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义 |
孔子文化大典︱孔子——永遠的人類偉人 孔子——永遠的人類偉人 代序 一 兩千五百多年前,一個光耀千古的文化巨人——孔子,在齊魯大地上誕生了。 春秋末期,周室衰敗,諸侯割據,戰爭頻仍,舊禮制日遭否定,社會規範失衡。 孔子對被他稱之爲“禮崩樂壤”天下失序的社會形態做了深入思考,看到了世人承受的巨大痛苦,他以濟世愛民爲己任,帶着與統治者在政治、哲學上的巨大差距,轉化、更新了“天人合一”的傳統哲學基礎,形成了以“仁”爲核心、以“禮”爲形式的一整套儒學理論體系,力圖通過“忠君尊王”,實現“聖君、賢臣、良民”和諧的“太平盛世”的理想。孔子站在中華民族的前列,“揹着因襲的重擔,肩住了黑暗的閘門”,使中國奔向了新的未來。 孔子作爲一位偉大的理想主義者,儒家哲學的開山鼻祖,首創儒家學說體系。 他的學說、思想成爲中華民族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孔子在哲學、社會學、倫理學、教育學、政治學等諸多人文學科領域内均有獨創與建樹,其博大思想,符合中華民族的需求,適應了當時的中國國情,形成了傳之久遠的時代精神。尤爲突出的是,孔子將天與人賦予全新的含義,將其從殷周時期傳統混沌的文化觀念中提昇出來。 如果傳說中的“大禹治水,洪範九疇”,基本理順的是人與自然的局部關係,孔子則對“天人合一”中的天道與人道作出了光古耀今的創辟,從而真正構建了古老中華文化的核心次序,鑄造了中國傳統人文精神的精髓,鑄就了中華民族之魂。 他所憧憬的“大化流行”“天下爲公”“仁愛爲本”的大同理想,更體現了孔子博大的哲人理念。孔子是一位偉大的社會活動家,實踐主義者。 他堅信“道不遠行”,雖然他一生困阨,壯志難酬,但他仍舊躬行自致,“知其不可而爲之”。 孔子奔波一生,執着地實踐傳播他的濟世理想。一方面他游說當權者推行自己倡導的信念,尋求仕途以實現自己的抱負;另一方面他首創私學,辦學興教,施以仁愛,造就聖賢之士。儘管歷史没有直接給 他匡正天下的機會,但他立言施教創造了不朽的成功與輝煌。 孔子學說的真諦,恒廣的思想價值 “上窮六經,下開九流”,使他成爲中國文化的不朽象征。作爲一代哲人,他爲人立極,爲中華文化定 位;他那雄偉的氣魄,偉大的人格,以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的抱負與勇氣,在他所處的時代,爲中華民族開創了一條新生之路。 孔子作爲先行者,首開百家之先河。 由于他的巨大影響,在其后的戰國時期竟至諸家烽起,學派林立,不同的價值期待,不同的思維導向形成了“三墨八儒,朱紫交競,九流七略,异說相騰”的景觀。 新學說、新文化相繼出現,在這種巨大的文化撞擊中,形成了一個百家爭鳴、空前璀燦的時代。 在中國造就了一個極爲生動、極其活躍的文化環境。 出巨人的時代,絕不僅僅只有巨人的聲音,而只有在說紛爭、實踐比較之中,才能顯現出真正的歷史巨人。 在孔子身後幾千年的漫長的中國社會中,孔子創立的學說所起到的制衡、規範作用是其他任何一個中國人所難以企及、替代的,“天將以夫子爲木鐸”,信哉斯言!二 《論語》、《周易》、《老子》并稱爲中國三部古典哲學經典。 研究孔子的直接依據,可足征信者,唯一部《論語》。 孔子與老子同爲一代圣哲、思想文化巨人。 老子是把他看到和悟到的“道”,進行直接的哲學闡述,而孔子則是從所闡發的具體言論中去挖掘事物的深層哲學意義,從具體上昇爲抽象有一過程與中介。孔子哲學在現象層次上表現爲“言必及有”,“由用以見體”。孔子在《論語·里仁》中說:“參乎,吾道一以貫之。”他探索一與多,約與博的相互關係,體現了極爲可貴的本體論思想。 他從世間萬事萬理中,提煉出了“一以貫之”的總原則。 孔子站在哲學的高度,從天命論向本體論轉變,體現了他全新的哲學追求與價值取向。 中國哲學的獨特之處是“天人合一”,西方哲學則是“天人分離”。 而殷商時期“天”的概念,是與信仰、神道相結合的,基本是一種抽象的概念:“天”至高無上,不容置疑,成爲自然與社會必須服從的神聖信條。 