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忆旧游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忆旧游 忆旧游又名《忆旧游慢》。见宋周邦彦《清真集》。唐顾况《洛阳早春》诗:“何地避春愁?终年忆旧游。”调名本此。《清真集》入越调(无射商)。《词律》卷一七列张炎“记开帘送酒”一体。《词谱》卷三○列周邦彦“记愁横浅黛”一首为正体,双调,一百零二字,上片十一句四平韵,下片十一句五平韵。 ☚ 忆东坡 忆仙姿 ☛ 忆旧游张炎是循王张俊的后代。张俊的故居在临安(杭州),有池台花木的胜景。南宋灭亡后,张俊故居已被贵人所用。张炎在外飘泊,回到临安,经过旧时的邻家。望自己的家园,有今昔之感,写了这首词。 一开头记自己家中盛时景况,家里有歌舞的女子,她们妆扮定了,称“凝妆”; 她们娇羞,用扇遮面,称“倚扇”。她们在帘子里,偷看帘外的人,称“笑眼窥帘”。她们曾经用酒杯来敬客,“曾款芳尊”,款是款待,芳是酒香,尊同樽,指酒杯。“步屟交枝径”,穿着木屐,走在上面树枝交接的小路上。“引生香不断,流水中分。”园内有花木,有流水,水中分流到两面去。把落花引到流水中去,分流到两面去。花是香的,故称“生香”。“不断”指花香不断,继续在水中流去。“忘了牡丹名字,和露拨花根。”园内有各种牡丹花,都给取了好名字,名字太多,记不住。要是把牡丹花折下来,插在瓶内,容易枯萎。所以要“和露拨花根”,“和露”表示花开得茂盛; “拨花根”,拨开花根的土,把它移栽到盆内,送到主人房内,供清赏。“甚杜牧重来,买栽无地,都是销魂。”姜夔《扬州慢》里说: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假定杜牧重到,看了要吃惊。这里的“甚杜牧重来”,用来自比。“甚”,什么,哪个。哪个杜牧重来,要买花来栽种已没有地方,都是黯然消魂。他家的园子给人占去了,他回来,再想种花,已没有地方了。 下片承黯然销魂来,写自己的悲痛。“空存。断肠草,伴几摺眉痕,几点啼痕。”徒然保存着断肠草。断肠草一名钩吻,是一种毒草,这里借指断肠,比喻悲痛,指徒然悲痛,皱眉掉泪。“镜里芙蓉老,问如今何处,绾绿梳云。”白居易《长恨歌》 “芙蓉如面柳如眉。”芙蓉指美人的容颜,这当指“凝妆倚扇”的歌舞女,她们对镜也看到老了,但不知如今飘流到何处,还在绾髻梳发呢? “绿”、“云”都指发。“怕有旧时归燕,犹自识黄昏。”刘禹锡《乌衣巷》 :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里加以化用,说怕有旧时归燕,归来时还认识我家的故宅。不说认识旧居,说 “识黄昏”,用 “黄昏” 暗示循王一家已经趋向没落的感慨。“待说与羁愁”,等他要向归燕诉说自己旧居被夺,在外羁旅飘泊的愁苦,但身在邻家,即使看旧时归燕,隔得远,隔着东门的杨柳,也无从诉说。杨柳门,本于 《诗·陈风·东门之杨》 :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指东门的杨柳,枝叶茂密。这里指故居的门口的杨柳茂密,隔断了他向燕子诉说。 这首词虽说也怀念 “凝妆倚扇”的歌舞女子,关心她们不知流落何处,但主要是写盛衰之感。技巧上的特色,是盛衰今昔对照写,先写昔盛时景况,描绘得生动具体,如在目前。写今衰部分,借杜牧来自比,用归燕来寄慨,写得都较含蓄。 忆旧游这是一阕感慨身世之作。上阕追忆往昔秋夜之相别,下阕抒写今朝春日之相思。 