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而】
‘時習’注:人性皆善,而覺有先後。
竊意:聖凡所同者,性也;其所異,氣質也。氣質之稟有萬不齊,為聖為愚,為賢為不肖,皆由於此。故為學之道,莫大於變化氣質。然性即理也,理無造作運用,而既為氣掩,何以變化其不美之稟,以復純善之性初也?朱子答徐子融始詳心之説焉,有曰:‘心則知覺之在人而具此理者也。’又曰:‘天之生物,其理固無差别,但人物所稟形氣不同,故其心有明暗〔之殊〕[1],而性有全不全之異耳。’又曰:‘惟人心至靈,故能全此〔四〕[2]德而發為四端;物則氣偏駁而心昏蔽,固有所不能全矣。’據此,則人之所以具此性而帥此氣者,專惟心為之主張耳。蓋心之為物,雖不免為氣所拘,明暗無常,而其本體之靈覺自在,光明活動,變化不測,操而存之,得其本然,則能養此性以全其純完,矯此氣以復其清粹,其功用機關之妙有如是矣。然則性也、心也、氣質也,三者脈絡相因,本末相須,而其所以變愚為智、變不肖為賢,用力緊要處專在心之一字。朱子此書心説,可與程張氣質之論同有功於聖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