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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都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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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人士

都人士

《诗经·小雅》篇名。《毛诗序》云:“《都人士》,周人刺衣服无常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归一,伤今不复见古人也。”三家《诗》无异义,但无首章。今文学家认为首章本是逸诗,因其首句与《都人士》的首句相同,而被《毛诗》误合为一诗。朱熹云:“乱离之后,人不复见昔日都邑之盛、人物仪容之美,而作此诗以叹惜之也。”(《诗集传》)其说较《毛诗》为优。今人有以为此诗是周都一首恋歌,有以为此诗表达对一个贵族及其女儿的敬爱,均可备一说,但一般从朱熹之说。全诗五章,每章六句,通过描述西周京都男女人士的仪容服饰发型之美,来抒发怀旧的感慨。词小而旨大,言微而意深。东周避犬戎而迁都洛邑,南宋避金人而迁都临安,两代人民心理,有相似之处。陆游诗“凉州女儿满高楼,梳头已学京都样”,在表现手法上,与此诗可谓异代同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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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人士

 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
 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
 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彼君子女,
 绸直如发。我不见兮,我心不说。
 彼都人士,充耳琇实。彼君子女,
 谓之尹吉。我不见兮,我心苑结。
 彼都人士,垂带而厉。彼君子女,
 卷发如蠆。 我不见兮, 言从之迈。
 非伊垂之,带则有余。非伊卷之,
 发则有。 我不见, 云何旴兮!

 《诗经》里男女言情之作是其《风》诗的主要内容,朱熹《诗集传序》说:“凡诗之所谓风者,多出于里苍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而这首《小雅》中的《都人士》更是一首委婉细致的优美恋歌,并且是地地道道的“男女相与咏歌”之篇章。
 除第一节以外,其余四节基本是都人士与他追求的心上人“君子女”的互相唱赞之情。从诗的语气来看,作者当属一个第三者,他从旁观的位置,高屋建瓴地述说着这对青年人彼此心目中的恋人的形象。
 从男女主人公的口吻,我们大致可以判断出这一对青年人的恋情还隐藏在内心,没有公开吐露出来。现在只是情感的孕育期,也就是单相思阶段。
 这与风诗中表现两情末通时,单方面的爱慕想望是不同的。《都人士》男女双方有共同的心态,彼此互相爱慕,但两人尚未捅破相互间那层神秘的面纱,但仅从他们内心感情的活动来看,我们可以知道,《诗经》所表现的时代,爱情生活相对比较明朗开放,较少封建社会的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拘约,也少见干涉婚姻自由的媒灼之合。不仅从《都人士》,我们从《诗经》中所有表达男女爱情的诗来看,那时代劳动人民的子女之间恋爱生活比较质朴自由,基本上呈和悦明朗、健康向上的情调。许多诗的主人公大胆率真地表白自己的爱情,感情多是诚挚、热烈和质朴。
 都人士与君子女是一对可爱的青年,从他们各自眼中呈现出来的形象也是美好的,都人士耳旁冠带飘逸,宝石锃亮,“其容不改,出言有章。”君子女则“秀发浓密,卷曲高扬”,使都人士“我不见兮,云何旴矣!” (不能见到姑娘的面儿,心中好不难受!)
 不过,正是从这高雅华丽的装束中,可以看出《都人士》与《诗经》中其它恋诗不同。这是一首贵族男女的优美恋歌,别有一番庄重典雅的贵族气息。从第一章描写都人士的词句看,都人士“狐裘黄黄,”穿的是上好的狐皮袍子,还罩着黄衫; 他的“出言有章,”更表明他受过良好的教育; 他将要回到京都镐去,这就很不一般了。
 君子女,无疑也是一位贵族小姐。我们并不能因为他们是贵族子弟而否认他们之间可以有纯洁高尚的爱情。然而,他们虽内心热烈相爱,却碍于礼教,羞于启齿,大概他们缺少劳动人民身上那种纯朴自然,大胆泼辣的精神劲儿吧。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会理解它与风诗中那些劳动人民的情歌的明显不同,其郁闷和隔阂都是上层阶级经常有的情感。也许,《郑风·溱洧》中郑国男女在溱洧两水岸边“维土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的动人情景,只有在下层劳动人民中间才可能出现了。
 相比之下,都人士在诗中则懦弱得多了,他缺乏表白的勇气,也就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哀叹“我不见兮,我心苑 (郁) 结”了。
 总之,《都人士》是《诗经》中描写男女恋情有特色的一篇,它多少使我们窥视了当时贵族男女在爱情上的特有心理和精神面貌,这对于我们了解那个社会的世态人情也是会有帮助的。

