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张炎《壶中天》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张炎《壶中天》《壶中天》·张炎 夜渡古黄河。与沈尧道、曾子敬同赋 张炎 扬舲万里,笑当年底事,中分南北。须信平生无梦到,却向而今游历。老柳官河,斜阳古道,风定波犹直。野人惊问,泛槎何处狂客。迎面落叶萧萧,水流沙共远,都无行迹。衰草凄迷秋更绿,惟有闲鸥独立。浪挟天浮,山邀云去,银浦横空碧。扣舷歌断,海蟾飞上孤白。 如题所示,此篇写夜渡黄河,大致作于张炎北上漫游,第一次过黄河之时。“扬舲万里,笑当年底事,中分南北。”舲(ling),带窗的小船。底事,什么事。乘舟北上,扬波万里,来到黄河边上。可笑当年到底为了什么事,让黄河把九州大地分成了南北两块。这词句是耐人寻味的。南宋与元蒙曾南北对峙,可到头来却是元蒙独霸中原,连对峙的局面也没有了。南宋王朝昏聩无能,百姓蒙难,江山易主,一个“笑”字既是苦笑,也满含讥讽。“须信平生无梦到,却向而今游历。”二句是说,古黄河是我平生连作梦也梦不到的地方,而如今却游历其间了。“老柳官河,斜阳古道,风定波犹直。”官河,指黄河。这几句直接描写黄河景物。老柳长满黄河两岸,斜阳映照堤上古道,风静之时,江上波纹平直。“野人惊问,泛槎何处狂客。”野人,指黄河岸边的老百姓。“泛槎”用典。旧说天河与海相通,有人某年八月从海上乘浮槎(木筏)竟误达天河。后人也说黄河与天河相通。夜渡黄河自古惊险,故而“野人”惊异发问:你们是哪里来的狂客,竟要泛舟夜渡?野人惊问为黄河增添了神秘色彩,黄河夜渡究竟何如?自然引起下文。 下片写黄河夜渡之景。“迎面落叶萧萧,水流沙共远,都无行迹。”三句说,舟行河上,秋风迎面吹来,落叶萧萧而下,流水卷着泥沙一同向远处流去,舟行,风过,水流,一切都没有留下痕迹。“衰草凄迷秋更绿,惟有闲鸥独立。”衰草,即秋草。凄迷,写夜景凄凉而模糊。更绿指还有些绿意。这两句是说,夜色之中秋草凄迷,微微透着绿意,一切都朦朦胧胧不甚清楚,而看得真切的是一只独立水中的闲鸥。夜色之中,“闲鸥独立”,这是一幅剪影,一幅大自然恩赐的特色镜头。鸥鸟之“闲”,鸥鸟之“独立”,与周围的动态形成了一种对照,写来别有情趣。“浪挟天浮,山邀云去,银浦横空碧。”这三句是说,舟行江上颇像挟浪浮游在天上一样。舟行山退,云彩飘移,是山把云邀请了去。一个“邀”字便赋于大自然以浓浓的人情味。举首向天,银河横空。一般说来,银河言白,水而言碧,银河而着一“碧”字,这就使天上的银河与地上的黄河相映成趣,境界阔大。结句云: “扣舷歌断,海蟾飞上孤白。”海蟾,指月亮。孤白,状月之孤独色白。结句是说,扣着船舷歌罢之时,月亮已飞上了天空,孤独洁白。这里以景结情,余音袅袅。 张炎善写景咏物,曾有“张春水”、“张孤雁”之称。这首词的写景也非常成功。“老柳官河,斜阳古道”、“浪挟天浮,山邀云去”等等,还有那只“闲鸥”,都是令人难忘的。 张炎《壶中天》《壶中天》 夜渡古黄河,与沈尧道、曾子敬同赋。① 扬舲万里。②笑当年底事,中分南北。须信平生无梦到,却向而今游历。老柳官河,斜阳古道,风定波犹直。野人惊问,泛槎何处狂客。③ 迎面落叶萧萧,④水流沙共远,都无行迹。衰草凄迷秋更绿,惟有闲鸥独立。浪挟天浮,山邀云去,银浦横空碧。扣舷歌断,海蟾飞上孤白。⑤ 【注释】 ①沈尧道:即沈秋江,名钦。曾子敬,即曾心传。名遇。他们三人曾一道北游。②舲:有窗的小船。③野人:乡野之人,此指黄河岸边的居民。泛槎:张华《博物志》载:天河与海相遇通有人在某年八月从海上乘浮槎(木排)出游,竟到了天河。此处以天河指黄河。借泛槎指自己乘船游河。