對:聖人隨其人品,因其性偏,各施爐錘以教導之,則色與養未嘗有難易輕重之分。特拈其對證之良劑,告之以矯救之方也。
此云‘退而省其私’,‘退’是誰之退,而‘省’是誰之省耶?若謂顔子退而夫子省,則夫子往顔子所居之處而省其私耶?
龍輔對:退者不獨指其退居私次也。雖處夫子之前,苟非請問之時,則其日用動静之間無往非退也、私也。
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夫子觀人之法也;聽其言,觀其眸子,孟子觀人之法也。先儒云:夫子之法,人皆可用;孟子之法,非有過人之聰明者不能。然則觀人之法,孟子賢於夫子耶?
龍輔對:朱子謂此三者,觀人之大經大法,而聖人為常人説,聖人觀人固不用得如此。則恐不當以此為聖人觀人之法也。
此章與中庸同一‘温故而知新’,而中庸則作兩截看,此章則作一截看,何歟?或曰:‘温故者,月無忘其所能;知新者,日知其所亡。’此則新故並進之謂也,較諸儒所訓豈不直捷徑約耶?
龍輔對:此章與中庸所主而言者不同。此章之‘故’是聞於人者,中庸之‘故’是存於己者;此章即其一理而推見衆理之謂,中庸全其統體而益見脉絡之謂。知此則或説之不足取,不在多言。
集注曰:‘周,普徧也。’普徧者,無所不愛之謂也,與前章‘汎愛衆’相似。而前章則‘汎愛衆’下有‘而親仁’一節,此章則但稱‘周而不比’而已,得不近於墨子之兼愛耶?
益運對:普徧之愛,遠近賢愚處之各得其分也;墨子之愛,親疏厚薄待之初無差等也。若相似而實相懸也。
此章‘思’與‘學’,‘思’屬知而‘學’屬行。集注程子説學問思辨,則‘學’與‘思’皆屬於知矣。本文與注説若不相合,何也?程子此説本釋中庸,而中庸之‘學’與‘思’皆所以言知,則集注之必引此為解者,果何義歟?
益運對:學字專言,則兼知行;分‘學’與‘思’言,則思屬知而學屬行;分‘學’與‘思’與‘行’言,則學與思屬知而行屬行,言各有所主也。
‘攻乎異端’之攻字,集注訓以‘專治’,又曰‘專治而欲精之,為害甚矣’。夫異端之害人孰不知?而既戒之以‘不專治’,又結之曰‘害(而)〔也〕已’,則無或近於汎忽耶?孟子七篇專是遏人慾之工,而曰‘養心莫善於寡慾’。不曰‘無’而曰‘寡’,此寡字與此章‘斯害’之害,語意之鬆緩恰相似。此是中最可疑處,欲聞其説。
顯默對:夫子之時,老聃之道猶未肆焉。此章所指異端,蓋如鄉願之流是也,故其辭少緩。而以害字、已字觀之,‘害’是害道,‘已’又決辭,其立言垂戒豈可謂不嚴耶?至於孟子‘寡慾’之寡,固與此章‘斯害’恰相似,而以學者之工夫言,則亦無怪乎不曰‘無’而曰‘寡’也。
知為知、不知為不知者,一則理明,一則意誠。其所不知固無損於自己之知,而大率後世之未必有真知者皆自以為知,不獨吾儒為然,如百家衆技之流無往而非此個病痛。何其不知之難難於知耶?
仁浩對:不知為知之,其病專由於不知此‘毋自欺’三字為致知誠意交接處切要工夫也。
此章‘莊’也、‘孝慈’也、‘舉善教不能’也,皆為吾所當為,而民自觀感。其應也各以其類,則敬之應於莊,忠之應於孝,固也。而至於慈,則當如大學之孝弟慈,自為使衆之道,則不必舉似於使民忠之道。而夫子以孝慈則忠並言之者,何歟?
錫夏對:朱子謂孝是以躬率之,慈是以恩結之,兼此二者方能使民忠於己。此説儘得之。
集注曰:‘孔子之不仕有難以語或人者,故託此以告之。’夫以聖人三月皇皇之心,未嘗一日而忘行道,則今此不為政,必有其説。未知其‘難語或人者’,果何事歟?
錫夏對:當是之時,平子之亂,故孔子不仕。所謂‘難以語或人者’,蓋此事也。以上為政
季氏以八佾舞於庭,孔子以為‘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孰不可忍者,無所不至之謂也。只一佾舞,遣辭絶嚴已如此。而至於徹,則諸侯助祭於天子之事,其曰:‘相維辟公,天子穆穆。’顧何嘗近似於諸侯之大夫?而三家為之,其僭分之罪益無所容,而夫子但曰‘奚取於三家之堂’,其下語比諸‘孰不可忍’反太微婉,集注亦曰‘譏其無知妄作’,曰‘仲尼譏之’,並不如上章集注之曰‘深疾之之辭’,曰‘罪不容誅’者,何歟?
