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逸史 南疆逸史纪传体南明史。五十六卷。清温睿临撰。温睿临(生卒年不详),字邻翼,号哂园。浙江乌程(今吴兴)人。康熙举人,官内阁中书。赅贯群书,通晓经史,长于诗文,与史学家万斯同相友善。万氏以故明南渡而下三朝史事嘱之自成一史,因广搜明遗文,参征野史数十种,删繁补厥,成《南疆逸史》一书。 《南疆逸史》记事用南明年号。凡纪略四卷,记弘光、隆武、永历、监国鲁王诸南明帝王事。其以监国鲁王列纪略,旨在以立鲁王而“存诸遗臣也”(《南疆逸史·凡例》),认为拥戴鲁王诸臣,其雄才大略、精忠烈志,皆可与日月争光,其人其事不可略,故鲁王亦不当略。余五十二卷均为列传,记载南明诸朝重要历史人物事迹。作者认为,明代的灭亡“始于朋党,成于阉竖,终于盗贼,南渡继之”。作者并不讳言南明帝王之失,谓“庙堂昏庸,酣歌弗恤,忠贞黜落,贪黩横肆,纲纪倒置,是非混淆”(《南疆逸史序》)。书中对福王朱由崧倚畀阉党余孽马士英,重用阮大铖,排挤史可法,勒饷加税,贿赂公行,政治黑暗;郑芝龙依势挟立唐王朱聿键,阴忌抗清首领黄道周,多方牵制,束缚其手脚,又勾结洪承畴,撤守军,纵清军入;桂王政权的文吏偷安,武将骄暴,内讧党争不已等诸多史实均有详尽描述。 抗清斗争尤其是全书关注的重点,书中“逸史氏”的史论,多为此而发。又在列传中立“守士”条,表彰那些抗清斗争中与城、与郡、与地共存亡的志士;立“死事”条谓“南都之建,其君相以儿戏亡其国”,“自北骑南下,诸郡文武吏争献版籍,开门迎附,反为之守”(《南疆逸史》卷三十六),而爱国人士则起义兵于一隅,誓死抵抗,为国捐躯,其人其事,不可不志;立“义士”条,认为明季以来,学校所养之士,多植党营私,朋比倾轧。南渡以来,“仗节死义者,缙绅中多不见,而闾巷之士,乃捐躯而不顾”,“身为儒生,无官守之责,君臣之分未定也,而慷慨以殉”(《南疆逸史》卷四十五),故为其列传。作者认为,“义士”传,虽古无此名,然立之亦非无缘。“夷齐叩马,而史公称以义士……况诸史各有忠义传”,虽“在胜国者为忠,则在兴朝为不忠;在胜国者为义,则在兴朝为不义”,然为存其忠义之实,故仿兴朝修史不废忠义名之例,创“义士”传。书中对列于附传的死难志士均书其姓名,谓“古人附传,例不列名,余独不然。盖惜其人忠义节烈,本属贤者。而行事泯灭,无可记载,仅以一死成名。若复不列其姓氏,则观者且将忽之。故每篇大书特书,令人耸然于贤者之名耳”(《南疆逸史·凡例》)。 写作前,明史馆已收集了大量南明史料,徐秉义且编有《明末忠烈纪实》,俾作者可资利用。故《南疆逸史》在反映士大夫阶层的爱国反清运动上是同类书中最完整、最成熟的一种,优于早出的《石匮书后集》、《国寿录》等,而后于《南疆逸史》的《重麟玉册》、《小腆纪传》等书,亦因时隔长远,只能抄辑群书,不及《南疆逸史》的作者年代相近,闻见亲切,材料富有原始性。然作者无视农民起义军在南明历史上的重要地位,对李锦、李来亨等均不列专传。桂王政权得于抗清斗争中支撑十五年,与农民起义军大顺、大西两军的支持密不可分。何腾蛟等攻克湖广,兵锋直达汉水北岸,桂王政权浸浸乎得划汉江而守,亦与大顺军鼎力相助有关。然作者在评论这一段史实时,虽含糊承认中南抗清高潮的出现与联合农民军有关,但在涉及湖南、湖北得而复失时却将责任全部推到农民军身上,认为这是农民军“盗贼余习”所致。又左良玉于福王政权亡败,关系甚大,然《南疆逸史》未为之列传,可谓疏漏。常延龄伉爽有大志,明亡后坚持气节,与夫人种菜于山野,偕隐食贫,处之晏如,而《南疆逸史》竟将其列入公侯迎降、崩角稽首、屈辱丧节者流,是尤为诬。至于采辑未备、体例未妥、叙事未该者,《南疆逸史》中还有不少,清乾嘉间人杨凤苞有《南疆逸史跋》,言之较详。 在清统治严密时,《南疆逸史》未能刊行,仅靠抄本流传。所传抄本,有二十卷本与四十卷本之分。二十卷本在传抄过程中多有散佚残缺,道光中期李遥据二十卷本补辑材料,编成《南疆逸史勘本》三十卷刊行,致使原本湮没。且《南疆逸史勘本》改用清朝纪年,损害原作精神,其价值逊于四十卷本。1915年上海国光书局铅印出版了《南疆逸史》四十卷本,然较杨凤苞所见五十六卷本,内容仍多残缺。1958年上海图书馆据其馆藏《南疆逸史》五十六卷本断句,并与国光本互校,又附录杨凤苞《南疆逸史跋》,由中华书局刊行,是为较好的一个版本。 ☚ 历代史表 古文尚书疏证 ☛ 南疆逸史五十六卷。清温睿临撰。温睿临,字邻冀,一字令贻,号哂园,浙江乌程(今吴兴)辑里人,康熙己酉科(1705)举人。他博赅群书,谙熟历史,与万斯同(季野)交谊甚厚,在清廷开明史局时,温氏也正在北京,而万斯同实主其事,其间两人时相往复,多所讨论。就在万斯同的鼓励下,温氏撰写了这部反映南明三朝事迹的记传体史书。他在该书的凡例中说,记载南明史事的书籍,所见者有四十余种,“其间记载有详略,年月有先后,是非有异同,毁誉有彼此。取万子季野明末诸传及徐阁学《明季忠烈纪实》诸传,合而订之,正其讹缪,删其繁芜,补其所缺,撰其未备,以成是编”,因此,该书史料价值较高。此书在清代主要以钞本流传 (分为二十卷本和四十卷本),民国四年(1915)上海国光书局铅印了四十卷本,另外还有一个五十六卷本,中华书局在1959年铅印者即为此本。此本在内容上要比四十卷本多,为目前较为完备的版本。 |