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东风过楚城。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故园书动经年绝，华发春唯满镜生。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景有谁争？

五湖：春秋时越国大夫范蠡归隐之处。这里诗人指他的家乡浙江桐庐一带的大好山水。这是一首写春夜客中思归之诗。首联说春水逶迤，春花纷落，流水落花无情而去；在这湘鄂一带我送春风归去，满眼只余残春景物，怎能不感伤呢？睡梦中，悠然地化作了翩跹的蝴蝶，轻盈盈地飞回了万里之遥的家乡；但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依旧孤眠异乡，只见夜深人静，只有杜鹃在月夜的枝头上哀怨地啼唤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而自己长期不归，连家信也动不动就长年断绝了；春天万物萌生，嫩绿一片，而我却唯独生出了满头白发。故乡五湖美好的风光，是不会有人同我争夺的，我要归去，便能归去，只是自己不回去呀！此诗从浓郁而愁绝的思乡之情中又流露出了一种政治仕途上走投无路，欲干不能欲罢不忍的复杂而矛盾的痛苦心理。

（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