載瓚對:舞八佾自季氏始,用徹自廟始,等是僭也。而始僭之罪尤大,因襲之罪猶輕。聖人下語輕重,豈以是歟?
曰:‘大夫之祖諸侯,自三始。’則舞佾之庭、徹之堂皆指桓公之廟矣。徹之時亦必舞佾於庭,而徹則並斥三家,舞佾則只誅季氏。若謂三家合廟,則不當獨坐季氏;若謂季氏專廟,則三家序次,孟孫為長,桓公之廟似當在於孟氏。然則聖人之獨舉季氏,果何故歟?
履健對:以序次言之,桓公之廟當立於孟孫之家,而或者三家皆祖桓公,故各有專廟。而徹則並在三家,舞佾則獨在季氏歟?
夫子答林放之問曰:‘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夫禮莫尚於儉,喪莫尚於戚。則曰‘寧儉’,曰‘寧戚’,似若初不以儉戚為善,而特激於奢易,反取儉戚者然。何也?
履健對:奢與易而已,則文滅其質;儉與戚而已,則質勝而野,皆非十分中正底道理。如不得文質之得中,則徒儉寧勝於徒奢,徒戚寧勝於徒易。此蓋答林放探本之問,豈或以儉戚為善耶?
‘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古注以‘不如’為‘不及’之義,而後儒多從之。蓋謂夷狄之有君而無禮義,不如諸夏之無君而有禮義也。此其義豈不較著?而至朱子改之,曰:‘夷狄且有君長,不如諸夏之僭亂。’比舊説意味似淺。如何?
益運對:夫子當之衰,傷權臣之僭竊,痛名分之紊亂,而發此嘆也。若如舊注,則其於閔時之義恐不襯著。
以諸侯之邦,既用天子禮樂,則之大夫又用諸侯之禮祭境内山川,亦其勢之所必然。比之八佾徹,其失不無輕重,而夫子之深惡而痛斥之者反有加焉,何也?
載瓚對:君子於其所不當為,不敢須臾處不忍故也。此章與八佾徹事雖殊,而僭則一也,豈可以勢所使然曲恕之耶?先儒云‘孰不可忍’,責之也;‘奚取三家’,譏之也。‘嗚呼’、‘泰山’,嘆之也。責也、譏也、嘆也,恐不必差等看。
季氏旅於泰山,而夫子責冉有以不能救者,是在未祭之前耶?抑在既祭之後耶?
宗正對:當在未祭之前。如在既祭之後,則當曰成事勿説也。
夫子聞子夏之對,而曰:‘起予者,也。’朱子釋之曰:‘起予,言能起發我之志意。’然則夫子初未嘗思到禮後之義,而子夏因後素之答先發之歟?抑聖人之心自包許多道理,而特因子夏之叩發得以形於言歟?
龍輔對:夫子豈必待子夏之言而後有以發禮後之義?此與子貢‘告往知來’相似。其往者固聖人之所已言,其來者亦聖人之存諸中而特未及言者也。
然則此禮字指四德全體之禮耶?抑指三千三百節文之禮耶?
龍輔對:此指節文而言。若謂是全體之禮,則‘禮後’之後字説不得矣。
子夏以‘禮後’為對,而夫子許之以‘可與言’。‘禮後’之説所以為‘可與言’者,何歟?或謂之為教,務在敦厚温柔,而‘禮後’之説暗合教,故曰‘可與言’;或謂之讀法要在比物連類,而因知禮,深得讀法,故曰可與言。何説為正?
載瓚對:與禮若不相關,而善讀者如之取象,推小而驗大,即此而悟彼。夫子之許子夏,正以此也。恐當以後説為正。
此云:‘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所以‘不欲觀’之義,可得聞歟?朱子謂‘失禮之中又失禮焉’,下失禮固屬於誠意之懈怠,而上失禮有兩義:或以此‘禘’為‘大禘’之禘,而引‘不王不禘’為失禮之大者;或以此禘為‘吉禘’之禘,而引僖公昭穆不均為失禮之大者。當從何説為是歟?
益運對:之郊禘非禮也,聖人諱而不欲言,故發嘆於‘既灌以往而不欲觀之’,微意實在於禘。朱子之以‘失禮之中又失禮焉’釋之者,儘得本義。至於禘之為祭,雖以下章觀之,恐當為‘大禘’之禘。
‘不王不禘’,是‘之所當諱’。則夫子以不知答之,固宜矣。既以‘不知’答之,則似不當更提禘之説。而又曰‘知其説者之於天下,其如示諸斯乎’,此則知禘之精義微妙難見,而與夫上節‘不知’自相矛盾,何也?且聖人辭氣從容整肅,何不曰‘如示諸掌’,必曰‘示諸斯’而指其掌乎?
龍輔對:不知者,非夫子真有不知也,特為之臣子所當諱。而終若不言,又孰知禘義之精深,非或人之所能及乎?故始答以不知,中告以難知,終又摸盡其指掌之德容。此聖人‘吾無隱’之氣象,而門人善記之者也。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上祭字是‘祭先’之祭,而何不與‘祭神’相對,謂‘祭先’耶?