劈头一“记”字领起上阕忆别之文字,唤出秋夜伤别之情景。起三句为别时愁容首先浮现于眼前,谓眉横泪洗,则女子愁眉苦脸痛苦之状如见。次三句以“坠叶”带出,谓“惊离思”,则知此际两人于室内默默无言,沉浸于离别之思虑中,咀嚼着离别之苦味,不意被落叶从沉思之静默中唤醒,不觉一惊,方听到室外“寒螿夜泣,乱雨潇潇”,自然转入室外秋声。“坠叶”“寒螿”“乱雨”皆承前“秋”字而来。寒蝉在夜泣,秋雨在泼洒,蝉声雨声相混杂,都在撩拨离人的心绪,增许多凄凉烦乱之感,莫非在助人伤别? 接下“凤钗”二句再写别意,谓鬓发松散而凤钗半脱,此亦伤别之状,谓烛光摇动窗影,则知夜未成眠。下文“渐”字领起“暗竹敲凉,疏萤照晚”二句,便知两人一夜为别苦所煎,不知不觉间听到风敲竹叶而知晨凉,看到萤光稀疏而觉天晓。歇拍明言惆怅之别夜就这样过去,终于在这晚凉之际,一别两地,各自魂销。“魂销”一语化用江淹《别赋》:“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两地魂销”既为上阕结语,亦为下阕拓开新境。 过片“迢迢”二字,紧承前结,点明两人已相别迢迢,遂引出下文两地相思之意。“问音信”三字以男子关心之意,带出一段女子盼归文字。“道”字领起五句,即女子复信所言,意思分两层。一是女子常常躲在小径里、花阴下,辨认着墙外过往的马镳响声,等候情人的归来。“时”,非止一次,可见盼归之情切。“底”,里,宋时口语。“镳”,马勒。二是这女子不止如此,也竟打算迳到朱门边,盼望情人的归来,写盼归则进一层。“叹”字一转,领起八字“因郎憔悴,羞见郎招”。盼归而羞见,文情跌宕。因思念而憔悴,又因憔悴而羞见,极写思念之苦,亦极言爱怜之深。此意从元稹《会真记》翻出,崔氏与张生诗云:“自从别后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见,为郎憔悴却羞郎。”女子盼归如此,遂唤出自己怀归之意,但顺笔点染春景,却不明言,意甚含蓄。羡旧巢新燕,柳拂河桥;伤京尘满目、风吹露桃。意谓杨柳垂丝之际,燕归旧巢,暗示自己羁旅未归,而身在京城尘土里奔波,眼看露桃被东风吹拂,暗示羁旅令人生厌,春来与我无干。“京尘”,有厌恶之感。“竟日”,含无奈之意。“京尘”用陆机诗:“京洛多风尘,素衣化成缁。”(《为顾彦先赠妇》)“露桃”用顾况诗:“露桃秾李自成蹊。”(《瑶草春歌》) 此词许多笔墨都写怀人之意,但怀人仅为词旨一端,而非主旨。全词旨在借怀人以抒发身世坎坷之感。此意始终含蓄,唯及末尾“旧巢”云云,依约见其本意,仅“满目京尘”四字一点倦旅之叹,馀皆虚幻之笔。俞陛云谓:“‘拂柳’、‘吹桃’等句,仍寄情于空际,弥觉蕴籍。”(《宋词选释》)清真词中常有此意,因其宦海沉沦,每怀倦客憔悴之感,所谓“谁识京华倦客”(《兰陵王》)淹留京华之烦恼,暗含乡思之无限。所不同者,此阕乃写艳情。正如周济所云:“将身世之感,打并入艳情,又是一法。”(《宋四家词选》)美成此词之旨,已为俞平伯先生所谙:“中间委曲,正有难言者,或缚于利锁名缰,或困于穷愁客病,我岂有心负你者哉? …… ‘旧巢’句以下,虽是一片空虚,实乃本篇主句。” (《清真词释》) 此词章法甚佳,尤善用曲笔。于行人忆别文字之中,插入几句女子怀人之语,“时认鸣镳”“羞见郎招”云云,倍觉旖旎多姿,娓娓动人。温飞卿有言:“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菩萨蛮》)美成此阕即用花面相映之法。此法早为诗家所用,白居易谓:“谁料江边怀我夜,正当池畔思君时。”