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黍离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黍离 《黍离》《诗经·王风》篇名,因其中有 “彼黍离离”的句子而名。《诗序》 中说: 西周灭亡后,东周大夫过旧都镐京,见宗庙宫室毁坏,废墟长满禾黍,触景生情,感伤不已,彷徨不忍离去而作了这首诗。后用作感慨亡国触景生情之词。黍,谷物名。性黏,可食用或酿酒。离离,繁茂的样子。 ☚ 金瓯 苞桑 ☛ 黍离 黍离《诗经·王风》篇名。《诗序》:“《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今人多认为是奴隶主贵族悲叹没落之作,或以为系流浪者愁苦之辞。全诗三章 采用复叠形式,反复抒写心中愁苦悲伤。每章开头以“彼黍”起兴,满目凄凉;结尾呼告“苍天”,悲怆欲绝。 ☚ 木瓜 君子于役 ☛ 黍离 黍离《诗经·王风》篇名。《毛诗序》云:“《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诗也。”旧时因以用为凭吊故国、忧思伤乱之词。今人或取此为说,或以为是流浪者所忧之词。郭沫若则从社会发展的角度分析,认为是旧家贵族悲哀自己的没落之作(《中国古代社会研究》)。全诗三章,章八句。每章前四句以“彼黍离离”起兴,以稷由苗到穗到实表示时间的变化,并由此引出抒情主人公出场。一、二、三章的“中心摇摇”、“中心如醉”、“中心如噎”,与各章起兴相对应,显示出主人公郁闷心情随时序的变化而日益加深。每章后四句字句相同,反复倾诉主人公不为人所理解的愤怨之情。 ☚ 木瓜 君子于役 ☛ 黍离 黍离《诗·王风·黍离》:“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诗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后以此典指触景生感,伤时吊古。魏·曹植《情诗》:“游子叹黍离,处者歌式微。”隋·孙万寿《和周记室游旧京》:“大夫愍周庙,王子泣殷墟。” ☚ 疏傅知殆 蜀帝魂 ☛ 黍离 黍离(王风)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毛诗序》认为:“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徬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历来学者无异辞。诗中没有具体叙写西周亡国情事,而着重在歌咏行役者心中那一份难言的悼唁和感伤之情。“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四句妙于形容摅写。全篇三复斯言,可谓“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 ☚ 氓 蒹葭 ☛ 黍离彼黍离离, 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 中心摇摇。 知我者, 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 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 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 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 中心如醉。 知我者, 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 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 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 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 中心如曀。 知我者, 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 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 此何人哉? 看那黍禾长得历历成行,那片嫩苗是丛丛的高粱。走到这里不由得徘徊惆怅,心神不安摇摇晃晃。了解我的说我心烦恼,不了解我的说我把什么找。老天啊,老天!是谁弄成这样? 看那黍禾长得历历成行,那片抽穗的是高粱。走到这里不由得徘徊惆怅,心中烦乱像个醉汉。了解我的说我心烦恼,不了解我的说我寻找什么。老天啊,老天!是谁弄成这样? 看那黍禾长得历历成行,那片结粒的是高粱。走到这里不由得徘徊惆怅;心里像有东西堵得慌。了解我的说我心烦恼,不了解我的说我寻找什么。老天啊,老天!是谁弄成这样? 《黍离》三章,章十句。《诗序》:“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徬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宋朱熹也同意此说。