益運對:祭先祖、祭百神,同以祭名。而其實吾所當祭者,實在於祖先,故曰‘民不祀非族’。則‘祭’之一字已包得‘祭先’之義,恐不當與‘祭神’相對而著一先字也。
‘媚於奥’之奥,集注訓以‘室西南隅’,而又云‘奥有常尊’。西南隅何以為常尊之處歟?禮稱凡祭五祀俱在廟,先儒亦謂奥或在廟室中,或在廟門外,則朱子之指為西南隅者,果何據歟?
允大對:鄭康成則謂是‘廟堂之奥’,汪份則謂是‘居室之奥’,李沛霖則謂‘奥非尊神,只是尊地’,而朱子則汎稱‘室西南隅’。臣雖未詳孰是,但居室東南其户,而奥在西南深處,所以為尊者之所居歟?
或人既以‘不知禮’譏孔子,則孔子之答當如‘吾何執’、‘吾將仕’之類,隨問而對,對而不辨可也。今必曰‘是禮也’,似若與較其得失者,何歟?或云‘是禮也’一句所以明禮意,而非所以解‘知禮’。然則‘是禮也’上不可帶知字為訓耶?
履健對:禮以敬謹為主。‘是禮’之是,敬謹之謂也。夫子以是為答,蓋欲使或人知宗廟之中敬謹為禮,非自以為知禮,而辨其不然。不可帶知字説,聖教誠然矣。
魏徴有言:‘願為良臣,不願為忠臣。’忠者,臨亂立節之謂也。此曰‘事君以忠’,與‘不願為忠臣’之語若相反焉。此忠字與魏徴所言果無異同耶?
顯默對:魏徴所言‘不願為忠臣’之忠字,指臨亂死節而言;此所云‘事君以忠’之忠字,指為臣盡道而言。語意本自不同。
關雎之‘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是指文王之哀樂耶,抑指宫人之哀樂耶?
履健對:關雎之哀樂,即作者之哀樂。而作者先儒多屬宫人,恐當以宫人之哀樂看。
‘成事不説,遂事不諫,既往不咎’,何其重言複言,不一言之耶?宰我戰栗之對,比諸冉有不能救旅泰山之失則似為較輕,而在冉有則不苛責,在宰我則反深咎者,何也?
載瓚對:季氏之旅,將祭而猶有可救之道;宰我之對,已發而實啓無窮之弊。所以重複言之,而深責於宰我也。
‘三歸’、‘反坫’當何為解?‘三歸’,集注引説苑以為臺名,而先儒又引舊注及戰國策為娶三姓之義;‘反坫’,注説以為木器,而先儒又或以為瓦器。今可辨正其得失歟?
益運對:‘三歸’之義,朱子謂‘若是娶三姓,即是僭不是奢’。恐當以集注為正。‘反坫’之義,注説雖稱木器,而字既从土,則或説之以為瓦器,抑亦有所考歟?
此章‘翕如’、‘純如’、‘皦如’、‘繹如’,或作合樂齊奏,有此始中終看;或作逐音逐節,有此始中終看。何者為得?聖人以此四者謂可知樂,此可以盡樂之妙而窮樂之説歟?
魯春對:先儒以儀禮合樂釋此‘翕如’,似當以前説為得。而此特論樂之聲音節奏而已,若論樂之本,則豈足以此而盡其妙、窮其説歟?
‘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此三節不無可疑者。居上之道不專在於寬,若偏於寬,則豈無縱弛之患耶?禮固主於敬,而禮有事上臨下之分,事上之禮雖主恭敬,臨下之禮又可以恭敬為主乎?喪固主於哀,而雖以前章‘寧戚’之訓觀之,既下一寧字,則亦豈可一於哀而已乎?以此言之,寬、敬、哀三個字恐似差欠於十分中正底道理,而夫子之訓如此,何也?
魯春對:寬也,敬也,哀也,皆本也。‘居上’、‘為禮’、‘臨喪’必以三者為本,然後條教、法令、威儀、進退方有所措。是豈一於寬而至縱弛,一於敬而徒畏葸,一於哀而直徑情之謂乎?以上八佾
‘仁者安仁’,此安字即‘生知安行’之安字。而‘安行’云者,又是道理上安而行之之謂也。譬若周道,在彼如矢如砥,無開荆棘、披草萊之勞,而人皆遵是而行焉,則此可謂安行。至於仁者,即吾心之全德,而亦曰安仁,安之者誰也?安之者亦吾心云爾,則其將以心安心耶?
宗正對:仁與安俱出於是心,則似或有以心安心之嫌。然仁有體用,在於心者為體,在於事者為用。而此仁字承上‘長處約’、‘久處樂’,當就事上説。然則安與仁雖皆吾心,仁豈非用而安豈非體也耶?