诗词《都人士》原文、译文、翻译和鉴赏点评 - 先秦两汉诗 - 可可诗词网

都人士

 
 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
 行归于周,万民所望。
 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彼君子女,绸直如发。
 我不见兮,我心不悦。
 彼都人士,充耳琇实。彼君子女,谓之尹吉。
 我不见兮,我心苑结。
 彼都人士,垂带而厉。⑩彼君子女,卷发如虿。(11)
 我不见兮,言从之迈。(12)
 匪伊垂之,带则有余。(13)匪伊卷之,发则有旟。(14)
 我不见兮,云何盱矣!(15)

 
 【注释】 ①都:美,主要指仪容之美。取马瑞辰说。狐裘:狐皮袍子。②不改:指有常。出言有章:指语言谈吐有法度文章。③行归:均指出嫁。取台湾学者屈万里说。周:指周都镐京。④台:通“薹”,沙草。缁:黑色。撮:黑布制成的束发小帽。⑤君子:指有官位者,属贵族阶层。彼君子女:指出嫁的新妇。绸直如发:即发如直绸的倒文。⑥说:通“悦”。⑦充耳:古人帽子上垂在两侧用以塞耳的玉石。琇实:美石。⑧尹吉:周代名门望族的姓氏。⑨苑结:即郁结。⑩垂带:下垂的冠带。厉:陈奂:“古厉、利相通。《尔雅》:‘利,余也。’”指绸布的残余,即布条。(11)虿(chai)“钗”的去声):蝎子。蝎子行走时尾部上翘,故诗人用它比喻卷发。(12)言:语首助词。迈:行。(13)匪:同“非”。伊:是。(14):扬起的样子。(15)云:发语词。盱(xu虚):忧伤。
 
 【译文】 那位男士仪表美,身着狐袍闪金光。仪容不改有常度,言语应对自成章。亲迎新妇回周京,万民空巷争瞻望。那位男士仪表美,头戴台笠黑布帽。那位贵族姑娘美,发直如丝真俊俏。即将不见姑娘面,心中抑郁多苦恼。那位男士仪表美,宝石闪亮垂耳旁。那位贵族姑娘美,尹吉名门扬四方。即将不见姑娘面,心中郁结实难忘。那位男士仪表美,冠带下垂迎风飘。那位贵族姑娘美,秀发卷如蝎尾翘。即将不见姑娘面,真想紧跟随她跑。不是故意垂冠带,冠带原本细又长。不是故意卷秀发,秀发天生高飞扬。即将不见姑娘面,长吁短叹悲且伤!
 
 【集评】 宋·朱熹评四章“我不见兮,言从之迈”两句说:“思之甚也。”又评五章“匪伊垂之,带则有余。匪伊卷之,发则有”四句说:“言其自然闲美,不假修饰也。”(《诗集传》卷十五)
 清·姚际恒评“匪伊卷之,发则有”二句说:“重加摹写一层,真有形容不尽之意。”评“卷发如虿”一句说:“与《卫风》‘颐如蝤蛴、螓首、蛾眉’是一例语。此等语咏美人,独让《三百篇》;后人不能为,亦不敢为也。”(《诗经通论》卷十二)
 清·方玉润:“(一章)单提士。(二、三、四章)此三章士女并提。(五章)一女双收,与首章若应若不相应,并见章法之变。”(《诗经原始》卷十二)
 