近人学者对此篇又有四说。郭沫若以为系旧家贵族悲伤自己的破产(见《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余冠英认为“是流浪者诉述他的忧思”(见《诗经选译》);陈子展认为是“诗人叙述宗周故都,看见小米高粱都很茂盛,引起了无限的感慨,无限忧思的诗”(见《国风选译》);高亨认为“西周亡后,东周王朝的大夫,因事又到镐京(西周的京城),看见原来宗庙宫殿所在的地方都变成田野,长了庄稼,他悲悼西周灭亡,因作此诗。”(见《诗经今注》)。 总览全诗,周大夫闵周之作,当为可信。他忧国忧民更加怨恨战乱。经学者考证该诗写于东迁以后。周朝自东迁后,领土削减,国力衰弱,民生疾苦,是创作《黍离》的时代背景。当时由于西周最后一个统治者周幽王的残暴,政治腐败,人民痛苦。最后导致幽王被杀,王室衰微,周王朝的统治已经名存实亡。当东周大夫出行至旧都镐京,见宗庙宫室毁坏,现已变成一片田野。触景生情,感慨而发,故作此诗。《黍离》是反映东周社会现实的重要诗篇之一,很有史料价值和欣赏价值。无论从政治思想内容,还是从写作技巧上,该诗堪称文学史上的名篇,在《诗经·王风》中列为首篇,更是当之无愧的。 全诗三章都叠咏“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为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利用音乐的旋律,重叠的字句,来表达诗人的情感。所谓“一弹再三叹,慷慨有馀哀。”读罢勾起读者的万般同情,极富感染力。清方玉润《诗经原始》眉评:“三章只换六字,而一往情深,低徊无限。此专以描摹虚神擅长,凭吊诗中绝唱也。唐人刘沧、许浑怀古诸诗,往迹袭其音调。”可见这首诗影响之深远。 诗中抒发情感一层深一层,心忧越逼越紧。其三章意义是有变化的。如一章“中心摇摇”是心神不定,二章“中心如醉”是不能自主,三章“中心如噎”则简直是说不出话了,由于这些不同的字眼使三章的情感逐渐上升直达到顶点,这就使该诗具有了震撼人心的力量。诗的语言也很精练。例如 “摇摇”、“醉”、“噎”三个词,形容不同的心情,恰当深刻,感情色彩很浓,真是无法改易。又如“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样的句子是十分恰当地表现了诗人面对现实,内心的苦闷和悲愤。再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三次咏唱,三次发问,敢向苍天发问,敢指责这是谁的罪过?深刻地表达了诗人强烈的反抗意识和爱国精神。 《黍离》
《诗经》
【注释】黍、稷:两种农作物。离离:茂盛的样子。靡靡:行步迟缓的样子。摇 摇:形容心神不安。 【大意】那儿的黍子茂又繁,那儿的高粱刚发苗。走上旧地脚步缓,心神不定 愁难消。理解我的人,说我是心中忧愁。不理解我的人,问我把什么寻 求。悠远在上的苍天神灵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儿的黍子茂又繁,那儿的高粱已结穗。走上旧地脚步缓,心事沉 沉昏如醉。理解我的人,说我是心中忧愁。不理解我的人,问我把什么 寻求。悠远在上的苍天神灵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儿的黍子茂又繁,那儿的高粱子实成。走上旧地脚步缓,心中郁 结塞如梗。理解我的人,说我是心中忧愁。不理解我的人,问我把什么 寻求。悠远在上的苍天神灵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字数:498 李支舜 编著.中学生古诗古文阅读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第11页. 黍离
这首诗当写于西周灭亡,平王东迁之后。从诗所写内容来看,可能出自西周官员之手。西周末主周幽王暴虐无道,荒淫无度,政治黑暗,国势衰微,民不聊生,犬戎乘机攻破镐京,幽王被杀。东周初年,大夫奉命出使镐京,目睹西京宗室宫殿都被破坏,而今变成了田地,种上了庄家,不禁感慨系之,怆然而悲,故写下此诗。诗分三章,每章八句,反复咏叹,以抒其悲。 第一章,写触景伤怀,悲愤交集,不禁号呼苍天。开头“彼黍离离,彼稷之苗”两句,触物起兴。这两句是说,那黍子累累下垂,那高粱才是嫩苗。这是诗人出使西周后眼中所见。平王东迁后,疆土削减,国势衰弱,当年西周一统天下的局面已不复存在,列国纷争,五霸称雄的形势已经形成,尔征我伐,互相兼并,社会一片混乱,对此平王也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而当年镐京的宗庙宫室,荡然无存,变成了耕作的田地,种上了庄稼。诗人目睹此状,顿时涌起无限伤感。“行迈靡靡,中心摇摇”两句,正是这种伤感的如实写照。诗人走起路来迈不动脚步,心里泛起了波澜,动摇不定。从外部行动的迟缓和内心的激荡行为里,把昔日与现实作了对比,引起了不可言状的哀伤。这哀伤,“知我者,谓我心忧”,了解我的人说我为国事而心里忧伤,“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不了解我的人说我有什么个人打算。