‘苟志於仁’之志字,與‘十五而志于學’之志字,無淺深同異之别歟?立志即學者最初工夫,而志能率氣,氣必從志,故凡學之不成,道之不行,皆志不立之過也。志苟立得十分,則道學成就亦將到十分。由是言之,雖‘從心所欲不踰矩’底地位,亦必不越乎此志之立也。今此‘志於仁’之志字,其地位高下果何如也?‘苟’之訓‘誠’也,此苟字帶得立字之義歟?抑志字中兼包立字之意歟?‘苟志於仁則無惡’云者,謂人若誠心志仁則無惡云耶?抑謂誠能有志於仁則無惡云耶?由前則工夫上説也,由後則評品底説也,何以看則為得耶?
龍輔對:心之所之謂之志。志仁、志學皆指心之有定向,則兩志字似無淺深同異。然此章所云‘志於仁’,即學者入頭處。若謂立得十分成得十分,則便是安仁,奚但止於無惡而已。故朱子曰:‘志仁則雖有過差,不謂之惡。’楊龜山曰:‘志仁未必無過。’舉推此説也,其為學者入頭處可見。至於立字之義,自包志字之中。而苟者,誠也。謂誠能有志於仁,則無為惡之事也。此豈非評品底説耶?
‘人之過也,各於其黨。觀過,斯知仁矣。’程子以厚、薄、愛、忍四字言君子、小人之過。然墨氏之徒、鄉願之行,亦豈非過於厚、失於愛者乎?若以厚與愛之過便屬君子之黨,則墨氏與鄉願皆可謂之仁耶?
履健對:觀人之過,類各不同。過之不同,由其存心之不同也。程子之以厚、薄、愛、忍分言之,誠是矣。而至若鄉願之願,外似忠厚而裏面實不忠厚,則非吾所謂厚也;墨氏之愛,視其親無異路人,初不知愛有差等,則非吾所謂愛也。豈可與君子之過於厚、過於愛者比而同之乎?
此篇言仁,所指之義各自不同。曰‘里仁’,曰‘處仁’,曰‘安仁’,曰‘利仁’,曰‘志於仁’,曰‘去仁’,曰‘違仁’,曰‘好仁’,曰‘為仁’,曰‘知仁’,或言其全體,或言其一端。或因其一端而兼言全體者,有之;或據其全體而只言一端者,有之。其分合同異之别,可得明言歟?
載瓚對:‘里仁’、‘處仁’,指鄉里習俗之美也;‘安仁’、‘利仁’,語聖賢全心之德也;‘志仁’、‘好仁’,學者志意之所向處;‘違仁’、‘去仁’,君子取捨之所分界。至於‘知仁’云者,拈出忠厚之目,以言仁中之一端。蓋推一端而全體之大可見,據全體而一端之分可知。夫子之言仁,隨處各異,而只是一個‘仁’而已。以上里仁
聖人教人,每從學者病處矯其失。則子貢之病在於方人,而夫子於此章反以‘女與也孰愈’為問者,何歟?
錫夏對:程子嘗云:‘子貢方人,夫子嘗答以不暇。而又問與孰愈,所以抑其方人也。’楊氏云:‘以顔子為問,蓋欲使望洋向若,以知自勵也。’臣敢誦之。
‘訟’與‘悔’同耶異耶?人之有過,悔而不改者,固有之矣;訟而不改者,亦有之耶?先儒以訟為改過之機,則未可便謂之改也,明矣。然則改之之工,别般在於訟字、悔字之外歟?
魯春對:‘訟’與‘悔’皆自咎之意,而訟深於悔。蓋與人争訟者必勝而後已,則有過自責者亦必改而後已,訟而不改只是不誠於自訟也。若於訟外有别般改之之工,集注豈斷之曰‘能改必矣’乎?以上公冶長
或問‘顔子所好(者),果何學’,而程子以‘學以至乎聖人之道’答之。其下引‘非禮勿視、聽、言、動’、‘不遷怒’、‘不貳過’為好之篤而學之得其道。夫‘非禮勿視、聽、言、動’,固好學之工夫,而至於‘不遷’、‘不貳’乃其成效,故朱子亦云是‘顔子好學之符驗’。則並與‘視、聽、言、動’言之於學聖人之道者,何歟?
宗燮對:‘非禮勿視、聽、言、動’之為工夫,‘不遷’、‘不貳’之為成效,誠如聖教。故集注不曰‘顔子克己之功如此’,而必曰‘至於如此’。‘至於’二字儘有力。然則説之屬於好學之道,恐失照勘,而所以在圈外歟?
‘仁者,人心之全德。’仁與心本是一物,故孟子曰‘仁,人心也’。而此章之‘不違仁’、‘日月至’,似若以此違彼,自外至内,兩物相對者然,何也?若曰‘心為私欲所蔽,不能全其本然之天,故心與仁為二’,則蔽者,蔽於兩間之謂也。一物之中,亦可有蔽歟?
魯春對:先儒云合性與知覺而言,則曰‘仁,人心也’;專指知覺而言,則曰‘心不違仁’。蓋專指知覺,則仁是性,知覺是心,亦豈無心性之分界乎?