④落叶萧萧:杜甫《登高》:“无边落木萧萧下。” ⑤扣舷: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海蟾:指月亮。传说月中有蟾蜍。 【译文】 扬起船帆万里北上,笑当年为何事,黄河把南方北方从中割断。想我这一辈子,连做梦也未曾见到北国大地,而今却亲身到这里游历。苍老的柳树倚在官河边,黄昏的斜阳照红古老的道路,晚风平息了,水波展直。村野的百姓见我不是本土的乡音,惊问:“行船的是哪来的狂客!” 迎面只见落叶萧萧,流水卷起泥沙远逝,没留下一丝行迹。衰草凄迷秋水更绿,水边唯有白鸥悠闲独立。浪挟着天一起沉浮,山邀来云一起远去,横亘长空的银河天苍水碧。我叩着船舷放声高唱,一轮海月飞上天空,孤独惨白。 【集评】 清·许昂霄:“(‘须信’二句)淡语入情,人不能道”(《词综偶评》)。 清·陈廷焯:“高绝、超绝、真绝、老绝,风流洒脱,置之白石集中,亦是高境。结更高更旷,笔力亦劲。通篇骨韵皆高,压遍今古(《云韵集》卷九)。 近代·俞陛云:“此为集中杰作,豪气横溢,可与放翁、稼轩争席。写渡河风景逼真,起句有南渡时神州分裂之感。‘闲鸥独立’句,谓匹夫志不可夺。夏闰庵云:‘非特苍凉悲壮,且确是渡河,而非渡江。’下阕虽写景,而‘衰草’ ‘闲鸥’句,兼以书感,名句足敌白石”(《唐五代两宋词选释》)。 【总案】 此词作于元世祖二十七年(1290)秋,张炎时年四十三岁,因写金字藏经被召赴大都,词记途中夜渡黄河之事,气势雄壮,豪情横溢。南方之人,惯见青山秀水,未曾见北方如此雄劲苍茫之山河,故情因境会,景与情合,叩舷而歌,已非缠绵之曲,而是豪放之词,在玉田词中别具一格。此词笔力豪健,境界高阔,苍茫雄浑。“野人惊问”,乃夜渡之小小插曲,使词于空阔浑茫之中又生情趣,生动洒脱,也令人想起南北久绝,又见沉痛。叩舷高歌与“笑”字相呼应,即柳宗元所谓“嬉笑之怒,甚于裂眦,长歌之哀,过乎痛哭”(《对贺者》)之意。 张炎《壶中天》张炎《壶中天》张 炎
张 炎 夜渡古黄河,与沈尧道、曾子敬同赋。 扬舲万里①,笑当年底事,中分南北②。须信平生无梦到,却向而今游历。老柳官河③,斜阳古道,风定波犹直。野人惊问④,泛槎何处狂客⑤。迎面落叶萧萧,水流沙共远,都无行迹。衰草凄迷秋更绿,惟有闲鸥独立。浪挟天浮,山邀云去,银浦横空碧⑥。扣舷歌断,海蟾飞上孤白⑦。 注释 ①扬舲:放船。舲,有窗的小船。②中分南北:黄河是南北的疆界,曾是宋与金、金与蒙古对峙的防线。③官河:朝廷掌管的河道。④野人:村民、农夫。⑤“泛槎”句:据晋张华《博物志》载,传说天河与海相通,有居海渚者,承浮槎至天河,见一丈人牵牛饮河,惊问其从何而来。后世以乘槎喻求取功名。槎,木筏子。⑥银浦:银河。⑦海蟾:传说月中有蟾蜍,此处代指月。孤白:指月在夜空的景象。 鉴赏 当年庾信北迁,吸纳北方文学的劲健之气,开拓了诗歌的内容和审美意境。张炎于至元二十七年(1290),离开绮丽的江南而北游大都,北方的风物也为他的词作带来一番别样风景。这首《壶中天》,就是一首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 开篇就是这样的放达与开阔:乘船渡过雄浑苍茫的万里黄河,不由得心思激越,历史与时事纷然交至。“当年底事”“中分南北”,是说魏文帝当年临长江而叹“天所以隔南北也”(《文选》郭璞《江赋》李善注引《吴录》)。在这首词写作的时代,“南”与“北”已远远超越了地理方位上的含义,它们是积蓄已久的、令人触目惊心、神经刺痛的政治暗语。北宋与金,南宋与金及蒙古,曾是延续数百年的对峙局面。积贫积弱的有宋一朝,最终连这中分南北的对峙局面也难支撑,而终于消亡了。它的遗民如今北上,去往新朝的都城,一个“笑”字,隐含着多少辛酸悲凉。