孔子則以冲天的氣魄對傳統的“天”的概念給予巨大冲擊,把“天”賦予了全新的哲學觀念——本體論的觀念,孔子把“天”等同于自然。 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合言哉?”他把所見到的道體,實際上看成是一個大化流行、生生不已的宇宙整體,這是他“由用以見體”,從“言必及有”中發掘其“體無”的深層含義。 所謂“予以欲無言,蓋欲明本,舉本統末,而示物於極者也。”孔子所以說:“予欲無言”,是爲求“明本”,而“本”,即天地之心,而天地之心,本來就是無言的。 孔子把世間萬象,通過寒暑代序,化生萬物,使本無言的天地之心轉而爲人所用、所言。 聖人“則天成化,道同自然”,把對自然之性的體會、認識用於人事,使得社會領域的各種人際關係也如同天地萬物那樣調適暢達,各得其所。 因而天——自然,這個範疇不僅反映了客觀規律,也體現了人們的社會理想。天道即人道,道不遠人,遠人非道。孔子言:“天地以自然運,聖人以自然用。”自然者,道也。 孔子超越、轉化的是傳統的神道觀念,他把封閉的神道系統向自然、社會系統過渡,改變并影響了當時的哲學範疇。 他認爲天道是自然與社會的規律,人道是人對社會、個人的具體規範。作爲儒學人文主義的鼻祖,孔子對人道給以特殊的重視和地位。 孔子把人的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加以歸納、統一於人道。 他把人的社會屬性規範於“禮”,進而,他把人道的精髓歸之於“仁愛”。 可見,“仁愛”作爲孔子思想的核心,使“天人合一”具體化,而通過“天人合一”又使“仁愛”規範化。 哲之不深,道之不遠。 儒家人文主義體系是孔子身後中國哲學發展的宗脈,形成了中華民族精神的本源和靈魂。孔子首先是作爲一位深邃、高遠的偉大哲人而英名遠播的,也正因爲有這一植根于中華民族的人文哲學巨株,孔子的思想體系才能夠數千年經久昌盛,使中國永遠是中國。三 孔子思想是一個由諸方面相互啓動與制約的動態結構系統,而處在核心位置的則是“仁”,在一萬四千言的《論語》中,它竟出現了一百零九次。 所謂“仁”者,孔子一般指“愛人”,“泛愛,而親仁”,這種普遍的“愛”應是“仁”的最基本的含義。 “仁”同樣也是孔子所倡導的忘我無私、勇于奮進的精神和道德標準。 至於“捨生取義,殺身成仁”即是孔子倡導的對“仁”的極至追求。 “仁”還具有更本質的哲學意義,它是孔子人生觀和宇宙觀的重要組成部分,它體現的是一種宇宙法則和一種自强不息的精神。 “仁者,人也。”孔子認爲“天”的内在化——即,天生人。 人不僅是活生生的肉體,也是有内在德性的生命,這種德性即孔子謂之的“仁”。它是人性的體現,可謂人性即天命,人道即天道。孔子第一個把“人”從神道觀念中擺脱出來,給“人”賦予了人性、價值、尊嚴、力量。 “民”與“君”歷來是社會政治方面兩個相對立的範疇,而孔子則將二者統一到最基本的“人”這一範疇中來,使其都作爲“人”的存在來認識問題,以“人”來作爲討論問題的起點。 這一了不起的貢獻,不僅使孔子學說必然蘊含了對個體生命存在的平等意識,而且也獲得了對整個人類生存發展的積極意義。 “聖人耐(能)以天下爲一家,以中國爲一人。”(《禮記·禮運》)表明了“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的親和平等的意識;而“忠、恕”作爲“仁”的兩個重要方面,其總的表現高度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的人際關懷,它們構成了孔子“仁”學的思想底蕴。 “講信修睦”與“溫、良、恭、儉、讓”則組成了“仁”學在倫理、道德、情操方面的基本構架。 雖然孔子承認并尊重當時人際關系中等級存在的現實性,并把這種尊重視爲“仁”的一種實踐方式,但在强調這些等級的時候,仍然灌注進了互相尊重的意識,這也便成了儒學中“王道”、“仁政”的根基。 也正是這一思想底蘊的存在,作爲以儒學爲核心的傳統文化對“大同世界”的理想期待,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釋。