儒者,學問之稱。既能從事於學問,則便屬君子邊人,謂之‘君子儒’,固也。學問之士,汙不至於小人,而又謂之‘小人儒’,何也?學問之中亦果有小人、邊人耶?
時秀對:此所謂小人,非索性小人也。蓋指託名於儒,而實則徇利之徒矣。
此章集注程子説則曰:‘桓公之霸,為從簡尚功之治,太公之遺法變易盡矣。’或問朱子説則曰:‘雖太公盛時,必一變而後可以至於周公伯禽之王道。’之説若不相合,而集注之仍取説,何也?豈或問為未定之論耶?
錫夏對:朱子語録云,‘太公尚功時,便有些少氣象,尚未見得,只被管仲大段壞了。’以此觀之,集注説似當為定論。而或問所訓雖不無此意,亦恐説太重。以上雍也
此章集注引楊氏之説曰:‘申申,其容舒也;夭夭,其色愉也。’色不可言申申,而容不可言夭夭耶?程子則曰:‘為申申字説不盡,故更著夭夭字。’此則不分容色,而以形容得備為義,似與説不同。而集注並取之,何歟?
益運對:‘申申’者,言其心廣體胖,舒泰中和之氣象也;‘夭夭’者,言其雍容整暇,怡愉自然之色辭也,恐不可互换言之。而説之不分容色,誠如聖教。集注之置之圈外,豈為其稍異於正義歟?
夫子嘗云:‘聖與仁,則吾豈敢。’蓋聖則仁,仁則聖,而至如聖賢之分,其造詣高下又有不可沕者矣。孟子伯夷為聖之清,而夫子於此章曰‘古之賢人也’。觀人有不同而然耶?夫子既謂之賢人,則又許以求仁得仁,何也?
顯默對:曰聖、曰仁、曰賢,亦有全體一端之分。聖之清、求仁得仁,就一端而言之也;古之賢人,舉全體而論之也。
聖人不思而得,不勉而中,與道為一,渾然無間,則有得於心,樂而忘憂可也。何至於思之未得,發憤忘食耶?心有所忿懥,食不知其味,乃學問之工所當深戒,曾謂聖人有之乎?聖人雖於謙己之辭,未嘗有不誠之訓,此不可謂聖人不然,而故為是退託也,明矣。如何看則為得耶?
魯春對:大學之‘忿懥’、‘不知味’,馳於外而役於物也;此章之‘發憤忘食’,反其内而窮其理也。雖曰生知之聖,工夫之循序漸進也,亦豈無發憤境界耶?若謂聖人一蹴便到,則此佛氏頓悟之説也。
‘温而厲’、‘威而不猛’,可見剛柔相濟之妙,而‘恭而安’獨無此意,何也?先儒雖以‘恭’屬‘威’、‘厲’,‘安’屬‘温’與‘不猛’,而曰‘温温恭人’,則‘恭’豈可屬之‘威’、‘厲’耶?
錫夏對:‘恭’有收斂底意,‘安’有舒泰底意。此所以為相濟之妙,而集注所謂‘陰陽合德’者是也。以上述而
此章‘弘毅’二字,如尚書‘九德’有相濟之義耶?集注以重屬弘,以遠屬毅,則下節‘仁以為己任’屬於弘,‘死而後已’屬於毅耶?
龍輔對:弘者,易失之不毅;毅者,易失之不弘。此雖與尚書‘九德’之制其偏處有異,而實亦有相濟之意。集注之分屬重遠固是矣,而但身體力行至死而後已者,無非指一仁字言,則恐不當於仁外言毅。‘任重而道遠’之而字似有力。
‘三年學不至於穀’,孔氏以‘穀’作‘善’,‘不易得’言無不至于善者,此與集注所訓得失何如?語類云:‘某亦只是疑作志,不敢必其然。’蓋此處解不行。然則集注之改‘至’為‘志’,亦是未定之論耶?
宗燮對:集注既云‘疑當作志’,則固是未決之辭。而孔氏所訓,其於‘不易得’一句推説不去,反不如集注之改作‘志’也。
春秋之時,危亂極矣,宜聖人之不入不居。而夫子反欲以有道易無道,以至畏於,厄於,而猶不知止,何也?其與此章之訓能不矛盾耶?
魯春對:聖人達節,賢人守節。夫子,達節之聖也。此章所説,守之也,非化之也。以上泰伯
‘子絶四’章,朱子釋必字曰:‘必,期必也。’而下章釋‘人其如予何’,則曰:‘言必不能違天害己也。’蓋夫子此言固與上章‘毋必’之意不同。朱子所釋‘期必’之必與‘必不能’之必,似若即地差殊,何也?
益運對:‘必’有不可必者,亦有可必者。聖人之用舍行藏,各適其理之當否,則未嘗必之於要做不要做之前也;人之違天害己,有關斯文之興廢,則可以必之於欲喪未欲喪之間也。
鳳至在之世,圖出在伏羲之時,蓋聖人治成制定、百順效靈以後事也。顧安有道未行而物先感者?孔子乃以鳳至圖出為聖人行道之兆,而嘆其不至不出,曰‘吾已矣’,得不近於讖緯符瑞之説耶?
