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從而後章】
子路拱而立。
精義 楊氏曰:子路問夫子于荷蓧、丈人,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為夫子?”植其杖而耘。其言不讎,而子路拱而立,猶若待命,蓋敬之至也。記曰“遭先生于道,正立拱手。先生問則對,不問則趨而退”,禮也。豈子路有得丈人于眉睫之間,而敬之若斯耶?故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之,見其二子焉,所以親厚之也。蓋二人者相得于語默之間,故其相與如此。
或問 楊氏論子路、丈人處,尤得其曲折也。
子曰:‘隱者也。’
精義 楊氏曰:見其二子焉,孔子以是知其可與言君臣之義也,故〔使〕子路反見之。然孔子獨于荷蓧謂之隱者,蓋知其隱居求志,非素隱故也。
或問 ‘接輿以下數子,尹氏以為皆素隱,而楊氏獨以丈人為求志,而非素隱,何也?’曰:‘無德而隱、無故而隱,皆素隱也,若楊氏之意,則丈人者,庶其免於無德之隱矣。然知子路之賢而止之宿,乃未嘗一言以及其所求之志也,則又安得以逃夫尹氏之譏哉!’尹氏曰:是數子謂之獨行隱居可也。然乃所謂素隱行怪,孔子所不為者也。子之下車于接輿,使子路問津于長沮、桀溺,反見乎荷蓧、丈人,豈不欲引而至于道乎?而四子者,方守其一介之行而不可回,故亦終于素隱而已矣。
語類 問:‘接輿等,伊川謂荷蓧稍高。’曰:‘以其尚可告語。若接輿,則全不可曉。’問:‘當亂世,必如孔子之才可以救世而後可以出,其他亦何必出?’曰:‘亦不必如此執定。“君子之仕,行其義也”,亦不可一向滅迹山林。然仕而道不行,則當去耳。’可學。
子路曰。
精義 侯氏曰:子路告其子。
不仕無義止行其義。
語類 問:‘不仕無義。’曰:‘仕則可以行其義,不仕則無以行其義,便無這君臣之義了。’又問:‘下文所謂“君臣之義”,即是這義否?’曰:‘然。’燾。○亞夫問:‘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曰:‘這時雖大綱做,行不(得)〔行〕[1]亦自有小小從違處,所謂義也。如孟子“迎之致敬以有禮,則就之;禮貌衰,則去之”之意,不如長沮、桀溺之徒,纔見大綱行不得,便去了。’植。
存疑 ‘不仕無義’一句,是總腦下皆發此意。○義是君臣之義,注‘忘義徇利[2]’之‘義’又是一意。‘不潔身以亂倫’,這倫字是義字,‘非忘義以徇利’是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