 【总案】 《都人士》一诗的题旨,古往今来,众说纷纭。《毛诗序》认为是“周人刺衣服无常”之诗。朱熹《诗集传》认为是东周人士缅怀旧都人物之盛,不胜今昔感慨之诗。程俊英《诗经译注》认为是恋诗,台湾学者屈万里的《诗经诠释》认为“此咏某贵家女出嫁于周之诗”。其实,本诗是程、屈二说的合一。本诗妙在叙事、描写、抒情的合一。诗人以精确细致的笔法,描叙了周代贵族士女迎亲出嫁时的教养之美、谈吐之美、服饰之美与发式之美,为我们提供了一幅生动、鲜明的古代风俗画。而其中颇有一些古怪的美学情趣,如“卷发如虿”的联想,曾使闻一多先生为之惊叹。至于诗人对贵族姑娘深深的眷恋之情,以及即将远离永别的绝望感伤之情,则是热闹的迎亲场面背后的深沉的悲剧。

《诗经》之《都人士》译文、翻译、鉴赏和赏析 - 可可诗词网

都人士

 〔原文〕
 彼都人士,
 狐裘黄黄。
 其容不改,
 出言有章。
 行归于周,
 万民所望。
 (黄、章、望,阳部。)
 彼都人士,
 笠缁撮。
 彼君子女,
 绸直如发。
 我不见兮,
 我心不说。
 (撮、发、说,祭部。)
 彼都人士,
 充耳琇实。
 彼君子女,
 谓之尹吉。
 我不见兮,
 我心苑结。
 (实、吉、结,脂部。)
 彼都人士,
 垂带而厉。(齐而作如。鲁
 彼君子女,而作若。)
 卷发如虿。
 我不见兮,
 言从之迈。
 (厉、虿、迈,祭部。)
 匪伊垂之,
 带则有馀。
 匪伊卷之,
 发则有。
 我不见兮,
 云何盱矣!
 (余、 、 盱, 鱼部。)
 〔译文〕
 那位美男子,穿着黄色的狐皮袍子。他的容貌不改常态,说起话来出口成章。那位美女士,要出嫁到镐京去,万人空巷一起出去看热闹。
 那位美男子,戴着束发的黑布小帽和草斗笠。那位美女士,浓密的头发呀直又长。我看不见她,我的心里就不高兴。
 那位美男子,耳朵上挂着宝石的耳瑱。那位美女士,她的芳名叫尹姞。我看不见她,我的心里闷得慌。
 那位美男子,冠带子下垂两边飘动。那位美女士,卷起的头发好像蝎子尾巴上翘着。我看不见她,真想和她走在一起。
 不是故意把冠带来下垂,那是带子本来就很长呀。不是故意把头发往上卷,头发天生向上高扬。我看不见她,我的心中怎能不忧伤?
 〔评介〕
 全诗五章,每章六句。关于诗之主旨,历来颇多争议。概而言之,约有三说。一曰 “刺诗说”。《毛诗序》云: “《都人士》,周人刺衣服无常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归壹,伤今不复见古人也。”二曰“怀旧说”。朱熹《诗集传》云:“乱离之后,人不复见昔日都邑之盛,人物仪容之美,而作此诗以叹惜之也。”陈子展《诗经直解》说:“《都人士》,平王东迁,周人思西周之盛,不胜今昔盛衰之感而作。”三曰“错简说”。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认为此诗第一章与后四章词义均不同。“毛诗”硬将它们合于一诗,“强装篇首,观其取《缁衣》文作序,亦无谓甚矣。”上述三说均有牵强附会之处。《毛诗序》认为古人衣服“从容有常”、“民德归壹”,而现在男女之服饰与发式却颇不一致,故为“刺诗”。这种以服饰、发式是否整齐划一来决定社会兴衰的“标准”,显然是荒唐的。何况诗中也看不出“刺”意来。《诗集传》 “怀旧说”,亦属臆断之词。诗中只有 “彼都人士”对“彼君子女”的想念,而不是诗人对西周的怀念。至于“错简说”,则纯粹是依据首章与末章词义有别这一点,而实际上这前后两章是有联系的。关键是未能正确理解首章中“行归于周”中“行归”一词的意思。“行归”一词,在《诗经》中多指女子出嫁。如《邶风·泉水》、《鄘风·蝃》、 《卫风·竹竿》等诗中皆有“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之句。这里的 “行”,均指女子出嫁。《齐风·南山》“齐子由归”,《周南·桃夭》“之子于归”,其中的“归”,也都指女子出嫁。故本诗首章中“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其意即为:那位美女士要出嫁到镐京去 (与“彼都人士”成婚),万人空巷一起出去看热闹。所以,“错简说”也是站不住脚的。揣摹诗意,这首诗实际上是赞美贵族子弟娶亲的贺婚歌。但它没有突出贺婚场面的描写,而是侧重表现了在未成婚礼前男子对女子的百般思念与渴望之情,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五章诗分别描写 “彼都人士”与“彼君子女”的服饰与发式之美,以及“彼都人士”的内心活动。首章写那位美男子的外在美。(“狐裘黄色,其容不改”),和内在美(“出言有章”),是一位才貌双全,出类拔萃的贵族青年。这样的美男子,其所娶之女当然也就非同一般了,“万民所望”的观看出嫁场面便透露了这个消息。二章分别写美男子的特殊打扮(“笠缁撮”:笠,沙草编的帽子。缁撮: 束发用的黑布小帽。) 和美女士的奇异发式(“绸直如发”:绸,头发多貌),以及美男子未见美女士时的焦灼不快之情。此章至末,句式与内容基本相似,反复描写“彼都人士”的服饰之美与“彼君子女”的发式之美,反复咏叹 “彼都人士” 不见“彼君子女”的忧伤情怀,十分真切而细腻地写出了这对贵族青年男女之间那种炽热而痴情的爱。
 此诗全用赋法,紧紧抓住男女主人公不同的外貌特征反复描写,同时采用虚实结合之手法,将人物外貌与人物内心交错描写,更切婚娶实际,人物形象亦更丰满完美。

