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 雨霖铃 此词选自《全宋词》。 这是一首离愁伤别之曲,描绘的是一幅十一世纪古汴河畔一对恋人依依惜别的画面。 上片实写别离时光景,写出了临别的气氛,别时的场面,离人远去后愁绪。 开头三句,以带特征性的意象,渲染出别离的典型氛围,弥漫着暗淡的离愁别情。“寒蝉凄切”,是所闻所见之景,不但交代了季节,而且使人顿生凄凉之感。“对长亭晚”,不但交代了离别的地点和时间,而且使人联想到“天下伤心处,长亭更短亭”,更能触发情怀,伤心难忍。“骤雨初歇”,一场急雨,似乎是天留客,使离别的时间推延了。但既然时间已“晚”,而且骤雨已“歇”,离别也就迫在眼前了。这三句对离别时的景物、气氛、闻见、感受作了层层渲染,创造出一派浓重的伤感氛围,在离别的图景上抹上了悲哀惨淡的基调和底色。接着二句,“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点明在京都汴梁城门外设帐饯行,宴席间别情盈怀,情绪不好,饮酒也无滋味。依恋不舍,很想多延宕一点时间,可时间已晚,舟子已来催行,欲留不能,不得不别。于是引出最动人的镜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是别离的高潮。然而,这对恋人却是脉脉无语,犹如电影的特写镜头,两眸相对,真乃“此时无声胜有声”,复杂难言的内心世界,难以言传的情感,在画面中得到再现,生动地描绘出了离别的情状。柳永《鹊桥仙》还有“此际寸肠无绪,惨愁颜,断魂无语”,与此句同佳。接着,词人宕开一笔,以“念”字领起,从眼前想到未来:“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这是愈进一层。心上人这次乘舟别去,只留下千里烟波,“去去”、“沈沈”叠字既显示出山阔水长之遥,揭示出空间的距离之感,也写出了心情之沉重,千里飘泊的担忧,离愁别恨的怨悒,在想象中得到体验,“楚天”点明离人所去的方向,“暮霭”交代别时的时间。 下片虚拟别后状况。 换头先宕开一笔,从古来的人生感叹说起,泛写愁绪,“多情自古伤离别”,写出人类共同的感情体验,接着则紧逼一句,又推进一层:“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在中国文化心理积淀中,悲秋是古典文学的传统。秋天离别是一种撩人心绪的苦事,宋玉《九辩》就说过:“悲哉,秋之为气也,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清秋节”指清秋时节,在秋风乍起,落叶萧瑟时候,“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这句与开头“寒蝉凄切”相呼应。“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又回笔写今之离别,这是推想之辞:“酒醒”与上面的“帐饮”呼应。扁舟夜发,待酒消人醒,那时已只身异地,只见残月将落,晓风拂柳,而见不到恋人了。苦况悲境,人何以堪!这是历来传诵的名句。“杨柳岸”点出行途的自然风光,这是运河两岸特有的景致,词人在此以景衬情,人在景外。这是“点染”之笔,即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谓“物皆著我之色彩”,真可谓高境界,难怪后人常以此作为柳词代表。词情至此已经十分窈深婉曲。然而作者接着又推进一层,并放纵笔锋直写。揣想到将来的想思之情:“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几句完全是虚景实写,为词境增添了多层次的丰满感,“经年”,不止一年,也许是绵绵无尽期,“良辰好景”指花前月下的恋情,“千种风情”指男女之间的情爱。此去不知何年再能相会,那么,每年的良辰美景,也就只能虚度了。即使有千万种恋情相思,又能向谁尽情倾吐!就风格而言,写得十分显露,但感情真挚,意境深远。 此词构思缜密,情景相托,委婉铺叙。就写景说,有实景、虚景、远景、近景。就叙事说,从晚叙到日暮,由深宵叙到拂晓,由眼前叙到“经年”。而写景、叙事中,又笔笔抒情,回环往复,一气贯注,通篇浑然一体,以时间为经,以空间为纬,罗织了一张细密的离愁情网,曲折详尽地表达出离别的复杂内容,缠绵婉曲。或谓“耆卿词曲处能直,密处能疏,奡处能平,状难状之景,达难达之情,而出之以自然,自是北宋巨手”(《宋六十一家词选例言》),此词即为典型代表。 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 柳永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注释】 寒蝉:似蝉而小,又名寒蜩、寒螀。