这是明确剖白心迹。这哀伤,这心忧,决不是为了个人贪图安逸享受,也不是为了个人升官发财,而是为国沦亡而伤,为国沦亡而忧。这就把一个“闵宗周”的爱国志士的形象突现出来。因而章末“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两句发出感叹和质问。悠悠,遥远的样子。“此何人哉”,是说这是谁造成这种情况的呢?虽不明说,但人们清楚地知道,那是昏君暴主周幽王所造成的。从而以满腔愤懑之情,对周幽王的误国害民进行了无情地揭露和鞭笞。 二、三两章重章,只是更换了几个词,而于内容上却更趋深入。诗人在一章目睹 “彼稷之苗”,而产生 “中心摇摇”; 二章目睹 “彼稷之穗”,而产生 “中心如醉”; 三章目睹 “彼稷之实”,而产生 “中心如噎”。由高粱的出苗、吐穗到结实的成长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使诗人的心情越来越悒郁,越来越沉重,先是心是摇荡不安,继而是心绪烦乱如醉,直至眼泪往肚子咽而无声哽咽。忧伤之情、爱国之心不断深化。正像朱熹《诗集传》引元城刘氏所云: “常人之情,于忧乐之事,初遏之,则其心变焉。次遇之,则其变少哀。三遇之其心如常矣。至于君子忠厚之情则不然。其行役往来,固非一见也。初见稷之苗矣,又见,则稷之穗矣,又见稷之实矣,而所感之心终始如一,不少变而愈深,此则诗人之意也。”诗人并非“常人之情”,三见而麻木不仁,无动于衷; 而是 “君子忠厚之情”,三见而不变,感慨愈深。重章是《诗经》的一大特点,从这首诗里也可以看出,它决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为了加深抒发感情的需要,而且一般说来,都收到了明显的艺术效果。 除重章而外,触物起兴,情景交融,也是本诗的一大特色。 黍离一
这首诗,一般都认为是东周大夫悲悼宗周复亡之作。其根据就是《毛诗小序》有此说法。关于本诗的来历,虽有《鲁诗》、《韩诗》各家不同的说法,经考证,还是《毛诗》说法比较有理。当然,今人也有不同看法,说它是一个流浪者抒发思乡之情的作品。我认为还是前说比较有据。西周幽王,残暴无道,犬戎攻破镐京(即宗周),杀死幽王。平王东迁洛邑,史称为“东周”。东周初年,有王朝大夫到了镐京,见到宗庙宫室均已毁坏,长满庄稼,不胜感慨,因而有了这首悲悼亡国之作。 此诗选自《国风·王风》。“王风”,即王域之民歌。当时的王域,就是指周成王时,由周公所建的新城,即西周东都。今河南洛阳市王城公园一带,就是王城故址。公元前770年周平王东迁,建都于此。
全诗分三章,也是用联章迭句的“复沓”形式写的。因此,只要详讲首章,其它二章也就容易读懂了。 先看第一章: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彼,犹今言那个地方。黍、稷,前者为粘性小米,后者为不粘之小米。一说,是指高粱。离离,可解为:排列成行的样子。也可析为:繁茂貌,或者结实累累。这二句是说,那田里的糜子整齐成行,那高粱绿苗长得郁郁葱葱。行,走路;迈,跨出。靡靡,迟缓样子。摇摇,心里恍惚不安,即忧苦不安。“摇”,乃“愮”之假借,《方言》:“愮,忧也。”这是说,当我经过旧地时,步子也放慢了,神情恍惚,心中忐忑不安。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是说,了解我的人,会说我因看到这种景象而忧愁;不了解我的人,却会责备我有什么留恋和贪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悠悠,遥远。苍天,即青天。此何人哉,有不同的解释。宋人严粲《诗辑》云:“此颠覆者是何人乎”?一说,此指宗庙变禾黍这件事。这一句是说,遥远的苍天啊,是谁把它颠覆成这个样子呢? 这就是第一章的内容。它写了一个忧时伤今的人(或说周大夫),抒发了自己因景生情的感慨。先用眼前的黍稷起兴,接写行动,再写心境,进而直抒忧怀愁思。诗篇写来层次分明,情韵感人,诗意深沉。下边二章大体相似,很多句子是重复的。 第二章: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在这里,诗人又换上几个字:穗和如醉。穗:指高粱孕穗。从首章的抽苗,到本章的孕穗,再到末章的结实,反映了时序的变迁,也是庄稼的生长过程。如醉,据《毛传》:“醉于忧也”。是说心中愁闷之至了,有如醉酒一般难受。接着的“知我者,谓我心忧,……”等六句,是完全重复的,不必再解。 第三章: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这一章比上章又换了两个字:实、噎。实:果实。“噎”,气逆而不能呼吸。此言其愁极深而致气闷息闭。接下去的六句,同前章一样,是重复使用。 语译全诗—— 一 地里小米长成列,高梁正在抽绿叶。 行过故地慢步走,神情恍惚心咀咒。 了解的说我心忧愁,不了解的说我有啥求? 遥远的苍天啊,这是何人干的哟! 二 地里糜子行行翠,高梁早已在孕穗。 走过故地步子慢,心中愁乱似酒醉。 了解我的说我在发愁,不了解的讲我有贪求? 上天啊上天,这是那个傢伙干的哟! 三 地里黄粟行接行,高粱穗子已熟黄; 走过故地跨小步,忧心忡忡闷得慌, 了解的说我发闷愁,不了解的问我有何求? 高高在上的皇天啊,到底是谁人干的哟!
