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李商隐·锦瑟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李商隐·锦瑟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名作以意境的朦胧和解说的纷歧著称,但朦胧中自有其线索和主意,各种异说也原可相通或相容。诗的首联以锦瑟“五十弦”的形制和“一弦一柱”(即弦弦柱柱)所发的悲音引出“思华年”,尾联以“成追忆”回应“思”字,用“惘然”点醒华年之思的感受,已经显示出:这首诗是诗人闻乐而追思华年往事,不胜惘然之作。这种惘然的身世悲慨,内涵非常宽泛,既可兼包诗人的悼亡之痛乃至其它爱情生活悲剧,也和诗人抒写不幸身世、充满感伤情调的诗歌创作密切相关。锦瑟,既可以是诗人凄凉身世的象征,也不妨看作感伤身世的诗歌创作的象喻。同时,首联以闻瑟而思华年总起,也已提示颔,腹二联所描绘的图景,既是锦瑟所奏出的音乐境界,又是诗人华年所历的人生境界;既是锦瑟的悲声,又是诗人思华年时所流露的心声。 颔联出句化用庄周梦蝶典故,着意描绘一幅充满变幻迷离气氛的梦幻式图景。梦境的迷离恍忽,梦中的如痴如迷、梦醒的惘然若迷,统于一“迷”字中包括。从描绘音乐境界说,这是形况瑟声如梦似幻,令人迷惘:从表现诗人华年所历与身世之感说,则正是其梦幻般的身世与追求、幻灭迷惘的心灵历程的象征。“神女生涯原是梦”,“顾我有怀如大梦”,诗人之身世不正如一场迅速变幻、令人迷惘的晓梦?对句化用望帝魂化杜鹃的典故,展现出一幅充满哀怨凄迷气氛的图景:象征着望帝冤魂的杜鹃,在泣血般的悲啼中寄托着不泯的春心春恨。这既是描绘瑟声之哀怨凄迷,如杜鹃啼血;又是象喻自己的春心春恨(美好的理想愿望和伤时忧国、感伤身世之情)都“托”之于杜鹃啼血般哀怨凄断的诗歌。倾诉春心春恨的杜鹃,正不妨视为作者的诗魂。 腹联出句包含一系列与珠有关的典故(月满则珠圆;鲛人泣珠;沧海遗珠)。沧海明珠,本为希世之珍,现在却被采者所遗,独处明月映照的苍茫大海之中。这幅沧海月明、遗珠如泪的图景,在辽阔清寥的背景下,透露出一种无言的寂寞与悲哀。它既是对锦瑟清寥悲苦音乐境界的描摹,又是对诗人沉沦废弃、才能不为世用的寂寞身世的象征。“珠有泪”,仿佛无理,却正可见这人格化的沧海遗珠内心的悲苦寂寞。对句描绘出这样一幅缥缈的图景:蓝田山中沉埋的美玉,在暖日晴晖照映下,升起丝丝缕缕的轻烟。中唐诗人戴叔伦曾用“蓝田日暖,良玉生烟”来形况诗家之景“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李商隐则借这一象征性图景来形况瑟声之缥缈朦胧,并且象征平生所追求向往的境界,正如“蓝田日暖玉生烟”一样,可望而不可即,属于缥缈虚无之域。 尾联是对“思华年”的总括。“此情”统指颔、腹二联所象喻的悲剧身世的各种境界,“惘然”则概括“思华年”的全部感受,举凡迷惘、哀怨、寂寥、虚缈之情,统于此二字中包括。如果说颔、腹二联是听到锦瑟弹奏时涌现于脑海的对华年情境的联翩浮想,以及跟瑟声相应的悲伤迷惘的心声,那么尾联就是弹奏结束后如梦初醒的怅惘与沉思。 这是一位有抱负才华的诗人在追思悲剧性的华年逝岁时所奏出的一曲人生的哀歌。全篇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哀伤低回、凄迷朦胧的情调氛围,反映出一个衰颓时代中正直而不免软弱的知识分子典型的悲剧心理。诗人在回顾华年往事时并未采取通常的历叙平生的方式,而是将自己的悲剧性身世境遇和悲剧心理幻化成一幅幅各自独立的象征性图景。这些图景既有形象的鲜明性,又具有内涵宽泛、抽象、朦胧的特点。但它们又都被约束在“思华年”与“惘然”这个总范围内,因此读者在具体感受与理解上的某些差异及不同侧重并不影响对全诗整体意蕴的把握。这种局部含义的朦胧与整体意蕴的明确、象征性图景的鲜明与象征含义的朦胧,构成了这首古代朦胧诗意境创造上一个突出的特点。颔、腹二联所展示象征性图景,具有诗、画、乐三位一体的特点。它们都是借助诗歌的语言、意象,将锦瑟所奏出的各种音乐境界化为一幅幅形象鲜明的图景,以概括抒写华年所历的各种人生境界、人生感受,传达其思华年时迷惘、哀怨、寂寥、虚缈的心声,因此它们同时具有音乐意境、画面形象和诗歌意象的多重暗示性。这一方面使它兼有画面形象美、音乐意境美和诗歌意象美,另一方面又使其意蕴特别丰富复杂。这些象征性图景之间,在时间、空间、情感方面尽管没有固定次序与逻辑联系,但又都带有悲怆、迷惘的情调。再加上工整的对仗、凄清的声韵与相关意象的映带联系,全诗仍具有明显的整体感。而悲怆的情思意境与珠圆玉润、精丽典雅的诗歌语言的和谐结合,更使全诗显现出一种哀惋美好事物幻灭的悲剧意境。 《李商隐·锦瑟》《李商隐·锦瑟》全诗阅读答案|原文翻译|注释|赏析 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自宋元以来,揣测纷纷,莫衷一是。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近来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我以为,它确是不同于一般的咏物体,可也并非只是单纯“截取首二字”以发端比兴而与字面毫无交涉的无题诗。它所写的情事分明是与瑟相关的。 起联两句,从来的注家也多有误会,以为据此可以判明此篇作时,诗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尔云云。其实不然。“无端”,犹言“没来由地”、“平白无故地”。此诗人之痴语也。锦瑟本来就有那么多弦,这并无“不是”或“过错”;诗人却硬来埋怨它:锦瑟呀,你干什么要有这么多条弦?瑟,到底原有多少条弦,到李商隐时代又实有多少条弦,其实都不必“考证”,诗人不过借以遣词见意而已。据记载,古瑟五十弦,所以玉谿写瑟,常用“五十”之数,如“雨打湘灵五十弦”,“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都可证明,此在诗人原无特殊用意。 “一弦一柱思华年”,关键在于“华年”二字。一弦一柱犹言一音一节。瑟具弦五十,音节最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节,常令听者难以为怀。