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去者日以疏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去者日以疏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思还故闾里,欲归道无因。① 【注释】 ①闾里:古代二十五家为一里,“闾”为里门。“故里闾”,意指故居。 【译文】 青春随着时光弃我而去,一日日地越去越远;时光又伴着死亡向我逼紧,一天天地越来越近。走出城门,纵览四望,满目惟见丘墓累累,坟树森立。而那旧坟上的松柏,已被摧折砍伐,作了炊爨的薪木,土丘荡平,如今是农人犁耕的田地。风儿穿过坟场,低低地呜咽;白杨颤动着叶片,哀哀地哭泣。这人生的悲苦绝望,直叫人愁入肝肠,忧心惕惕。多么想返回故乡,与亲人依偎相聚,珍惜余下的生命;可是无奈何啊,我多么想回却回不去! 【集评】日本·遍照金刚:“凡诗立意,皆杰起险作,傍若无人,不须怖惧。古诗云:‘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及‘不信沙场苦,君看刀箭瘢’是也。”(《文镜秘府论·南卷》) 宋·张戒:“古诗‘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萧萧’两字,处处可用,然惟坟墓之间,白杨悲风,尤为至切,所以为奇。乐天云:说喜不得言喜,说怨不得言怨。乐天特得其粗尔。此句用悲、愁字,乃愈见其亲切处,何可少耶?诗人之工,特在一时情味,固不可预设法式也。”(《岁寒堂诗话》卷上) 元·刘履:“此诗大概语与前篇相类,而此则客游遐远,思还故里,日与生者相亲而不可得,故其悲愁感慨见于词气,有不能自已者焉。”(《选诗补注》卷一) 明·陆时雍:“失意悠悠,不觉百感俱集,羁旅廓落,怀此首丘。若富贵而思故乡,不若是之语悴而情悲也。此诗其来无端,其止无尾。”(《古诗镜》卷二)。 清·王夫之:“‘白杨多悲风’一‘多’字,或以为率然,或以为生新,孰知体物固然。”(《古诗评选》卷四) 清·陈祚明:“思还故里闾,恐亦是去国怀君之旨,故起句言疏、言亲。寄托之语,言之极畅,而本旨但略逗一、二语,其畅言所感,皆旁意也,然旁意淋漓,则正意不言自深。”(《采菽堂古诗选》卷三) 清·吴琪:“此诗人多以为与前首相似,不知此首宜与下首参看。下首是说向日亲也去,为生者说法;此首是说向日疏也去,借去者为生者说法。王元美曰,此客异乡因见墓而思里闾者。此解‘思’字甚当,然与上文照映处却无意味,不如以‘思’属死者。余曾见修行人有绘死髑髅于床几间者,作髑髅谓人之语曰:‘昔日得如尔吁,何不悔;异日尔如我吁,何不修?’”(《六朝选诗定论》) 清·朱筠:“茫茫宇宙,去来二字概之;穰穰人群,亲、疏二字括之。去者自去,来者自来。今之来者,得与未去者相亲,后之来者,又与今之来者相亲;昔之去者,已与未去者相疏,今之去者,又与将去者相疏,日复一日,真如逝波。‘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但见’妙。无人不到这般田地,岂独成坟?日复一日即坟亦难保。试看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萧萧,安得不愁?说至此,已可阁笔。末二句一掉,生出无限曲折来。日月易逝,岁不我与,不如早还乡闾,幸向所亲者未尽死去,安可蹉跎岁月,徒羁他乡;无如欲归虽切,仍多羁绊,不能自立,奈何奈何!此二句不说出所以不得归之故,但曰‘无因’,凡羁旅苦况欲归不得者,尽括其中,所以为妙。”(《古诗十九首说》) 清·方东树:“此归宿在睹此当思息机,勿妄逐世味,但苦未能归耳,意更悲痛。……去者,死者也;疏,远也,用《吕氏春秋》。末二句突转勒住,如收下坡之骏。古人笔法高绝,后人不解久矣。”(《昭昧詹言》卷二) 清·张玉谷:“此客中经过墟墓,有感而思归之诗。首二,逆探下意,双提而起,笔势耸拔,言死而去世者,固宜日疏,若生而与我相接者,则宜日亲也。中六,申写丘墓摧残悲愁之况,本是触绪之端,却恰作‘日疏’印证。末二点清欲归不得,作诗之旨,又恰从‘日亲’转落,言何以宜亲而不能亲,是可慨也。转接处纯以神运,无怪乎阅者目迷。”(《古诗赏析》卷四) 【总案】 此诗劈首即为两句感叹,而且用的是散文的句法,似乎非如此不足以表达,尤显出叹息之深长沉重。这叹息本是在但见丘坟满目,而新坟累累、旧墓摧毁的景象触引下而发出,诗却在语言逻辑上掉了个个儿,将触发者描写于后,而将被触发的情感喷吐于前,这就更加突出这被触动的情感是何等强烈!诗中那种人不得自保的感受是这样凄惶,不仅是死亡在无情地逼近,就连死后的遭际也如此残酷,怎不令人无限珍惜眼前的时光?诗人此刻所涌起的,既不是“立身苦不早”的振奋,也不是“为乐当及时”的旷放,而只是一个极平凡而微小的与家人团聚的愿望,然而竟不能实现。这就更见出诗人心境的悲愤与绝望。 去者日以疏古诗十九首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思归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这是一篇力作,抒发的是一种天地茫茫、无家可归的歧路彷徨的失落心态——汉末知识分子典型的思想状态。 本篇一起即对人生作高度的概括、宏观的笼罩,令人低回深思,大是名言。“去”、“来”二字包容极大,直囊括天地间一切的人、事、物,它们以时空的方式存在,都有一个来去的过程。所谓“亲”、“疏”,换言之即新与旧也。凡是新的,都将成为旧的;凡是旧的,也都曾经新过。这两组范畴是相辅相成的,或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的。没有什么人、事、物,能逃得出这宇宙人生的变化规律。这两句诗以其哲理性而耐人回味,启发唐代大诗人孟浩然写出精警的名句“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与诸子登岘山》)比王羲之《兰亭集序》中的“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等语,道得更早也更简括。 