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寻乐

“文革” 中 “三家村”冤案使邓拓、吴晗均被迫害致死。唯一活着等到平反昭雪的，只有廖沫沙一人。他能够幸存下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具有豁达乐观的精神。他说自己的 “养生之道”，便是： “凡事不着急，遇事想得开，有点阿Q精神。”一次，他和吴晗同被揪往京西煤矿批斗，两人被关进一间职工宿舍。他说： “咱们现在成了名角了，像梅兰芳、程砚秋似的，一台戏没有我们出场，那就唱不成了。”吴晗问他： “那我们唱的是什么戏？”他说： “我们唱的是五斗米折腰。”吴晗会心地笑了，问他： “五斗米？我的工资能买多少五斗米？你算一算。”两人算来算去算不出来。廖老说： “那就去掉 ‘五斗米’这几个字，简称 ‘折腰’ 行不行？”他借开玩笑来减轻积郁在心头的重压，两人的心情果然轻松一些。批斗结束后，他提出要吃了饭才回去，调侃道： “不让我们吃饱饭，你们就没有活靶子了。” 晚上在回城的火车上他想起与吴晗苦涩的对话，倒也还有趣，暗自吟成《嘲吴晗并自嘲》诗： “书生自喜投文网，高士如今爱折腰。扭臂栽头喷气舞，满城争着看风骚。” 其宠辱不惊，藐视打击的气概，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