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化flower culture以观赏植物为主题或对象的文化领域中的一个特殊成分。此处之“花”,系用其广义,即指观赏植物而言。世界各国都有花文化,但侧重点不同,发展程度参差不齐。中国是花文化高度发达的国家,自古已然。甚至可以说,中国是在花文化带动下引发了花卉栽培乃至观赏园艺的。 花文化在中国绘画、诗歌、民俗、摄影、音乐和工艺美术中,均有大量表现。主要通过对观赏植物的欣赏、拟人化和由此所产生的联想,来阐明人生观、道德观或政治观。花卉大量被装饰艺术选用为创作题材,如刺绣、剪纸、用具装饰、衣帽装饰、建筑装饰等。花卉本身又是瓶花、花篮、捧花、餐宴桌花、人体饰花乃至园林艺术的主要素材。 中国自古至今流传下来许多诗歌,可以说,诗的形式是花文化的一种十分重要的表现手段。在商周时代,已有不少脍炙人口的诗句,提到植物的观赏特点。如《诗经》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等等。可见中国古代花卉入诗,至少已有3000多年历史了。历代花卉方面的词、赋亦多,如晋代潘岳的《安石榴赋》、南朝江淹的《莲花赋》、唐代宋璟《梅花赋》、宋人杨仲囦的《水仙花赋》等,都是传世佳作。古代诗人屈原强调“美人芳草”,分别指有高度政治责任心的士大夫和有香气的草木,以香气象征良好的品德。后人也对一些特定的观赏植物拟人化,赋予人的道德属性。如松、柏以凌寒不凋,象征不畏艰险,忠贞自守;梅、兰以幽香远溢,象征不慕荣利,坚贞不屈;而竹以虚心有节,莲以洁身自爱,菊以晚节无亏,都特受到人们的赞赏,这简直成为历代士大夫的道德观和政治观之公认准则。自唐、宋起,大诗家几无不有咏花诗词传世,且常从“拟人化”的植物身上引发出各种联想,吟成诗歌。如陆游咏梅词中“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强烈表现出鞠躬尽瘁、死而无悔的人生观。 花卉入画,至迟始于唐代。唐时名画家边鸾,被认为是中国花鸟画的鼻祖。绘画中的文人写意画,始于五代。如《图绘宝鑒》所载后蜀李夫人始创墨竹画法。自宋至近代,以墨竹、墨梅及墨兰等写意画,用宋时首创的题画诗或跋,自抒胸怀,含蓄抨击社会黑暗面,成为世界绘画艺术中一大创举。明亡后,宗室八大山人(朱耷),善画水墨芭蕉、花木等,“八大”二字草书连写时,似哭或笑字,寓啼笑皆非之意。清郑板桥以画墨兰、墨竹著称,所题画诗,嬉笑斥骂时弊,令人赞叹。近代齐白石、张大千,水墨中着淡色,题画诗也多针对不良风气,影响深远。 民间习俗中沿于观赏植物的也多。如《提要录》中说:“唐以二月十五日为花朝”。《翰墨记》曰:“洛阳风俗以二月十二日为花朝。”唐代进士及第后,在曲江杏园聚会,称杏花为“及第花”;秋试及第,称“蟾宫折桂”。《月令广义》称“女夷为花神”。宋曾端以十花为十友,宋张敏叔以十二花为十二客。宋陶穀《清异录》“张翊……戏造花经,以九品九命升降而次第之。”明人多有仿效。宋代程大昌《演繁露》说“三月花开时,风名花信风”,等等。神话传说中,有吴刚谪伐月中桂的故事(见于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其他如“花神”、“花仙”和“花妖”的故事,历代都有,而以《镜花缘》、《聊斋志异》中所载,最为脍炙人口。 在小说如《红楼梦》中,曹雪芹巧妙地把数十种名花“配植”在大观园里,将数十首吟花诗词有机地安排于书中,以花名人,以花喻人,皆屡见不鲜;而黛玉葬花、栊翠庵乞红梅等,更是花文化中的传世佳话。以花卉作为戏曲的主题,自古即有著例。如《牡丹亭》、《汉宫秋》、《桃花扇》等,均在民间广为流传。 关于“名花”和市花、省花、国花的评选,在中国受到广大群众的重视并积极参与,这也反映出花文化在中华故土之突出地位。 至于源于欧洲的花语,也赋予某些花卉以一定的寓意,并选用恰当的词语来代表。在环境装饰和社交活动中,也常用花卉传递情感。如香堇作为希腊智慧女神(Athena)的象征,所以堇菜属植物的花语是“诚挚”和“爱情”。 花卉欣赏与花卉象征,在中国均有其独到之处,寓意深刻,铿锵动人,使欣赏者得到美的享受。如唐代李白咏牡丹《清平调》之一云:“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又如宋代苏轼咏海棠诗:“东风渺渺泛崇光,香雾空濛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