《都人士》 - 翻译、译文、注释和鉴赏 - 诗经辞典 - 可可诗词网

《都人士》

 彼都人士,那些京都人士,


狐裘黄黄。狐皮袍子亮黄黄。


其容不改,他们的容貌不改常态,


出言有章。吐出的言语又像文章。


行归于周? 将往归于周京呵?


万民所望! 这是万民的所希望!



彼都人士,那些京都人士,


台笠缁撮。莎草笠子和青布冠。


彼君子女,那些贵族女子,


绸直如发①。密密直直的是头发。


我不见兮,如今我都见不到啊,


我心不说! 我的心里就不喜悦!



彼都人士,那些京都人士,


充耳琇实。冠冕旁耳坠子都是宝石。


彼君子女,那些贵族女子,


谓之尹吉。都说她们的大姓是尹是吉。


我不见兮,如今我都见不到啊,


我心苑结! 我的心里就很郁结!



彼都人士,那些京都人士,


垂带而厉。垂下的带子好像绸条在飘。


彼君子女,那些贵族女子,


卷发如虿。卷起的头发好像蝎尾上翘


我不见兮,如今我都见不到啊,


言从之迈! 我愿跟着她们同跑!



匪伊垂之,不是她要垂下它,


带则有余。带子就该有的多余。


匪伊卷之,不是她要卷起它,


发则有。 头发就该有的高举。


我不见兮,如今我都见不到啊,


云何盱矣? 怎样的忧伤呀四顾?


(采用陈子展译诗)



[注释] ①绸:《毛传》:“密直如发也。” 如发: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如发”,犹言“乃发”。“乃”犹“其”也。②苑: 一本作“菀”,亦作“宛”,《释文》徐音“郁”,古字皆通。《郑笺》:“菀,犹结也,积也。” ③虿:《释文》引服虔《通俗文》:“长尾曰虿,短尾曰蝎。”陈子展谓:“今验蝎子遇敌则举尾。”



[赏析] 《都人士》是《小雅·鱼藻之什》中之一篇。《礼记·缁衣》引及此诗,且言“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章”,《诗序》用其语,且加“伤今不复见古人也”(陈启源、钱大昕谓《缁衣》用《序》语,乃古文家之见。)。所谓“今”究指何时呢?朱熹说:“乱离之后,人不复见都邑之盛、人物仪容之美,而作此诗以叹息之。”陈子展先生更明言为“《都人士》,平王东迁,周人思西周之盛,不胜今昔盛衰之感而作。”我们认为这样说是合于事实的。因为如在幽王时,则不会有“彼都人士”之称。但陈先生又说:“诗称‘彼都’,知其为由西都而迁往东都之诗人追忆之作。”陈先生误截“彼都”为一词(“都人士”犹清末时人们称北京人为“京里人”),因有此误,实则“都人士”是一个词,指的恰恰是“由西都而迁东都”的人,而诗的作者则只能是留在西都的黎民百姓,或者说是“父老”。因为诗的首章就明言这些“都人士”,如能“行归于周”,是“万民所望”。当然,所盼望的不是某一个人,更不是“没落级阶”的“旧人物幻想复辟”,而是借“人物仪容之美”,见“文物声明之盛”。这是要从当时历史来看的。


