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箴

幽寂之处则光明，烦剧之地则昏昧⁽¹⁾，谓能清其心不可也。纷扰之时则郁怏⁽²⁾，简便之际则喜悦，谓欲清其心不能也。定其志不为他岐所惑，诚其意不为妄念所驱，正其情不为私欲所动，平其气不为血气所使，则吾心之中自然无物，而事物之来亦若无事。幽寂不能使之光明，烦剧不能使之昏昧，纷扰不能使之郁怏，简便不能使之喜悦，心之清莫大乎是。今人厌纷扰而安幽寂，去烦剧而就简便，未有不流为他道者也⁽³⁾。
【注释】
(1)烦剧：事物丛杂。
(2)纷扰：纷乱。郁怏(yang):抑郁不乐。
(3)他道：指邪门歪道。
【译文】
处于幽寂之处就心里明白，处于忙乱的境地就心里糊涂，说能使其心清静是不可能的。纷乱之时就抑郁不乐，简便的时候就喜悦，说要使其心清静是不可能的。安定自己的心志，不为其他事情迷惑；使自己的心意真诚，不为妄念所驱使；端正自己的感情，不为私欲所动；使自己心平气和，不为血气所驱使，那我的心中自然没有外物，即使事物来了，也像无事一样。幽寂不能使之明白，忙乱不能使之糊涂，纷乱不能使之抑郁不乐，简便不能使之喜悦，心的清静没有比这更大的了。今天的人讨厌纷乱而安于幽寂，抛弃忙乱而就简便，没有不入歪门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