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石山房词序

清蔡宗茂撰。见于《拜石山房词》(有《榆园丛刻》本、《丛书集成初编·文学类》本及1936年开明书店铅印《清名家词》本)。此序的内容包括两方面：其一是评说宋词的三种作派及其胜处，并进而陈述作者对填词艺术的见解。序中指出：“词盛于宋代，自姜、张以格胜，苏、辛以气胜，秦、柳以情胜，而其派乃分。然幽深窅眇，语巧则纤；跌宕纵横，语觕则浅。异曲同工，要在各造其极而已。”其二是评议顾翰其人其词，赞赏与嘉许顾氏的精深的艺术造诣。作者早年获读顾氏《绿秋草堂词》，即觉其“穆羽均调，奇弄迸发”，从而“深幸竹垞、迦陵而后，克有嗣音”。后来，作者得以亲闻顾氏謦欬，“见其造怀敻远，著语幽微，花魂自清，鹤影能瘦”，益加仰慕不已。作者序中自道当时的感受说：“半面之接，得慰乎輖饥；一夕之谭，若醉乎醇酎。”作者还告诉读者，他之所以撰写此序，既是应顾氏之请，同时也是因为披文入情，折服于其《拜石山房词》的艺术魅力而欲一抒其感，盖所谓“芳草被阪，人知其香；鸣禽在天，众闻其响；流连今昔，乌能无言”也。作者认为，顾氏的《拜石山房词》“意以曲而善托，调以杳而弥深”，非反复研读，不能领略其幽邃境界：“始读之，则万萼春深，百色妖露，积雪缟地，馀霞绮天，一境也。再读之，则烟涛澒洞，霜飙飞摇，骏马下坡，泳鳞出水，又一境也。卒读之，而皎皎明月，仙仙白云，鸿雁高翔，坠叶如雨，不知其何以冲然而淡、翛然而远也。”如此转出一重又一重境界，的确可以说是“按之弥深”了。作者还对顾氏的创作情思和创作意兴进行了形象化的描述：“至其兴德无际，思来不穷，夜雨红楼，秋风白纻。鬓丝禅榻之傍，凄迷诗梦；歌扇舞衫之地，枨触酒怀。春影镜中，泪痕衫上，一声一咽，亦怨亦愁，即其变徵之音多，益觉幺弦之和寡。”作者指出，顾氏能有如此精深的艺术造诣，得力于其转益多师，“凡姜、张清隽，苏、辛豪宕，秦、柳妍丽，固已提袂而合唱，无俟改弦而更张已。”这说明顾氏词奄有众长，确实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