魯春對:道之不行,夫子已知之矣。特寓慕於伏羲而取喻於文明之祥,故以圖鳳為言。非思圖鳳也,乃思聖王也。借古聖已驗之圖鳳,嘆今日斯道之不行,是猶作者起興於雎鳩、麟趾之物也。
所貴乎聖賢之言者,以其平常易曉,脚踏實地,無神奇玄遠、不可摸捉之端。而顔子之語道,則曰高、堅、前、後、卓爾如立,有恍惚難狀之意。何也?其彌高、彌堅、在前、在後、卓立難從之義,皆可一一指言歟?
龍輔對:聖人之道,豈在於神奇恍惚之間?而自學者觀之,高明如天,博厚如地,無限量、無方體,誠有形容不得者。及從博約上做工夫,以至於欲罷不能,如有所立之境,則昔之形容不得者,自在這裏。而但其欲從末由之一關,正屬顔子未達之一間,只是透一重更有一重,進一級又有一級,便驗顔子漸見得親切處。
鑽、仰,博約以前事也,用何工夫‘鑽之’、‘仰之’耶?見得‘卓立’之後,程子以為到此亦大段著力不得。既不得著力,則又當用何工夫以從之耶?揚子曰‘卓’,此苦字可謂下得襯切耶?既有苦底意,則其樂處竟在何地耶?
魯春對:夫子之‘卓爾’,即中庸‘不可能也’;顔子之博、約,即‘尊德性’、‘道問學’也。博約之工徹始徹終,而其中特有次第淺深。鑽仰只是博約,卓爾亦只是博約。雖至欲從末由之境界,纔欲從便為著力,纔著力便為思勉,則不過以博約之工勉勉不已,久久成熟而已。所謂‘苦之卓’,是也。鑽、仰、瞻、忽,無非他苦切處。而兹苦也,乃所以為樂也。其苦其樂,又可以言語形容耶?
此曰‘我待賈者也’。然夫子之急於行道,三月皇皇者,其時行時止,固非後學所易窺測,而視此‘待賈’之待字煞有不同,何也?先儒或云:‘子貢疑夫子之既不隱又不見,故以韞與求為問。而夫子以沽字破他韞字,以待字破他求字,兩意並重。’此説何如?
祖承對:致敬盡禮,則聖人未嘗不往;敬禮衰,則聖人未嘗不去。此正‘待賈’之説。而至於兩意並重之云,雖似有味,備一説可也,而作正解恐不可。以上子罕
曰:‘先王制為酒禮。一獻之禮,賓主百拜,使終日飲酒,不得醉焉。’則飲酒至醉,禮之所深戒。而此章曰‘惟酒無量’,朱子釋之曰‘不為量,以醉為節’,殆若不醉不止者然,何也?
益運對:‘無量’二字,驟看外面,似有導人以醉之嫌。而觀於‘不及亂’三字,則可見無量之中自有量底意。蓋人之飲量不同,但要浹洽而已。‘以醉為節’之醉字,豈非浹洽之義乎?
康子餽藥,夫子拜受而告之以不敢嘗。既以未達而不敢嘗,則辭而不受可也。何乃既受之,而反不嘗也?聖人辭受之節,必皆有精義之可言者,欲聞其説。
宗燮對:康子,大夫也。大夫有賜則拜受,禮也。藥者,療疾者也。藥焉未達則不食,謹疾也。以上鄉黨
具臣者,僅備臣數之謂也。僅備臣數而已,則此亦患得失之類。而苟患失之,無所不至,則雖弑父與君,亦或可從。夫自古順從之臣,其心初豈無界限哉?只是惟利害之徇,而馴習蹉跌,以至於無所不從爾。且如為季氏聚斂,不能救旅泰山,其漸幾何不從之耶?然而聖人明言其亦不從者,何也?
允大對:季子然以為臣,而有自多之意,故夫子以具臣折之。然之於君臣大義聞之已熟,豈可比論於患得失之鄙夫哉?夫子所謂亦不從者,蓋亦知二子之悉故也。
幼學壯行,固是大經大法。而設有學未及就,身已從仕者,則為政之方、為學之道,所當兼進而並行,不容以民社之責屬之學問外事,而必待其學到十分,始許為政也。然則子路此説,抑亦不悖於義理,而夫子有‘惡佞’之訓,何也?
錫夏對:為學、為政雖可並進,而若論其本,則學優而仕,古之道也。今此子路之言,直以政為學,失其本末之序。夫子‘惡佞’之訓,不亦宜乎?以上先進
夫子嘗曰‘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即此章棘子成之意,而子貢斥之以‘駟不及舌’;夫子又曰‘文勝質則史,質勝文則野。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即此章子貢之意,而朱子斥之以‘無本末輕重之差’,何也?