孔子生活在春秋后期,從魯隱公到魯哀公這二百多年間,大小戰爭爆發五百餘次。 而這些戰爭又無一不是爲權力、財富而進行的赤裸裸的血腥爭奪。 除了人民飽受的無窮無盡的痛苦外,由此對人的心靈上的巨大震撼,不知毒害、異化和扭曲了多少善良的心靈。所謂春秋無義戰,即指此。對當時道德人心的淪喪、分裂割據與動蕩無序的社會環境,孔子發出了“天下無道久矣”的憤慨! “禮崩樂壞”至於此,孔子相應提出“克己復禮爲仁”。 孔子回顧倡導“以德配天”的大政治家周公制禮作樂,使周禮“監于二代”,發出“郁郁乎文哉”的贊美,這無疑是對他眼前持續二百多年塗炭的慨嘆之辭。 “吾從周”孔子所從者祇是繼承周禮的規範原則,思路。 天下失序,他從整治人倫和社會秩序入手,絕非機械照搬。 上昇時期的周王朝禮治天下,社會相對穩定,上下和諧。 據此,他提出“道之以德,齊之以禮。”當權者應克制私慾,取消無休止的爭戰,使人知仁、知耻。 參照周禮,制定人的道德行爲規範;行使權力的行政規範。孔子揭示了禮樂的本質,禮樂即名教,目的是實現“天下歸仁焉”。通過敬與和的原則,實現“内聖外王”,以拯救時代的苦難,建立理想的社會制度。 孔子把握“仁”與“禮”的内在聯繫,明確强調了“禮”的内在精神品質——“仁”,既而釋言:“人而不仁,如禮何?”他把“仁”與“禮”合二而一,正是他面對分裂,呼吁統一;譴責野蠻,倡導文明;取消仇恨,實現仁愛,這種强烈的人文關懷,實在是歷史的巨大進步。 在複雜的社會結構中,行“仁”而不逾距,守“禮”而不違“仁”,就需對“度”的把握,這就不能不涉及孔子的“中庸”思想。 “中庸”在儒學乃至整個中國傳統文化中,均是一種寓意深遠、極富價值的創造。 孔子反對“不及”與“過”,而且提出“過猶不及”,他提倡的中庸表達了一種意境,即整個自然與社會都有一種趨於自然、和諧、協調、平衡的趨勢,這表明它們是一種相互協調、相互制約的動態自然系統。孔子由自然界而社會、而個人,告誡人們“允執其中”,積極恰當地自我調控,才能取得預期效果。 “中庸”思想之所以重要,不僅在于它是“仁”與“禮”相結合的方法論基礎,而且其本身即被孔子視爲至高的美德,最佳的結合點,“中庸之爲德也,其至矣乎!”孔子還把體現這種精神的“忠恕”視爲“吾道一以貫之”的基本人文哲學内容。 孔子反覆强調仁與禮,愛與敬,指出了它們是社會和諧的不可缺少的紐帶,是人際交往中不可缺少的倫理規範。 在今天世界性人文主義文化的構建中,它體現了人類從人制進入法制最后達到德制,實現孔子以德制國的思想。 他禮讓爲國的倡導,在今天和未來的世界大家庭中,會日漸出孔子寬廣、博大的人文胸懷。四 孔子積極用世,重視事功,表現在他立志拯救時代苦難的崇高人格。 他凡事有所論,凡論有所及,他率先垂範,以身相教,實踐着自己的儒學信條。 孔子的“仁”學具有很强的現世精神和實踐價值,這與空泛的西方“博愛”說教不同。孔子認爲,“仁”并不是一個高不可及的境界。“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爲仁由己”,只要自己立志行仁,努力修養,人人都可達到“仁”的境界。 而“仁”的境界又不是一個靜止的層面,由“克己復禮”的自我修養,到“愛人”到“安民”,到“博施濟”,表現爲一種由“仁”入“聖”的深化過程。 “聖”的境界雖非人人都能達到,但人人都不應該停止努力,故“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孔子强調重視自我修養,并提出諸多可操作性舉措:如“内省”、“改過”;如“三戒”:少年、壯年、老年要“戒色”、“戒斗”、“戒得”;如“三樂”:“樂節禮樂”“樂道人之善,樂多賢友”;如“絕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等等,這些都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也是今日社會應實現的道德修養規範。 孔子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堅信人人皆可成“仁”,人人可下學自得其性,可上達而自通天道,他爲此而奮斗終生。 