西周之末,“西夷犬戎攻幽王………遂杀幽王骊山下………于是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为平王………平王立,东迁于洛邑,避戎寇。”(《史记·周本纪》)西周旧都,后来虽为秦有,但此时正沦于戎狄。从“避戎寇”一语可见,《诗经》中还有一首《黍离》,写东迁之后,西都荒凉残破,使“行役到此”,“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说得多么沉痛! 《黍离》之诗人与《都人士》之作者,所处的时代同,所在的地域同,眷怀故国之心情亦同。由《黍离》诗中反映出来的犬戎乱后之残破,更知《都人士》作者“思西周之盛”的由来。两诗恰好互相补充,互为说明。


说到这里,我们很容易地联想到后来的南宋。宋之避金而南渡,与周之避戎而东迁,情势、性质,皆很类似。南宋迁都临安后,淮河以北(包括汴京在内),沦入金人之手。当时汴京父老心情如何呢? 诗人范成大在奉使经过汴京时写了首《州桥》:“州桥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驾回。忍泪失声问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前周后宋,形势既同,人民心理,也就异代同揆。《都人士》作者之“望”这些“都人士”之“行归于周”,不也就是“等驾回”吗?不也就是希望“真有六军来”吗? 这是沦于异族铁蹄之下的遗民心声,也就是华夏人民的民族意志。


为什么诗中一再写到“都人士”与“君子女”的“仪容之美”,甚至写了那些女子的发式呢? 这里应该说明:我国古代所谓“夷夏之辨”,在文化而不在种族,这是陈寅恪先生提出的,也是史学界大家公认的。这一论断,合于中国历史实际,也有利于各民族的团结。“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孔子修《春秋》,即是如此。既以文化为“夷夏之辨”,故诗人作诗时,也就以“声明文物”与“仪容之美”为文化标志。与范成大同时的陆游在他“梦从大驾亲征,尽复汉唐故地”时写诗也说:“凉州女儿满高楼,梳头已学京都样。”所谓“京都样”,也就是此时都人式的发式。周、宋相距二三千年,宋时的“京都样”不一定就“绸直”和“卷发如虿”;但周朝的“绸直如发”、“卷发如虿”,却正是周时的“京都样”。当然,诗中写的“垂带”与“卷发”,皆不是仅指“仪容之美”,而是把它作为华夏文明文化的象征,讲清这些,我们对于此诗的理解便会更深入一层。周代比宋代早了二千年,《诗经》语言隔阂比宋诗大,因而单看《诗经》,不如范、陆诗歌感人之深,经过比较,便知周代诗人之心及其表现艺术与范、陆几无二致。朱熹是范、陆同时的人,所以他解说此诗,特为深切。我们还想到《六月·序》中说:“《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鱼藻之什》是《小雅》最后 一组诗,《六月·序》中所言,从反面说明了“诗教”之大,也说明此诗的社会意义,这也是说《诗》者所当知的。
都人士