(《江楼月》)王建谓: “家人见月望我归,正是道上思家时。”(《行见月》)但美成此法与耆卿最肖,柳词《八声甘州》有云:“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妆楼顒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两词皆为从自己之怀人思归,引出想象中女子之怀人盼归,结尾再转为自己之怀人思归。如此迴肠百转,写尽两地魂销之意,则把沉挚之乡思写到更深处。由于周邦彦的生活经历和艺术修养与柳永有类似之处,所以他们为词皆工长调,擅铺叙。故前人常以周、柳并称。张炎称“周情柳思”(《词源》),冯煦亦谓“屯田胜处本近清真。”(《宋六十一家词选例言》)二人皆言情细腻,但又各有特色。柳词“倚阑”云云,自如、率直、通俗;周词“旧巢”云云,严整、含蓄、典雅。周词的这种特点与其致力于艺术技巧的创新有关。美成具有很高的锻字炼句的本领:喜用典故,使语言典雅;融化旧句,使字句工丽。此词中有几处用前人诗句,特别是“因郎憔悴”一处为全词增色不少,于“时认鸣镳”之后,以“也拟临朱户”带出“羞见郎招”,一点便罢,许多蓄意,深化女子之怀人盼归,情深怨切,亦深化客子之怀人思归,柔情萦怀,写来真是如自己出,天衣无缝。美成这一本领,已为历来词评家所公认。沈义父谓:“凡作词当以清真为主,盖清真最为知音,且无一点市井气,下字运意,皆有法度,往往自唐宋诸贤诗句中来。”(《乐府指迷》)陈振孙谓:美成词多用唐人诗语,檃括入律,浑然天成。”(《直斋书录解题》)梁启超谓:“张玉田谓清真最长处,在善融化古人诗句,如自己出。”(《艺蘅馆词选》 忆旧游溯溪流云去,树约风来,山翦秋眉。一片寻秋意,是凉花载雪,人在芦碕。楚天旧愁多少,飘作鬓边丝。正浦溆苍茫,闲随野色,行到禅扉。 忘机,悄无语,坐雁底焚香,蛩外弦诗。又送萧萧响,尽平沙霜信,吹上僧衣。凭高一声弹指,天地入斜晖。已隔断尘喧,门前弄月渔艇归。 厉鹗对杭州的西溪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一年之中,往往几度乘兴往来。西溪位于杭州灵隐山西北。从杭城至西溪,中历方井、法华、秦亭诸山,凡十八里,一道小河贯穿其间,轻舟容与,出没湾洄,尽得溪山清赏。西溪的芦花尤为杭州秋日胜景之一。秋芦作花,弥望如雪。因此芦花就一名“秋雪”。西溪的秋雪庵,即为秋芦盛开时骚人墨客的一个雅集之所。厉鹗《秋雪庵》诗自注云:“庵在水中,四面皆芦。深秋花时,弥望如雪,故云。”又《重过秋雪庵》诗自注:“僧言芦花时,月泛最佳。”厉鹗咏西溪之行的诗词为数不少。吴瓯亭《云蠖斋诗话》谓“集中西溪诸什,直抒胸臆,可当山经一卷读也”。 据此词小序,词作于康熙六十年(1721)秋天,是在厉鹗至永康拜访房师张梁友归杭之后。此词上片纪行。开端的“溯”字是作为首韵的领字,直贯“溪流云去”三句,写一路溪行、容与波上所见的天光云影与两边的山峦树木,显然是江南平原、丘陵与水网交叉地带特有的秋日风光,令人有天朗气清、秋色宜人与应接不暇之感。“溪流云去”本指云影照水,伴舟而行。“树约风来”本指秋风拂野,疏林作响。“山翦秋眉”本指远山明净,如眉初画。但厉鹗以“流”“约”、“翦”三个动词,赋予了“溪”、“树”、“山”以主体意识,本来的被动状态一变而为主动状态,便句句皆活,境界一新。这三个动词用字甚工,然而又似乎不甚着力,无意雕琢,保持着一种清新自然的风格。“一片寻秋意”就说到芦花。白居易《琵琶行》有“枫叶荻花秋瑟瑟”之句。