人生幾何,但可無憾天地之處在於,人生在此無窮境界中永當上進,永不休止,人生在這一不懈未息過程中上昇至仁至聖,這是多么博大的人文主義情懷。 孔子開創人類歷史上教育的先河,他興辦私學,可謂石破天驚之舉。 這是他積極入世的又一重要舉措。 孔子以人本主義實現以“仁”爲指引的教育,創建了多的教學規律、學習方法及受教育者應具有的學習態度,至今仍顯現着燦爛的光環。他最重要的教育思想和實踐就是“有教無類”,以人類全體爲其教育對象,無國别、族别,無男女老幼、貴賤貧富、智愚敏鈍。這出自人皆平等、人皆可成仁的思想,實爲曠世絕倫之舉。 另外,孔子認爲“后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他三千弟子中,青少年爲大多數。 孔子承認后人會超過前人,也就是認定未來比今天更加美好,對未來充滿希望,這是一種多麼積極的人世思想啊! 孔子私人授徒講學,是對中華民族、中國社會和科學的極大貢獻,他有力地促成了中國“士”的階層的形成,他們從儒學中成長爲中華民族的知識階層,形成中華民族文化的核心力量,在中國歷史上科學技術方面有重大成就者,都與“士”有直接、間接的關係,尤其是那些敢違背當權者意志,不安于“仕途”的“士”。 孔子現世的、積極的思想與行動,具有繼往開來的作用,這是源於他對自己的堅信,他堅信自己創立的學說的力量,他生逢亂世卻改變了一個民族——中華民族,他影響了中國兩千五百多年的歷史進程。孔子去世數百年後,以“直書”見稱的司馬遷,到魯地考察後曾慨然嘆曰:“天下君王至于賢人矣,當時則榮,没則已焉。孔子布衣,傳十餘世,學者宗之。 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衷於夫子,可謂至聖矣!”司馬遷在被後人稱爲史家之絶唱的不朽經典《史記》中,是第一個對孔子冠以“至聖”的偉大史學家。 他所描述的孔子距他執筆不過十餘代、數百年,以司馬遷嚴謹高遠的治學眼光,他所看到的孔子,應當說是一個真實、歷史的孔子。 從中國封建社會初期,到這個制度滅亡的二千多年,孔子被譽爲“道貫古今,德配天地”的“大成至聖先師”。 在這段漫漫的歷史長河中,不可否認孔子曾被作爲偶像爲當權者所利用,但無論朝代怎樣更替,也無論哪個民族執政,都對孔子給予了官方的肯定,這其中的歷史原因是極爲耐人尋味的。 應當說,以孔子爲代表的儒家思想,在客觀上規範了漫長的中國封建社會,起到了它内在的協調、制衡中國社會的積極作用,起到了凝聚中華民族精神和國土統一的作用。 儘管所有的統治者從未有一個徹底地執行過孔子以“仁”爲核心的“内聖外王”之道的。 孔子思想是歷史上的產物,它經歷了兩千餘年的引申、發揮、詮釋、整合過程,這無疑是孔子、孔子文化形成、發展的全過程。 當然,這期間也必然加入了不少有悖于孔子初衷的内容,但不可否認,在歷史的發展中,它還是起過積極的作用。 我們在這里需要强調指出的是,作爲寳貴的文化遣產,孔子思想中包蘊着極爲積極和豐富的文化内涵。 孔子作爲兩千五百多年前的傑出文化巨人,他本身無疑就是中華民族的脊梁。一代代的中國人不斷發揚光大、繼承了儒家思想的精華。中國歷史上的傑出人物,有幾個不受這位偉人影響的呢?孔子之后的碩儒們,無不繼承於孔子。 孔學文化成爲中華民族的文化基幹,他的思想所闡發的理性光輝,不僅屬於過去,也屬於現在和未來。 作爲一代哲人,他寬廣博大的人文精神,不僅屬於中華民族,也必然屬於全人類。 孔子在其思想中所表現出來的對于人類生存的悠遠的人文關懷,已爲全人類所共識。 爲使國内外更多的人士了解孔子文化及其歷史發展過程,我們編纂了這部《孔子文化大典》。在編寫過程中,我們遵循客觀、忠實、準確、科學的原則,既吸收了先哲時賢們的研究結晶,也有撰寫者們認真思考探討的成果。 此大典卷帙浩繁,所涉内容廣泛,它欲形成經得住各界讀者諸君檢驗的學術性特色,然難免有疏漏偏頗之處,還敬祈海内外方家賜教。孔範今 桑思奮 于甲戌年七月 |
☚ 孔子文化大典︱出版工作委員會 孔子文化大典︱孔府珍藏明畫孔子像 ☛ 000113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