诗人绝没有让人去死抠“数字”的意思。他是说: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要想欣赏玉谿此诗,先宜领会斯旨,正不可胶柱而鼓瑟。宋词人贺铸说:“锦瑟华年谁与度?”(《青玉案》)元诗人元好问说:“佳人锦瑟怨华年!”(《论诗三十首》)华年,正今语所谓美丽的青春。玉谿此诗最要紧的“主眼”端在华年盛景,所以“行年五十”这才追忆“四十九年”之说,实在不过是一种迂见罢了。 起联用意既明,且看他下文如何承接。 颔联的上句,用了《庄子》的一则寓言典故,说的是庄周梦见自己身化为蝶,栩栩然而飞……浑忘自家是“庄周”其人了;后来梦醒,自家仍然是庄周,不知蝴蝶已经何往。玉谿此句是写: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迷含迷失、离去、不至等义。试看他在《秋日晚思》中说:“枕寒庄蝶去”,去即离、逝,亦即他所谓迷者是。晓梦蝴蝶,虽出庄生,但一经玉谿运用,已经不止是一个“栩栩然”的问题了,这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本联下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杜宇啼春,这与锦瑟又有什么关联呢?原来,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送春归去。一个“托”字,不但写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也写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手挥目送之间,花落水流之趣,诗人妙笔奇情,于此已然达到一个高潮。 看来,玉谿的“春心托杜鹃”,以冤禽托写恨怀,而“佳人锦瑟怨华年”提出一个“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实。玉谿之题咏锦瑟,非同一般闲情琐绪,其中自有一段奇情深恨在。 律诗一过颔联,“起”“承”之后,已到“转”笔之时,笔到此间,大抵前面文情已然达到小小一顿之处,似结非结,含意待申。在此下面,点笔落墨,好像重新再“起”似的。其笔势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断丝连,或者推笔宕开,或者明缓暗紧……手法可以不尽相同,而神理脉络,是有转折而又始终贯注的。当此之际,玉谿就写出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这一名句来。 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月也,珠也,泪也,三耶一耶?一化三耶?三即一耶?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我们读唐人诗,一笔而能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舍玉谿生实不多觏。 那么,海月、泪珠和锦瑟是否也有什么关联可以寻味呢?钱起的咏瑟名句不是早就说“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吗?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沧海月明之境,与瑟之关联,不是可以窥探的吗? 对于诗人玉谿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 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今天解此句的,别无参考,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玉谿此处,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玉谿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工力。 颈联两句所表现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殊,而怅恨则一。诗人对于这一高洁的感情,是爱慕的、执着的,然而又是不敢亵渎、哀思叹惋的。 尾联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笔势未尝闪遁。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惘了——话是说的“岂待回忆”,意思正在:那么今朝追忆,其为怅恨,又当如何!诗人用两句话表出了几层曲折,而几层曲折又只是为了说明那种怅惘的苦痛心情。诗之所以为诗者在于此,玉谿诗之所以为玉谿诗者,尤在于此。 玉谿一生经历,有难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结中怀,发为诗句,幽伤要眇,往复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别诗中说:“庾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弦危中妇瑟,甲冷想夫筝!……”则筝瑟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我觉得如谓锦瑟之诗中有生离死别之恨,恐怕也不能说是全出臆断。 〔注〕一般说法,古瑟是五十条弦,后来的有二十五弦或十七弦等不同的瑟。柱,是调整弦的音调高低的“支柱”,它把弦“架”住,却是可以移动的“活”柱,把它都用胶粘住了,瑟也就“死”了。有人把“柱”注成“系弦”的柱,误。“思”字应变读去声。律诗中不许有一连三个平声的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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