此诗全篇虽然采用联章迭句章法,重复字词较多,但在有限的几个词语的更换使用上,仍然表现得形象生动,且有某些变化。迭字的使用,比如离离、靡靡、摇摇、悠悠和如醉、如噎等等,都是匠心独运的。 这首诗值得探讨的重点问题,在于对此诗题旨的理解。由于诗歌本事的不同记载,引发了关于诗歌主题的争议。《鲁诗》说它只是“闵(悯)兄思亲”而已;《韩诗》说,伯奇弟弟寻找其兄不得而赋此诗。说的还是同一个意思:悯兄,是此诗之题旨所在。这与《诗序》所说的周大夫目睹故都荒废景象而抒发的深沉故国之思的“悯国说”,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从“悯兄”到“悯国”,只是一字之差,但却是思想境界的升华,是主题的深化。 郭沫若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中说过:“它是有名的故宫禾黍之悲,事实上怕就悲自己(旧家贵族)的破产”。其实,诗中三番两次地写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不正好说明忧伤者之所以忧愁,并不是仅仅从个人的贪求和留恋出发,而是站立得更高,看得更远,想得更深,是在忧伤西周王朝的覆亡。诗尾两句:“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更以呼天抢地的激情壮怀进一步表达了诗人对西周的“昏君乱臣”祸国殃民行径的谴责。全诗的基调似乎比较悲凉低沉。但是,正是这种悲凉情调,加深了对故国怀念之情,并使诗歌感染力大大加强。这是因为,诗人的出发点比较高,着眼于周王朝的兴衰隆替,心怀祖国,而不是计较个人利害得失。基于这种认识,把《黍离》看成《诗经》中又一篇“爱国诗”,不无道理。虽然,诗中的爱国思想的表达方式,比较隐晦曲折(没有如《载驰》、《采薇》那样显豁),但是爱社稷,怀故国的思想,正是产生诗中那种无限感慨和无比忧思的基础。因此,随着联章迭句的反复吟咏,爱国的主题思想也就凸现了出来,从而使你确信无疑。 至于,说此诗乃“游子抒写离愁之辞”,可聊备一说。不过,对于写在一千多前的《诗序》的否定,况有更早的《左传》记载作佐证,看来还缺乏依据。因此,绝大多数研究者仍然沿用旧说,是完全有道理的。 黍离 题解 彼黍①离离②,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③。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注释 ①黍、稷:音蜀记,两种农作物。 ②离离:茂密的样子。 ③中心摇摇:心中难过,恍惚不安。 赏读 全诗三章,采用了重章复唱的形式,各章内容基本相同,仅第二句“苗”字换为“穗”和“实”,第四句“摇摇”换为“如醉”和“如噎”。这首诗以谷类的春华秋实,既暗指年复一年,故都日加荒芜、国势倾覆不振,又写出作者在宫室废墟上盘桓的时日逾久,心内的痛苦就愈加强烈,以至于到了窒息难耐的地步。诗句字词的更换推动了感情层次的递进。全诗三章均以描绘黍稷的情状起兴,以披散下垂似乎无精打采的黍子来比喻诗人迟缓犹疑的脚步和萎靡忧伤的精神状态,比兴的运用非常巧妙。在以物起兴之后,作者直接抒发胸中痛苦,却又不指出原因。只在痛苦到达极点时,不禁向苍天呼号。各章最后四句,内容完全相同,却反复歌咏,一唱三叹,是诗人内心忧苦的无可奈何的宣泄。这种忧愁既使人心智迷乱,又不被一般世人理解,显然超出了普通人的羁旅之愁,而是家国沦亡的哀思了。 黍离彼黍离离,彼稷之苗。①行迈靡靡,中心摇摇。②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噎。③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注释】 ①黍:谷物名,黍子,其种子去壳后称黄米。离离:作物行列整齐生长茂盛的样子。稷:谷物名,高粱。②行迈:远行。靡靡:步履沉重迟缓的样子。摇摇:忧愁不安的样子。③噎:食物堵塞咽喉。 【译文】 这里曾经是雄伟的宗庙宫舍,如今已是一片茂盛的稼禾。举步呵!如此沉重,心中哟!如绞如割。知我心者,说我心忧,不知我者,会说我求的是什么!悠悠无尽的苍天啊!这是谁的过错? 那一行行的黄黍,叶儿茂盛,那一棵棵的高粱,长出了红红的穗。我的脚步啊,如此沉重,我的心绪哟!如迷如醉。知我心者,说我心忧,不知我者,会说我求的是什么!悠悠无尽的苍天呵!这是谁的过错? 黄黍离离繁盛,高粱结出果实。我的脚步沉重,我的心儿抑郁如噎。知我心者,说我心忧,不知我者,会说我求的是什么?悠悠无尽的苍天呵!这是谁的过错? (王 洪译) 【集评】 《毛诗序》:“《黍离》,闵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卷四) 宋·王安石:“视稷而谓之黍者,忧而昏也。”(《诗义》,邱汉生《诗义钩沉》卷四) 明·王鏊:“余读《诗》至《绿衣》、《燕燕》、《硕人》、《黍离》等篇,有言外无穷之感,后世唯唐人诗尚或有此意。