入秋始鸣。长亭:古时驿站上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是行人休息或送别之处。都门帐饮:在京城郊外,设置帐幕宴饮送行。兰舟:泛指质地精良的船只。凝噎:喉咙里像是塞住,说不出话来。一作“凝咽”。楚天:古时楚国占有今鄂、湘、江、浙一带,这里泛指南方的天空。经年:年复一年。风情:情意,深情密意。更:一作“待”。 【鉴赏】 此词是柳永的代表作,以冷落的秋景作为衬托来表达恋人间难以割舍的离情。 上阕首句点明送别的场景:在秋风阵阵,蝉鸣凄切的傍晚,潇潇雨歇之后,于长亭告别自己心爱的人。作者有意捕捉冷落的秋景来酝酿一种足以打动人心的、充满离情别绪的环境气氛。“都门”三句写离别情形,“帐饮”是别筵,“无绪”表明心绪错乱不安。“催”字勾出情侣被迫分离之状。正在留恋难舍之时,不解人意的舟子在催促出发了。“执手”两句,不仅写出了分手的情侣当时的情状,而且暗示了他们极其复杂微妙的内心活动。离别在即,本来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便愈见心情的“无绪”,也愈见彼此情意的深切。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云:“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与此同是意境深沉,真乃“此时无声胜有声”,体现了率真、自然的艺术风格。下句用一“念”字,急转直下,引出了对别后情景的设想。“烟波”以“千里”形容,“暮霭”以“沉沉”形容,“楚天”以“阔”形容,都与“凝噎”的心情相契合。作者用融情入景、烘托点染的手法,达到了一般抒情语言所不能达到的艺术效果。 下阕宕开一笔,泛说离愁别恨,自古皆然。紧接着便转至眼前,自己在这冷落的清秋时节和恋人别离,内心的悲愁更甚。“今宵”两句,属虚景实写,是宋词中传婉约之神的千古名句。但设想今宵酒醒时,已不知在何处了,抬眼望去,也只有那拂晓时穿过岸边依依杨柳的袭人寒风和一弯残月相伴而已。作者借物抒怀,词、画、情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营造了一个凄清境界,历来备受推崇。“此去”四句,从别后长年落寞,相会难期到无人可说风情,既照应前文,又总结全词。词意始终回环往复,言有尽而情意无穷。可谓“余恨无穷,余味无尽”(唐圭璋《唐宋词简释》)。 坎坷的人生使作者对别离的痛苦有着深切的体会,再加上他擅于运用白描和铺叙的手法,“状难状之景,述难述之情”(冯煦《宋六十一家词选例言》)。因而本词具有一种内在感染性,极具艺术魅力。 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柳永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此词当为词人从汴京南下时与一位恋人的惜别之作。柳永因作词忤仁宗,遂“失意无俚,流连坊曲”,为歌伶乐伎撰写曲子词。由于得到艺人们的密切合作,他能变旧声为新声,在唐五代小令的基础上,创制了大量的慢词,使宋词开始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这首词调名《雨霖铃》,盖取唐时旧曲翻制。据《明皇杂录》云,安史之乱时,唐玄宗避地蜀中,于栈道雨中闻铃音,起悼念杨贵妃之思,“采其声为《雨霖铃》曲,以寄恨焉”。王灼《碧鸡漫志》卷五云:“今双调《雨霖铃慢》,颇极哀怨,真本曲遗声。”在词史上,双调慢词《雨霖铃》最早的作品,当推此首。柳永充分利用这一词调声情哀怨、篇幅较长的特点,写委婉凄恻的离情,可谓尽情尽致,读之令人於悒。 词的上片写一对恋人饯行时难分难舍的别情。起首三句写别时之景,点明了地点和节序。《礼记·月令》云:“孟秋之月,寒蝉鸣。”可见时间大约在农历七月。然而词人并没有纯客观地铺叙自然景物,而是通过景物的描写,氛围的渲染,融情入景,暗寓别意。时当秋季,景已萧瑟;且值天晚,暮色阴沉;而骤雨滂沱之后,继之以寒蝉凄切:词人所见所闻,无处不凄凉。加之当中“对长亭晚”一句,句法结构是一、二、一,极顿挫吞咽之致,更准确地传达了这种凄凉况味。 前三句通过景色的铺写,也为后两句的“无绪”和“催发”设下伏笔。“都门帐饮”,语本江淹《别赋》:“帐饮东都,送客金谷。”他的恋人在都门外长亭摆下酒筵给他送别,然而面对美酒佳肴,词人毫无兴致。可见他的思绪正专注于恋人,所以词中接下去说:“留恋处、兰舟催发”。这七个字完全是写实,然却以精炼之笔刻画了典型环境与典型心理:一边是留恋情浓,一边是兰舟催发,这样的矛盾冲突何其尖锐!