允大對:夫子之言,權衡審察,未始以文為可盡祛也;子成之言,詞氣矯激,流弊必至於盡去其文也,此所以異。而朱子所云‘無本末輕重之差’者,蓋指‘虎豹之鞟’兩句。至於‘文猶質’兩句,與夫子文質之訓一意,豈可謂之胥失乎?
‘崇德辨惑’,一篇之内,兩答各異。子張有問,則夫子答之以‘主忠信’、‘徙義’、愛惡欲生死;樊遲請教,則夫子誨之以‘先事後得’、‘忘身及親’。藉曰各隨其稟性偏正、受病淺深,授以對証之良方,而同一‘崇德辨惑’則兩答,旨意亦必有相通者,願聞之。
載瓚對:‘忠信’、‘徙義’兼言,此德之體用;而‘先事後得’,但就用上言。‘愛惡生死’,並舉七情之兩端;而‘忘身及親’,但指忿怒言。即此而二子之淺深高下可見。
‘主忠信’、‘徙義’果可以分體用耶?大全蒙引皆以忠信為内,徙義為外,則是忠信為體而徙義為用也;困勉録云‘義自兼内外’,則是忠信自有體用,徙義亦自有體用也。未知何説為得?
魯春對:忠信分言,則忠為體而信為用;以忠信、徙義對言,則忠信為體而徙義為用;就徙義中單言,則心之制為體,事之宜為用。蓋‘體用’二字本不可硬定説。
以人之生死,憑己之愛惡。當其愛之之至,輒欲其人之必生;當其惡之之甚,輒欲其人之必死。人情之溺於愛惡者,無怪其容或如是。而至於前既欲其生,旋又欲其死,乍愛乍惡,俄生俄死,是誠何心哉?雖云蔽惑於私意,而一念之間若此其相反者,可指受病之源耶?
載瓚對:此章‘既欲其生,又欲其死’,以一人之朝愛暮惡言。而迷蔽之至,愛惡無恒,愛惡之間,主宰無定。只知愛者欲生,惡者欲死,而不知人之生死不係於我之欲與不欲。此專由於理之未明而情之失乎也。以上顔淵
‘期月’之可、‘百年’之‘勝殘去殺’,比諸‘世而後仁’,固有等級。而至於‘三年有成’,集注云‘治功成’,則必其仁漸義摩,禮樂可興,然後方可謂之成。程子所云‘紀綱法度之有成’者,反與朱子‘期月’之注所謂‘紀綱布’者相似,何也?豈其以三年必世,遲速不同,難於為説,而曲為之解歟?
祖承對:‘三年有成’,謂法度紀綱不特布而有成效也;‘世而後仁’,謂風移俗易,民歸於仁而不自知也。故先儒曰:‘三年有成,聖人之效;世而後仁,聖效之大成。’豈可謂‘成’與‘仁’更無分别耶?
‘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此求仁之樞紐,而論語一書之要旨也。先儒以内外、動静、人己之分屬其説,不啻多矣。而但敬雖在内,恭雖在外,既曰‘執事敬’,則事便在外,烏可謂敬屬於内耶?‘居處恭’固静時敬,‘執事敬’固動時敬,恭是整齊嚴肅,敬是主一無適,則烏可謂敬屬於動耶?恭敬儘屬於己,與人忠儘屬於人,中心為忠而應之自我,則烏可謂忠屬於人耶?
載瓚對:事雖在外,敬之者吾心,不可謂敬之不屬於内也;心雖主一,執事則已發,不可謂敬之不屬於動也;應雖自我,接人以為德,不可謂忠之不屬於人也。以上子路
此曰‘愛之,能勿勞乎?忠焉,能勿誨乎’,而輔漢卿釋之曰:‘愛焉,而自不能不勞以成之;忠焉,而自不能不誨以益之。’後儒駁之曰:‘夫子此訓,欲使人去其私心之蔽,得其天理之公。因其忠之愛之之心,講求勞之誨之之術。若云愛則自勞,忠則自誨,是合下如此,何煩聖人之款款乎?’此與説得失何居?
龍輔對:集注之‘愛而知勞之、忠而知誨之’,兩‘知’字有力。輔氏所謂‘自不能不勞、自不能不誨’者,恐失照勘。
此章程子説曰:‘桓公,兄也;子糾,弟也。使弟而兄,管仲所輔者正,奪其國而殺之,則管仲之與不可同世之讎。若計其後功而與其事,聖人之言無乃害義之甚乎?’此專以兄弟之序發明聖人與之義,然後儒雜引傳記,皆以為兄。試舉其一二,則史記云‘襄公次弟,次弟小白’,杜預左傳注云‘子糾小白庶兄’,管仲自為書云‘齊僖公生公子諸兒、公子、公子小白’,荀卿云‘桓公殺兄以反國’,韓非子云‘桓公,五伯之上也。争國而殺其兄’,越絶書云‘管仲臣于桓公兄公子’,説苑云‘桓公殺兄而立,非仁義也’。此皆古書之必可徵者,而程子只以薄昭之言,遽決其弟,何也?