如‘薛王沈醉寿王醒’,不涉讥刺而讥刺之意溢于言外;‘君向潇湘我向秦’,不言怅别而怅别之意溢于言外;‘凝碧池头奏管弦’不言亡国而亡国之痛溢于言外;‘溪水悠悠春自来’,不言怀友而怀友之意溢于言外;‘潮打空城寂寞回’,不言兴亡而兴亡之感溢于言外:得风人之旨矣。”(《震泽长语》卷下) 清·姚际恒:“黍、稷并言,黍同而稷异,……此大抵为一时所赋。稷之苗、穗、实合初、终言,以取变义换韵,而黍为首句不变,与他篇格调多同,何必泥耶?且写黍稷处亦正见错综法。”(《诗经通论》卷五) 清·崔述:“细玩此词意,颇与《魏风·园桃》相类。‘黍离’、‘稷苗’犹所谓‘园桃’、‘园棘’也;‘行迈靡靡’犹所谓‘聊以行国’也;‘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犹所谓‘谓我士也罔极’、‘心之忧矣,其谁知之’也。然则此诗乃未乱而预忧之,非已乱而追伤之者也。盖凡常人之情,狃于安乐,虽值国家将危之会,贤者知之,愚者不之觉也,是以不知者谓之何求。《黍离》忧周室之将陨亦犹《园桃》忧魏之将亡耳。”(《读风偶识》卷三) 清·方玉润:“三章只换六字,而一往情深,低徊无限。此专以描摹虚神擅长,凭吊诗中绝唱也,唐人刘沧、许浑怀古诸诗,往迹袭其音调。”(《诗经原始》卷五) 近·吴闿生:“旧评:起二句满目凄凉,结句含蓄无穷,欷歔欲绝。”(《诗义会通》卷一) 【总案】 《黍离》一诗,自《诗序》定为“闵宗周”之旨后,历代说《诗》者大多不出其窠臼。从作品情调来看,呼天抢地,感慨悲凉,确有几分国破家亡、流离失所之感,其置于《王风》之首,也颇有统摄笼罩之妙。但就诗歌内容来说,却不见丝毫“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而“闵周室之颠覆”的迹象,所见到的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流浪者,长年累月,浪迹天涯,故而览物起兴,感身世之悲切;感慨哀吟,抒心底之忧伤。事实上,我们从作品中体味到的那种深沉炽烈的家国忧患与人生感慨,更岂是“闵宗周”所能具述!另外,汉儒中又有鲁说云:“卫宣公子寿,闵其兄伋之且见害,作忧思之诗,《黍离》是也。”(见刘向《新序·节士篇》)韩说云:“昔尹吉甫用后妻之谗而杀孝子伯奇,其弟伯封求而不得,作《黍离》之诗。”(见曹植《令禽恶鸟论》)等等,更不知其所据。 (汤化) 黍离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②,中心摇摇③。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④。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释】 ①周平王迁洛邑,是为东周,领土在今洛阳一带。东周王国境内的诗歌就叫王风。这篇诗是写流浪者的忧愤。一个找不到出路而流落他乡的客子,触景生情,联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不禁悲愤交集。 ②行迈:远行。靡靡:步履沉重迟缓的样子。 ③摇摇:忧愁不安的样子。 ④噎(ye耶):塞住。 【译】 这里曾经是雄伟的宗庙宫舍, 如今已是一片茂盛的庄禾。 举步呵,如此沉重, 心中哟,如绞如割。 知我心者,说我心忧, 不知我者,会说我别有所求! 悠悠无尽的苍天呵, 这是谁的过错? 那一行行的黄黍,叶儿茂盛, 那一棵棵的高粱,长出了红红的穗。 我的脚步呵,如此沉重, 我的心绪哟!如迷如醉。 知我心者,说我心忧, 不知我者,会说我求的是什么! 悠悠无尽的苍天呀, 这是谁的过错? 黄黍离离繁盛,高粱结出果实。 我的脚步沉重,我的心儿郁抑如噎。 知我心者,说我心忧, 不知我者,会说我求的是什么! 悠悠无尽的苍天呵, 这是谁的过错? 【评】 关于此诗之主旨,《毛诗序》认为:“《黍离》,闵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卷四)。但也有不同见解,如有学者认为: “就诗歌内容来说,却不见丝毫‘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而‘闵周室之颠覆’的迹象,所见到的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流浪者,长年累月,浪迹天涯,故而览物起兴,感身世之悲切;感慨哀吟,抒心底之忧伤。事实上,我们从作品中体味到的那种深沉炽烈的家国忧患与人生感慨,更岂是闵宗周所能具述!”(《中国文学家宝库·先秦两汉诗精华》)。清人崔述则认为:“细玩此词意,颇与《魏风·园桃》相类。‘黍离’‘稷苗’犹所谓‘园桃’‘园棘’也;‘行迈靡靡’犹所谓‘聊以行国’也;‘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犹所谓‘谓我士也罔极’‘心之忧矣,其谁知之’也。然则此诗乃未乱而预忧之,非已乱而追伤之者也。盖凡常人之情,狃于安乐,虽值国家将危之会,贤者知之,愚者不之觉也,是以不知者谓之何求。