林逋《相思令》云:“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欲平。”仅是暗示船将启碇,情人难舍。刘克庄《长相思》云:“烟迢迢,水迢迢,准拟江边驻画桡,舟人频报潮。”虽较明显,但仍未脱出林词窠臼。可是这里的“兰舟催发”,却以直笔写离别之紧迫,虽没有他们含蕴缠绵,但却直而能纡,更能促使感情的深化。于是后面便进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二句。语言通俗而感情深挚,形象逼真,如在目前。寥寥十一字,真是力敌千钧!后来传奇戏曲中常有“流泪眼看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的唱词,然却不如柳词凝炼有力。那么词人凝噎在喉的是什么话呢?“念去去”二句便是他的内心独白。词是一种依附于音乐的抒情诗体,必须讲究每一个字的平仄阴阳,而去声字尤居关键地位。这里的去声“念”字用得特别好。清人万树《词律发凡》云:“名词转折跌荡处,多用去声,何也?三声之中,上、入二者可以作平,去则独异。……当用去者,非去则激不起。”此词以去声“念”字作为领格,上承“凝噎”而自然一转,下启“千里”以下而一气流贯。“念”字后“去去”二字连用,则愈益显示出激越的声情,读时一字一顿,遂觉去路茫茫,道里修远。“千里”以下,声调和谐,景色如绘。既曰“烟波”,又曰“暮霭”,更曰“沉沉”,着色可谓浓矣;既曰“千里”,又曰“阔”,空间可谓广矣。在如此广阔辽远的空间里,充满了如此浓密深沉的烟霭,其离愁之深,令人可以想见。 上片正面话别,到此结束;下片则宕开一笔,先作泛论,从个别说到一般,得出一条人生哲理:“多情自古伤离别”。意谓伤离惜别,并不自我始,自古皆然。接以“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一句,则为层层加码,极言时当冷落凄凉的秋季,离情更甚于常时。“清秋节”一辞,映射起首三句,前后照应,针线极为绵密;而冠以“更那堪”三个虚字,则加强了感情色彩,比起首三句的以景寓情更为明显、深刻。“今宵”三句蝉联上句而来,是全篇之警策,后来竟成为苏轼相与争胜的对象。据俞文豹《吹剑录》云:“东坡在玉堂日,有幕士善歌,因问:‘我词何如柳七?’对曰:‘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这三句本是想像今宵旅途中的况味:一舟临岸,词人酒醒梦回,只见习习晓风吹拂萧萧疏柳,一弯残月高挂杨柳梢头。整个画面充满了凄清的气氛,客情之冷落,风景之清幽,离愁之绵邈,完全凝聚在这画面之中。比之上片结尾二句,虽同样是写景,写离愁,但前者仿佛是泼墨山水,一片苍茫;这里却似工笔小帧,无比清丽。词人描绘这清丽小帧,主要采用了画家所常用的点染笔法。清人刘熙载在《艺概》中说:“词有点,有染。柳耆卿《雨霖铃》云:‘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上二句点出离别冷落,‘今宵’二句乃就上二句意染之。点染之间,不得有他语相隔,隔则警句亦成死灰矣。”也就是说,这四句密不可分,相互烘托,相互陪衬,中间若插上另外一句,就破坏了意境的完整性,形象的统一性,而后面这两个警句,就将失去光彩。 “此去经年”四句,构成另一种情境。因为上面是用景语,此处则改用情语。他们相聚之日,每逢良辰好景,总感到欢娱;可是别后非止一日,年复一年,纵有良辰好景,也引不起欣赏的兴致,只能徒增枨触而已。“此去”二字,遥应上片“念去去”;“经年”二字,近应“今宵”,在时间与思绪上均是环环相扣,步步推进,可见结构之严密。“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益见钟情之殷,离愁之深。而归纳全词,犹如奔马收缰,有住而不住之势;又如众流归海,有尽而未尽之致。其以问句作结,更留有无穷意味,耐人寻绎。 耆卿词长于铺叙,有些作品失之于平直浅俗,然而此词却能做到“曲处能直,密处能疏,奡处能平,状难状之景,达难达之情,而出之以自然”(冯煦《六十一家词选例言》论柳永词)。像“兰舟催发”一语,可谓兀傲排奡,但其前后两句,却于沉郁之中自饶和婉。“今宵”三句,寄情于景,可称曲笔,然其前后诸句,却似直抒胸臆。前片自第四句起,写情至为缜密,换头却用提空之笔,从远处写来,便显得疏朗清远。词人在章法上不拘一格,变化多端,因而全词起伏跌宕,声情双绘,付之歌喉,亦能奕奕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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