枫红而芦白,两者成了象征深秋意味的景物。厉鹗这次泛舟西溪,就是特地为了观赏芦花而来。所谓“一片寻秋意”,具体地说,寻秋“在这里就是指寻访西溪的芦花。”“凉花载雪,人在芦碕。”“凉花”即指代芦花,“芦碕”则指长遍芦荻的河堤溪岸。寻秋的人,来到了这秋水秋芦组成的凉秋境域,呼吸领略的无一不是秋的气息。寥落秋气终于同词人秋心融而为一,唤起了多少伤秋意绪。“楚天旧愁多少,飘作鬓边丝。”康熙六十年,厉鹗正好三十岁。如果说自己双鬓已白,似乎未免过份。其实这两句也是落笔于芦花,它是说芦花兴起漫天愁思,飘落人鬓。置身于一片秋雪之中,芦花不但飘散空际,而且还点染上了人们的鬓影,写出了“人在芦碕”这个深秋环境中的情绪感染和景物气氛。“正浦溆苍茫”三句,则记西溪游赏后假榻于水边僧寺,舟行野宿,为上片纪行作结。 下片抒写溪中的秋感。西溪远离市廛,不闻尘喧,幽栖地僻,云水俱寒。在这云水乡中的浦溆深处,可谓既宜于习静,复易于感秋。下片换头即以“忘机,悄无语”领起,一面有栖身野外、静观万物所得的天然之趣,一面又有从天地寥廓、云物高寒中所感受到的无边秋意,这两者都是厉鹗西溪之行投身大自然的心理感应,同他冲和恬静的性情志趣正相谐合。“雁底焚香,蛩外弦诗”,正使他得以一展素秋幽襟。同时,前面所说的“一片寻秋意”,也由此而得到了进一步深化。从芦花苇叶上去寻秋,犹不免有泥于形迹之嫌。而“又送萧萧响,尽平沙霜信,吹上僧衣”,“凭高一声弹指,天地入斜晖”,都是象外之象,无迹可寻,然而却有一股散满空间,难以抵御的秋意袭人而来。“又送”数句,意境甚高,谭献《箧中词》评曰:“白石却步。”这种超乎一般感觉之上、物外求之的秋意,与词人发自内心的秋感已经混然一气,茫然莫辨了。这首词就是以寻秋起,以感秋结,一片秋意贯串全词。厉鹗同姜夔一样,词序写得很精美。一序一词相配,珠联壁合。这首词的词序正与词意相映而互补。“时秋芦作花,远近缟目,回望诸峰,苍然如出晴雪之上。”亦是词中胜境,惜仅以散语出之而未以入词。 厉鹗喜爱西溪,他与西溪似有宿缘。厉鹗逝世后,初葬西溪法华山之王家坞,不久化为榛莽。遂移其栗主于武林门外牙湾黄山谷祠。道光八年(1828),又移奉至西溪交芦庵。一时词人,争相题咏。秋芦盛开时,每借交芦庵作词期酒会,啸咏终日。“心期共赏蒹葭趣,手泽犹留翰墨香。”西溪交芦庵就成为纪念词人厉鹗的一个胜地,而秋水弯环,荻花萧瑟,也永远伴随着词人的灵魂了。 忆旧游怅霜飞榆塞,月冷枫江,万里凄清。无限凭高意,便数声长笛,难写深情。望极云罗缥缈,孤影几回惊。见龙虎台荒,凤凰楼迥,还感飘零。 梳翎,自来去,叹市朝易改,风雨多经。天远无消息,问谁裁尺帛,寄与青冥?遥想横汾箫鼓,兰菊尚芳馨。又日落天寒,平沙列幕边马鸣。 这首咏雁词作于一九○○年秋日,这年七月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慈禧带着光绪仓皇出走,避兵太原。漂泊日本的文廷式值此变局,忧心如焚。乃归返沪滨,共济时艰。这首《忆旧游》就是反映当时心态的。廷式论词,崇尚寄托,不作无病之吟。本词所咏的“秋雁”、“孤影”,其实就是他的自况。亦雁亦人,虚虚实实,身世之感,凄切之情,并见于词中,既哀婉,又忠厚。张炎《孤雁》之作,未得专美于前。 这首词以错综的词笔,写出凭高中所见所感。一起三句,笔法逆挽。从顺序讲,它应是“凭高”之后的所见,今乃置于起拍,是为了突出景象描绘的突兀性。“榆塞”在北,即山海关。“枫江”在南,殆即骆宾王所谓“巴陵地道,枫江连白马之门”(《夏初送宋少府之丰城序 》 ) 之地,当在长沙附近。