《黍离》忧周室之将陨亦犹《园桃》忧魏之将亡耳。”( 《读风偶识》卷三) 无论从学术的角度如何理解此诗的创意,都可探讨,从实际的社会影响来看,“黍离”之悲,确已成为了华夏民族以之表达亡国之痛的最为典型的场景和意象。 从艺术角度看,此诗具有很强的散文特质,长短不齐,变化无端,如同口语,如同叹息,大概这就是韩愈所说的“气盛言宜”吧!这种散文的句式,最合于日常生活的真实,最自然,也最生动,几乎就是一首当时的白话诗。中国现代的白话诗与这种原始的白话诗何其相似!如果你登高俯瞰,当可看到中国诗话的一个巨大的回环。 黍离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诗经王风中的“黍离”篇是反映东周社会现象的重要诗篇之一。由于西周最后一个统治者周幽王的残虐无道。政治腐败,人民痛苦,导致了异族的大举入侵和诸侯的武力干涉。幽王被杀,王室衰微,原来统一全盛的周朝中央政权已经不可能再雄踞关中以建瓴之势统治中国了。 为了安全,被晋、郑两国拥立的周平王采取重大决策,把国都由镐京 (今陕西西安及其附近地区) 迁到雒邑 (今河南洛阳及其附近地区)。历史上的“平王东迁”开始了诸侯列强并立,五霸纷争,王室只作为被利用偶像的东周时代。 《黍离》篇正是写于东迁以后时期。作者身份从诗中看来是一位经常出使四方的爱国官吏。他在《黍离》诗中用当时诗歌的体裁抒写他为人民、为国家的一片忧伤悲愤的心情。 他的忧伤悲愤不是没有原因的: 周朝自东迁后,疆土削减,国力衰弱。开国时分封各地的诸侯不顾王室的干涉 (实际上也无力干涉) 互相吞并,而王室又不得不承认既成事实。经过弱肉强食,有的诸侯逐渐强大起来,根本不把周王放在眼里。甚至辖地不大,国势不强的郑国竟敢迎战周王的军队。它的将领祝聃在战场上射中周桓王肩部。郑国战胜后还假意送上慰劳王师的酒食。一场中央征讨地方之战就这样以中央战败而结束。 国势颓唐,民生疾苦,是创作“黍离”篇的时代条件。作者长时期郁积心中的爱国之情发而为诗。因而从思想、文采两方面看,“黍离”可说是一篇好作品。 作者因公出使,来到旧都时,当年象征统治威权的龙楼凤阁已经杳无痕迹。眼中所见的既不是断瓦颓垣,也不是荒烟蔓草,没有什么遗迹可以凭吊。当年宫阙原址在兵燹之余已经改为农民的耕地了。他这一年中三次出使到镐京。第一次他看见庄稼长了苗子; 第二次再来谷子已经生穗了; 第三次则已经结实。他写“彼稷之苗”、“彼稷之穗”、“彼稷之实”的诗句并不是为了表示他三次出使的时间,而其中深意正是要表明时间越久,国家的衰危和个人的忧愤正在同步的增长,是《黍离》篇的前奏曲。 “物犹如此,人何以堪?”想起当年的繁华,目睹今日的萧瑟,作者面对世事的沧桑变化,伤时忧国之情,不能自已; 因而发为诗歌,形诸笔墨。 从诗篇中第一句“那疏疏落落的谷子呵!” (彼黍离离),已隐约听见一位爱国官吏忧国的心声,为全诗定了调子。他每到旧都总禁不住感慨万分,迟缓地拖着疲乏的脚步 (行迈靡靡)。而来的次数越多,感伤的心情越重。他初到镐京,看到旧日都城的变化,邦国之感使他心情震动了 (中心摇摇),但最初还只是受刺激而心中不安; 第二次再来,感伤的重复使他心情近于麻木 (中心如醉); 而第三次再奉命出使时,这时,事先已知道旧京的凄凉景象; 事先已预料到不可能避免的触景伤情,在旅途中成为作者心中无计排除的痛苦。到达之后,看见了稻谷的结实,作者中心已经不止“摇摇”、“如醉”了,而是社稷的艰危,人民的疾苦,个人的际遇,一齐涌上心头,终于克制不住爆发的情感,眼泪默默地在心中暗流,而限于使臣的身份又只能无声地哽咽 (中心如噎)。而就在这时侯,动机于第一次出使时的《黍离》诗篇,在第三次出使时终于完成了。它的价值在于真实地反映了历史情况也给后人留下欣赏和研究的资料。 自来一个王朝的衰落,往往由于国君昏暗,小人当道,忠良之士被排挤陷害。 《黍离》诗中《知我者谓我心忧》,说明朝廷中也有理解和同情他的人,但一般通例,行文主题常在下句。紧接的下句“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句法和用意的份量明显地重于上句,也正是作者心情悒郁的原因之一。它说明作者曾被某些人攻击他有什么野心 (谓我何求)。处于这种环境,他怎能不忧谗畏讥,而感慨悲叹?作者在朝中处境正如《诗经·邶风·柏舟》篇所谓“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他忧心; 他为一群小人所愠怒; 他遭遇的忧患已经很多; 受到的侮辱也不在少数。处在国家和个人前途都很悲观的时候,他只有借吟诗来发泄自己牢骚不平之气。他描写旧京的景象,同时也吐露了行旅中不愉快的心情,这样的诗句占了全诗的大部份。《黍离》诗是不是为以上原因而作呢? 显然不是! 这首诗另有主题思想。 从时代背景来分析,《黍离》篇是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但是,作者由于阶级意识的局限,他在行文中敢于首先着眼于农民的生产; 也敢于直率地指出朝中某些人对他的诽谤攻击 (谓我何求) 他却不敢明显暴露诗中的主题思想——国君无道导致国家的贫弱。