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五官
望五官,又称审苗窍。苗,指表露的迹象; 窍,指孔窍。按照脏象学说,心的苗窍为舌,肺为鼻,肝为目,脾为口与唇,肾为耳。因此审察这些苗窍的异常,有助于了解内脏的病变。《灵枢·五阅五使》谓:“愿闻五官。鼻者,肺之官也; 目者,肝之官也; 口唇者,脾之官也;舌者,心之官也; 耳者,肾之官也。以官何候?以候五脏。故肺病者喘息鼻张,肝病者眦青,脾病者唇黄,心病者舌卷短颧赤,肾病者颧与颜黑。”说明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各组织器官与五脏是通过经络的分布、气血的运行而密切联系的,故对五官进行观察,具有一定的诊断意义。
察目 面与目同是望诊的重要部位。《灵枢·大惑》说:“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为络,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说明目诊有助于了解五脏的变化。肾主骨,故瞳子为肾的望诊部位; 肝主筋,故黑珠属肝;心主血,故两眥血络属心; 肺主气,故白睛属肺; 脾主肌肉,故“约束”(胞睑)属脾。察目的神气,主要是辨别内脏精气的盛衰。精气充沛则两目有神,视物清楚,精采内含,如是虽有病亦易治; 精气衰则两目无神,睛气滞浊,视物不清,失却精采,或浮光暴露,提示病情深重,故《脉要精微论》说:“夫精明者,所以视万物,别白黑,审短长。以长为短,以白为黑,如是则精衰矣。”察目亦当注意其色泽的变化,以分辨病之所在。《灵枢·论疾诊天》说:“目赤色者,病在心,白在肺,青在肝,黄在脾,黑在肾。”结合脏腑分属,一般目眥赤为心火,白睛赤为肺火,黄为中焦湿热,目珠肿为肝火,胞睑红肿或湿烂是脾胃湿热,全目赤肿是肝经风热。目清彻为寒,暗浊为热,两訾淡白为血虚,目胞上下鲜明浮亮为痰饮,目胞色暗晦或环眶黧黑为肾虚。
在目的形态方面,胞睑下垂多属脾胃虚弱、中气下陷;老人肾气衰可见胞睑松弛,目下肿如袋状;目窠微肿如卧蚕,面色㿠白为水气,目睛下陷窠内,是脏腑精气已衰,病难治;若目陷已深,视不见人,为阴脱阳竭,病属危笃。患者昏睡露睛,是脾胃虚极。平素瞳仁扩大而视矇,为肾水不足。眼睛突起而气喘为肺胀; 颈肿突眼为瘿肿。目睛呆滞,神识昏蒙,多见于痰热内闭;横目斜视见于肝风内动;凡目翻上视、瞪目直视、目睛正圆、戴眼反折等均为眼神已失的严重症状。
观鼻 鼻为肺之窍,又是手阳明大肠经及足阳明胃经所终始。正常人鼻色明亮润泽,是胃气健旺的表现。鼻头色青主腹痛,色黄主湿热,色白为亡血,色赤属脾肺二经有热,色微黑为水气。不论何色,鼻头枯天为胃气衰,难治。鼻孔干燥,属阳明燥热,干燥而色黑如烟煤状为热毒伤津,但冷滑润而色黑则是阴毒寒证。鼻肿胀为邪气盛,陷下为正气虚。鼻柱溃陷,见于梅毒;鼻柱崩坏、眉毛脱落,是麻风的恶候。鼻流清涕,多属外感风寒,鼻孔灼热而流涕,属外感风热或暑热,流黄浊涕,则属外感化热,久流腥臭浊涕,为鼻渊。鼻头色红而粉刺丛生,为酒鼻,多属肺胃郁热。鼻翼搧张,在初病多见于痰热壅肺,若翼搧气喘而鼻干,为正虚邪陷;病久鼻搧,喘而暴汗如雨,须慎防肺绝之变。
观耳 肾开窍于耳,手、足少阳经亦通于耳。《灵枢·口问》说:“耳中,宗脉之所聚也。”说明脏腑精气通过诸经脉的综合而注于耳。先天元气充足,则双耳轮廓分明,肉质丰厚而润泽;反之,先天不足则耳轮瘦薄。故外观耳形厚大者形盛,红肿属邪实,瘦削为正虚。下消症可见耳轮焦干;久病耳轮萎缩焦黑,为肾水极亏,肾气将竭。耳色苍白多寒,青黑多痛。麻疹将现,先觉耳轮稍冷而耳背有红脉。久病血瘀,或内痈失治,可见耳表面粗糙如鳞甲状,称为耳轮甲错。
望口唇、齿、龈及咽喉 脾气通于口,其华在唇。正常人唇色红活鲜润,是脾胃气旺,化源充足的表现。唇色深红为实为热;淡白为虚为寒。深红而干焦是热甚津伤; 嫩红为阴虚火动。唇色青黑,或红黑混杂,为心血瘀阻、瘀血内蓄或久患痛证,若淡润而黑为寒甚,环口黑色为肾绝。
口开不合主虚,口张而气出不还为肺绝,口开若鱼嘴不能合者为脾绝。人中满而唇翻为脾阳衰败,人中短缩为脾阴干竭。口㖞属风中经络,撮口而面青抽搐,属肝风内动,见于脐风等证。
肾主骨,齿乃骨之余,手、足阳明经脉络于齿龈,故齿和龈的变化与肾及胃肠的关系较为密切。肾气盛则齿更发长,正常的牙齿润泽光洁,是津液内充的表现。齿干燥如石,是阳明热盛而津液受伤;齿槁如枯骨为肾阴干涸,精气内竭。齿色白而不泽,属血虚之象。牙龈肿痛,或痛而渗血,血色鲜红者为胃火炽盛;若齿觉松浮,或齿龈出血而不痛,或龈间常流淡红血水,均属肾阴不足, 虚火上炎。牙关紧闭, 或咬牙,齿均属内风之证,见于中风、 惊风诸证; 但咬不, 则属内热充络; 小儿睡中咬牙,多见于食滞或虫积。
咽喉为肺胃的通路,诸经脉脉之所过,其为病属肺、胃、肾三者居多。咽喉的正常状态色泽淡红润泽,不痛不肿,呼吸、发声及饮食皆通畅无阻。如外感风热、暑热、燥热等热邪,或肺胃郁热上冲,则咽喉红肿而痛,红肿化脓或溃烂为热毒炽盛。若红色娇嫩,或红丝布散而日久咽干疼痛的,多属肾水亏少,虚火上炎。咽喉间出白腐膜,拭之易去,而不是旋即复生的,属胃热上攻;若刮之不去,重剥则出血,剥后随即复出的,多是白喉。
舌 (见“舌诊”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