都人士

〔原文〕
彼都人士,
狐裘黄黄。
其容不改,
出言有章。
行归于周,
万民所望。
(黄、章、望,阳部。)
彼都人士,
笠缁撮。
彼君子女,
绸直如发。
我不见兮,
我心不说。
(撮、发、说,祭部。)
彼都人士,
充耳琇实。
彼君子女,
谓之尹吉。
我不见兮,
我心苑结。
(实、吉、结,脂部。)
彼都人士,
垂带而厉。(齐而作如。鲁
彼君子女,而作若。)
卷发如虿。
我不见兮,
言从之迈。
(厉、虿、迈,祭部。)
匪伊垂之,
带则有馀。
匪伊卷之,
发则有。
我不见兮,
云何盱矣!
(余、 、 盱, 鱼部。)
〔译文〕
那位美男子,穿着黄色的狐皮袍子。他的容貌不改常态,说起话来出口成章。那位美女士,要出嫁到镐京去,万人空巷一起出去看热闹。
那位美男子,戴着束发的黑布小帽和草斗笠。那位美女士,浓密的头发呀直又长。我看不见她,我的心里就不高兴。
那位美男子,耳朵上挂着宝石的耳瑱。那位美女士,她的芳名叫尹姞。我看不见她,我的心里闷得慌。
那位美男子,冠带子下垂两边飘动。那位美女士,卷起的头发好像蝎子尾巴上翘着。我看不见她,真想和她走在一起。
不是故意把冠带来下垂,那是带子本来就很长呀。不是故意把头发往上卷,头发天生向上高扬。我看不见她,我的心中怎能不忧伤?
〔评介〕
全诗五章,每章六句。关于诗之主旨,历来颇多争议。概而言之,约有三说。一曰 “刺诗说”。《毛诗序》云: “《都人士》,周人刺衣服无常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归壹,伤今不复见古人也。”二曰“怀旧说”。朱熹《诗集传》云:“乱离之后,人不复见昔日都邑之盛,人物仪容之美,而作此诗以叹惜之也。”陈子展《诗经直解》说:“《都人士》,平王东迁,周人思西周之盛,不胜今昔盛衰之感而作。”三曰“错简说”。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认为此诗第一章与后四章词义均不同。“毛诗”硬将它们合于一诗,“强装篇首,观其取《缁衣》文作序,亦无谓甚矣。”上述三说均有牵强附会之处。《毛诗序》认为古人衣服“从容有常”、“民德归壹”,而现在男女之服饰与发式却颇不一致,故为“刺诗”。这种以服饰、发式是否整齐划一来决定社会兴衰的“标准”,显然是荒唐的。何况诗中也看不出“刺”意来。《诗集传》 “怀旧说”,亦属臆断之词。诗中只有 “彼都人士”对“彼君子女”的想念,而不是诗人对西周的怀念。至于“错简说”,则纯粹是依据首章与末章词义有别这一点,而实际上这前后两章是有联系的。关键是未能正确理解首章中“行归于周”中“行归”一词的意思。“行归”一词,在《诗经》中多指女子出嫁。如《邶风·泉水》、《鄘风·蝃》、 《卫风·竹竿》等诗中皆有“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之句。这里的 “行”,均指女子出嫁。《齐风·南山》“齐子由归”,《周南·桃夭》“之子于归”,其中的“归”,也都指女子出嫁。故本诗首章中“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其意即为:那位美女士要出嫁到镐京去 (与“彼都人士”成婚),万人空巷一起出去看热闹。所以,“错简说”也是站不住脚的。揣摹诗意,这首诗实际上是赞美贵族子弟娶亲的贺婚歌。但它没有突出贺婚场面的描写,而是侧重表现了在未成婚礼前男子对女子的百般思念与渴望之情,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五章诗分别描写 “彼都人士”与“彼君子女”的服饰与发式之美,以及“彼都人士”的内心活动。首章写那位美男子的外在美。(“狐裘黄色,其容不改”),和内在美(“出言有章”),是一位才貌双全,出类拔萃的贵族青年。这样的美男子,其所娶之女当然也就非同一般了,“万民所望”的观看出嫁场面便透露了这个消息。二章分别写美男子的特殊打扮(“笠缁撮”:笠,沙草编的帽子。缁撮: 束发用的黑布小帽。) 和美女士的奇异发式(“绸直如发”:绸,头发多貌),以及美男子未见美女士时的焦灼不快之情。此章至末,句式与内容基本相似,反复描写“彼都人士”的服饰之美与“彼君子女”的发式之美,反复咏叹 “彼都人士” 不见“彼君子女”的忧伤情怀,十分真切而细腻地写出了这对贵族青年男女之间那种炽热而痴情的爱。
此诗全用赋法,紧紧抓住男女主人公不同的外貌特征反复描写,同时采用虚实结合之手法,将人物外貌与人物内心交错描写,更切婚娶实际,人物形象亦更丰满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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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人士

居于亲师有士行的人。《诗经·都人士》:“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郑玄笺:“城郭之域曰都,古明王时,都人之有士行者,冬则衣狐裘,黄黄然,取温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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