他含蓄而隐约地呼吁:“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仅仅敢向天发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谁造成的后果?”,其实,周室的没落,难道不是周幽王无道于先,继承者苟安于后的必然结果吗?“谁实为之? 孰令致之?”。事实所在,责任已经很明显。不过忠于封建君王的思想限制了作者“臣为君隐”是天经地义。他不敢也不能明说罢了。在这里使人想到诗经魏风《伐檀》诗句中有“你不种田,凭什么收三万亩田的租谷?! 你不打猎,为什么我们看见你院子里挂着野猪!”,(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悬貆兮?!)。这种不畏强暴反抗压迫阶级的豪迈语言,即使在正直官吏群中也是不可能听到的。这是事物为时代所局限,如果以此为理由而对《黍离》有所非议,就未免失之苛求了。 诗篇给人的印象首先是别出心裁。全诗分三章,每章八句。三章体裁相同,辞句也基本相同,每章只变动少数词汇。 这种结构给人以新颖的印象,其原因在于词汇的变动虽然很少,却能够清晰地使读者自然理解诗人在三个不同时期的越来越沉重的心情,因此不产生雷同之感。 欣赏《黍离》不能忽略它三章中每章都有一个高潮,而这个高潮有力地把作者的忧心用精炼的语言注入读者心中,取得读者的同情与理解。 以第一章为例: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从“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到“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是由外物感触内心,内心的痛苦又导致行动迟缓,中心摇摇不定。这时作者回思自己的遭遇,万绪纷纭,产生了“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哀叹。人间的恩怨萦绕胸中。而这些恩怨决不是私人之间的利害矛盾,而是忠君爱国反遭嫉妒诽谤的后果。 看来这一章前面六句有物、有事、有内心的波动,似乎全章精华已尽,后面两句不过是结束语而已。其实不然。上文已谈到“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两句是诗中主题思想,而从文笔过度看,这两句诗同样是诗中的主句。因为这篇诗的手法是以清风徐来,微波渐起的姿态由浅入深,由次入主,到“不知我者谓我心忧”时,巧妙地把读者心情引到关心他个人方面,也共鸣地为他叹息:“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实际上,只有用“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样的诗句才能恰如其份地描写“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两句的份量: 古代一个国家的衰危,君王的昏暗,一个爱国者的孤臣孽子之心,全部若隐若现地写入这两句诗中,它们攫取了诗中的主座而使其他六句都作为陪衬。这样,这章诗就涌起了全篇第一个高潮。 继之而来的第二、第三章用同样的笔调取得了同样的效果。而其效果随着上面四句少数词汇的变动,随着作者忧国之心的不断升级,第二、第三章的高潮一浪高一浪。同样的“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八个字,其意义一次比一次更为沉痛。以上我们看到了《黍离》诗篇波涛起伏,用意和用笔都是经过精心思考的。 黍离篇另一特色是音韵选择。它三章的前四句一律用低沉或不响亮的音韵。请看: 第一章苗、摇,阳平声 第二章穗、醉,去声 第三章实、噎,入声 这是作者有意安排低音调为前奏曲,正如大海将波,先有一段平静海面; 又如舞台上的低唱,往往是箫鼓并发的前导。 诗的第五句说明了这一点: “知我者谓我心忧”,韵脚的“忧”是尖锐的阴平声。用高音韵与低音韵间杂并出,避免了音声的单调。在高音突发的同时,紧接着下一句用阳平声“求”字接韵,这是在诗的音韵上巧妙的手法,不仅缓和了上句“忧”字高昂的音调,也与下句的韵脚阴平声“哉”起了音调上高低和谐的作用。 《黍离》篇是有时代背景,政治思想强烈的作品。在诗经王风诗选中列为首篇。是无愧的。 黍离诗经·王风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是一首感伤诗。列在王风第一。王,指东周洛邑王城周围方六百里之地。据朱熹说,东周王室已卑,虽有王号,实与诸侯无异,故其诗不称雅而称王风。