这样的开篇拓展了词境,无论在时间还是空间上,都予人一种辽远之感,并具有情感上的深沉。纵观张炎的词作,大都有一个精致的开头,此篇一反精雕细琢的积习,确是别具手眼。 这种新鲜感,缘自作者首先有最深的体会。“平生无梦到”的景象,却“而今游历”。作者所见,与先前“接叶巢莺、平波卷絮”(《高阳台》)的江南完全相异:老柳、官河、古道、斜阳,这些景象是粗犷朴砺的;风定波直,更可见黄河水势的凶猛。这一切都远离了作者看惯、写惯的柔美与温和,我们能够想象他的惊心和情怀激荡。“野人惊问”两句,引入神话传说,“泛槎”的典故,在有意无意之间,贴合了作者北上的行为。关于作者的这次北游,有人说是无奈应召,为元朝的皇后写经;也有人说是作者想要在新朝谋求一份出路。无论怎样,作者以“泛槎狂客”自称,有无限的人事沧桑之感寓于其中,并非闲笔信至。 越溪采薪图 【清】 郑蚊 浙江省博物馆藏 换头三句写泛槎所见之景,意境浑融,有盛唐诗的风气。杜甫诗中也曾写到这样的壮景——“无边落木萧萧下”,那是远观的江边秋色;此词却是乘船行于水上,两岸落叶萧萧,正是“迎面”而来,人融于景,我们可以想象此刻的况味,定有如梦如幻的萧疏之感,更兼以“水流沙共远,都无行迹”的空阔,令人玩味不尽。这三句所营造的词境极美,用笔又沉著,足可反驳周济“积谷作米,把缆放船,无开阔手段”之讥(《介存斋论词杂著》)。 下片纯粹写景。“衰草凄迷秋更绿”,仍是萧瑟空阔之景,而一句“惟有闲鸥独立”,便突兀而出,这独立的闲鸥引起了作者怎样的感触呢?就像“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旅夜抒怀》)是杜甫的伤怀与自我疏解,这北国渺茫的秋色中,一只闲鸥的“独立”,让词人对照自身,心中况味杂陈,似有千言万语,而又终于无语。下片无一字抒情,却正是字字含情。又如“浪挟”三句,振起超拔的情怀,写高远之景,那夸张的笔法,让人不知是幻是真。浪“挟”天的豪气,辅之以山“邀”云的雅致,直到“银浦横空碧”的清绝,写得豪而不粗,有别于后期辛派词人的所谓“豪放”。这正如贵介公子即使醉后发狂,仍不失其风度。江南词人的锦心绣口,与北地壮奇的风光相融,产生了如此美妙的词句。歇拍更妙——“扣弦歌断,海蟾飞上孤白。”豪放的情怀并非一览无遗,而是收束得舒缓有致,且不至于低落。相反,这光景似乎远离了人间,引人进入一番莫可名状的奇境。这豪迈的、清朗的水上月夜情怀,这样的煞尾,令人不由地想到张孝祥的《念奴娇》:“扣弦独啸,不知今夕何夕。”而那首词中一句“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似乎也恰可以借来形容这首词所带给我们的这一种难以言说、体味不尽的美妙。(刘清滢) 集评 清《陈廷焯:“豪情壮采,如太原公子裼裘而来。”(《词则《大雅集》卷四) 俞陛云:“此为集中杰作,豪气横溢,可与放翁、稼轩争席。写渡河风景逼真,起句有南渡时神州分裂之感……下阕虽写景,而‘衰草’‘闲鸥’句兼以书感,名句足敌白石。”(《唐五代两宋词选释》) 链接 张炎《词源》论词。张炎在《词源》的下卷中主要论述词这一文学样式的创作。在张炎的认识中,词必须追求“意趣高远”“雅正”“清空”,好的词作必须要做到文辞与音乐的完美结合,只有二者结合得当,才算是上乘之作。正如他在《词源《杂论》中所说:“音律所当参究,词章先宜精思。俟语句妥溜,然后正之音谱,二者得兼,则可造极玄之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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