关山万里,月冷霜飞,这是何等肃杀凄黯的图景。作者把它用于起拍,可谓摄神于题前,有笼罩全阕的效果。下三句,紧予补述:“无限凭高意”,犹凭高无限意,这里为了调平仄而作的改动。在这国脉如缕,风雨飘摇的时刻,登高对景,极目天涯,该有多少感慨呵! 即便吹数声长笛,如何能表达心头的万千思绪呢?“长笛”句从向子期《思旧赋》“听鸣笛之慷慨兮……遂援翰而写心”化出。向文是为了悼念被杀的亡友嵇康的。文廷式略用其意,以哀国乱、伤亡友(如前之戊戌六君子,近之珍妃等) 。一着“便”字、“难写”诸字,更能透过一层用笔,越发显得悲苦之无边了。“望极”二句,从寥廓的天宇背景上,度入对雁的描写,既自然,又生动。“万里云罗一雁飞”这是李商隐《春雨》诗中的名句。词人化裁而出之: 在轻云缥缈的天际,有惊弦的孤雁在飞着。一经点染,弥见文心之妙。文廷式一心为国,立朝敢言,迭遭打击。先获严谴,继被革职,复遭追捕,不得不亡命日本,真是余悸在心的惊弓之鸟了。如此种种,词人以“孤影几回惊”五字出之,可谓惊心动魄,无以复加了。“龙虎”三句,不胜故宫禾黍、宗社丘墟之叹。“龙虎台”在居庸关南。“凤凰楼”在洛阳。然而此处用典,不宜过于坐实。玩其句意似与“凤阁龙楼”相近,当指京师沦陷,两宫西狩之事。宫禁荒芜,并从飞雁中引出,便无蹈空之弊。皇舆播越,雁影孤单,怎能不使这海外逐臣愈深其飘零之感呢? 换头四句,发挥前意,接得劲挺。“梳翎,自来去”,是对孤雁的具体描写,整理一下倦羽吧,又要孤独的起程了。“叹市朝易改”,指京师陷落、天子蒙尘的动荡政局。“风雨多经”,则是对自己坎坷人生历程的概括。借雁喻人,不粘不脱,是化工的手段。“天远”三句,无限君国之思,却以问语出之,益觉虚浑而富于层折之妙。“天”,在这里是君王的代称。蒙尘的光绪,现在避乱于何所呢? 接着作者构想了一个雁儿发问的情节: 问有谁要裁写书信,寄与天边的君王呢?这种处理比主人公平直的述白要更好些。因为它思路幽折,不肯放笔直下,一泻无余,增加了词的变化感。“尺帛”,这里代指书信。雁足传书,见于《汉书 · 苏武传》。“遥想”二句,以汉武巡幸汾阴,来比喻光绪避兵山西之行。汉武帝来到汾河,放舟中流,写了一首有名的《秋风辞》: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摇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作者用“横汾箫鼓”、“兰菊” “芳馨”数字加以括,切人切地,时令亦同,可谓灵心妙手。把作者眷念君王的无限忠心,曲曲传出,极为感人。末尾两句“又日落天寒,平沙列幕边马鸣。”以景语结拍,却将国运危蹙的忧心表现得极为浓郁。日暮天寒,衰飒更甚,况又平沙列阵,战马嘶风,幽并腹地,竟作战场耶?这首咏物词之所以不同凡响,就在于它所寄者高,所感者大。体物之工,尚在其次。词人以孤雁自况,固然酷肖其身世。然而,他并没有停留在个人的休戚上——象多数叹老嗟卑的文人那样。而是系心朝政,与国家的脉搏一起跳动。他为宫禁荒芜、市朝更改和寇氛日炽而心忧如捣。涉笔之处,具见性情。忧国之心,伤时之感,在词里得到了充分的表露,从而赋予这首小词以巨大的历史负荷和感情的分量。朱孝臧题船山词云:“万古湘灵闻乐地,云山韶濩入凄音,字字楚骚心。”持论此词,亦相去非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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