《毛诗》序说“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悯周室之颠复,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据载,箕子(纣王叔辈,以谏被囚,武王释之)朝周,过故殷墟,感宫室毁坏,竟生禾黍,也曾感伤作歌:“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见《史记·宋微子世家》)起兴和怨意与此诗相类。晋向秀《思旧赋》已合二诗而言之:“叹黍离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后世习以首“黍离(或麦秀)之悲”为表达故国哀思的成语。虽然它可能本是一个行役者或流浪汉之歌。 这首诗以行役者看到的黍稷起兴,这是行役途中最常见的景物,同时那摇摇晃晃的低垂着的黍子和高梁,与行役者彷徨的步伐和低沉的情绪也有一种微妙的同构。“离离”、“靡靡”、“摇摇”这一串叠字形容生动,且有一唱三叹、回肠荡气之妙,起到了“既随物而宛转”、“亦与心而徘徊”即状物抒情两个方面的作用。以下就直道心中的忧伤却不说忧伤的原因,仅以“知我者”、“不知我者”对举,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话的意思用熟语来说,就是“可为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不如意事常八九,能与人言不二三”,是一种莫名的不可告人的悲哀。而人在极度痛苦而又无可告诉的时候,往往情不自禁地呼告上苍,诗的结尾正是如此:“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此何人哉”,是一句意思含混的诘问,也许连问者自己也不明白他究竟是在责怪“不知我者”呢,还是怨恨别的什么。准确地说,这含混的诘问,只是在呼叫苍天之后的一声沉重的叹息。 诗共三章,三章叠咏,各章仅第二句的“苗”字换为“穗”和“实”;第四句的“摇摇”换为“如醉”、“如噎”。黍稷由苗而穗而实,在形式上构成递进,主要是为了分章押韵,即不必意味时序的变迁;但从摇摇到如醉如噎,在抒情的程度上是渐渐加重的。三章反复咏叹着一种寻寻觅觅、使人精神恍惚的忧思,各章后四句完全相同,近于现代歌曲的副歌。歌中以庄稼起兴,咏唱的忧思又超出了一般的行役羁旅之愁,这就容易使人将它和麦秀之歌联系起来。 黍离
【注释】①黍(shǔ):小米。离离:行列貌。②稷 (jì):高粱。③行迈:行走。靡靡:迟缓貌。④中心:心中。摇摇:心神不定。⑤此何人哉:这是何人所为。⑥噎(yè):咽喉哽塞。 【鉴赏】这是忧国之诗。 西周末年,犬戎攻入镐京,周幽王被杀,西周从此灭亡。周平王在诸侯援助下迁都洛邑,建立了东周。东周国势衰落,其实力已与一般诸侯差不多。周大夫行役途经宗周故都,看见宫殿毁坏,长满庄稼,不胜古今之慨。 全诗三章。每章前二句写途中所见之景。故都镐京,如今宫殿荡然无存,到处长满庄稼。小米长得整整齐齐,高粱已经出苗,高粱已经抽穗,高粱已经结果。诗人将此景融入诗意,既可便于叠章换韵,又可烘托出因西京荒废已久而愈益浓烈的凄凉之情。每章后几句写满腹的忧国之情。诗人徘徊于西京旧址,心里恍惚不定,心里如同酒醉,喉中如同哽塞,久久不忍离去。他边走边想,了解自己的人说是因为内心忧伤,不了解自己的人说是在寻找什么。诗最后对天呼问:遥遥的苍天啊,这种结局究竟是何人造成的呢! 此诗每章开端借景抒情,景中含情;中间摹写忧心情态,极为传神;最后直呼苍天,含蓄蕴藉。三章反复回环,织成一曲寓意深厚而又缠绵悱恻的悲歌。 《诗序》说:“闵宗周也。”此说不误。刘向《新序·节士》说:“卫宣公子寿,闵其兄伋之且见害。”此用《鲁诗》。曹植《令鸟恶禽论》说:“昔尹吉甫(周宣王大臣)信后妻之谗,而杀孝子伯奇,其弟伯封求而不得。”此用《韩诗》。这两种说法与诗的内容不合,可能是将用诗之义误作本义了。余冠英《诗经选》说是“一个流浪者诉忧之辞”,可供参考。 黍离 黍离〔原文〕 ☚ 王风 君子于役 ☛ 黍离 黍离shǔlí┃━ 《诗经·王风》中的篇名。谓西周亡后,周大夫过故宗庙宫室,彷徨不忍去而作此诗。后用作感慨亡国之痛。宋·柴望《多景楼》诗:“昔日最多风景处,今人偏动黍离愁”。宋·杨忆《泪》诗:“寒风易水已成悲,亡国何人见黍离?” ☚ 遗簪 就日 ☛ 黍离借指感念故国的情思。三国魏曹植《情诗》: “游子叹《黍离》,处者悲《式微》。” 黍离周平王东迁后,周大夫经过故都,见到宗庙宫室中长满禾黍,彷徨不忍离去,于是作《黍离》。后用作感慨亡国、触景生情之典。姜夔《扬州慢·淳熙丙申至日》:“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之悲也。” 各种感叹 各种感叹对不正的世风、世事有所感慨:感世 ☚ 感叹某事 赞叹 ☛ 黍离《诗·王风》篇名。《诗序》称周人东迁后,有大夫见故都宗室宫庙,为田种黍,伤感而作。近人以为乃奴隶主贵族悲叹没落之作,或称流浪者之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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