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小说·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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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明人纂辑的丛书《五朝小说》中的《唐人百家小说》卷首，署“桃源居士纂”。鲁迅《破〈唐人说荟〉》称清人编的《唐人说荟》是一部胡闹的书，删节、硬派、乱分、乱改、乱题、妄造、错断之处，比比皆是；并称这胡闹的祖师，即是明人的《古今说海》和《五朝小说》。研究家们对《五朝小说》普遍持此类看法，评价甚低。然而，其《唐人百家小说》卷前的《唐人小说序》一文，却必须另眼看待。此篇首先从宏观角度给唐人小说以很高地位：“唐三百年，文章鼎盛，独诗律与小说称绝代之奇。”并认为这是自古以来成就文章的“奇宕不常之气”在文学史上的另一次出现：“楚辞、汉史而后，自应有此一段奇宕不常之气钟而为诗律、为小说，唐人第神遇而不自知其至耳。”这种说法无视文学与社会历史状况之间的依存关系，具有一种神秘性，这当然是不恰当的；然而，它认为唐人小说和诗律一样，在中国文学史上是直承楚辞与汉史的神韵而出现的又一文学高峰，这种评价显然是极为大胆并有见地的。此序还对唐人诗律与小说做了比较：“诗多赋事，唐人于歌律以兴以情，在有意无意之间；文多徵实，唐人于小说摛词布景，有翻空造微之趣。”亦极有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