龍輔對:程子雖以為弟,而後來諸儒博引傳記以訂之。蓋聖人之意只是論其功而不論其罪,亦何必膠守説,然後此章之義為可通耶?以上憲問
同一‘一貫’,而朱子於告曾子者,則屬之於行;於告子貢者,則屬之於知。何也?或云彼以道言,故為行;此以學言,故為知。道上豈不可言知,學上亦不可言行耶?
龍輔對:曾子真積力久,則當告以行之‘一貫’;子貢聞一知十,則當告以知之‘一貫’。而且以本章所訓觀之,忠恕之屬於行,多識之屬於知,不但如道字、學字而已也。衛靈公
以此章‘九思’比看於洪範‘五事’,則貌之恭、視之明、聽之聰,果無不合。而至於言,則彼以‘從’言,此以‘忠’言,何也?‘從’與‘忠’義亦有相貫者歟?
龍輔對:洪範‘五事’,以天則之自然言;此篇‘九思’,以學者之工夫言,所以有從與忠之異。而從者,從理之謂也。言之當忠,理實如此,則從與忠亦豈二致?
齊景公’章‘民無得而稱焉’,舊本皆作德字,而今本改德為得。夫泰伯之無得而稱,有‘至德’二字在上,而此章則但云‘死之日無得而稱’,未知其可稱者,富歟,德歟?下句之‘民到今稱之’,亦為何事?恐當以舊本為正,而但集注於‘德’之一字略無訓解者,豈有意歟?
龍輔對:此當以舊本為正,誠如聖教。而集注之無所訓解此德字,自是汎論而别無緊著處故也。以上季氏
此章相近之性,氣質之謂也;孟子性善之性,本然之謂也。言性,有此本然、氣質之異,何也?集注朱子則曰:‘此所謂性,兼氣質而言。’程子則曰:‘此言氣質之性,非言性之本也。’或以為兼氣質,或以為專指氣質者,果孰得孰失歟?
魯春對:理與氣雖不相離,然就氣質中單指其理,則曰‘本然之性’;兼指其氣,則曰‘氣質之性’。而所謂氣質之性,亦相近而未始相遠。故夫子論生稟之異,而勉其矯救;孟子推賦與之原,而欲其善反,言各有所主也。至如此章兼言專言之分,則纔説性,便已寓氣質中,豈容於性外言氣質耶?恐當以朱子為正。
此章‘不移’,朱子則主‘不可移’説,程子則主‘不肯移’説,何説為正?若以‘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觀之,説是;若以‘朱均之不肖,四凶之難化’觀之,説是。願聞折衷之論。
載瓚對:此章重在惟字上,猶言惟此不可移者,即上知與下愚。而上知之下,下愚之上,皆可移也。然則當以説為此章正義,而説特備一説為當。以上陽貨
,父母之邦也,而此曰‘孔子行’者,何謂也?行之為言,即去而之他國之謂耶?然則何不務積誠意,格王非心,而因桓子之三日不朝,望望然去之,殆若接淅而去耶?
龍輔對:行者,非去之他國之謂也。孟子曰:‘郊不致膰,孔子去之。’蓋孔子之去,由於不致膰,而不由於季桓子,則此行字似是謝其職事之謂也。
此章虞仲朱子釋之曰:‘虞仲仲雍,與泰伯同竄。’而後儒或云:‘仲雍自為仲雍,君吴者何可稱虞仲?此虞仲仲雍之曾孫,周章之弟,而武王,封之於北之者。’其説豈不有據耶?
龍輔對:此章集注及左氏傳皆以虞仲仲雍,而後儒又博引傳記,以虞仲仲雍之曾孫,未詳孰是。而‘吴’與‘虞’古通用,兩書所稱虞仲,豈亦吴仲之謂歟?以上微子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此古人格言也。今曰‘小德出入’,何也?先儒或以為有激,或以為有弊。而子夏,聖門之高弟也;魯論,為學之楷範也。出於高弟而載於楷範者,可諉之有激有弊而不之講耶?
仁浩對:道理雖要完全,工夫却難並進。若於小處太周匝,恐於大處有欠缺。此子夏務其大之意,而有激有弊之論則誠是矣。
此云‘學而優則仕’,可;‘仕而優則學’,得無與幼學壯行之義煞有參差耶?如使仕有餘力始可為學,則‘吾斯之未信’,何悦於漆雕?‘何必讀書為學’,何責於子路歟?
錫夏對:幼學壯行,以未仕者言也;仕優則學,以已仕者言也。以未仕者言,則漆雕之篤志在所當與也;以已仕者言,則子羔之未學在所當勉也。以上子張
此章‘知命’、‘知禮’、‘知言’、‘知人’,有層節階級之可言耶?先儒或逆推,或順推,或以内外言,或以始終言。其説何如?
時秀對:志定然後身可得以修,身修然後人可得以察,此順推而為内外之分也。命在於天,禮在於己,言在於人。首尾言天人,而己在其中。此逆推而為始終之序也。堯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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