发毕感慨,再出情事。“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丘坟所埋葬的,都属于“去者”的范畴。丘坟是一切人最终的归宿。令人惊心动魄的更在以下两句——“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它表明,所谓“最终归宿”这种说法还不对,就连墓也有近与古之分,丘与坟也在发生着变化,有主的新坟垒得好好的,而无名的“古墓”情况就不妙了,难免被夷为耕地,墓木随之砍作柴火。新坟也总是要成为古墓的。这两句是由前两句向纵深推进,非此不能传“日以(日益)”两字所包含的变化不止的意味,即去者日疏,疏而又疏,以至无穷。 前两句的命题于此证足,以下则转出兴语,白杨树的树干挺拔多叶,故易招风,声令人生悲。“萧萧”这一象声词,古人多用于马声,或风声,“然惟坟墓之词,白杨悲风,尤为至切,所以为奇”(张戒《岁寒堂诗话》)。诗“说至此,已可搁笔”,然“末二句一掉,生出无限曲折来。”(朱筠《古诗十九首说》)所谓一掉,是指“思归故里闾”二句乃抒生人之无家可归,似乎已游离于前文。然而,这一写却突现出抒情主人公的形象,原来他是一个在茫茫人世上有家难归或竟无家可归的人,唯有在这种处境中人,对生命代谢不居的现象最为敏感,最感焦灼,最觉困惑。他一方面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人生归宿,一方面从哲理思考中悟解到宇宙间根本就不存在最终的归宿,从而只能发出无奈的悲吟。 诗人虽然天才地道出了“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这样的命题,但他真切感到和尽情发挥的却只是“去者日以疏”这一面,所以难免悲观;而“来者日以亲”这个方面,却因为缺乏生活实感,而忽略未申。这个令人欣慰的对立方面,后来在唐诗人张若虚的“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宋词人晏珠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等名句中得到了完美表述。 《去者日以疏》去者日以疏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这是游子客中经过墟墓有感,因而思归之作。诗中流露出来的对于人生的消极悲观态度,和《驱车上东门》是相同的,只是没有归结为及时行乐,而是触动了乡土之思。 这是一位遭际坎坷的游子,冷酷的现实使他精神上饱受创伤。当他从墓地走过时,看到遍野丘坟,更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顿时感到衰老的袭来和死亡的威胁,于是发出“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的感慨。 “去者日疏”,指逝去的青春年华一日日远去; “来者日亲”,指将临的垂暮之年一天天迫近。诗人未必已届迟暮,世事的艰难,人情的险恶,已使他心如槁木,未老先衰了。在诗的开头,诗人直抒胸臆,感叹人生的短促,为全诗定下了基调。 接着转入对墓地环境的描写。这一层纯是写景,但由于诗人在景物中融进了自己的主观感受,所以仍不难从中了解到他内心的感触。“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这是坟冢累累的景象。 “直视”是指无须搜寻; “但见”是触目皆是,不见他物。这些“丘与坟”中的主人,仅管生前有着贫富、贵贱、隐显、穷通等等差别,但到头来都无一例外地进入了坟墓。这是诗人的一重感触。而在“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的描写中,则蕴含着更深入一层的悟叹:作为人的最后归宿的坟墓竟也有销匿形迹的时候。如此看来,想在身后留下一点点痕迹都是不可能的了。诗人感伤到了极点,在白杨树叶萧萧悲鸣声中,他已经不能承受这悲哀的重负了。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语极平凡,却有着摧人肠断的力量。诗人悲愁伤感之情,和墓地萧索凄凉之景,在诗句中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他于是“思还故里闾”,萌动了乡土之思。人既然总不免一死,象这样的浪迹天涯、终日奔忙,又有什么价值呢?姑不论至今穷愁潦倒,一事无成,即使功成名遂,也总不免躺进如眼前一般的丘坟。何如早归故里,既可与亲人长聚,又可免作异乡之鬼。可是当他一想到现实的处境,便禁不住发出了“欲归道无因”的绝望呼声。“欲归”只是主观愿望,“道无因”则是冷酷的现实。诗中没有具体说不能归家之故,但我们是不难从当时动乱的社会环境中找到答案的。尾句和首句一样,也是直抒胸臆。朱筠曰: “末二句一掉,生出无限曲折来。”(《古诗十九首说》)细细品味,这两句中确实包含着复杂曲折的思想情绪。 本诗的开头和结尾都是抒情,中间是写景,由一个“愁杀人”的“愁”字贯穿起来。首尾是直接写愁,而这个愁是由墟墓之景产生的;中间是间接写愁,在描写墟墓之景时又注入了诗人的愁绪。抒情与写景部分之间的衔接转换,也极为自然,了无痕迹。 “出郭门直视”,由抒情之人自然引出眼中所见之景;“萧萧愁杀人”,又由景物回到抒情之人。抒情诗最贵情与景的和谐统一,本诗正是一个极好的范例。 最后应该指出,诗中所表现出的消极颓废的人生态度,是值得批判的。但也应看到,这种人生观毕竟曲折地反映了东汉时代大动乱前夕危机四伏的社会现实,因此,本诗仍有一定的认识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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